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少東的新娘＊６

出自：月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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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兩個月後，一場豪華隆重的世紀婚禮，在豪華飯店宴會廳盛大舉行。

　　晚上六點三十分左右，一位位手持紅色請柬的貴客名流，在侍者引領下，陸續踏進四周皆教紅白玫瑰及白色百合，粧點得柔美浪漫的宴會廳。

　　長長的紅毯上，分置有數道由白色玫瑰編織而成的拱形門，等待新人同步行過，步向幸福的婚姻之路。

　　接到羅曼史婚禮公司公關經理的通知，知道新郎與新娘兩人都已打扮妥當，就等婚禮開始，父趁空來到新娘休息室前。叩、叩、叩，他舉手敲門想進入。

　　「，是我……」

　　「老，原來你在這兒！」

　　聽到熟悉聲音，父停住推門進入的打算，回頭看去。

　　「難怪我們剛剛找不到你。」是與父有幾十年交情的雷家大家長。

　　「啊，老雷，是你啊，呵呵呵……」看到大步行來的好友，父熱絡上前，伸手與之交握。

　　「老，真是恭喜你了，你這三媳可真是溫柔美麗又有氣質。」跟在雷父身後的尚義企業老董事長也上前祝賀。

　　「哪裏、哪裏……」父覺得面子十足。

　　．

　　「老，還是你有辦法，可以說動嫁進你們家。」是曾經想和他搶當兒媳婦的劉老。

　　「呵呵呵……」自老友手中搶到當媳婦，父是既驕傲又得意。

　　「對了，老哪，如果你想早點抱到孫子，以後可就得多盯著他們兩人一點，讓他們倆快點替你生個金孫。」好友熱心提醒。

　　「呵，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就好……呵呵呵……」想到不久的將來，就可以抱到金孫，父笑得合不攏嘴。

