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mste(注: 尼泊尔语: 你好"), 我的珠穆拉玛峰!
(8) 雪人(Yeti)的头骨, 晴, 04/06/2000
今天路上同伴不少,Cliff,Greg,Sofia,我们一起去Dingboche(4410m). 虽说要走六个来小时,但没有前两天那么陡峭的山路,一早起来,没有见到Ama. 我们知道她就在这呆上四五天,等Sofia回来后,然后一起下去. 对任何人来讲,这都是个痛苦的决定,尤其是Sofia,到底是放弃这次登山,等在这等Ama好些,然后一起下去,还是一个人上去,让Ama等在这,然后下来后,一起下去。
不久我们就到了Devuche. 经过了一个尼姑庙,为什么这个尼姑庙和Khumbu 最大的和尚庙就造在不远的地方? 肯定有不安好意的. 要进到尼姑庙还有 一条叉路要走,于是我就在路口歇了下来. 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一定她们在窗口里远远的看到野男人坐着路口上,没敢出来。
走出近一个小时,一个大坡把我们四个人分成了三队,Cliff爬坡如屡平地,我在中间,Greg和Sofia脱后。不久树丛里唰唰的声音下了我一大跳,原来是只麝鹿(Musk Deer),黑暗色的皮毛,一跳一跳的. 它一点也 不象鹿,倒很像袋鼠,只是少只口袋而已. 不远的地方,还有几只山鸡 (Pheasant),只是灰暗的羽毛,没有任何色彩,一看就知道那些是母的, 公的有五彩的羽毛,而且拖得长长的尾巴.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Pangboche(3860m)。我前后没有人,走着走着, 选了上面一条山路到了上(Upper)Pangboche. 这里有个Khumbu地区 最古老的寺庙(Gompa). 据说庙里曾经收藏有雪人(Yeti,藏文里Yeh就是雪山,Teh就是人)的手和头骨,后来让人偷了。Yeti就象在湖北神农架的大脚印一样,不少人都说看到过,可从来就没有近距离拍摄到,也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来证明它们的存在。甚至有当地人称在Mustang北面,他们曾经见过 一群Yeti. 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它们难道和熊一样冬眠吗? 神秘的Gompa, 低沉的木鱼声和念经声从庙里传出. 这次我瞄了一眼就赶紧出来了。该得病的还得得,再求菩萨也没用。走了十分钟后,到了下(Lower)Pangboche, 却见Greg在路口上吃早饭吃得正香. 原来他们走了下面的Trail,少走了二十分钟.
下Pangboche有好几块大的农田,而且这里是Khumbu地区海拔最高的一年四季都住人的村庄。也就是说,再往上走那些个村庄只是春夏为那些登山者才开. 或许种上一季庄稼,或许放上一圈牧. 据说这里是盛产青稞麦(Barley). 可早春四月,田里只见到农民在爬犁,见到一些蔬菜,却不见任何庄稼. 这下到好,我这个五谷不分的倒不用考试了。走到Orsho的时候,几个石屋(hut)很引人注目. 由于这里并不是一年四季都住人,这些造的是为那些放牧人临时或在应急的时候用的。山路又分叉了. 路上的标志再简单上过了,两个箭头一个刻着P(Pheriche(4240m)),一个刻着D (Dingboche(4410m)). 当我们沿着Dingboche往上爬的时候,我们意外的见到 了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尼姑正往下走,头发没有剃光,却是短短的,一件灰色的长袍, 手上玩着一串佛珠,下面却是一双解放鞋. 我们几个双手合十,都说了声Namste. 她微微的朝我们笑了.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们一起住进了Snow Lion Lodge,又是村口的第一家. 这可能是除了Khumbu Lodge以外,我住的最好的旅店了. 我最欣赏的雪峰Ama Dablam几乎就在旅店边上. 虽说是这里没有四季都住人,这个村庄也颇具规模,可经过七八个小时的步行, 暖洋洋的太阳下,只想坐下喝杯热奶茶,再也不动了. 虽说坐着,不知为何心跳 却很快,而且气短,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毕竟这里已经是4400m海拔了. 或许只是一种心理作用. Trekker们一队队的进来,转眼间,饭厅里坐得满满的, 由于大多数人雇了Porter,还有一个法国来的登山队,只见他们啤酒瓶开了一串,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 稍有一点登山经验的人都知道,酒在这种高度是最忌讳的东西了. 再想想这些玻璃瓶装的是人或牦牛从Lukla扛上来的, 两百卢比一瓶,足可以抵上四个Porter的旅店费,而这些空瓶子还要扛下去。我们几个自己扛包上来的,目目相对,却也无语 可答.
太阳渐渐的落了下来,这总是最美的时刻. 只听见窗外风呼呼的吹着,突然,我 注意到一个女的带着厚厚的毡帽,大半身躲在岩石的后面,斜射的阳光一部份照在她的身上,她在专心致志的画画. 除了眼前的Ama Dablam,她忘却了一切, 没有寒冷,没有风沙. 我看不清她的脸,一条长长的背影,我很难忘怀这个身影。等到天几乎暗下来的时候,也不知这个带毡帽的女的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 前面: 也许四十上下,深奥的兰眼睛,时时眯着,也许是风沙吹过,头发松撒着, 没有任何光亮, 最难忘的是那双手,好像砂纸磨过. 她是Ann, 从澳大利亚Tasmania来,这下到好,我那年在Tasmania的Overland Track上的伤还没好,这又来了一个整天和Tasmania Devil(一种只生活在Tasmania的动物)为伍的人。我一生中 最难忘的一刻,可以说是Tasmania西南部的一次观光飞行。这是一块处女地,没有人迹的沙滩,由于海底的藻类,海水的颜色变成了五彩,鲸鱼和海豚在戏水。而Ann在那个区域前后转了三次. 去过的人都知道,飞机飞四十分钟把你带到山里头,可要走出来,再看到这个文明世界,那可是七八天以后的事了。Ann娓娓的谈着她所经历的,她告诉我她想念她家里面的牛羊鸡鸭了。她生活在一个农场里,可还给了我她的Email地址,看来那些鸡旧大概也是计算机恒温的. 看着她那双全是皱纹的手,可脸上却没有那种饱经风霜的形像,我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总是那个岩石后躲着画画的形像. 她很美!!!
我们这些个"单身"的,桌上的油盐酱醋瓶一收,牌桌又打开了. 我们玩类似于中国的"吹牛". 跟那些纯洁的洋人比,我几乎是把把都赢,手上的牌总是先出光了。阵阵哄笑,直到把个小小的桌子看客围得满满的。天花板上的灯闪烁着,细看看,只有灯丝是红的,却没什么亮光。这些都难不倒我们,很快的,我们头上的电筒都亮了。牌战继续进行...
我明天是适应高度的休息(Acclimatizing). 爬个边上5000多米的Chhukung 就行了,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