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菲艾斯…」
「……誰……?」
一身銀黑相間,似曾相識的華麗軍服,隨風飄翔的潔白披風,那人,又走進吉爾菲艾斯的夢中。陽光般閃亮耀眼的金色髮絲,經過神祇刻意雕琢般的秀麗五官─近乎神的美貌。
只是,那人清泠脫俗的臉上為什麼如此哀戚?如此悲慟?為什麼原本銳利的蒼冰色雙眸此時卻噙滿了淚水?
只見他緊握著胸前的鍊飾,一遍又一遍的低語:
「明明…明明約好的…」
「為什麼要負我?為什麼?」
「不!我沒有!沒有!」
痛苦的吼聲在幽靜的清晨時分響起,猛然起身,吉爾菲艾斯被自己的叫聲所驚醒。微亮的天色,這裡是他的房間。
汗水涔涔而下,吉爾菲艾斯抱頭猛烈地喘著氣,一遍遍低語: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不久,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齊格!該起床囉∼不然你要遲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母親菲兒娜。話才說完,菲兒娜便開門進入了吉爾菲艾斯的房間,看見半倚在床邊,紅髮汗濕的兒子,不由得驚呼出聲:
「齊格?我的天啊!你怎麼一身汗?」
「呃…大概是棉被太厚了吧!我換件衣服就好了」吉爾菲艾斯低著頭,不敢正視菲兒娜。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完全是推托之詞。
「……那快點∼不然你會來不及吃早餐的!」看出兒子的不對勁,菲兒娜的心裡也大概有了底。齊格飛從小就是個知進退、個性溫和的好孩子,在學校的功課總是名列前矛,從不曾讓作父母的操任何的心,除了一件事之外…
但是她並不想讓齊格飛難堪,於是就這樣離開了吉爾菲艾斯的房間。
望著母親遠去的身影,吉爾菲艾斯鬆了一口氣,他回頭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苦澀地想著:
「如果真是因為棉被太厚就好了…」
☆ ☆ ☆
「齊格…你又做了那個夢,是不是?」早餐桌上,父親嚴厲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吉爾菲艾斯不放。
「…呃…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吉爾菲艾斯只是低著頭吃著他的早餐,虛應了兩聲,算是默認。
「唉…你這孩子!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一天到晚想那個不切實際的夢能有什麼用呢?可別忘記你現在是個高三的學生,應該想想今後要怎麼走,你的成績不錯,別再把時間和精神浪費在這種不著邊際的事上了!」
父親又開始淘淘不絕了起來,雖說這完全是出於一片關心,但過大的壓力和期待還是讓身為獨子的吉爾菲艾斯無法消受。更何況,這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聽的…
「我吃飽了!爸媽再見!」話還沒說完,吉爾菲艾斯飛就也似地逃離了父親的「關愛」。
☆ ☆ ☆
走在清晨的費沙街頭,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遍地的枯葉,雖不見平日的熱鬧繁華,倒也增添了幾許蕭瑟的秋意。想起方才父親的一番話,吉爾菲艾斯不由得意志消沉了起來…
「這是第幾次了呢?」吉爾菲艾斯苦笑地想著,從有記憶以來,自己就常常做這種沒來由的夢。相同的情境,相同的對白,就連結束的地方都相同─那人完全不給自己辯解的餘地。絲毫沒有!
雖說沒來由,可那人的形象卻又如此地鮮明,如此地熟悉,如此地…讓人心動…
尤其每當看見那人眼中的傷痛和滿腮的淚痕,那種彷彿身心都要為之碎裂的痛楚,都無時無刻不在衝擊著、刺激著吉爾菲艾斯的每一根末稍神經。
「我想見他!我想見他!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這是潛藏在吉爾菲艾斯心中多年的渴望,而他也早已下定決心,就算會令父母親傷心,他也義無反顧!
