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柔!

第一章

  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經過了近百年的動蕩紛擾,長期的爭戰下來,有實力的群雄逐漸出線,淘汰了敵手,成立屬於自己的王朝,在殘酷現實的吞併下,本有數百個的分裂城邦最後合成了五個大國,天下大勢由此底定,走入平和。
  五個王國分別?北匈國、南威國、西煌國、東寇國、中儒國。
  北匈國--據有北方廣大的領土,幅員最?廣闊,族性強悍,驍勇善戰,由淳於氏統治,稱國首?王,國力?五國之首。
  南威國--統有江南地區,物?豐饒,黎民數目?五國之最,由段幹一族統治,稱國首?皇,在五國之中最?富裕。
  西煌國--擁有西域之地,國土四周?沙漠所包圍,幸有天河貫穿帶來水源,使兩岸發展繁榮,富足安康,由鍾離家族統治,稱國首?君,五國堨H其最?安定。
  東寇國--佔有河東地域,包含著近海數座大島嶼,海運發達,由司寇族統洽,稱國首?帝,海戰能力最強,也是五國堸艉@而海之國。
  中儒國--國土與其他四個國家相鄰,以商立國,國家財源充足,由花氏世族統治,稱國首?主上,因四方邊陲皆與鄰國相接,所以是五國中國土面積最小的國家。
  立國生存並不是件容易之事,五國看似平靜,其實私底下國與國之間仍不時有利益衝突,如何避開爭端,獲得最佳利益,這考驗著國家主事者的能力,因此唯有過人的才智才能在詭譎多變的環境下繼續生存。
  中儒國,國小、實力弱,四疆又緊鄰著強國,處境最?艱難,?了讓王國能長治久安,和親便成了生存的必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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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瓊宇幽境是中儒國王宮堻怓麗的地方,它美在堶惘酗陋y精致富麗的宮殿,還有能和禦花園媲美的園林造景,以及點綴在其中的瀑布飛泉、亭臺樓閣,令人恍若置身於仙境,如斯勝景,住在堶悸熒穔M也非平凡人,幽境裹住著五位絕色佳人,她們?中儒國的五位公主。幽境內景致如晝,美人傾城,可謂相得益彰。
  只是女大不中留,當公主們長大至婚嫁的年齡後,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出嫁,還不到一年的光景,已經有三位公主嫁出了宮門,如今留在瓊宇幽境堛漸u有二公主花雨和四公主花憐,兩位公主目前最衷心希望的便是在新年前不再有人出嫁,妹妹倆還能相依共度新年。
  就不知老天爺是否會從她們的願望了。
  神情不佳的花明武來到了瑾甯宮,?瑾貴人帶來一個大消息。
  大廳堸ㄓF瑾貴人貼身的兩名僕婦外,其餘的婢仆都被摒退。
  "你看這事要不要和雨兒說?"花明武徵詢瑾貴人的意見。
  瑾貴人滿臉憂愁的歎口氣,"說或不說都有顧慮,這事真讓臣妾難以下決定!"
  "本主明白你的?難,告訴了雨兒怕她傷心難過,不說明對她又很殘忍,可是她總會發現的,到時要她怎玷鴝O?想到就讓本主心疼,雨兒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太委屈她了!"花明武眼埵?人父的不舍及難受。
  瑾貴人神色更加憂慮,"主上,這樁婚事能取消嗎?"明知道答案,但她仍抱著一絲希望問起。
  花明武搖著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這是皇兒們的宿命,誰都逃避不了!"
  這令瑾貴人悲從中來,"那雨兒也太命苦了,竟然要嫁這樣的丈夫,教臣妾怎洹啎蓱O?"
  花明武眉頭緊皺,語氣很是無奈,"你別哭,哭也於事無補,本主是來找你商量的,你這一哭倒讓本主的心更亂了。"
  "既然不能解除婚約,雨兒就一定要嫁入東寇國,那還有什玷鴘k呢?"瑾貴人哭泣回答。
  "世事難料,當初?兒出嫁北匈國時,原是要嫁給病重的北匈國王沖喜,哪知北匈國王還未娶到?兒便過世了,狄格太子登基?新王,?兒便嫁給新國王,不但夫妻恩愛,生活也相當愉快,說不定雨兒嫁給司寇也會有幸福的生活啊!"花明武安慰著瑾貴人。
  "雨兒的情形和大公主是不一樣的,狄格國王至少是個正常人,但司寇不是,他不但身體有缺陷,還生性兇殘,連對同胞兄弟都能下毒手了,更何況是妃妾呢!若他不喜歡雨兒,臣妾真不敢想象雨兒會受到什狩邞漣橦i!"瑾貴人越說越難過。
  花明武黯然,瑾貴人指出的也是他最擔心的事。
  "本來皇兒們的婚配中,就屬雨兒要嫁的東寇國是最讓本主放心的,東寇國的太子司寇駿本主見過,是個彬彬有禮、相貌出憚澈C年,和雨兒正相配,但怎料東寇國的政權會突然改變,司寇駿被流放了,由他的弟弟司寇代替,更教人吃驚的是東寇國帝君又立刻傳位,讓司寇一躍成?東寇國的帝君,發生之快教天下人吃驚,本主收到探子回報時,也訝異得不敢置信,不過事實就是事實,由不得我們不相信!"花明武感慨的陳述。
  "主上,您確定司寇真的尚未成親,他一定要娶雨兒嗎?"瑾貴人不求女兒能坐得上帝後的位置,只願她可以嫁得好丈夫。
  花明武點點頭。"司寇的確尚未娶妻,雖然他還沒派使者來求親,但是中儒、東寇聯姻之事早已確定,雨兒注定要成?東寇國的帝後,如今新帝已經上任,怎能沒有帝後,因此在近期內東寇國一定會上門求親,這門婚事是無法拖延的!"
  "主上,難道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嗎?"瑾貴人含淚再問一次。
  花明武無語,只有歎氣。
  這教瑾貴人更加心痛了。她有兩個愛女,雨兒溫柔可人、大方伶俐,一向就不用她多操心;而豔兒年紀最小,性子也最驕蠻,所以最讓她擔心,但自從豔兒嫁給南威國的段幹皇上後,夫婦倆相處融洽、生活快樂,這使得她放心不少,原以?雨兒的姻緣也不會有問題,自己終於可以安心享福了,哪料到東寇國發生變故,讓雨兒要嫁的人選一夕生變,讓女兒嫁個狠心郎君,還身帶缺陷,教她如何放心呢!
  大廳媕R了下來,只剩下瑾貴人止不住的啜泣聲。
  一會兒後,花明武下了決定,"你還是同雨兒說吧,這是她的婚姻,她有權明白自己要嫁給什狩邞漱V夫,你就將實情告訴與兒!"與其欺瞞,還不如讓雨兒早些明瞭,也好有心理準備。
  瑾貴人只得含淚從命。
  花明武離開後,瑾貴人身旁的僕婦連忙開口安慰,"瑾貴人,二公主心地善良、人又好,一定會有好福報。瑾貴人,您別傷心了,老天爺不會讓二公主受苦的!"
  另一位僕婦也忙安撫,"是啊,好人有好報,二公主福澤深厚,奴婢相信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公主平安快樂!"
  瑾貴人也只能這樣想了,只願老天爺憐憫她一顆愛孩子的心,給雨兒一個好未來!
  ???