　　「哎，瞧我都怠慢大家了，來來來，我們一塊兒到廳裏坐著聊聊，走走走，呵呵呵……」帶上休息室的門，父領著幾名老友離去。

　　隨著房門的合上，熱鬧的歡聲闊談全被隔絕在休息室外，最後就只有襲窗而入、回蕩於室的陣陣夜風，與門裏的白紗新娘為伴。

　　身穿一襲典雅、高貴，有著法式浪漫風情裸背設計的柔緞白紗，垂斂睫眸，纖細柔荑交疊於膝上，獨坐於白色長沙發上。

　　清涼夜風吹動窗邊紗簾，發出沙沙聲響，同時也拂揚起她頰側幾縷垂落的絲絲黑發。

　　匆地，黑柔細發悄悄拂過她俏挺鼻梁，也輕輕掠過她勾勒完美的唇。

　　猶似一座完美雕像，她就似與沉靜空間融合為一，靜坐原位不動，直到原本如同此間一樣安靜的隔壁休息室，有了交談聲。

　　垂斂的睫眸，悄悄動了下。透過室內角落一扇半掩的門，一個她早已深鐫人心的名字，一再被兩個男人陸續提起——

　　「，我希望……」

　　「我們不是……」

　　是兩位兄長的聲音。認出隔壁休息室聲音的主人，緩張清亮瞳眸，輕抿紅唇，抬眼望向角落未完全合上的門。

　　想到兩個月前，得知即將與她結婚，而安心回臺的大哥及二哥，回臺灣當天即慘遭父厲聲譴責，而幾乎抬不起頭的窘樣，輕輕一笑。

　　她想，若非兄弟兩人答應在兩人蜜月期間裏，擔下所負責的銀行部工作，來成全他們長達一個月的環球蜜月之旅，只怕父到現在還不肯原諒他們兩人呢。

　　其實，想想這也是該得的，畢竟，在他們兩兄弟遠避國外之時，許多他們無法透過網路及電話即時處理的公事，都是幫他們的。

　　想到在百忙之中仍抽空陪伴自己，的心有如嘗到蜜般甜了起來。

　　她想聽他的聲音，想聽他在不知不覺中進駐她心的熟悉聲音

　　雖然直到現在還沒出聲說話，但是，她只要閉起眼睛，只要想著他噙笑容顏，她，就可以聽到他早已深藏在她心底的低沉嗓音……

　　「現在你還有改變決定的機會，否則，過了今晚，一切就成定局了。」

　　幾句勸告意味濃重的話語，教微微一怔。大哥是要改變什麼決定？而又為什麼不說話呢？

　　張開雙眼，調移視線，愣眼望向那扇留有縫隙的門扉……

　　佇立落地窗前，身穿三件式剪裁合身之名家西服，面無表情地俯瞰窗外一片燦爛夜景。

　　身處寂靜空間裏，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四周微冷氣氛所凍結。

　　改變決定？斂下眸裏略顯復雜的情緒，薄唇冷揚。

　　「，老大在跟你說話。」坐於白色長沙發上，身穿亞曼尼西服的男人，神情不耐的提醒。

　　一忙完公事，立刻趕到飯店的家老二，及老大，同將目光焦點落在身上。

　　一直都詳知結婚內情的兩人，現在正積極遊說他取消婚禮。

　　「現在改變主意，都還來得及。」身倚冰涼墻柱，西裝筆挺，語調冰冷，臉上全無笑意。

　　側坐長沙發，雙腳交疊，左肘抵於沙發椅把，手掌拄頰，來回看著老大與老三，最後他將視線停在動也不動的老三身上。

　　「我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麼。」坐挺身子，雙手一攤，他宣告放棄。

　　「我一點也不驚訝。」瞟眼看向老二。

　　雖然兩人說話聲音並不小，但一點也引不起的興趣。

　　「，老大說得對。臨時取消婚禮，頂多是給各大新聞媒體增添一條八卦新聞而已，但萬一真結婚了，可是會賠上你的一生。」

　　「賠上我的一生？」像是被針刺了下，霍然旋身。

　　「我說過，我希望你取消今晚的婚禮。」冷言道。

　　「不可能。」他斷然拒絕。

　　若能取消，他早在昨天之前就取消，絕不可能等到今天。

　　「！」見至今仍執迷不悟，還屢勸不聽，已經動氣，「你到底要怎麼勸才肯聽？難道你真想賠上自己的一生！？」

　　「一生？」笑意飄進他的眼。

　　「難道不是？」他的異樣，教微蹙兩道濃眉。

　　「為什麼你們不說是她要賠上一生呢？」他眸光幽沉。

　　「，難道你……」一聽，感到心驚。

　　「還有，你們別忘了，這一切全是拜你們所賜。」他笑道，「如果不是你們遠避國外，我想，我不應該會是第一個結婚的人吧！」

　　「這——」聞百，冷眼瞟向正坐挺身子的老二，「……」

　　「結婚也沒什麼不好。」被老大盯上，唇角一撇，一臉的無所謂。

　　當初遠避國外的主意，是他出的沒錯，但當時老大可也沒一句反對。

　　「但也沒什麼好處。」冷言道，「尤其，明知她是個怎樣的女人，卻還不得不把她娶進門，這個帳我以後會慢慢跟她算。」

　　「，真有你說的那麼壞嗎？你認為她真的想勾引老爸？」質疑，「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你說的那樣，會不會是你誤會她了？」幾次接觸下來，他並不認為是個有心機的女人。

　　「我也不相信老爸會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不自知。」附和。

　　「難道你們以為我會閒著沒事，故意造她的謠？」臉色微變，「你們別忘了，那些事是我親耳聽到的。」

　　緊握雙拳，他緊抿唇。他也希望她不是那樣的女人，但事實不容抹滅。

　　「你……」搖頭。「既然你真認為她是那樣的女人，我們可以想辦法不讓她親近爸爸，不必你犧牲婚姻。」

　　「但這辦法一舉兩得。」

　　「，你是不是……」想到的作法有違常理，頓了下。

　　似想到了什麼，他匆轉身步向。

　　拿出身上菸盒，抽出一根點燃，他輕吸一口，傾身在耳邊低語。

　　一聽，先是瞠大黑眼，頓笑出聲。

　　「笑什麼？」微擰眉間。

　　「沒什麼。」在與交換一個眼神後，揚眉道，「只是老大問我，願不願意撿你不要的女人？」

　　「你們！？」

　　「我是想，既然不討你歡心，那你不如就把她讓給好了，我看和她還蠻有話聊的。」在沙發落坐，他抽一口菸，有意無意地打量他。

　　「老大說的沒錯，我看是蠻順眼的。」

　　藏起戲譫笑意，起身走至身邊。他一臉義氣，抬手搭上兄弟的肩，重拍幾下——

　　「兄弟，自由誠可貴，手足情價更高，既然你這麼不喜歡，那身為二哥的我就委屈點，今晚替你娶她，順便跟她上床……」他濃眉挑揚。

　　「不！爸如果知道我們臨時陣前換角，他一定會氣得舊疾復發。」連考慮也沒有的，斷然拒絕，「我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也不希望今晚的婚禮變成媒體的頭條，讓集團成為笑話……」