然而,人海茫茫,光在費沙就已經是無從找起了,更何況奧丁、海尼森,以及其它大大小小的星域和要塞呢?想到這裡,吉爾菲艾斯開始便怨恨起自己的無能為力。
☆ ☆ ☆
*費沙學院*
「今天我們的課就上到這裡,齊格飛,請你來辦公室一下。」語畢,吉爾菲艾斯的班導-華格坦就走出了教室。
羅貝爾•華格坦,是費沙學院中所謂的王牌教師,教學能力不但一級棒,而且還相當地關心、照顧學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老師,所以無論是校方、學生,甚至是家長對他的評價都相當高。而華格坦找吉爾菲艾斯去辦公室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請問…」
「齊格飛?快進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吉爾菲艾斯,華格坦便一臉高興地把他叫進來,似乎是有什麼好事。
「你看看這個。」華格坦把一張磁片放進電腦裡,打開一看,裡面滿滿的都是表格,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
「這是奧丁的帝都大學和費沙大學的保送申請,今年我們學校都各有一個名額。你的成績一向是全學年第一,資格上又沒有問題,所以當然是以你優先囉!我想,以你的程度,這兩所學校對你來說都絕對沒有問題的!」
「那麼,老師認為哪所學校比較理想呢?」
「我嘛∼我個人的話是比較推薦帝都大學啦!因為我本身就是讀那裡出來的,就在新無憂宮的旁邊,環境很棒呢!」
帝都大學創立於舊帝國曆150年,是個歷史相當悠久的名校,裡頭曾出過很多相當知名的人物,就連已故的皇太后希爾德都是畢業於帝都大學,因此既使是新帝國遷都已經屆滿40年的今天,帝都大學還是穩坐新帝國第一學府的位子-只是現在和首都的費沙大學齊名。
「好啦∼拿回家去跟父母商量商量吧!」華格坦興奮地將磁片交給吉爾菲艾斯,高興地像是自己的事一樣。而吉爾菲艾斯在謝過之後,也就離開了辦公室。
走在回家的路上,吉爾菲艾斯看著自己手上的磁片,心中五味雜陳,總覺得有股莫名的悸動不知從何而來。
稍事調整之後,他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臉上也泛起微微的笑意…
「…奧丁…也許這會是個好主意…」
☆ ☆ ☆
奧丁•帝都大學
向晚的微風陣陣,吹得人們心曠神怡,座落在校區後方的湖畔草地上,有一個人在那裡獨自沉思。
那人擁有一頭如黃金般耀眼的髮絲、無瑕的臉旁、精緻的五官和一雙蒼冰色的美麗雙眸,彷彿是上天遺留在人間的完美藝術品一般,就連落日的餘輝和他相比都要為之失色。而此時絕美的他卻蹙著雙眉,似乎有什麼心事。
「奇怪…我不是已經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帝都大學嗎?為什麼,為什麼卻一點也不高興呢…我萊因哈特,不是一直以進帝都大學為目標的嗎?」萊因哈特幽幽地嘆了口氣。
「是因為…早上那個夢吧…那傢伙…到底要煩我到什麼時候?」念頭一轉,萊因哈特又回想起那個令不愉快的夢…
一個擁有一雙大海般碧藍的雙眼的紅髮青年,混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懷裡,氣若游絲地說著:
「萊因哈特大人…我不能再陪在您的身邊了…請你…請你一定要得到…得到這個宇宙…」語畢,就硬生生地斷了氣…
每每,每每萊因哈特都會被自己的叫聲所驚醒,混身顫抖,就連眼淚都會奪眶而出,久久不能自己…
萊因哈特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覆這個夢境。更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只要看到那個未曾謀面的紅髮青年滿身是血的情形,自己的感情就會失去控制?那種彷彿周遭時間都完全靜止的感覺,那種彷彿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掏空的感覺…萊因哈特想忘也忘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自己不是一向對任何事物都沒有什麼感覺嗎?可是為什麼只要一想到他,事情就完全脫離了常軌?為什麼他讓自己覺得「特別」?…有太多的疑問,縈繞在萊因哈特的心中。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萊因哈特看著湖面上的星光倒影,心裡暗暗地下了決心:
「你這擾人生活的可惡傢伙!我萊因哈特就算用盡一輩子的時間也要把你給揪出來!」
世事變遷,只有星空依舊…
☆ ☆ ☆
「什麼?!你要去奧丁唸?」拍著桌子,吉爾菲艾斯的父親聲音大得嚇人,整間房子都為之震動。
「我說齊格啊!費沙大學不是也很好嗎?為什麼要跑到奧丁去呢?好遠吶∼」菲兒娜面色凝重地看著一向懂事的兒子。