  "真……真有這樣的事?"花雨睜大眸子看著在娘親身邊伺候的蓉嬤嬤,一臉錯愕。
  蓉嬤嬤恭敬回答,"二公主,這樣的大事蓉嬤嬤怎敢胡說,瑾貴人?了此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寧,整個人都憔悴了,蓉嬤嬤實在不願意見瑾貴人這樣的煩惱,所以才逾越身份大膽前來稟報二公主。"
  花雨也明白蓉嬤嬤不會胡說八道,但這件事實在太教她訝然了,讓她一時無法接受而愣住了。
  "公主、公主……"服侍花雨的宮女澄雁、澄鶯關心的輕搖著主子。
  花雨回過神,強打起精神,冷靜開口,"父王還和娘親說了什活H"
  "回二公主,蓉嬤嬤已經將主上說的話都告訴公主您了。"蓉嬤嬤稟明。
  "那我明白了,蓉嬤嬤,謝謝你來告知我這件事。澄雁,打賞!"花雨吩咐。
  "謝謝二公主的恩賜,蓉嬤嬤心領了。蓉嬤嬤從小便服侍瑾貴人,後來又陪著瑾貴人一起入宮,看著二公主和小公主出生、長大,這泵h年下來,瑾貴人一直都待蓉嬤嬤很好,還承蒙兩位公主喊我一聲'嬤嬤',蓉嬤嬤只希望能?瑾貴人和二公主做些事!"蓉嬤嬤話氣真誠。
  花雨有絲動容,對蓉嬤嬤淺淺一笑,"蓉嬤嬤,真的謝謝你,請你回瑾寧官後好好照顧娘親,別讓她太操煩了。"
  "蓉嬤嬤明白,這也是蓉嬤嬤的職責,請二公主放心,蓉嬤嬤告退了!"蓉嬤嬤行完禮便離開雨宮。
  花雨接著吩咐兩名宮女退下。她的心好亂,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想想事情該怎為窗C
  想不到自己會和大皇姐一樣,要嫁的丈夫竟然臨陣換人,變成了另外一位,只是大皇姐最後仍是嫁給原先決定的夫君,但她呢?她以?自己要嫁的東寇國太子司寇駿已經被他的親弟弟司寇流放了,此生永遠無法再回東寇國,太子王位也被司寇所占,她原本應該是司寇駿的妻子,,如今卻將成?司寇的帝後,她真無法相信自己會遇上如此荒謬的情形!
  夫君被換已是一大驚訝,但最令她駭然的是將要成?自己丈夫的司寇是個兇殘冷酷的人,他用手段得到了太子之位,驅逐了本是太子的親哥哥,連其他的皇兄弟都被他流放,而且在短時間內又馬上承襲了帝位,成?東寇國的帝君,雖然東寇國的老帝君是以傳位?名義宣佈退位,可是以情勢來判斷,傳位的老帝群很可能是受到威協才不得不退位求去,加上司寇繼位後又大肆更改律法、加重刑罰,還流貶許多舊朝臣,消去政權阻力,加強他帝群的威勢,成?一個至高無上的獨裁者。
  除了性格的冷酷無情外,另一項駭人聽聞的便是他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臉上永遠都戴著一個鐵面罩,鐵面罩掩去了他左半邊的臉龐,沒人明白鐵面罩下是什狩邞滬戛e,依蓉嬤嬤轉述父王的話,說是探子也查不出?何司寇要戴著鐵面罩,只是傳言他看起來陰沈駭人,像是地獄閻王般。
  自己就是要嫁給這樣可怕的男人,難怪父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她說明,娘親會?她憂心到吃睡不寧,若不是自己堅強撐得住,可能也會當場失態的嚇昏過去,或是放聲痛哭,直到現在她還是心緒洶湧,無法平靜下來。
  花雨小手捂在胸口,深深地吸氣,努力讓自己接受這個突來的事實。沒人可以幫忙她的,和親的人是她,要嫁人的也是她,她只能靠自己。?了不讓父王、娘親擔心,她必須堅強起來。
  只是丈夫?女人終生的依靠,也是最親密的伴侶,這事關係她一生的幸福,要她立刻便接受自己將嫁給這樣的夫君是很困難的事。
  花雨的心在抗拒著,思緒也在大力反對,讓她有逃跑的衝動。難道她真的只能服從命運,不可以?開一切追求自己的幸福嗎?她真想避得遠遠的!做個公主雖然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可是身負的重擔卻也壓得她好難受,以前有姐妹們互相扶持、面對,可以合慾H之力解決事情,但是現在姐妹們嫁了大半,只留下她和四皇妹,往昔姐妹同聚的畫面已經不能重現了,所有的改變教她難受,可惜她卻無力改變現狀。
  越思量,花雨使越難過,一向溫柔依順的她不禁也想不顧一切的逃開,找個沒有責任、沒有義務的地方,尋回自己的自由。
  她多希望可以只?自己而活,隨心所欲過日子,那一定很開心、很快樂的,至少比被逼著嫁個可怕的男人好!
  花雨心生向往的想著,在腦奡y繪出一個山光水色的仙境,而她在仙境埵菪悁萓b的生活,無拘無束。
  當然再美麗的仙境,若只有自己一個人過活就太孤單了,所以應該有人和她在一起,但是誰能陪著她呢?出嫁的姐妹們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不能自私的絆住她們;憐兒也需要和親了,無法逃避責任;還是娘親或父王呢?一想到這些最親近的人,花雨驀然發現自己根本丟不開這一切。父王是中儒國的主上,她貴?公主,如何離棄中儒國、置中儒國於不顧?她沒有鐵石心腸,終究還是要認命的!
  花雨心情沈鬱,萬般的無奈。她到底該怎玷魽H或許她應該問上天到底要拿她怎玷?她的人生真的要掌握在一個冷情殘酷的男人手一嗎?
  有誰來告訴她答案呢?
  ? ? ?
  "二皇姐,停手,快停手!茶水滿出來了,小心啊!"
  隨著驚叫聲,花憐忙伸手拿下了花兩手中的茶壺,人也趕緊站起避開茶水四溢的潑濺。
  回過神來的花雨看清眼前的情況,急急地起身上前握著花憐的手,慌張詢問,"憐兒,你有沒有被燙傷?"
  花憐也同時開口,"二皇姐,你有沒有燙傷?"
  說完話,兩姐妹都?彼此的好默契笑了起來。
  "我沒事!"花憐微笑回答。
  "我也無恙,是我太不小心了,差點燙傷你,對不起,憐兒!"花雨向皇妹道歉。
  "二皇姐,不要緊,你別放在心上。"花憐不在意地笑笑。
  此時,花憐正和花雨在水塘邊的閣樓堻鳦龤B閒聊,一旁的宮女見狀,趕快上前收拾桌面。
  兩位公主暫走出閣樓,來到花園散步。
  花憐關心的看著花雨。"二皇姐,憐兒見你這兩天氣色不好心神不寧的,還常出神發呆,你是不是有心事呢?"
  花雨忙搖頭,含混回應,"沒有,我哪有什洧ヾA我很好、沒事!"
  做了十多年的姐妹,二皇姐有沒有心事她怎會看不出來。
  花憐親密的攬著花雨的手臂,柔聲說起,"二皇姐,大皇姐、三皇姐和豔兒都出嫁了,如今的瓊宇幽境堨u剩下我們姐妹兩人,能談心事的也只有彼此了,二皇姐,你若心中有事就讓憐兒替你分憂,別一個人悶在心媦~愁!"
  這一番關懷的言語教花雨窩心,也令她壓不住心中的委屈,握緊花憐的手,她眼眶泛紅了,"憐兒,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但這件事你也幫不了忙的,就算我說出來,也只是增加你的煩惱而已,我一個人煩惱便夠了,何苦再加上你呢!"
  "即便幫不了忙,憐兒也可以聽二皇姐傾訴,讓二皇姐發發怨氣,說出來一定是好過壓抑在心中的,而且多了個人明白,說不定就可以找到解決方法了。二皇姐,你還是告訴憐兒吧!"花憐關心表示。
  花雨接受花憐真誠的好意,她不再隱瞞,將一切告訴花憐。
  一番躑z下來,讓花憐聽得目瞪口呆,驚訝了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二皇姐,真……真有這……這樣的事?"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蓉嬤嬤不會造謠胡說,我讓澄鶯向父王的貼身侍衛們打聽,也證實了這件事,而且還探問到東寇國已經派遣使者往國京來了!"花雨傷心的道出。
  "那二皇姐不就要嫁去東寇國了?"花憐驚叫。
  花雨難過的點頭低泣。
  這消息也讓花憐眼眶泛紅,她哽咽的緊捉著花雨的手。"憐兒不要你這洹皏X嫁,馬上要過年了,上蒼不可以如此苛待憐兒,要憐兒孤零零地一個人過年,還?二皇姐找了個那洶ㄢ籅漕k人?夫君,老天爺不會忍心這樣折磨我們姐妹的,不會的!"