　　「所以，為了成全你的孝心，為了不讓集團成為笑話，我……我必須賠上自己的未來，是嗎？」輕得聽不出情緒的柔嗓，自角落處幽幽傳來。

　　聞聲，三人錯愕，同時轉身望向聲音來源處。

　　乍見角落門扉處一身柔緞白紗的美麗紅顏，心口一震。

　　他因她的美麗而屏息，但也為她的出現而全身僵直。剛才他與兄長的那些對話，她是不是全部都聽到了？

　　「……」與心情頓沉。他們忘了她就在隔壁的休息室。

　　「大哥、二哥，謝謝你們，我沒事。」對兩人一再替她說話，心懷感激而回以一記淡笑。

　　「都還沒進禮堂，你就迫不及待想在我面前勾引其他男人了？」縱是自己的哥哥，但見到她因他們揚起笑意，卻有意忽略自己，言語森冷。

　　難聽的言語，教身子一顫。深呼吸一口氣，她調移眸光，望他。

　　原來在他心中，她是個處心積慮想討好、勾引他父親的女人，而這才是他娶她的真正理由……

　　那，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好與溫柔，是真，還是假？眨動一雙漆黑而盈有水意的瞳眸，凝望著僵立前方的。

　　「你們倆好好談談吧。」示意一起離開。

　　該說的、能說的，他們都已經說了，再來，和想怎麼做，那都是他們兩人的決定，他們無權再幹涉。

　　看著相偕離去的兄長背影，神情冷漠，轉視一身純白的她。

　　「誰讓你過來的？」

　　「你們兄弟間的談話。」看著他，她指向角落的門，「我無心偷聽，但是那扇門一直沒關好，我不得不聽。」

　　「那你已經都知道了？」他俊顏繃緊。

　　「是，都知道了。」輕移步子，行到他面前，她仰顏凝進他的眼，「你真以為我有心勾引爸爸？」

　　見她說得如此自然，臉色難看。

　　「那如果，我說……我絕不是你心裏所想的那種女人，你會不會相信我的話？」她希望可以解開兩人間的誤會。

　　「不會。」他冷聲笑，「雖然爸曾經想替你掩飾，但你騙不了我的。」

　　知道他所指何事，她眨去眼底的酸澀，淡抿柔唇，垂下容顏。

　　「還有，我也曾親耳聽見你要爸娶你的事，這，你能否認嗎？」

　　「如果我說，那只是一場玩笑話，你相信嗎？」她緩抬容顏。

　　「不會！」　

　　「你——」鏗然有聲的否定，教她臉色蒼白。

　　為什麼他連考慮一下也沒有，就給了她答案？為什麼他可以說得這樣肯定而毫不猶豫？

　　「那麼……那麼這幾個月來，你的溫柔、你的體貼，都是假的嗎？」凝著他毫無感情的眼眸，她黑瞳微澀。

　　突來的提問，教眼色一暗。回想兩人數月來的相處，想起她的美好，想起她的輕笑嬌語，他知道很多的溫柔與體貼，都是發自他內心。

　　但是，他不會告訴她，不會讓她有得意的時候。拒絕回答她的問題，轉身走至長沙發前坐下。

　　斂下眸裏的一絲白霧，緊抿紅唇，冷靜面對此時難堪的局面。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難道現在，你已經不願意跟我說話了？」

　　得不到一句回答，她苦笑。

　　「既然你堅持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什麼意思？」他冷眼看她。

　　「沒什麼，只是很抱歉，我不能嫁給你。」他不取消婚禮，她可以。砰！怒不可遏，拍桌站起。

　　「你敢毀婚！？」熊熊燃起的怒火，燒紅了他的眼。她居然敢在這時候擺他的道，想教他在眾人面前丟臉？憤握拳頭。

　　「不能嗎？不可以嗎？」面對他盛燃的怒焰，她唇角淒揚，「你可以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妻子，但是……我沒辦法緣給一個討厭我的丈夫……」