原本,吉爾菲艾斯能夠保送進這兩間大學,是一件全家的喜事,可是卻因為選學校時意見上不合,引發了一次嚴重的爭執。吉爾菲艾斯一向都是以父母的意見為主,就算和自己原本的希望相違背,他還是會尊重父母的決定。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吉爾菲艾斯對去奧丁的這件事相當堅持,在兩方都不願讓步的情況下,事情愈演愈烈。氣氛也愈來愈糟。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你就留在費沙好好唸!」父親的口氣還是那麼的強硬,絲毫不見有讓步的跡象。
「是啊!齊格,你從小就沒出過遠門,現在一去就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們怎麼放心?費沙大學也很好,你就留下吧!」而母親則是好言相勸,企圖挽回吉爾菲艾斯的心。但是,卻都無法讓吉爾菲艾斯的決心有一絲一毫地動搖。
「爸!媽!我從小到現在什麼事都聽你們的,我在任何一方面也從未出過差錯,就請你們答應、原諒我這唯一一次的任性吧!這件事我已經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也不會更改,所以就算你們不諒解,我還是要去,我並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讓我們的關係決裂,就請你們答應吧…」
看見吉爾菲艾斯不容違逆的決心,以及想起他從小聰明、懂事的模樣,他的父母終於決定讓步,同意放人了。語氣也終於緩和了下來…
「唉!你要去就去吧!你是長大了!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們只希望你能夠快樂…」
「嗯…謝謝爸!謝謝媽!」我…一定要抓住,我日夜追求的東西!絕對!望著窗外的星空,吉爾菲艾斯對著自己暗暗地發誓。
☆ ☆ ☆
時間又過了兩個月,吉爾菲艾斯帶著簡單的行囊,來到了故都奧丁。在人生地不熟的奧丁,吉爾菲艾斯所遇到的第一個考驗便是必需解決住所的問題。於是他經由恩師華格坦的介紹而找到了卡特太太。
卡特太太是華格坦學生時代的好友,當華格坦在奧丁唸書時,曾給他相當多的照顧,是位慈祥和靄的長者。因此在吉爾菲艾斯來到奧丁之前,華格坦就已經跟她取得了聯繫,為自己的得意門生做好安排了。
而卡特太太對於文質彬彬,溫和有禮的吉爾菲艾斯更是讚賞有加,二話不說便幫他把所有的瑣事都一一打點好。
「你的名字竟然跟先皇的摯友─吉爾菲艾斯大公殿下一模一樣,一字不差,這真是命運的巧合啊!」就在帶吉爾菲艾斯去他的新家途中,卡特太太趁著坐地上車這難得的空檔,跟吉爾菲艾斯閒聊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說呢?」
「其實是因為我先生年輕的時候曾在大公殿下的麾下待過一段時間,受了他不少的照顧。記得當時我才跟他交往不久,那個木頭每次約會的時候就一直嚷嚷大公殿下有多好有多好的,害我氣了個半死,後來殿下不幸過世的時候,他還哭了好久,都幾十年過去了,他的艦隊章卻還留著,捨不得丟呢…」看著吉爾菲艾斯,卡特太太不知怎的提起了這段鮮為人知的往事。
也許,那段日子雖然沾滿了血腥,但卻也是許許多多有幸留下來的人們最光輝、燦爛的流金歲月吧!
「所以,當我從羅貝爾那兒知道了你的名字之後,我就決定要讓你住在那裡了…」
「…那裡…?」吉爾菲艾斯不解地看著一臉興奮的卡特太太。
「啊!到了!」
待車子停妥,卡特太太便將吉爾菲艾斯帶到一棟房子面前。映入吉爾菲艾斯眼簾的,是一棟看起來不甚起眼的老房子,屋齡已有數十年,雖然保持得還算不錯,但畢竟是舊了,連庭院中分隔兩戶用的矮牆都爬滿了野薔薇。是間很有味道的古厝。
「就是這裡嗎?真是…」看著自己的居所,不可思議的,吉爾菲艾斯竟有種回家般的熟悉感,好像自己曾在這裡住過很久似的。
「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屋子,它可是先皇和大公殿下相遇相知的地方呢!哪∼他們倆就是在這兒認識的,隔壁這間便是先皇的故居啦!這些可都是這房子的前任屋主,也就是大公殿下的父親告訴我的唷!所以絕對錯不了!」
卡特太太興奮地說起這兩間屋子的偉大歷史,然而吉爾菲艾斯卻只是一直雙眼發直地盯著隔壁一直瞧。
察覺吉爾菲艾斯的異常,卡特太太看著隔壁微笑地說:
「這屋子原本也是沒人,可上個月底也搬進了個年輕人,聽說年紀跟你差不多,還是個漂亮的孩子呢!有先皇和大公殿下的保祐,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吧!」
卡特太太離開了之後,吉爾菲艾斯獨自站在院子裡看著隔壁初點的燈火,臉上藏不住的喜悅…
「能夠住在這裡真是太好了!我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奧丁,真是個好地方…」
此時的吉爾菲艾斯還不知道,更好的事還在後頭呢!
