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扯
「你找我?」
女性的聲音從後傳來。李玉書回頭一看,來者正是他等待良久的友人。
「今次來得真快啊。」
李玉書笑說,搖搖手中的手機。
「……下次我會來慢一點。」
女人說著彆扭的話語,倚著海邊的欄杆,點了一口香煙。
這個女人,是李玉書的朋友。
在很多人眼中,李玉書是個怪人。也許是物以類聚,他的朋友好像也不怎麼正常。這一點,就看那個常摔電話的傢伙就能知道。
說起這個女人,她大概就是名為〝不協調〞的實體化代表。
她有著一頭漂亮的長髮,在風中飄揚,想必是一幅美景。可是她卻只是嚴謹地把長髮束在腦後;圓圓的臉蛋和娃娃臉讓她看起來很年輕,可是她卻穿著老套,完全沒有年輕的活力或是女人的魅力。如果是她的個性很嚴謹而作出這般打扮,那也沒話可說。不過很可惜,她的性格可一點也不嚴謹。
她與李玉書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當眾把實心木門一腳踢開。
「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她問,吐出一口煙。
「我啊,剛才又被摔電話了。」李玉書說,一面苦笑。
「你今次又說了什麼蠢話啊?」她甩了甩手,不耐煩地問。李玉書每次找她,都是說這種事。
「我只是說,想要為他未出世的兒子命名而已。」
「啊?真意外。你真的只說了這件事嗎?」她可不認為李玉書的神經線這麼正常。
「是啊,我不過是希望他用我的名字來命名,他就摔我電話了。」
「……摔得好。」她低聲讚道,又問:「為什麼你想他用你的名字?」
「……他不愛我,所以我就想,至少要讓他每天都叫著我的名字。」李玉書說。
「……我就知道,你的神經有問題。」她說,忍不住笑起來,「不過,如果生下來的是女孩子呢?」
「等她十八年,然後娶她。」李玉書一面認真地說。
「嗚哇,相差二十四歲的老少配。」她說,笑得捂著肚子,「……不過,被你喜歡的傢伙真可憐,連女兒兒子都被你纏繞。」
「雅,你說得可真失禮。」
「那是事實,說出來又有何關係。」
「你還是戴著那指環。」玉書看著戴在雅藥指上的銀指環,說。
「是啊。」雅笑說,看著那隻訂婚指環。她的戀人在訂婚後不久就意外去世了。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摘下這隻代表承諾的遺物。
「……我不相信我是終生只談一次戀愛的人,可是現實好像就是這樣子。」她說,幸福地笑著。
不知為何,她這種時候的笑顏,都是充滿幸福的樣子。這就連她本人也不理解為何。
「你會找到一個新戀人的。」玉書說。
「但願如此。」
「……當我的女友吧?」
「為什麼?」雅在眼鏡背後揚起眉。
「因為你是一個好女人——雖然嘴巴毒了點。」玉書笑說,拿掉雅的眼鏡和香煙,給她一個吻。雅沒有反抗。
當兩人分開後,雅拿回眼鏡,皺著眉道:「如果是別人這樣做,我就把他踢下海。」
「哦,這是不是代表你喜歡我?」
「笨蛋。我是同情你才給你吻的。」雅不屑地笑說,用衣袖擦著雙唇,「更何況,你根本不愛我。」
「可是我今夜不想一個人。」
「沿路直走再轉左,有一家酒吧。自己去那裡找個一夜情的情人吧。」雅甩甩手,不耐煩地說。
「……你說得真露骨。」
「我說錯了嗎?」
「……沒有。」
「……唉唉,還是回家吧。」玉書說。
「你今晚不寂寞了嗎?」雅奸笑著。
「……你真不像個女人。」
「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我嗎?」
「啊啊……說的沒錯。」玉書笑說,「雅,給我一個離別吻好嗎?」
「你想我把你踢進海裡遊冬泳?」
「真無情。」
「啊,謝謝讚賞。」
(2004/05/28)
「電話」之後續。
很喜歡雅的毒舌。
……有一半是現實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