完結了，終於在巴西以二比零擊敗德國的成績下告終，但嚴格來說
，今屆的世界盃好像早在初賽階段結束，又或是極其量以南韓敗退
西班牙作為賽事的頂點高潮，其後的一切彷彿都已變得理所當然，
再沒有多大的談論價值。

忠心球迷的改變

回頭再看，我發覺作為一個忠實的球迷，於今屆中的觀賽心態都產
生了一些決定性的更易改變。九四年巴西奪標，儘管決賽踢得極爛
，而且由始至終跡近憑羅馬里奧一人扭轉乾坤，但我在電視屏前看
著巴西最終捧起金盃仍不禁流下淚來。那是二十四年來的抑壓宣洩
出來的後果，巴西上一次於七零年奪冠基本上是史前史，沒有多少
人有幸可親眼目睹當年的盛況。我們看到的多為比利、拖士圖及渣
仙奴的精華片段，相較於八十年代以來卡拉加、科高、薛高及蘇古
狄斯等人的失落神色；令到作為巴西球迷的我們，一度憂心於有生
之年不知會否有機會一睹巴西再捧金盃的激情場面。是的，在國際
的足球舞台上，巴西及荷蘭一直肩起名門正派的角色；而西德（至
現在的德國）、意大利及阿根廷則是邪惡的軸心同盟國，大家水火
不相容兩立。

被出賣的感覺

然而自從經歷了上屆朗拿度的決賽發波瘟事件後，百分百的激情投
入原來有被出賣的危險，逐漸教人有被迫作二手甚或幾手準備的衝
動，好教自己在真偽日益難辨的足球賽事中，保持閱讀球賽的樂趣
。今屆困擾我的絕非甚麼黑哨事件，那只是強隊敗給弱隊過不了自
尊心一關的鬧劇（代表場面自然以佩魯賈怒炒安貞煥最著），而是
被塞內加爾出賣的感覺──我對他們其後於台灣的醜事毫無興趣（
球員召妓乃至是否性變態一切與球迷均無關），但在對土耳其的八
強賽中，球隊的無心戀戰委實出賣了所有支持他們的球迷。而在當
代球賽中委實有太多的可能性，可以左右賽果的合理性（如曾有文
獻都記錄過以往球證受賄的情況），身為忠誠的球迷可謂更加一步
一驚心。我強調的為忠誠球迷的身分，因為如屬投機球迷則無甚相
關；後者猜錯了只可怨下注的眼光有偏差，所得的資訊不全面等等
，但前者則氣沖百會，傷心傷肝復傷身。

如何不會錯愛

是的，在經歷今屆世界盃後，你會發覺想去保持正派球迷的身分，
愈來愈有舉步為艱之感。你不可能支持小家踢法（德國、意大利、
西班牙及土耳其因而首先被淘汰出局）、也不可能盲目相信憑鬥志
可補償一切（故此只可能抱其志可嘉的態度支持南韓、愛爾蘭及美
國）、尋得新歡又會被出賣（塞內加爾的手軟腳軟）、甚至連悲劇
英雄都有過分抬舉的修飾（阿根廷及法國在分組賽的逆境戰中，都
只有乾著急的蠻勁）──於是發覺剩下來的選擇著實不多，巴西可
說是你別無選擇中的選擇。巴西的而且確有狡詐的成分（李華度的
捧頭詐傷將與馬勒當拿的上帝之手同樣永垂史冊），也有幸運的成
分（我用人頭擔保朗拿甸奴在原位再射上百次也難以取得笠死施文
的精妙效果），甚至有小器的成分（不屑與中國隊球員交換球衣）
──但仍依然為我們帶來適時的刺激（朗拿度的及時復甦），免卻
了被德軍不名譽地奪魁的可能。

是的，閱讀今屆的世界盃，我發覺和眼前的香港政局驚人地相似，
一切已無可再爛的了。縱使部長問責制有千瘡百孔的困擾，但總好
過僵化的政府繼續再只說不做一成不變。最好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
返，剩下來的只能在爛透了的處境中尋找不太爛的選擇來自得其樂
一番──看足球如是，人生也未嘗並非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