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君!驚世夢幻,是人世荒唐?

筆者:青樺


   古今中外,都有女子的傳奇故事,讓世人在自己的思想範疇裡加上幻想,在回味追憶中把圖騰設計得更完整,把色彩塗抹得鮮艷和淒迷,搬進歷史,間中翻出,待一再推測或推崇。奇女子又大都不離傳奇的愛情故事,一如她的生命,是有種激烈性的刺激著傳誦。總是那麼深深的,刺烈的,甚或帶荒唐的,又婉轉柔情地的。總叫人想到這一句:問世間情是何物?



   現代,〈奇女子〉的傳奇故事中,說到荒唐和驚世的,要數夢幻卻又真實的,可說是生於中國,出生卑微,自少隨著當妓女討生活的母親顛沛流離,長大後又穿走在國家外交圈子的外圍花園的,從少學習京劇旦角的施蓓甫。他﹝她﹞是傳奇、是荒誕、是幻想與真實慾利的交錯體、是既殘酷又不可思議的真實悲劇。施蓓甫在世人眼前明明是一個堂堂男子漢,他卻對他編了一個秘密:「因要留我住父親,因而我自出娘胎就被裝作男兒身。從此,永不能以真身示人」



謊言開始,夢幻自此編織,他自始站在這個舞台上忘情演出。以京劇這東方藝術,舉手投足優雅地把劇情舞弄。從此,他用十八年的時間在他的世界裡演繹一個東方癡情女子的角色。以他京劇優美夢幻演技把這個迷戀東方藝術的法國人牽住。續漸,施蓓甫也相信了這個謊言,把假愛變成真實。愛他很深。



﹝她﹞把他的幻想織成真實生活。而催化劑是互相配合得天衣無縫柏納德。



『他』把『他』的幻想織成真實,『他』也把『他』的幻想變為生活。成就了他自己和法國註中國外交領事人員柏納德的轟動全球的國際事件。蝴蝶君!他是『她』,也是『他』。



﹝她﹞和柏納德有夫婦間的真正性生活,他真的在一開始時,甚至於後來也沒懷疑過嗎?在法國被捕後,他向法國調查局的人員說:我一 直以為那是東方女性在床上的含蓄,加上蓓甫一向又是特別害羞的,體弱的。



﹝她﹞為他曾兩度懷孕,且生下兒子施都。柏納德很愛這個兒子,為著能讓蓓甫和兒子能離開當時火紅的共產中國到法國生活,他答應了做間諜,出賣自己國家,把文件秘密送給中國官方人員。



他真的從沒懷疑過兒子的來歷嗎?還是,他願意接受﹝她﹞為他編造的世界,以滿足他是雙性傾向的人?他不能擺脫他是同性戀者,同時渴望在人前是跟一般人一樣的有妻子兒女?


還是,如他在牢獄中自殺後所說的:當他擁我入懷,我已經徹底迷失。


還是,酷愛幻想的柏納德,遇上不能抽離舞台的施蓓甫?


在獄中他確知﹝她﹞是男兒身後,他沮喪至極,精神臨近崩潰,且嘗試自殺。


服刑後的柏納德依然說:我沒恨他,他也並不認為蓓甫當時是一個同性戀者。他憶述一次跟蓓甫初戀上時同遊紫禁城的週日清晨,蓓甫摔斷了手上的玉鐲子,對他說:「摔斷了也好,這樣你留一半,我留一半,等我們重遇時再把它組合起來。」


柏納德說:我認識很多同性戀者,他們不會這樣做。只有女人才會這樣做。



他說,就算後來我實已不愛蓓甫了,但我愛我的兒子。正如蓓甫說的:你有日你或會忘記了我,但你不會忘你的兒子。因此,我得想方法把她們送到法國居住。




他和﹝她﹞的故事以一個荒誕的悲劇式結束,以間諜罪劃上終止,以牢獄為故事的終站。



   他們的故事轟動全球,曾以舞台劇,電影多次上演。報導過的不同類型和形式的文字不勝其數。其中有由博益出版,譯自由曾任美國《時人》雜誌特約記者的喬依斯.華德拉的《蝴蝶君》。


《蝴蝶君》簡介:

作者千量追訪,曾追訪兩位主角人物施蓓甫和柏納德。施蓓甫以超脫演繹方式,只說,不願多談。柏納德卻爽快地答應了直接個人訪問。書中附有一點生活相片。作者也追訪和柏納德有往來的關鍵性人物、親友。他/她們對事件的說話。有法國警方的調查過程和公文公報。追溯施蓓甫和柏納德這錯綜複雜的愛情故事的在中國的開始和發展。當然,作者說明,其中有加上他自己對事件的深入剖析和個人的看法和認知。




註:此為《開卷有樂》其中一章。寫於2005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