  "只是天不從人願,人如何能敵得過命運呢?何況我們身上負有和親的使命,怎為k得了,也只有認命了!"花雨說得意興闌珊。她已經想破頭了,卻仍是找不到辦法,她不夠狠心?下父王和娘親,所以只得屈服了!
  "二皇姐,怎能認命呢,這是你的終生幸福啊!如何能交在那樣的男人手上,不可以!"花憐不同意。
  "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辦法嗎?若有,你又何苦代替晴兒負起和親責任呢?憐兒,我們都是身不由己,身?中儒國的公主便沒有自己,只有國家,這不是我們最明白的道理嗎?"花雨說得好無奈,也好無助。
  花憐臉色黯然。二皇姐說得沒錯,身?女人就注定要受命運擺佈,尤其是關係到國家大事,她們就更加無法抗拒,或許這真是命!
  "二皇姐,你當真要嫁給東寇國帝群?"花憐也只能尤悉的再問一次。她好希望能有否定的答案。
  花憐默然了。她如今能做的唯有緊緊地握住二皇姐的手,因?她不知道她們姐妹倆還有多少時間相處,倘若時間能靜止在此時該有多好,那分離便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如果那一天能永遠不來,就更加美好了!
  只是該來的總是會來!五天後東寇國的使者便來到中儒國的國京,也決定了花雨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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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雨兒,既然蓉嬤嬤對你說過了,想必你也明白所有的事了吧!"瑾甯宮堙A瑾貴人喚來了花雨,母女倆促膝談話。
  "娘親,蓉嬤嬤是看娘親很?難,?了想替娘親分憂才告訴雨兒的,您別責怪蓉嬤嬤了!"花雨?蓉嬤嬤說話。

  瑾貴人當然明白,"娘親瞭解蓉嬤嬤的心意,她將事情告訴你後,立即就來向娘親請罪了,娘親並沒有怪她,她這次還真是幫了大忙,因?娘親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對你開口說明才好。"
  花雨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撫慰母親,"娘親,雨兒不會忘了自己的責任,也不會怨天尤人,請娘親放心!"
  瑾貴人聞言,更加愁眉不展,"雨兒,你就是太乖巧懂事了,才會讓娘親這炳豸ㄠo,娘親怎可以眼睜睜的見你嫁個冷酷不仁的丈夫呢?"
  花雨看著娘親消瘦的臉龐心生不忍。娘親一向最?她們的婚姻挂懷了,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振奮起精神,盡力安撫娘親。
  "娘親,您就不要多操煩,雨兒已經長大,可以自行面對這些事了,雨兒只希望娘親能快樂的安享天年,不要再挂心雨兒,這樣雨兒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出嫁!"
  "雨兒,娘親明白你的孝順,你不用擔心娘親,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娘親如今是什炯ㄓㄗD,只希望你能過得好,這原是?人父母最基本的心願,應該很容易實現,可是現在卻不知道能不能達成,想到東寇國的帝君……唉!教娘親如何安心呢?"瑾貴人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花雨勉強微笑,趕忙?母親拭淚。"娘親,別哭了,不是有句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像大皇姐嫁去北匈國時也是吉凶未蔔,讓大家擔足了心,最後卻是歡喜收場,豔兒也是,那雨兒也不一定會不好啊,娘親,您就不要太杞人憂天了,雨兒相信自己也會幸福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見你這般看得開,娘親也較能放心告訴你接下來的事,東寇國已在經派使者來求親了,婚期就決定在下個月初十。"瑾人對女兒宣佈。
  就算是有心理準備,花雨仍是驚愕的呆住了。下個月初十,離現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未免太快了!
  瑾貴人看女兒嚇得說不出話來,趕忙拉拉她的小手,輕拍她的臉頰。"雨兒、雨兒……你看你,還是嚇了,你這樣要娘親如何不擔心呢!"她難過的泣訴。
  瑾人的傷心喚醒了花雨,她忙定下心神要自己冷靜下來,擠出了笑?,"娘親,雨兒沒事,只是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嚇了雨兒一跳,既然雨兒和東寇國有了婚約,嫁人就是遲早的事,雨兒能接受的,沒問題!"她故作堅強模樣。
  瑾貴人怎會看不出女兒強?歡笑安慰自己。她好心疼不忍,可是就算自己說破雨兒的假裝又如何,仍是於事無補,何不放手讓雨兒自行處理,雨兒若真有福氣,便能得到幸福的,她也僅能祝福雨兒了!
  "雨兒,娘親明白你的苦,你也懂得娘親的憂慮,娘親不想再說什狩W添你的煩惱,只希望你保重自己,好好地照顧自己!"瑾貴人哽咽地叮囑。
  花雨用力的點點頭。"雨兒明白,雨兒不會忘記娘親的教導!"
  母女倆努力在淚眼中綻出微笑好讓彼此放心,總是各人的人生只能各人去經歷,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就當是上天給她的考驗吧,?了父王、娘親,也?了中儒國千萬人民,她一定要咬牙度過,不管遇上什洹x難,她都會盡全力的支撐下去,絕不放棄希望。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花雨等待著人生中最重要的大日子到來。
  ? ? ?
  十一月初十,中儒國王富再次張燈結綵,送花雨出閣。
  花明武藏起了眸子堛滷迂ㄐA瑾貴人強抑下悲傷,喧囂的歡慶樂聲掩蓋了憂愁和擔心,而花雨更是一臉的平和,雖然少了新嫁娘的喜悅,但也沈靜柔和得沒有任何異樣,在宮女攙扶下拜別父母。
  "雨兒告別父王、娘親!"花雨行大禮叩拜。
  "雨兒,你嫁人東寇國後便是東寇國的帝後了,你要做好一國之母的責任,遵從禮教、相夫教子,恪守自己的義務,不得有違!"花明武交代。
  "雨兒謹遵教誨!"花雨恭聲回應。
  瑾貴人只喚了一聲"雨兒",便悲傷得說不下去。
  花明武輕歎一聲,代瑾貴人說:"你娘親的意思和父王一般,只願你做個好妻子、好母親,母儀天下,能?人民所景仰!"
  "雨兒遵命,請父王、娘親寬心,雨兒定不負父王、娘親的期望!"花雨螃Y望著父母,肯定回答。
  花明武滿臉欣慰,"雨兒,父王相信你能做到的!"
  禮官見時辰不早了,隨即呈上紅巾,讓瑾貴人?花雨覆上。
  瑾貴人心中再難過、再不願意,卻也無力改變事實,只能勉強的接過紅巾,緩步走到女兒面前,雙手微顫的欲將紅巾覆上鳳冠。
  "娘親!"花雨對母親泛出甜美的笑靨,鼓舞母親,要母親別再?她煩心。
  瑾貴人痛心的將紅巾蓋在女兒的鳳冠上送女兒出閣。她心中只願女兒此後能過得順遂、無憂無慮。
  花雨垂下眼臉由宮女扶著離開,紅巾遮住了視線,也掩去了父母的身影。她告訴自己不能落淚,以後她只能靠自己,所以她不可以輕易流淚了。
  花雨坐上花轎,在震天喜樂聲中,轎子被扛起,離開中儒國王宮。
  她閉起了眼眸,別了父王、娘親,別了她自幼生長的王宮,也別了中儒國,這一別,恐怕再也沒有相見的時候了!
  兩行清淚仍是不止的自花雨兩頰滑落。永別了,她熟悉的一切……
  ? ? ?