晚餐過後,吉爾菲艾斯獨坐在靜謐的庭院中,他看著鄰家的燈火和屋內閃動的人影,心中有個想法逐漸成形…
「也許,我該過去打聲招呼…」
於是吉爾菲艾斯便起身越過了分隔兩戶的矮牆,來到了鄰人的院子。
在門口站了好半晌,他才提起勇氣敲門說道: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來的,我叫齊格飛…」
話還沒說完,眼前緊閉的門扉便緩緩地開啟,門內傳出琴音般輕亮悅耳的男聲,朗朗說道:
「齊格飛?好俗的名字……!!」
「……!!」
剎時間,他們全呆住了,忘了說話,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是怔怔地望著彼此……
而有如恆河沙數般的過往畫面,也像是封印被解除似的,一鼓腦兒地全部湧進這兩人的腦海裡,讓人無法消化…
「齊格飛─好俗的名字啊!我叫你吉爾菲艾斯好了!」
「只要是萊因哈特想去的地方,就算是地獄,我也陪你。」
「吉爾菲艾斯…你認為我可以得到這個宇宙嗎?」
「除了萊因哈特大人,還有誰能做到呢?」
「我希望萊因哈特大人只看我一個人,我希望萊因哈特大人是我一個人的…」
「答應我,吉爾菲艾斯…」
「絕對、絕對不能比我先死,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唷!」
「我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永遠陪伴萊因哈特大人。」
「吉爾菲艾斯。」
「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麼人?」
「萊因哈特大人…請你…一定要掌握這個宇宙…」
「吉爾菲艾斯…回答我呀!吉爾菲艾斯,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騙人!吉爾菲艾斯絕對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的!」
回憶有如跑馬燈般走過兩人的心頭,他們似乎就這麼溺斃在彼此灼熱的視海之中…
「…吉爾菲艾斯…」萊因哈特輕聲道出這朝思暮想,日夜呼喚的名字,淚如泉湧…
一步一步地,吉爾菲艾斯慢慢接近,但瞬間─他發狂般、如箭般地狂撲上來,狠狠地、要命地將萊因哈特緊摟在自己懷裡。摟得那麼牢、那麼密,像要將他嵌入自己骨血裡似的。
萊因哈特快透不過氣來了,但他也緊緊回擁吉爾菲艾斯,生怕他會再消失不見似的,貪婪地啜取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溫暖熟悉的懷抱。
萊因哈特悲喜交加地開口哽咽道:
「你怎麼能…怎麼忍心?你可知道我過得好苦!好苦!這次,你絕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了,不可以…」至此,萊因哈特已在吉爾菲艾斯的懷裡泣不成聲…
看著在自己懷中哭得柔腸寸斷的萊因哈特,吉爾菲艾斯心中滿是不捨,捧起這布滿淚痕的端麗臉旁,吉爾菲艾斯溫柔地吻去萊因哈特的淚,以他盈滿情意的碧藍色雙眸凝視著懷中的金髮天使,一字一字堅定地說道:
「這次 我 決 不 放 開 你」
☆ ☆ ☆
坐在盈滿薔薇馨香的前院,萊因哈特窩在吉爾菲艾斯的懷中,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幸福片刻。
枕著吉爾菲艾斯的肩頭,萊因哈特仰望滿天閃亮的星斗。他伸手指向一顆紅得燦爛的星子,柔聲說道:
「有沒有看到那顆紅得耀眼的星?知道嗎?那是你!」
「是我……?!」
「每當我覺得寂寞、痛苦的時候,只要抬頭看看它,就會覺得是你在看著我、守護我,我不是一個人……」
聽見萊因哈特這番真摯的告白,吉爾菲艾斯心疼地輕吻萊因哈特微濕的眼角,環繞在天使腰間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收緊。
