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你左右  1 

第一章 信物



「今天真是災難的一天……」

一名中年男子一邊看著升降機掛著的告示牌，一邊抱怨著說：

「繼早上在公司被老闆耍，要我在明天前把五份文件趕好，中午出外吃飯又險些被車撞，而且我剛買了不久、還有十五年供款的新車居然被人偷去，天呀！現在升降機又給我壞掉！要我走三十層的樓梯！」

這名男子的理智已近乎崩潰，但現在天色已晚，回到家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他只能硬著頭皮向上走，心中只希望不要再發生任何事。但當一個人碰上惡運的時候，總是很難擺脫。在男子快要到家門的時候，一聲巨響突然傳出，接著就是女性的顫抖求饒聲音：

「求求你…不要殺我……」

在屋外的男子連忙躲在梯間，而聲音的來源就是自己家的隔壁，知道出了大件事，他立即取出手提電話報警，這時候，屋內傳出第二聲巨響……



屋內凌亂非常，空氣中充滿了硝煙的氣味，散落在地上的紙張、被打破的玻璃及瓷器的碎片，而兩具快要失溫的屍體橫躺在地上，血…染紅了純白色的地毯。站在屍體之間的小男孩，擁有金色如陽光秀髮、冷酷卻不失美麗的眼瞳，他白晢的臉上，沾上了引人犯罪的紅。

「你的父母都很會掙扎呢！害我浪費了不少時間。」

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就是這次慘劇的原兇。散落在眉間的黑色短髮下，配戴著深色的墨鏡，他整理著手臂上被玻璃碎片割破的傷口後，再次拿起手槍指向沒有反抗能力、看似已經被嚇呆的男孩。

「不過你不用怕的，很快就可以到你父母的身邊去了……」

男子一步一步迫近男孩，可是男孩出乎意料的冷靜，臉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恐懼的神色，就像乖乖地接受死神的來訪。即使父母在自己眼前被殺，沾上了他們的鮮血，也未曾流過半滴眼淚。


這小孩的反應未免太奇怪了吧！


男子心中一直問著自己這樣的問題，其實他一直留意著男孩，因為他…太反常了，就算是成年人看見別人在自己的眼前被殺，都會被嚇怕；看到動也不動的屍體，會感到噁心，但他沒有…沒有以上的反應。

「你不怕嗎？你很快就要死了，很快你就會和你的父母一樣，躺在這兒不動了。」

對小孩的言詞不且轉彎未角，男子索性單刀直入，他要尋找問題的答案。

「父母？他們不是…我的父母，我沒有這樣的父母！」

一直沉默的男孩終於開口說話，但話中郤沒有十歲小孩應有的口吻，有的只是滿載著冰冷的情感，眼中充滿著怨恨，及訴說著的不滿。


這樣的眼神…究竟在哪兒看過？
很熟悉、很相似……被遺棄、被冷落……是孤獨嗎？


「你在幹什麼？你不是要殺我的嗎？」看見男子停住了動作，男孩冷冷地說道。

「對啊！我在幹什麼呢？」

男子一邊說，一邊把手槍的彈匣退出，在當中取出一塊子彈，並把它塞到男孩的手中。

「？」

「這塊子彈留給你，它原本應該用來結束你的生命，但我不想這樣做……」

「你不殺我，你不怕我會報仇嗎？」

「你不會的……」

男子除下用來遮掩自己樣貌的墨鏡，深遂的眼眸與溫柔的目光正好對上失去色彩的靈魂。

「因為你的眼神，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無語……這一刻沒有任何聲音，時間依舊滴答滴答地逝去，流動的空氣也緩緩地流過二人的身邊。良久，沉默終於被一道鈴聲打破，男子從大衣中取出通訊器並把它接上，之後，通訊器的另一方傳來一把尖銳的女性聲音：

『你那邊情況如何？』

「進展很順利，一點難度也沒有。」

『不要說我不提醒你，一大批無能的警察正在趕來，為免把事情再鬧大，快些離開吧！』

「我明白了！」

掛了線後，男子看了男孩一眼，便再次戴上墨鏡轉身離去。期間，男子的臉上彷彿露出淺淺的笑意，郤無人看到。



男子離開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如神秘女子所說的一樣，警車的笛聲由遠至近的傳到男孩的耳中，不久，現場附近己被警察包圍，而男孩則被帶到警車內，沒有人知道他手中還緊握著男子留下來的子彈。


這時候，坐在男孩身邊的女警不以為然地說：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好運，我們發現三具屍體，其中兩具是你的父母，剩下的男性屍體是在梯間被發現，應該是目擊者。」

男孩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看著外面的警察東奔西走，而女警亦繼續說：

「〝蜘蛛〞做事從來不留活口的，這是我們從他一直所犯的案中觀察到，而你是唯一一個見過〝蜘蛛〞又生存下來的人。」

聽到女警最後的那句話，男孩的眼中好像閃過一絲驚訝，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與此同時，負責這次調查的警長走過來，臉上不見得有喜悅之色，顯然找不到任何線索。

「想不到這次也一樣，找不到他的蹤跡，幸好我們找到生還者。」警長對女警說，語氣中雖然帶點失望，但看到男孩後，彷彿比找到線索更高興。



待續


21/6/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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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辛苦，考試終於完了∼又是放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