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最後ソワЗ　(最後的kiss)

　

　

　

　

　哪，大佐。如果要你選擇，你會犧牲一個人來救一百萬人，還是犧牲一百萬人來救一個人？

　

　

　

　

　

　

　

　

　

　

　

　羅伊•馬斯坦喘息著。藍色的潔淨軍服被鮮血染污，臉上也沾上了已經乾掉的泥沙和血塊，完全沒有他平常所引以為傲的優雅。他拖著受傷的腳和湧血的肩膀，努力地扶著下水道的牆壁前進。

　他每走一步，傷口流出的鮮血就零散地灑在地上，開出朵朵血花。

　「可別死掉喔，鋼！」他說，手中緊緊地握住一顆石頭。

　這是有著深邃紅色的結晶石頭•賢者之石。

　

　

　

　

　

　還記得事情的開始。

　下午的陽光毫不客氣地灑進辦公室。金髮少年的頭髮被陽光一照，反射出令人暈眩的金光。辦公室的主人看著少年的美麗髮絲，沒有了平時的憐愛，反而皺起了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說。

　——「我說，我要去搶賢者之石。所以我弟弟亞路就交給你了。」

　金髮少年如此說，金色的眼睛透露出堅定的眼神。

　自從知道了人造人的身體裡有賢者之石後，愛德華想了很久很久，思考了很多很多。現在說出的，就是他努力思考後的結果。

　——「製造賢者之石需要眾數活人的生命。這可能是一個城鎮、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數字。」

　愛德華說，深吸了一口氣。

　——「你說的我都知道。」

　少年的上司道，一手把玩著鋼筆，一眼也沒看少年。

　——「我要說的是，與其自己用大批人類製造賢者之石，不如用現成品。」

　少年的話讓青年停下動作。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青年再次問出這句話。

　——「當然知道。」

　——「…………不行。我身為你的上司，不能批准你的提議。」

　知道修茲是被人造人殺死，他也很痛恨人造人，但要對付人造人，可不能急躁。

　——「……我明白了。」

　愛德華說，無言地低下頭。

　

　愛德華離開後，他馬上極不情願地與文件奮戰，可是，一份文件也沒解決就立即被人用敲門聲打擾。

　——「很抱歉讓你久等了，大佐。請問有什麼要找我？」

　進來的人是高大的鎧甲。

　——「我找你？沒有。我沒有找你。」

　黑髮青年困惑地看著亞路佛斯•艾爾利克。

　——「可是，哥哥說是大佐你找我…………」

　

　

　

　

　

　

　——「我說，我要去搶賢者之石。所以我弟弟亞路就交給你了。」

　

　想起少年的話，知道少年去找銜尾蛇組，青年不禁大驚。

　連忙穿起外套，向中尉說了一聲後，就飛也似的趕去上次銜尾蛇組出沒的地方•地下水道。

　

　

　

　

　

　

　

　記得愛德華曾經問過。

　——哪，大佐。如果要你選擇，你會犧牲一個人來救一百萬人，還是犧牲一百萬人來救一個人？

　——無聊。毫無疑問，當然是前者。

　當時，他如此回答。

　可是，現在他倒是希望少年犧牲一百萬人來製造賢者之石，也不希望少年為了一百萬人的平安而挺而走險。

　

　

　

　

　

　

　

　一步步艱辛地走著，羅伊•馬斯坦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帶血的金光。

　

　

　

　陰冷的下水道中，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黑髮黑瞳的焰之國家鍊金術師，羅伊•馬斯坦；一個是金髮金瞳的鋼之國家鍊金術師，愛德華•艾爾利克。

　相對青年的喘息，少年卻是出氣多入氣少。

　兩人同是受傷，可是，少年的卻是致命傷。

　「鋼……」

　羅伊走到躺臥地上的愛德華身旁坐了下來。

　「……我失敗了……你…怎麼來了？」

　少年虛弱地笑問。青年沒有回答，拿出手中的紅石。

　愛德華看見了，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打從那兒來的？」

　「是從一個攻擊我的銜尾蛇組少年身體中挖出來的。」

　羅伊笑說，可是卻笑得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是嗎……恩維他…………」

　「鋼，這個石頭給你。」

　羅伊把石頭放在少年染血的手中。

　「哎……是因為得到想要的東西嗎？……大佐，我很累了………讓我睡一會吧？」

　「在這裡？不要吧？會弄髒頭髮的…………」

　羅伊努力笑著，可是淚水卻忍耐不住，沿著臉頰滑下。

　「……睡覺…而已………為什麼……哭？」

　「我沒哭。」

　「是嗎……？唔，回去後……亞路………身體…就恢復了…………」

　「…………別多說了。睡吧，我會叫醒你的。」

　青年帶著哭音，笑說。

　

　

　

　

　然後，給少年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吻。

　

　

(2004/0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