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龐奴在今期《電影雙周刊》(511)中,寫了一篇文章《日劇
可以有評論嗎?》,提到因為今季的戲碼失色,加上傳媒的加速日
劇藝能化的新聞取向,令他益發懷疑日劇是否還有評論的空間。「
日劇對香港人的影響,原來跟文化無關,而在於有話題給我們,令
我們知道戴漁夫帽是in,是時候玩 My Melody,是[口翕]也是hype。
是的,我在《日劇美味樂園》中的寫作策略,其實是十分以文化角
度為導向的,由文本分析到社會閱讀,基本上沒有多大考慮到本地
受眾的立場。原因是我刻意把日本角度置於香港角度之上,乃因一
直以來香港在吸納非外來文化時,慣於穿鑿附會或強加曲解而納為
己用,令到在文化傳遞中出現支離破碎的現象。我當然明白到文化
傳繹中自有不可避免的「誤繹」或「誤讀」的情況出現,但並不代
表可以接受隨時的支解或扭曲,正如我不可以接受本地電視台對日
本綜藝節目的處理手法,如把《 Bikini's Club 》的女藝人任意填上
醜陋不堪又自以為幽默的名字(喂!佢地都有阿媽生架!)。
而龐奴在文中提及日劇與受眾之間的關係,其實是寫作人自己下筆
時的基本心理設定。換句話說,我一直相信所謂的「想象受眾」(
imaginary audience),其實從來是服務於寫作人自身的。情況正
如所有傳媒在改版或更新時都會抬出「為讀者」來作口號,其實來
來去去也不過是背後支配人三三兩兩的閉造車結局;任何在傳媒浸
多數年的人,相信對這些「騙局」都會有深刻的體會。
因此當我們嘗試去思考日劇與受眾的關係,考慮他們需要甚麼又或
是不需要甚麼,其實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沒錯,你可以想象
他們不需要日劇評論,反之亦可,結局仍是由市場決定一切(專欄
會否延續?書可否出版?)。所謂考慮他們的需要,往往是一種重
新釐定自己寫作策略的一種表現(由內容深淺到語言風格),到頭
來成就的反而是自己於某時某刻的寫作形貌。
我沒有自大到以為讀者因想看湯禎兆才買下《日劇美味樂園》回家
,但當出版社方面告訴我打算於年底許再版時,又令我相信某些人
還是需要看日劇評論的。在這重若即若離的關係中,我能夠做到的
不過是提供一些角度,而且是在盡量尊重及保留日本文化的原有立
場上,加上自己的閱讀詮釋,企圖提供一些閱讀可能性給讀者。換
句話說,我是以現代主義文化導向的手法去分析日劇,從而帶出一
重後現代的文化態度來──我寫故我在,因而建構出一個熱情評論
者的形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