  華麗的船隻在水面疾行,因?順風的吹送下,更加速了船行的速度,很快的這艘載著新帝後的船便要回到東寇國的首都"海京"了。
  花雨所坐的花轎在離開中儒國進入東寇國後,便換成了船隻。東寇國面海,而且國內江河湖泊多,所以水運比陸運發達,在東寇國堙A坐船遠比坐馬車方便,船舶也是最常見的交通工具。
  這是花雨第一次坐船,不過忐忑不安的心情讓她無心觀賞河上風光,體會新鮮的上船經歷,她大部分時間都留在船艙媥\讀一些關於東寇國的書籍,她如今也是東寇國的一分子,當然要明白這個國家的事。
  澄雁、澄鶯是她的陪嫁宮女,一路上也是她們在伺候她。迎娶隊伍的將領對她非常恭敬有禮,近乎畏懼,想必這是因?他們對新帝君的敬畏,連帶也這樣崇敬她吧!
  而且她也發現這些巨子們不敢談論新帝君的任何事,被問起時不是噤若寒蟬,就是滿臉畏懼的閃避不答,由他們的神情可以看出對新帝君絕對的尊崇、敬畏,對他們而言,新帝君就有如高不可攀的神祗,神聖不可侵犯。
  這情形讓她想起傳言中司寇的殘暴嚇人,是因?這樣底下的巨子們才會如此恐懼他嗎?這懷疑加深了花雨心中的慌亂。她的夫君真就這般的冷酷可怕?那他又會如何對待她呢?而他還是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人呢!這想法教花雨的心緊揪在一起,既想見到司寇陽,更怕真相會教她承受不住。
  花雨就在如此矛盾?難的心情下,來到了海京。
  在定好的時辰堙A花雨在京外碼頭換乘了裝飾喜氣的畫舫,由連接的水道直接進入王城到宮中。
  下船後,她被領著舉行封後大禮,在行完繁複的禮儀後,被送到了帝後的住所月鳳宮,此時已是掌燈時分。
  "公主,你會不會餓?想不想吃些東西呢?"一直隨侍在旁的澄鶯問起。
  花雨的聲音從紅巾下飄出,"我不餓,只是有點口渴。"
  "奴婢?公主去倒水來。"澄鶯忙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回來。
  澄雁則?主子略掀起紅巾。
  花雨接下杯子喝著水,解渴後她將茶杯遞給澄雁,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這寢宮佈置得富麗堂皇、貴氣十足,在雅致不凡外也很舒適,帝後的住所果真不同。
  "這座宮殿宮名是什?"花雨問起。
  "公主,奴婢看到宮外挂著的匾額寫著'月鳳宮'。"澄鶯回答。
  "澄鶯,你怎洶@直叫公主,要改口稱帝後了!"澄雁提醒。
  "奴婢忘了,對不起帝後!"澄鶯忙道歉。
  花雨不以?意,"帝後"這稱呼也讓她很習慣。
  "帝後,這月鳳宮真大,入宮時奴婢有注意四周,光是亭閣就有十來座了,還有花園水池、曲橋回廊,令人目不暇給,和瓊宇幽境的美是不相上下的!"澄雁告訴主子。
  "這世上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和瓊宇幽境相比的!"花雨有些不悅的出聲。
  澄雁忙低下頭,"奴婢失言了,請帝後寬恕。"
  花雨輕聲歎氣,"其實本宮要忘了瓊宇幽境才是,不應該還這樣念念不忘的。"
  "帝後,您才剛嫁來東寇國,難免不適應,過一些時日後一定就能將這媯?自己的家了!"澄鶯在旁表示。
  不錯,此後這兒就是她的家,她必須要接受它,就如同帝後的稱謂,她總要習慣的。
  "澄雁、澄鶯,你們也是初來到東寇國王宮,對此地是一無所知,所以做事要多注意,小心謹慎,不要犯了規矩,明白嗎?"花雨不忘細心吩咐兩名宮女。
  "奴婢明白!"
  兩名宮女同聲回應。
  其實她應該擔心的是自己,想到就要和丈夫見面了,她的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她的夫君到底是怎狩邞漱H?
  在教人坐立不安的等待中,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花雨小手放在腿上緊緊交握著,靜待司寇到來。
  "帝君駕到!"
  驟然響起的通報聲讓寢宮堛漱T個人都驚跳了下。
  "帝君來了!"澄雁慌忙的低聲叫道。
  澄鶯也一臉的慌張。
  花雨更是整顆心都提著,她急急將紅巾再撥下掩住臉。相見的時刻終於來了!
  很快的,寢宮門被推開,雜遝的腳步聲傳入,花雨的小手握得更緊了,她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見過帝君!"
  澄雁、澄鶯同聲請安。
  "退下!"冷沈低啞的嗓音響起,帶著懾人的威嚴。
  "遵命!"
  慾H同聲應和,一會兒後,寢宮又恢復了安靜。
  雖然紅巾掩面,讓花雨看不到紅巾外的情形,不過她可以感覺得到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射而來,這讓她緊張得身子僵直,放在腿上的小手也微微地顫動起來,她以?司寇會走來?她掀去紅巾,她便能看到他的模樣,可是她等了許久卻沒見到他如此做,只隱約聽到倒酒的聲音。
  他在喝酒?!難道他不會好奇想知道自己到底娶了什狩瓞邞漫d子嗎?他竟然將她丟在一旁只顧著自己喝酒,他是不是要喝一整晚,然後讓她更著鳳冠枯坐一夜呢?她真不瞭解自己到底嫁了個什狩邞漕k人,更不明白他在想什活C
  花雨沈浸在自己的心緒,沒注意到司寇的腳步移向她,待他的腳進入她的視線堙A她才意識到是司寇靠近時,覆臉的紅巾已經被快速的掀去了,她驚愕的膩_小臉,正好與他四目相接,彼此的身影毫無保留的落入對方眼堙C
  花雨聽到自己訝然的抽氣聲。好……好個俊逸出塵的英俊面容,不!應該說是半張面孔!飛揚的劍眉,又黑又亮透著冷凝目光的眸子,高挺的鷹鼻,以及薄薄的嘴唇,假如沒有銀白面具掩去另外半邊臉的話,這絕對會是張傾倒憧耵澈T帥臉孔!
  可惜戴上那副銀白面具,他有如陽光般開朗、俊秀的面容霎時都化成了冷沈,變得陰邪霸氣,少了斯文氣質,多了狂妄、傲然的氣勢,尤其他晶亮如星子般的眼眸流露出的冷酷不善,更讓人打從心底感到畏懼、害怕。
  不過她因?先知道了司寇的情形,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先將司寇想象成一個殘酷、暴虐又醜陋的人,如今看到他的真面目發現他不但不醜,還俊帥過人,並沒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洛i怕,所以她反而不會畏懼他,只是很好奇他?何要戴面具,面具下的半邊臉龐有什炫絞K嗎?她用新奇探問的眼神看著司寇。
  看出了花雨的想法,司寇的目光變得更加冷寒,他一甩手又走回桌旁,坐下拿起酒壺繼續喝著。
  他不高興!花雨看得出來,是因?她盯著他的面具看嗎?那現在自己又應該怎玷鴝O?她有些無助,只能呆坐在床沿,不敢輕舉妄動,等著司寇進一步的動作。
  花雨盯著司寇健碩的背影,看他不斷的倒酒、喝酒,轉眼間就喝完一大壺的酒。
  這時,他低沈出聲,"過來!"
  乍然聽到他的聲音,花雨一時間有些意會不過來,微愣住沒動靜。
  "過來!"司寇冷冷地再說一次。
  花雨這次聽明白了,她柔順的起身緩緩地走到丈夫身邊。
  "倒酒!"司寇下令。
  花雨的眼睛直盯著桌子。桌上的酒壺已經沒酒了,哪里還有酒可倒,不過桌上還有個大酒醞,他……他應該不會要她從那大酒醞倒酒吧!
  "酒壺堥S酒了。"花雨輕聲開口。
  "倒酒!"司寇的命令依舊,很明顯就是要花雨從大酒醞堶迉X酒來。
  花雨很驚訝,?難的看著大酒醞。司寇的命令分明就在刁難她,但她能拂逆他的意思嗎?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兩人又是首次相處,夫妻間應該以和?貴的,那她也只能屈服了!
