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的鋼琴 (第二節)

  深夜,仲翔和捷葵坐於院中的長椅上,大家保持沉默,捷葵終於忍受不了打破沉寂的氣氛說:「你為何會在教室中?」

  仲翔用兇狠的眼神望了她一眼:「這問題應該由我來問妳才對!」

  捷葵哼了一聲:「我想見她,並無其他想法。」

  仲翔苦笑了一下:「見她?妳想她更內疚才真!」仲翔捉拿捷葵的右手然後舉高,捷葵反抗地把手拉開,仲翔再說:「我不想去推測妳有什麼企圖,但是妳不要去害奈琳好嗎?」

  捷葵心有不甘:「受害者是我,你竟不幫我,反而替她說好話!妳真的那樣愛她?」

  仲翔沒有半點猶疑:「無錯!我對妳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妳殺了奈琳我也不會愛上妳的!」

  捷葵心酸的落下淚來說:「你估我是這樣的人嗎?」她氣憤地離去。

  翌日,奈琳的媽媽在探病的時間中探望她,此時捷葵突然出現,更親切地說:「伯母妳好!」奈琳的媽媽向她點頭微笑:「妳是奈琳的朋友嗎?她剛剛睡著了。」捷葵立即說:「不要叫醒她,等她好好休息。」

  奈琳的媽媽一邊收拾一邊說:「我現在要先回家,那麼妳幫我好好看著她,她有時很大意的。」捷葵點頭說:「我會的,伯母妳放心吧!」

  奈琳的媽媽和捷葵道別後便離開病房,捷葵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後,於是來到奈琳的床邊坐了下來,她伸出左手輕輕地握著她的右手,出神地望著它。」

  奈琳從睡夢中驚醒,立即把右手退開,但捷葵立即緊緊地握著,定神地望著她說:「妳怕什麼?我是妳的朋友啊!」奈琳不再反抗,由她緊緊地握著右手。

  捷葵望著病床右邊衣櫃正面的特效藥,她問:「這是特效藥嗎?」奈琳點點頭,捷葵伸出右手拿取兩粒特效藥來,把它放至奈琳的咀邊說:「把它吃下吧!我不想妳因我而死掉啊!」

  奈琳見她態度非常認真,於是照她所說把藥服下,捷葵奸笑了一下,她喃喃自語地說:「奈琳,我以前每晚在睡前也會彈一遍琴的,由十歲開始直至那晚,這已經是習慣了。」她把緊握的手放開,奈琳自然地退手回胸懷中。

  捷葵緊緊地望著她:「妳的手指很幼長,很美,但以前我也擁有和妳一樣的右手,但是妳現在看看!」捷葵把自己的右手送至奈琳的眼前再說:「尾指和無名指不能夠靈活地運用了,而且它發不出力來,妳叫我每晚怎樣彈琴?」

  奈琳只有緊閉雙目說:「事情已發生了,我真的不想!」捷葵說:「我由三歲開始就被人稱讚有天份,說是未來出色的鋼琴家,十歲時已經有人欣賞我的琴聲,說彈出來的音樂有生命般,但是到了我二十一歲開始有名氣的時候妳竟毀了它!」

  奈琳深呼吸著說:「如果妳想要我的右手,我可以給妳,我是很明白妳的感受和心情。」

  捷葵搖頭說:「妳不會明白,我本應是本世紀最出色和偉大的鋼琴家,我可以帶給每一個人知道什麼是有生命的音樂,就在下星期的演奏會上就能達成我的願望,但是妳竟然毀去我的音樂生命!」

  奈琳忍不住眼淚落下說:「妳對音樂的看法我也認同,我已經很內疚了,妳想我怎樣做?」

  捷葵先用手背一摑說:「妳認為內疚對於我來說已經滿足嗎?」再來手掌一摑:「妳認為我要妳死我會開心嗎?」捷葵停了一陣說:「我要妳完成我的心願──」她的手背往奈琳的雙眼掃去,奈琳痛苦地叫出聲來,雙手立即蓋著雙眼,鮮血從手縫中流了出來,原來捷葵的食指上穿著銳利的指環,她續說:「彈奏出生命的音樂!」

  捷葵站了起來,她退後幾步說:「希望妳下星期的演奏會成功!」於是她匆匆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