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久藏」

 

 

這句話已經在兵庫心中盤旋已久。 

 

 

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沒有久藏生活就好像缺了點什麼?

他瞇了瞇眼睛,身上的傷口痛的幾乎讓他失去意識

 

好像是從大戰時,第一次見到你,

就這樣了吧

 

分到同一部隊的我和你,在站場上總是殺敵無數,功積顯赫。

我們總是肩並肩、背對背的,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還記得我在戰場一次的回頭,看見身後的你。

 

 

迴轉、飛躍、點地、側翻、揮刀、直劈。

隨著你的刀光落下,腳下是一片血海,

流暢的動作有如流水,直到你收刀才將這場紅色風暴止息。

 

 

 

 

 

 

 

 

 

 

 

 

 

 

 

 

 

你就像那孤傲的梅樹,直直挺立於一片荒海

你那豔紅的身影毫不謙虛的映入眼簾。

 

 

 

 

 

 

 

 

 

 

 

 

 

為什麼?

 

這句話不單問久藏,也問了兵庫自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自己戴的黃橙色墨鏡反而是使用在遮蔽自己追隨那抹豔紅的目光?

 

兵庫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時大戰結束後,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他分別,才會找了虹雅溪這份保鑣的工作。

 

每天早上看著那太陽般耀眼的頭髮以及少言的臉龐,

或許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武士的精神都可以捨棄?

至少兵庫是這麼想的。

 

但是肚子那傳來的灼熱撕裂的刺痛感,狠狠將他拉回現實。

 

 

 

 

不久前的戰鬥中久藏對那人說了”只有我才可以殺你”字字刺進了兵庫的心裡。

 

即使是當個敵人也好、對手也好,自己何嘗要的不就是他心中的那份”特別”?

 

他自大戰起努力了五年,為的不就是那份”特別”

沒想到眼前的那人竟然如此輕易得到。

要人如何不沮喪?如何不忌妒?

 

 

 

 

「在紅雅溪的生活無憂無慮,回來吧」

 

本來他心中還才存著一點的希望,希望他能察覺這五年來的付出。

 

希望他能回頭和自己走。

 

 

「久藏,你這麼想要和這傢伙比武的話,讓我來做見證吧!盡情的和他打一場。

殺了他回來的話,我就對你的獨斷不追究。」

 

他又退讓了一步,隱晦的透露出希望久藏能跟隨著自己回到虹雅溪。

 

“你是一定會贏過那個人的”兵庫這樣想。

 

 

 

 

回到那豐衣足食的虹雅溪吧…一起做個盡責的保鑣,這樣,就夠了。

 

 

然而,那群人突如其來的奇襲,使的原本能獨自帶走你的機會流走了。

 

 

 

 

 

為什麼?久藏嘴角流著和你一樣豔的血,額上也因疼痛出現斗大的汗水。

 即使身上沾染著和你相同的顏色,也無法博得你的青睞。

 

為什麼我就是得不到那份特別?

為什麼我們之間就只能存在於虹雅溪?

為什麼...我就是無法擠進你的視線?

為什麼...

 

 

 

 

 

「我想要試試看活著。」

 

你那少言的表情和平常沒有兩樣,雖然我知道

我知道你在下手砍我前的猶豫,

 

以及一刀讓我快活的體貼。

 

 

「笨蛋。」

 

看著你毫無改變的面容,以及你身後那片廣大的青紅色天空,餘霞成綺

身上的痛楚,漸漸隨著風消逝了...

 

 

 

兵庫緩緩闔上雙眼...

 

 

 

 

 

 

 

彷彿又回到了那只有你和我的紅雅溪。

 

那個風平浪靜的虹雅溪...

 

 

 

 

 

 

 

 

 

 

 

 

 

 

 

 

 

「今天怎麼拖到這麼晚才來?」

 

「非常抱歉,御史大人。」

「非常抱歉。」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聲

                   隨著漸遠的腳步聲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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