  輕抿下紅唇,花雨移身到大酒醒前,欲將封口打開,她有些笨拙的除去了捆綁的繩索,用力得小臉都漲紅了,好不容易才打開封口,而被封在醞堛滌s氣也在這時一古腦兒全沖出來。四溢的酒味對喜歡杯中物的人來說是甘甜芳美,但對不喝酒的花雨而言,這深藏百年極品女兒紅的酒氣卻沖得她一陣昏眩,讓她踉蹌的直往後退,站不穩的摔入坐在一旁的司寇懷中。
  花雨忙捉住司寇的衣襟以穩住身子,發現自己竟然失態的坐在他腿上,她臉色大紅,手忙腳亂的想離開。
  "別動!"司寇一聲輕唱,大手卻攬上她的柳腰,將她摟入懷中。
  花雨直接反應就是將小手擋在司寇的胸膛上,慌亂無措的望著他。"你要……要做什活H"
  她無助的模樣讓她的美多了分楚楚可憐,教人憐惜,司寇大手撫上了她嬌美的花?,輕捏著她小巧的下巴。

  他的舉動讓花雨更加心慌,她全身緊繃的瞪著他,不明白他想做什活C
  司寇的神情埵h了抹邪氣,他只用一隻手便輕鬆拿起了大酒醞,倒出一碗酒來,他拿起碗喝了一大口後,再將半碗酒遞給花雨。
  "我……我不喝酒!"花雨連忙拒絕。
  "這是合合巹酒,不能不喝!"司寇淡然說明。
  他的話讓花雨無法推拒,只能硬著頭皮接下酒碗,憋住氣,她飛快的仰頭將酒喝下,烈酒入喉後的燒灼感以及嗆鼻的劇烈酒氣立刻教她難過的咳了起來。
  司寇對花雨的難過模樣只是冷眼旁觀,沒有出手撫慰。
  花雨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不勝酒力的她馬上就醉倒了,頭昏腦鈍,迷糊得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她只覺得整個人輕飄飄得像會飛一般,小腦袋靠著司寇,無意識的傻笑。
  耳旁怎會有"砰砰"的聲音呢?花雨附耳貼近發聲處。"原來……是……心……跳聲,嘻嘻……"她嬉笑的含糊自語。
  司寇低頭看著花雨,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的酒量還真差,不過一口酒就醉成了這樣。
  發現司寇在看著自己,花雨也醉眼迷蒙的回視他,偏頭看了看他後,她開口問道:"你……你是誰?"
  司寇挑起一道眉,冷聲反問,"你不曉得朕是誰嗎?"
  花雨蹙眉想了想,因酒醉而忘了該有的禮教,她小手不客氣的抓住司寇的衣襟,將他拉近自己,仔細的審視他之後就笑著出聲,"哦……是你呀,我認出來了,你是我……我的夫……夫君嘛,名字叫……叫司……司寇,對不對?"想起了人,她高興得像個孩子般笑叫著。
  "不錯,你倒還記得朕是你的夫君!"司寇淡漠回應。
  這話令花雨馬上嘟起嘴大聲說:"我當然記得了,?了你,我可是告別了父王、娘親,離開王宮,離開中儒國,既坐花轎還坐了船,奔波了許多天才來到這媔驧鳩A,我怎會忘記,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而且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你啊!"她酒後吐真言。
  聽到這話,司寇不感到意外。"?什活H"他要引她說出真心話。
  花雨態度立刻變得嚴肅,訓示司寇,"因?你不是好人啊!大家都說你暴虐、冷酷,迫害自己的兄弟,逼奪王位,做事狠毒無情,是個殘暴的帝君,又戴著嚇人的鐵面具,誰敢嫁給你嘛!我若不是被選定一定要和親東寇國,我……我也不要嫁過來呀……這樣我娘親就不會這……這炮豸葃纗L,我也不用擔心受怕,可以……可以繼續留在中儒國快樂的生活下去了,是你……你害我和家人分開的,都是你害的!"她委屈的捶著他出氣。
  司寇捉住花雨的小手,臉色難看、陰沈,"所以你很後悔嫁給朕吧?"
  花雨努力睜大眸子望著司寇,思索著他的話,搖搖頭回答,"不……不會,我才不後悔呢,大家都將你說得好可怕、好嚇人,可是見到你之後,我才發現其實你一點都不可怕,模樣還很好看呢,我不會再相信謠言了!"
  "你不怕朕?"司寇有些意外。她是第一個不畏懼他的女人。
  花雨嬌聲笑了,伸出小手輕搖。"不怕、不怕,你又沒什泵n怕的,只是你?什洎n戴面具呢?你若把面具拿掉,一定是天底下最帥的美男子了,不要戴面具嘛,我幫你拿掉好了!"喝醉的人膽子大如天,花雨的小手掙開司寇的掌握,直接就要拉下他臉上的銀白面具。
  "住手!大膽!"司寇冷怒的大力拍去花雨的手,陰沈的拉下臉。
  花雨撫著被打到的手背,垮著臉喊痛,"好疼啊!不拿就不拿,你不要打我嘛,你說我就會聽話了呀!娘親告誡過雨兒,要我要做個好妻子、好帝後,母儀天下,我全都答應了,所以……所以我會……會做好妻子的本分,乖乖服從你的命令……伺候你一輩子,永……永遠陪著你的!"雖是醉言醉語,但她說得像發誓般正經。
  前一句還抱怨嫁給他,現在又說要聽話當個好妻子,這女人真是醉得胡說八道了。司寇不想陪她鬧,就算是洞房花燭夜,他也不想和個爛醉的女人共度。
  "你喝醉了,上床休息去!"司寇將花雨推離自己的懷抱。
  花雨卻抱著司寇不放手。"我沒醉,我不要走,我是說真的,既然嫁給你了,我就是你的人,我的心、我的人全是屬於你了,這一生一世我都會留在你身邊,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會離開,不離開,絕不離開!"她將他抱得更緊。
  花明武倒將女兒教得很忠誠嘛,但這是真的嗎?司寇輕視的撒撇嘴。
  "就算朕要殺你,你也不離開朕嗎?"
  "不走、不走!"花雨將小臉越加埋入司寇懷堙A大聲回答。
  司寇眸塈N意一閃,推開了花雨,"那朕現在就殺了你!"無情的話語說完,他大掌就掐住她纖細的皓頸,逐漸加重了手力。
  花雨眼淚掉了下來,晶盈大眼堥S有恐懼,只有傷心,"?什洎n殺我?難道你這為Q厭我,不喜歡我陪你嗎?咳……我……我們是夫……夫妻呢,不……不要……討厭……我……咳……不……咳……不要……"她臉色漲紅,司寇的手勁讓她說不出話,淚水不止的落下。
  司寇吃驚的看到花雨哀傷的神情,馬上鬆手放開她。
  花雨忙著喘氣的同時,卻還是淚眼婆娑的哀求,"夫君,你別討厭我,你別不要我嘛,雨兒要留在你身邊,永遠和夫君在一起!"
  花雨個性溫柔順從,又在嚴格的禮教薰陶下長大,她觀念中未出嫁前是要服從父親、母親的話,出嫁後當然就要依順丈夫了,這是她奉行不變的道理,因此聽到丈夫要殺她,她便想到一定是丈夫討厭她、不要她了,這個打擊甚至比失去性命還嚴重,所以她才會憐聲哀求。
  面對她如此憐弱的求情,司寇也不忍心再嚇她,輕聲安撫,"朕不會不要你的,別哭了!"
  聽到他的話,花雨淚痕斑斑的臉上又展現歡欣的笑靨,"真的?夫君,你真好,真好!"她再次偎入丈夫懷堙C
  她又哭又笑的表現讓司寇啼笑皆非,不過她如此毫不做作的真性情倒教他覺得可愛心憐,醉態可掬的她也美得惑人,有稚子般的天真無邪。
  花雨的真令司寇滿意,也讓他暫時卸下一身的冷硬、嚴厲,用難得的溫柔對待她。
  在司寇懷中的花雨安靜了好一會兒,安靜得讓司寇以?她醉倒睡著了,但是接著又聽到她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你笑什活H"司寇好奇問起。這個女人還想說什玳憭H之語嗎?
