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夢飄香》
牽著再走這一生
(五)
﹝沙都的說話:她不再認識我!﹞
作者:蔡青樺(心雨)
在這個雨似會隨時猛撲而來的灰淡早上,強烈的第六感包圍緊搯住我。我不能安靜下來,在玻璃箱內不停地打著轉發出嘶嘶哀嗚。
第一個推門進來的是一對年青男女,那少女神經質的咭咭笑著撥弄著額前那紫紅色的留海。然而,只一眼,我就知道這並不是我等待中的人。她們好奇地取笑著我古怪的行為!把我看成是有趣好玩的小東西。
我在心裡煩躁不安地哮叫!
玻璃門給第二次推開時進來的是一對閒雅的年青夫婦和一個纖弱的小女孩。
天!天!天!彷如電擊,我腦門有一陣暈眩!
我終於可以重遇我的拉兒。不,正確地說,眼前的是跟我兒時一起在熱沙上奔跑玩樂的小拉兒!
我的心卜卜跳,我狂喜,我激動猛叫,狗兒的身理結構卻叫我的眼淚不能順暢地奪眶而出,胸口快要炸開一樣的難受。我快樂,我心痛,拉兒!親愛的拉兒!
一切如再次掉進一個不能自控的夢境中去。
從我兒時快樂跳躍、奔跑、於熱沙上的日子飛快地轉到那支短矛穿刺過我和拉兒的身體那刻。那夢境一般的前生又在我眼前飛越。在這隔世相逢的一刻狂喜中滿是一種無奈傷痛,比當日的短矛刺得我的心更痛!但!我為可以有這種重遇的痛而感到安慰寬心!
拉兒!拉兒!
我停止打轉的行為。看著她。她默默地看著我。用一種別人沒有的專注柔和目光。但明顯的她並不知道我是沙都。沒認出我來。
她,沒有我一樣的前生記憶吧!
我心裡哀涼。卻認定此生要和她一起!
因此,當女店員把我遞到那可惡的少女懷中時,我用我的小牙猛力地給了她一口!
然後,我被摔得一身疼痛得忍不住發出哀鳴!
換來是可以躺在小拉兒的懷中,和她說:「我們回家去......。」
我激動得不能發出一點聲音來,依戀在拉兒的懷抱中,噢!現在叫Sara的懷抱中,撇下她母親的反對,掉下那少女的叫罵聲,離開那一片混亂,離開我出生以來的第二站,寵物店。向我人生的第三站進發。車廂內,他父親有著健厚而爽朗的背部。她母親對我發出明顯不滿的嘆氣聲。車廂外 ,天色變得黑黝黝,雲壓得很低,想是要下雨了。倦極中我寬心躺在Sara溫暖柔軟的大腿上,在她輕柔的小手撫摸中柔然進入夢鄉,彷彿聽到從前沙漠中珍貴的雨水打在屋背上的聲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