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美滿的童話

「如果在那個時候,我們做了不一樣的選擇,一定會更幸福的吧?」
少女這麼說著,被風吹舞的髮絲撫過臉頰,如墨烏絲下泛著自嘲的笑容,悔不當
初的言語或許是對著面前的少年訴說,也或許是在自言自語。
「那種想法……根本是錯覺。」
少年回答道,淡漠的神情,只是望著遙遠地平線的那端…
但是少女的疑問,卻還是沒有任何答案。


*****


時間是二十一世紀,故事的舞台發生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一個小小,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
在這個角落居住的少女,擁有著一本日誌,而少女的日誌中,記載著這麼一段回
憶。

『看著現在,卻想著過去』
最初的開始是少女和少年的相遇,一個簡單平凡的相遇,但是因為太過平凡,少
女甚至想不起來當時看到少年時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看待對方,少年亦然。
而他們現在卻珍惜著彼此,把對方當作是自己的好朋友,雖然不可能無話不談,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人,是特別的。
擁抱著彼此不知道的小小傷口,他們還是得繼續默默活下去。
旁人看來或許沒有著死黨那麼可貴,但對於少女和少年而言,這是一件很幸福的
事情。
在這個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得笑著活下去的世界,有什麼事情可以支撐著彼此,
對於他們而言是很快樂的事情。
至少,少女跟少年,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即使如此,就算是這樣--
「我喜歡的那個人,喜歡上了另一個人了…」低頭訴說著,輕輕低緩的笑聲慢慢
的浮動著,像是湖水一樣搖曳著不安的痕跡。
「……嗯。」
「而且今天我還跟家人吵架了…」輕緩的抖動著,悲傷的音符。
「……」少年並沒有回答,只是同樣悲傷的望著少女。
「同學看到我也一直笑……」搖曳著,不安的聲音。
「……」一陣鼻酸,世界模糊了一片藍,不知道是水滴的緣故,還是心情鬱悶所
產生的錯覺。
「為什麼會這樣子?不管我怎麼忍耐,也不會有人幸福,為什麼會這樣子?!怎
麼會這樣子…」
像這種…瑣碎的小事,傷害著心靈,但卻令人無計可施。
即使像這樣小心翼翼的活著,卻還是會受到傷害。
「我不要了…我不想活了……」

持續著微笑繼續生存,卻也忘不了那看不見的小小傷口。
所以,聲音,有了共鳴。
「既然這樣…那麼我也不要活了!像這種世界!!像這種世界!」
「?!」
「既然妳也要死,那麼我也不想活了,我受不了了!!」
「啊啊啊啊啊…嗚…咕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抱住少年的腰,少女
跪坐哭泣著。
「嗚嗚…如果當初…我所喜歡的人是你……那應該會比較幸福吧……」
少女這麼說著,帶著哭腔的沙啞聲被風掩蓋……
受傷這種事情是不會輕易就遺忘的,也不應該遺忘。

『人會因為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受到傷害,卻也會因為小小的事情而獲得拯救。』
…然而,所謂的「拯救」會猶如童話故事般美好結束嘛?
被渲染過的故事永遠是美好的,如同對現實感到不滿而躲進回憶中的人們。
那麼…「幸福快樂之後」呢?
…少女跟少年會為了彼此的生命而獲得拯救嘛?
或是少年會為了少女的告白而獲得救贖?
亦或是兩人跟著風的誘惑消失在塔頂的一端?

在充滿童話的美麗色彩下,少年漾起了一抹悲傷的笑容。
少年回答:「那種想法…根本是錯覺。」
然後,少年消失了,從那次之後,少女在也看不見少年的蹤跡。
所以,少女也不明白少年那天的答案到底是為什麼而存在……

直到某天--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你希望在過去的事情中,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路上,少女看到了一份問卷,只有兩個問題的簡短問卷。
「吶,可以請妳回答這個問卷嘛?不是要做什麼非法用途的。看,不用填寫個人
資料喔,只要寫下這些問題的感想就行了。」
青年露出自認親切的笑容,拿著一張大概只有一個手掌大的問卷,遞給了少女。
「……」少女看著這份問卷,懷疑的目光微微閃動著,但是面對著眼前親切的笑
容,少女也不好推託。
「只要寫下感想,就行了吧?」
「是的。」青年的笑容在聽到少女的回答後異常的閃亮,或許是背光的關係吧。
少女低頭沉思了一下,對於這份問卷的興趣,少女也默默的點頭答應。

「啊,那位同學,請等等…」
青年像是又發現了另一個目標,從懷中掏出了另一張同樣的問卷,重複著剛才對
少女說過的台詞,極力說服著那位穿著制服的男孩。
過沒多久,那位男孩的手上也拿著一樣的問卷。
「……最近的生意手腕真是高明。」這是少女親眼看見說服情況的結論,顯然她
也忘了她也是被說服的那個人之一。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嘛?」
「這種事情,如果真的可以這麼輕鬆就解決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這麼辛苦了。」
輕輕的低語著,懷抱著不知該如何命名的心情,少女慢慢的填寫這張簡短的問卷。

『後悔這種事情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但是為什麼"那時候"的自己會做出這樣的
選擇呢?』
這是問卷的第二個題目。
看到這個問題的少女,很驚訝的望著青年,青年卻只是溫柔的笑著。
睇凝著問卷,少女淡淡的笑著,拿起筆,水藍色的痕跡掩蓋住第一個問題原有的
答案,少女重新寫上另一個答案。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你希望在過去的事情中,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塗改)跟"那時候"一樣的選擇。」
『後悔這種事情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但是為什麼"那時候"的自己會做出這樣的
選擇呢?』
「因為,那時候的自己,是認為…這樣做才會『幸福』的心境下,做出這樣的選
擇。」
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因此而受傷的人,就實在是太悲傷了…
『無論是童話或現實世界,大家都是希望能夠…獲得幸福。』
你所希望的幸福…會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