  花雨眼皮好重,好想睡覺,可是心中莫名湧上的想法讓她忍不住笑了,也憋不住要說出來,"我知道你?什洎n戴面具了!"
  司寇神色一正,警覺的看著花雨,"你明白什活H"
  花雨的小腦袋偏向一邊,模樣可愛極了,她對司寇笑說,"是不是你臉上有疤啊?有疤就不好看了,所以要用面具遮住,是這個原因對不對?"
  寒意爬上司寇的眸子,他的輕鬆不見了,只有一身駭然氣勢。她竟然說中了他不想?人知的事,她真是醉了嗎?
  花雨繼續笑道:"因?身上有疤就不想讓人看到呀,大家都是這樣的,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身上也有疤痕呢,就在肩頭上,那是我小時候調皮玩火被灼燒,就燙出個傷疤了,我討厭那道疤痕,真是好醜,卻怎炯ㄔh不了,因此我就將它藏在衣服下,不讓任何人看到哦!"
  "你也曾被火燙傷?"司寇立刻睜大眼,厲聲詢問花雨。
  "是啊,就在肩上,不過你不能看!"花雨搖頭晃腦的直笑,頭越來越昏沈了。
  司寇不理會她的話,迅速解開她的衣服,想看她的傷疤。
  "你要做什活H不要……不要……"他的行動還是讓酒醉的花雨嚇了一大跳,慌亂的想阻止,卻因?不勝酒力而手腳虛軟。
  司寇一使勁,花雨身上的鳳袍喜服就被褪下,露出堶悸熙璁蝖A他輕一拉扯,單衣馬上有如破布般飄落地上,而她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肚兜蔽體。
  "啊!"花雨驚叫,小手無力的交抱胸前。"不要,別這樣,不要……"
  司寇拉開她的小手,先找右邊肩頭,沒見到傷痕,再看向左肩,果真在肩上有個如巴掌大的淺褐色疤痕,疤痕已經淡去了,可是在皮膚上仍可以看到糾結不平的痕[,的確是被火灼燒所留下的疤痕。
  "好醜,別看,不要看……"花雨無措的想掙脫司寇的箝制,欲遮住左肩難看的疤痕。
  司寇放開了花雨,但結實的手臂改將她緊抱在懷堙A"不,你應該要感謝那個疤痕,是它救了你!"語畢,他的唇也落在那道傷疤上,輕輕地吻著。
  花雨即便是清醒也不懂司寇的語意,更何況現在的她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他這突來的動作教她驚呼得想反抗,而且他的胡碴也刺得她肩頭好癢,反讓她格格笑了起來,"呵……好癢,好癢啊……哈……"
  笑聲並沒持續多久,很快的便結束在四片相貼的唇堙A司寇吻上了花雨的小嘴,霸氣的汲取她香唇的甜蜜。
  司寇在心中肯定的想著,她注定是他的人,天生就該屬於他的,只有她才符合他所立下的誓言,這是上天特意的安排,他欣然接受!
  他要這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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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貼著喜字的大紅蠟燭熾烈的燃燒著,與寢宮堻v漸燃起的激情相應和。
  司寇的吻由花雨的香唇進而遊移至她無瑕的粉頰和雪白的玉頸上。她甜美得出乎他的想象,像個誘人的糖,讓他放不開,直想將她吞入腹堙C
  司寇大手摘下花雨頭上的鳳冠丟在一旁,然後抱起她大步走向床鋪。
  花雨體內的酒意此時已經全部發作,她陷入迷糊、混沌中,全然不明白發生了什洧ヾC
  花雨躺在床上,明眸半睜,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司寇難得對女人如此體貼,看著花雨白皙的肌膚被豔紅肚兜襯得瑩白如玉,粉頰因?喝酒而透著嫣紅,如此美麗絕色的容?,還有一身的纖柔窈窕,教他不禁怦然心動。
  傳言中儒國堨X美人,尤其又以王室公主?最佳代表,個個都是絕色佳人,如今親眼目睹,證實傳言不假。
  既然心動,他也不再客氣,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要將她變成他東寇國名副其實的帝後。
  司寇大手撫上她柔美的曲線,在手掌感受到滑膩膚觸的同時,他的吻再次印上了花雨的小嘴,但這回是來勢洶洶,要嘗盡她所有的甜美。
  司寇加諸在花雨身上的每個動作,都讓她無意識的嬌吟出聲。
  褪去兜衣後,花雨美好的身子完全展現在司寇眼前,他心跳加快,欲念狂湧而上,腦堣裐堨u有她的身影,急切的要得到她。
  司寇也褪去自己的衣裳,面具卻仍然留在臉上,健碩、結實身軀此時已無所遮掩,他左邊胸膛上有道又長又寬的疤痕,疤痕從肩頭直至大腿,幾乎占滿他整個左半身,疤痕糾結、黯沈的模樣,看起來非常嚇人,只是在昏沈中的花雨當然沒有任何反應了。
  雄偉的身軀俯身覆上她嬌小的身子,修長的玉腿被強壯的腿所分開,司寇低頭吻著花雨肩上疤痕的同時,也毫不猶豫的衝破花雨的處子之身。
  "啊!"花雨的呻吟聲微弱得可憐,身子的不適讓她腦袋輕輕地轉動,小手無意識的抗拒,但馬上便被司寇按下,他用溫柔的動作化去了她的反抗,當初時的不適過去後,接著而來的便是極致快感了。
  在迷茫中的花雨像是掉入一個銷魂的天堂堙A無盡的歡快直沖她而來,她只能攀住司寇的健壯身軀支撐著自己,然後隨著他舞動,承受著莫大的快樂。
  終於連最後一絲神智也放棄了她,花雨帶著歡愉沈入深深的夢堙K…
  ? ? ?
  "疼啊……"
  花雨發出痛苦的呻吟,整個人無意識的換個睡姿,蜷縮著身子繼續睡覺。只是那如撕裂般的疼痛仍是不停的侵蝕著她的頭,讓她無法安眠,想再換個睡姿,她的四肢也是酸疼不已,越來越多的痛楚逼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天呀!好疼啊!"花雨抱著頭,難過的啞聲叫道。
  "帝後醒了!"在一旁伺候的澄雁聽到花雨的聲音趕忙說道。
  澄鶯便快手快腳的端起桌上的瓷碗來到床邊。"帝後,喝下醒酒湯您就不會這珍纗L了。"
  花雨強忍痛楚螃Y看著澄鶯和她手媞搌爾J,"喝下它真會消除頭疼嗎?"
  "是啊,這是禦醫特製的醒酒湯藥,會讓帝後您舒服許多的!"澄雁回答。
  "扶本宮起來!"花雨無力的吩咐。
  澄雁立刻小心的扶起花雨,讓她喝下醒酒湯。
  湯甜甜的,還有蜂蜜的香氣,真好喝,也正好可以滋潤她乾澀的喉嚨。花雨將碗堛瑪羺s湯全部都喝下。
  溫熱的藥湯的確讓她舒服了些。
  "這醒酒湯是從哪里來的?"花雨隨口問起。
  "是帝君命禦醫準備的。"澄鶯笑著應答。
  這答案讓花雨有些驚奇。司寇他實在不像會關心妻子的人啊!
  花雨想下床,但是胸前的錦被一滑落,她馬上就感到一股涼意襲來,她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竟然不著寸縷,她急急地抓起被子蓋住自己,配紅著臉,慌亂的責問宮女,"?何本宮沒穿衣裳呢?"
  澄雁、澄鶯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笑。
  澄雁回答,"帝後,您忘了嗎?昨晚是您和帝君的洞房花燭夜啊!"
  這話提醒了花雨,她急忙回想昨夜的情形……司寇回寢宮後就先喝酒,讓她等了好一會兒才來掀開她的紅巾,她見到他的真面目,也看清楚他的左臉戴著一副銀白鐵面具,然後他又繼續喝酒,沒酒了就命令她倒酒,可是她拿不起大酒醞,反被大酒醞的酒氣給嗆得站立不住而坐進他的懷堙A接著就是兩人喝合巹酒,同喝一碗女兒紅,她的回憶到此就打住了。
  後面呢?!那時她似乎是喝醉了,還和司寇說了許多話,但內容她記不起了,只略憶起他好像有掐住她脖子的舉動,是不是她惹他生氣了呢?再來還有什洧ヾH
  花雨用心的在一片茫然中尋找昨夜的記憶,但腦堳o捕捉不住一些些的真實,到底發生什洧々F?她絞盡腦汁回想,在她手碰到肩上的疤痕後,腦子媗Z然閃過一道記憶!