　　「婚禮絕對不準取消！」他怒步衝到她面前。

　　「你想強迫我嗎？那……你得拿把刀架在我的頸子上才有可能。」

　　砰地一聲，一把將她釘在墻上。

　　「如果有必要，我會的！」他狠聲道。

　　「你！」她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堅決想娶她。難道……意外想起兩個月前為救她，而背部中刀的事，驚抬眼看他。

　　「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她衝口說出心中猜測。

　　「你——」被意外猜中心底事，既驚又怒，臉色難看。

　　而也為自己脫口而出的猜測驚住。

　　見他狂釋出一身怒焰，她緊握身側十指，等著他的大聲否認。可是，她等不到。在這安靜無聲的休息室裏，她聽不到他一句否定。

　　悄悄地，一絲笑意染亮的眼。

　　還以為會像剛才那樣，毫不考慮的就給她一個難堪的答案，會憤怒的告訴她，一切都是她的自我想像、自作多情、自抬身價。

　　但是他沒有，甚至……回想起之前，他不顧兄長勸告執意完成婚禮，不願意讓取代他新郎的位置，想起他曾奮不顧身救自己的事……希望的光芒，讓她整個臉龐亮了起來。

　　是了，應該就是這樣了。是喜歡她的，現在他只是讓一時的誤會給蒙住眼睛而已。

　　「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揮開他的手，拉出兩人距離，她微笑望著他沉怒的眼。

　　他是喜歡她的，甚至也是真的愛她，否則，以他家的權勢來說，想對付她真的太簡單了，根本就不必這樣勉強自己娶她。

　　「你——」對她突來的自信，有怒難言。

　　見再一次無法否決她的話語，看著他青紅交替的怒顏，因為心底希望遽增而雙眼閃閃發亮。

　　微整白紗的長長裙擺，她旋過身，輕步緩移走往通向隔壁休息室的門。

　　她是沒辦法嫁給一個討厭她、不喜歡她、不愛她的男人，可是她願意以未來為賭注，賭是喜歡她、愛她的。

　　「想去哪裏！？」又急又怒，一把扯住她的手。

　　「婚禮就要開始了，我當然是回新娘休息室。」看著被他緊緊鉗住，似就要被他扭斷的手腕，強忍疼痛，抬眸望進他的眼。她眼裏有笑。

　　在還沒做任何努力扭轉對她的錯誤印象前，她絕不放棄這段感情。

　　「放心，現在我不會逃的。」

　　「你……」她的改變，教他怔住。

　　「雖然現在你對我仍心存誤會，但我相信時間可以為我證明一切。」

　　「證明？你以為時間可以為你證明什麼？」他嗤聲笑。

　　「證明我從來都不是你現在心裏所想的那種人。」

　　「哼，你以為有那麼簡單嗎？就怕時間還來不及替你證明些什麼，你已經露出破綻，也已經被我趕出家大門了。」他冷撇薄唇。

　　「也許吧，但也或許……就只是或許而已——」垂下睫眸，凝視光潔的地板，拒看他眼底的譏笑，不讓此刻令她覺得陌生的他，影響到自己的決定。

　　「或許有一天，你會因為了解一切而愛上我，不是嗎？」想到未來兩人誤會冰釋的那一刻，她美麗紅唇驀然高揚。

　　「愛上你？我會愛上你？你是想都別想！」太過刺耳的話語，太過美麗的笑顏，教頓而惱羞成怒，一把狠甩開她。

　　乍見自己一個失手，她就將撞上墻邊原木矮櫃，心驚，急出手想拉回她。但，來不及了。

　　砰！那一聲硬實的碰撞，教他面容僵凝。

　　「嗯！」撞痛了腰，緊抿紅唇，凝淚回眸望向僵立原地的他。

　　以前的他絕不會這樣待她，所以，他是無意的，他不是有心的。

　　既然不是有心，那，她就無須記住，她要遺忘今天發生的事……緊咬下唇，眸光堅定。

　　是的，為了兩人的將來，她一定要忘記，也必須忘記。

　　因為如果真要與他賭未來，她就不能記住現在的他，不能記住他的冷漠與嘲諷，也不能記住他的無心之過。

　　她……她只能記得他的好，只能記得……記得今天之前的他，也只準記住他對她曾經有過的溫柔。是的。就是這樣。

　　未來之路也許崎嶇難行，但。只要有記憶裏溫柔儒雅的他同行，她相信再顛簸的路、再難過的關卡，她也一定可以順利走過……

　　眨去眼中淚意，她定眸望他，緊握身側十指，為自己的決心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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