「我乘著伯倫希爾在星海中不停地四處征戰,只為了能再多靠近你一點……」說著說著,萊因哈特寒星般的美麗雙眸又滲出了淚水。
大手包住閃著淒楚神情的端麗臉龐,吉爾菲艾斯俯下身吻住萊因哈特形狀姣好的唇瓣,讓彼此沉醉於舌蕾交纏的幸福中。
「……唔……」
緩慢而深刻的親吻,讓萊因哈特沉醉其中無法自拔,不經意自唇間流洩而出的嘆息像是無言的邀請。
吉爾菲艾斯微微鬆開他的唇,以舌尖仔細地描繪萊因哈特完美的唇形後再度溫柔地輕咬他的唇瓣。
「……やゃ……」
薄唇是他的敏感帶之一吧。每當吉爾菲艾斯輕吸他的唇瓣一下,萊因哈特就會發出難耐的低吟。
疼惜著懷中天使的吉爾菲艾斯,確認著萊因哈特的每一個反應而興奮不已。
「…やゃ…ワюёヤユЗ…」
看著萊因哈特因欲望而濕潤的雙眼,吉爾菲艾斯緩緩褪去橫阻在兩人之間的遮避物。雙唇啃嚙著萊因哈特完美的頸項,手指也不安份地玩弄起胸前的小小突起。
「……!!…モ…」
甜甜的痛感和刺激直衝上腦門,讓萊因哈特全身戰慄。
「私ソ…ьユ⑦гюЬ…」
吉爾菲艾斯低頭吻住萊因哈特早已硬挺的粉紅色花芯,舌尖不停轉動、吸吮,偶而還略加嚙咬地逗弄著。
「やゲ……や…」
將萊因哈特平放在茵綠的草坪上,吉爾菲艾斯用力地吸吮著萊因哈特灼熱的中心。
「や…ゲ…ワю…やゃ…」
他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不禁哭喊出來。
萊因哈特扭動著自瓷般的無瑕身軀,頭髮披散在草地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更顯絕美,宛如盛開的冬薔薇。
吉爾菲艾斯緊緊摟住因如針的快感而全身發顫的萊因哈特,手指輕輕探進他身後的禁地。
「…ゾ…ゾ…」
由身後傳來的不適敲擊著萊因哈特。配合著手指的律動,身體漸漸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感。
「や…ゲ…やゃ…」
萊因哈特的呼吸急速的混亂了,仰望著星空的蒼冰色雙眼看不見任何東西,就連聲音也扭脫了束縛,發出了甜膩而搧情的單音。
「ワюёヤユЗ…ワю…ёヤユЗ…」
像是下意識地呼喊著日夜思念的名字。不加思索地,吉爾菲艾斯抬頭凝視在自己懷中嬌喘的人兒。
「ьユ⑦…гюЬ…」伴著喘息,吉爾菲艾斯緩緩地進入了他。
彷彿被撕裂的痛感讓萊因哈特緊緊攀住吉爾菲艾斯摟著自己的雙臂
「…愛ウサペ…ьユ⑦гюЬ…」
泛紅的臉頰被喜悅的淚水潤濕,萊因哈特沉醉在吉爾菲艾斯毫無保留的愛裡…
「…別…吉爾菲艾斯…!」萊因哈特以手擋住吉爾菲艾斯四處點火的雙唇,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總算是逃了出來。
「…都已經換了四個地方,你還不累!」
對於一直努力不懈的吉爾菲艾斯,萊因哈特是既好氣又好笑,卻也拿他沒辦法。害得自己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但也只能嘲諷似地說句:
「大公,其為人也『好戰』!」
看著萊因哈特鼓著腮幫子生氣的可愛模樣,吉爾菲艾斯愛憐地再將他拉回自己懷中,在耳畔低語道:
「這不是我的錯喔!誰叫萊因哈特實在太可口了,令我『愛不釋手』啊!」
話還沒完,一雙大手又不安份地在萊因哈特的身上遊移…
「我的天…以後…每天…都這樣…誰…受得了…」
很不情願的,萊因哈特發現就這麼一點點的小挑逗,便把自己的呼吸全給搞亂了,羅嚴塔爾可能都沒這等功力。
「原來你想每天啊…」吉爾菲艾斯輕咬萊因哈特小巧的耳垂,不懷好意地說道。
「以後我不太確定…但今晚…我是不會讓你睡的…」
這是最後一句完整的話,在兩人嘴唇交疊的瞬間,彼此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