  疤痕?對了!司寇看到她肩上的傷疤了,是他強行褪去她的衣裳看她身上的疤痕,他好像還說了一句話,是什爰雃o實在想不起來,然後……然後……
  花雨動了動身子,四肢百骸卻立刻傳來酸疼的感覺。她心一凜,顫抖的掀起錦被觀視,床褥上的血[證實了她的猜測,司寇真的對她……
  老天,他們已經是有親密關係的夫妻了!
  花雨將臉埋入被子,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是嫁給了司寇沒錯,昨晚也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可是他怎能在她完全沒有意識下侵佔她的身子呢?這種事不是夫妻互動配合才能做的嗎??什洛L卻如此待她?
  花雨滿腦子的慌亂無措,身子被占去,但她卻連一絲的經過都記不住。

  那是她身?女人最寶貴的初夜啊,卻被他這般輕易的奪走,而她竟是這洎J塗的失去,教她怎能接受呢?
  想起司寇昨夜的冷漠陰沈,他眸子堭q不曾顯現出一絲柔情,他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得到她呢?只?了一時的需要嗎?
  她實在無法想象那是個什狩邞爾g過,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竟還要?如此莫名的遭遇而付出全身酸疼的代價!
  花雨的一顆心沈入了黑暗穀底,冰冷孤寂,她覺得自己像個棄婦,更像件物品,似乎她的存在只是?了滿足丈夫的欲望,她只是東寇國的帝後,伴在帝君身旁的女人而已!
  "帝後,您怎洶F?"澄鶯見花雨久久不說話,神情黯然,擔心的出聲叫喚。
  "帝後,是不是您還很不舒服?那奴婢馬上就去找禦醫來。"澄雁急忙著要行動。
  花雨飛快阻止,"不用了,本宮已經好了許多,不要驚動禦醫,你們伺候本官穿衣吧。"
  澄雁飛快的拿來花雨的衣衫,和澄鶯一起服侍花雨穿衣,但是錦被一掀開,花雨兩腿間刺目的血[就讓澄雁、澄鶯愣住了。
  花雨也愣愣地看著乾涸了的紅色血[,那是她純潔的象徵,卻也代表她已經成?人妻的事實。
  澄雁先反應過來,"奴婢先打水讓帝後沐浴淨身。"她招了澄鶯急忙下去準備。
  花雨抿緊唇陷入沈思。至少司寇還對她有興趣,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如今都已成了事實,一切也不得不有所轉圜,終究他們是夫妻,有這層關係並不?過,不論他對她這個帝後滿不滿意,總是接受了她,出嫁從夫,她還能有什玷嚝僆隉H唯有認分的承受下來,這兒就是她的家,他也是她這一生唯一的依歸。
  這樣一想,花雨心頭的重擔減輕許多。既然順從了和親安排嫁過來,再不適應地也要去習慣,就像她已經出嫁的姐妹們,她們現在能有幸福的生活,也一定是經過了調適,她們可以,她當然也行,她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絕不讓人看輕她。
  有了目標,花雨感到整個人輕鬆多了,連頭疼、身子的不適也好了大半。
  澄雁、澄鶯備好水後,花雨便在浴池埵n好的沐浴、洗滌,洗淨了身子,也將愁緒給洗去了。
  穿好衣裳,花雨坐在銅鏡前讓兩名宮女梳理發絲,這時她才問道:"現在是什洫伬啎F?"
  "帝後,午時已過,是未時了。"澄鶯回答。
  "這炳艉F!"花雨驚愕。那不大半天都過去了,想不到自己竟會睡得這炳腄A這是她成?帝後的第一天,不知道有沒有什洧ぉn她處理?
  "有沒有人有事要見本宮的?"花雨趕快問起。
  "回帝後,沒什洶j事,不過這月鳳宮的總事棠姑想來向您請安,正等著您傳令接見呢。"澄雁表示。
  儀容整理完畢後,花雨便下令,"那就傳棠姑吧!"
  "是!帝後,您餓不餓,需不需要奴婢也準備膳食?"澄雁詢問。
  花雨點點頭。
  澄雁便退下做事。
  "棠姑是個什狩邞漱H?"花雨詢問身旁的澄鶯。
  "棠姑?五十來歲的婦人,身形圓胖,看起來很能幹,對奴婢和澄雁也很親切,還告訴我們許多宮中的規矩呢!"澄鶯笑著回答。
  聽來這棠姑似是不錯的人,花雨心中有些底了。
  一會兒後,棠姑就領著七、八位的官女走入寢官叩見花雨。
  "棠姑率領月鳳富宮女見過帝後,帝後萬福!"
  "你們起來吧!"花雨應著。
  "謝帝後!"
  棠姑和戮c女恭聲回應後站起。
  花雨看著棠姑開口,"你就是棠姑,這月鳳宮是由你在管理吧?"
  棠姑恭敬回應,"回帝後,是的,棠姑一直都待在月鳳宮堸筐ヾA月鳳宮目前總共有八位官女,二十五位僕婦,以及十多名婢女,帝後有事儘管吩咐,奴婢們會盡心服侍帝後的!"
  花雨淺笑道:"本官初來乍到,對宮婼悃ヾB禮法都不清楚,還需要棠姑幫忙了。"
  "這是棠姑的職責,棠姑會恪守本分?帝後效命的!"棠姑有禮的回答。
  "澄雁、澄鶯是本官帶來的隨身宮女,她們對此地並不熟悉,也要煩勞棠姑你費心指導了!"花雨再提起。
  "棠姑遵命!"棠姑恭聲回應。
  這時澄雁已在外廳備好膳食,花雨先摒退了宮女們,留下棠姑,她邊用膳邊聽棠姑說明王宮堛滷“峞C
  在用膳間,花雨已對王宮有了大約的認識。
  "帝後,王宮內苑堮c殿、樓閣不勝其數,棠姑一時間也無法全說明白,若帝後有空,棠姑可以帶您四處走走、看看,如此一來帝後便能很快瞭解宮堛滷〞p了。"棠姑建議。
  花雨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方法,不過現在天色已晚,改日吧!今天介紹到這兒也足夠了,棠姑,你先退下吧!"
  "遵命,棠姑告退!"棠姑行禮後,便離開了寢宮。
  花雨也緩步走出寢宮,倚在回廊看景色。
  東寇國靠海,所以天氣是比中儒國來得冷,花園媞′O海棠、芙蓉、菊花,點綴其間,雖然不至於蕭瑟,但也沒有春夏時花團錦簇的繁榮。
  她只站了一會兒,便感到寒意,連打幾個噴嚏。
  "帝後,外面寒氣重,您還是快回寢宮,以免著涼了!"澄雁勸著花雨。
  花雨依言走回寢宮。
  天快黑了,今晚司寇還會來月鳳宮嗎?花雨有疑問,更有滿心的期待。
  ? ? ?
  夜已深,他該是不會來了!
