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

    自從阿傑離開以後，他便被人遺忘了。
我在一個包圍著許多各式各樣的神像裡找到他。
    阿傑原本是高個子，但他在神像面前，卻顯得很細小。
那些神像，有的我在書本上見過的異教神祗；有的是幾乎各家各戶都有的關公像和觀音像。可是，祂們都被人遺忘了。
    當我走近的時候，神像們原本的慈祥和笑面，轉眼變得非常狡獰，目露兇光的看著我。
我走上前，把攔阻我的大小不一的關公像移開，我說道：「你們是阻不住我的。」
    沒錯，祂們擁有神靈的外貌和力量，但沒有神的智慧。
只因祂們已在人類的記憶中遺忘，經過歲月的流逝，成為了惡魔：只能寄居在沒有生命的陶瓷中。
    阿傑抬起頭來，面容憔悴，衣衫血跡斑斑的看著我。
我把他扶起來，阿傑因長時間蹲坐在此，變得十分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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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阿傑一路上不停問我，可是我只顧扶著他走，半聲不哼。
我們走到天空有兩個發出詭異光芒太陽的路上，一路上沒有火焰般的空氣，我每吸一口氣，都只有森冷的氣息。
    天空的顏色變幻不定，它時而紅色，時而藍色；時而紫色，時而橙色。
我們走到凹凸不平，寸草不生的山路上，阿傑忽然說：「祂們追上來了。」
我沒有說話。
    「祂們變得愈來愈大了，而且有的手拿武器，祂們想把我捉回去；你還是走吧！扶著我這個死人，令你沒辦法逃跑的。」
他說了許多話，但仍得不到我的回應。
    「你是聾子嗎？你聽不到我的說話嗎？」
一個手持斧頭的巨大魔神，飛過我倆面前，攔著去路。
當祂的斧頭快要砍下來的時候，我只說：「Lucifer。」
    一道雷擊打落神靈的頭上來，祂頓時灰飛煙滅。
阿傑驚訝地看著我。
    我們一路走到山頂上，山下的魔神們，仍洶湧追上來。
    「我們走不了。」阿傑說。「你還是走吧！我是被人遺忘的，家人和朋友不知我的存在了。」
    「你若是這麼絕望，我怎向托我找你的人交代？」
阿傑驚訝問：「你是誰人找來的？」
    「你的朋友，他念念不忘你；只因你救過他。」
    「那是誰？」
我不再說話，我走到山頂前，看著山下的神靈。
    「他們從此死亡！」我像宣判的一樣，向那班借著善神的身軀，蠶食人類的靈魂的變質神明。
剎那間，祂們消失了。四周都立刻寂靜無聲。
一道大門突然在我身後出現，我扶著阿傑，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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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來了。」
阿傑在醫院的病床上醒過來，我笑說。
在床邊，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名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
    「他叫阿難陀，是我的孖生弟弟。」
阿傑看看他，說：「我不認識他。」
    「你在打鬥中救了我，但你被人斬了一刀昏迷不醒。所以我的姐姐救了你。」
阿傑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難提雅，大蛇神的名字。」我笑說。

****** The End *******

(完成日期: 21-10-2002 06:30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