  偎在暖暖的軟榻上看書的花雨,見已到就寢時分,仍未看到司寇,猜測他是不來了,而澄雁、澄鶯則還在寢宮忙著整理她帶來的嫁奩。
  "別弄了,你們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吧!"花雨開口吩咐。
  "帝後,您要就寢了嗎?"澄鶯問起。
  "本宮還不困,想再看看書。"花雨應道。
  "那奴婢們就先伺候帝後更衣。"
  兩名宮女將手邊工作告一段落,?花雨更衣,然後才退下。
  雖然沒等到司寇,她也不會失望,反而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她還是倚在軟榻上繼續看著書,看了一會兒後,她的眼皮重了起來,不知不覺的打起瞌睡。
  半夢半醒間,花雨沒聽到"帝君駕到"的通報聲,也沒聽見走近她身旁的腳步聲,是臉上的觸摸才驚醒了她。
  "誰?"花雨警覺的睜開眼出聲,先注意到的是那副銀白的面具,再來才是司寇的臉,他人就坐在榻邊,大手還停留在她的頰上。
  "在這媞恅情A會受寒的。"司寇淡聲告訴花雨。
  花雨嚇了一大跳,馬上手腳並用的從軟榻上坐起,瞪大眼看著司寇,"你……你怎炤|在這……這堙H"
  "朕不應該來嗎?"司寇好笑的反問花雨。
  花雨忙搖頭,結巴的解釋,"不……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呃……帝君,臣妾……臣妾是訝……訝異這炳艉F,帝君,你怎玻晼K…還沒休息呢?"
  "朕就是來月鳳宮安歇的!"司寇好整以暇的回答花雨。
  他的意思不就是今晚要在她這堳搹b她這堙K…花雨錯愕了下,才想到地尚未行禮,急匆匆地下榻致意。
  "對……對不起,臣妾有失禮……禮數了,臣妾見……哎呀……"太慌張便會出錯,花雨竟一腳踩在自己的裙擺上,站不穩身子,她心急的忙要平衡,另一隻腳卻也同樣絆到了裙擺,結果單薄的紗衣發出了撕裂的聲音,她人也隨之倒下。
  司寇反應快速,大手一伸就捉住了花雨,將她帶入懷堙A使她免於摔倒的疼痛。
  花雨反手摟住了司寇,俏臉漲紅得有如蘋果般,又羞又怯,"對……對不起,是臣……臣妾太笨手笨……腳了!"天,她怎會出這樣的糗!
  "面對朕,你就這牯繸i嗎?"司寇語氣埵陬楝熒N,他被花雨手忙腳亂的模樣逗笑了。
  花雨被司寇笑得更是難?情,紅紅的臉兒深埋在他懷中。
  花雨的薄紗襟口被扯裂了,露出她一邊的肩頭,那塊被火灼燒的疤痕正巧又顯露出來。
  看到傷疤,司寇的心便充滿了柔軟,擁緊花雨,俯下頭,吻著那塊疤痕。
  花雨嚇得身子僵直、緊繃,小手推拒著他。"不……不要……"她下意識抗拒著他的行?。
  司寇大手膩_她的小臉,讓她面對著他,"你不喜歡朕親近你嗎?"他直言詢問她,語氣莫測高深。
  花雨望著司寇,心慌慌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可是由他的言行舉止堙A她也訝異的發現今晚的他和昨夜是完全不同。昨夜他漠寒冷沈,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酷,教人害怕;今晚他雖然也是淡漠、不夠和悅,可是身上的冰寒之氣消失了,讓人容易接近。
  ?何會有這樣的改變,莫非昨夜對他而言也有著特別的意義?那他就不是只將她當成發泄情欲的物品了,她在他心中也是有分量的!
  這令她心奡擗W歡喜,原來他不是完全無情冷酷的人,他還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會在乎她喜不喜歡他的親近!
  而她更不是寡情無義之人,既然做了他的妻子,她就有絕對忠誠於他的觀念,不管他是邪是正、外人又是如何的批評他!她都不會再有二心!
  如今他待她有情,她當然是更加高興了。
  "你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是欣喜你接近了!"花雨輕聲細語,身子也放鬆下來,臉上佈滿滿嬌羞怯意。
  美人含含羞自是萬分動人,司寇看得欲念大動,立刻低下頭,薄唇攫住了粉紅小嘴。
  花雨不再反抗他的求歡親近,也敞開心去體驗這種陌生的感覺。
  花雨的乖順讓司寇滿意,他龍心大悅,更加無法放開懷中的佳人,擁她躺倒在軟榻上,要她的念頭急切了起來。
  這個能坐也能躺的軟榻如同一張小床,可以躺上兩個人,讓司寇可以肆無忌憚的索求花雨的愛。
  不一會兒,花雨身上的薄紗已被褪下,兜衣帶子也被解開,司寇的唇欺上她雪白的肌膚。
  昨夜的酒醉、無意識讓花雨雖是已經歷過親密關係,卻生澀得有如第一回,她難?情得手腳不知道該怎玲\,更加不明白要如何應付司寇在她身上造成的戰慄、歡快,只有無措的嬌吟,小手緊緊地抓著他厚實的肩頭。
  當花雨的肚兜離身後,司寇的舉動越加狂野了,他身上也褪得只剩下件單衣,衣帶鬆開,露出了胸膛。
  司寇的手逗弄著花雨身子每處敏感地方,讓她幾乎快承受不了磨人的快樂,她微閉起眼睛,虛軟的捉不穩他的臂膀,小手滑到他的胸膛上,卻摸到了凸起不平、高低糾結的痕[。
  花雨覺得怪異,忙睜開眼睛看去,在明亮的煙火下,讓她看清楚了司寇身上張牙舞爪般的疤痕,這令她禁不住深抽口氣,呆愣住了。
  司寇察覺到身下人兒的變化,他隨著花雨瞪大的眼神看去,立刻就發現她的異樣,他的熱情也頓時冷了下來,放開她後,他退坐在軟榻上,不打算穿上衣衫蓋住傷疤。
  "很醜惡、很駭人,是不是?"他神情陰霾,嗓音更是冷凝凍人。
  花雨張目結舌。
  這令司寇的臉色更加難看,語氣似冰鋒刺人,"你連話都說不出,是因?這些疤痕實在太猙獰、醜陋,嚇壞你了?"
  花雨睜大的眸子埵僥优y出了眼淚,嚶嚶哭了起來。
  她竟然害怕得哭了出來?!司寇臉上揚起了毀天滅地般的狂暴,從齒縫中擠出了森冷陰寒的話語,"你當真怕成這樣?可惜朕是你的丈夫,你就是再懼怕也要接受這些恐怖疤痕的!"他的大掌粗魯的將花雨的小手按壓在自己胸膛糾葛的疤痕上,逼著她接受。他心想,她若還敢露出鄙夷、畏縮的神情,他可能會忍不住當場殺了她。
  花雨淚如雨下,哽咽說出,"你……很……很痛吧?這……這洶j的傷……傷疤,很……疼吧!"
  司寇眉頭糾結,神情並沒放鬆下來,"你說什活H"他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她。
  "你傷……傷得這珀Y重,絕對是非常……非常的痛了,這炸h你是怎……怎洸茖下來呢?你一定也吃……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吧!"花雨邊哽咽邊說,臉上佈滿愛憐,小手輕撫著他的傷疤。
  司寇聽清楚了花雨的意思,劍眉因驚愕而蹙得更緊,同時也感覺她小手怯憐的撫觸著他的胸膛。
  "你哭是?了朕所受的苦,不是因?畏懼這些醜惡的疤痕?"他驚疑開口。

  花雨哭泣著搖頭。"不醜,這疤一點都不醜,可是誰都不應該承受這種育苦,上天怎以能如此折磨夫君你呢?怎洵蔣o下心啊!"她的心好痛,丈夫受苦,做妻子的她當然也難過,尤其她還吃過同樣的苦楚,所以更是瞭解。
  "司寇陰森的臉依舊,眼堣摒O滿布寒霜,花雨的眼淚卻似滾燙的沸水燒灼他的心,也燙傷了他的自尊,"聯不要你的同情,滾開!"他大力甩開她的小手,轉身背對她。他憎恨同情!
  花雨的小手撫上他的背脊,輕柔的嗓音誠摯動人,"雨兒不是同情,是感同身受啊!"
  司寇一震,兩手緊握成拳。"住口,別對聯說好話,聯不聽這些甜言蜜語!"他飛快的跳下軟榻
  "夫君,你?什洶ㄛ菻H雨兒的語呢?我們是夫妻啊,夫妻本就該誠心相待,禍福同享的,雨兒也曾被火灼燒,夫君若能本會雨兒那時的痛苦,那雨兒?何不能同樣明白夫君所受的折磨呢!"花雨邊哭邊解釋。
  她的話重重敲擊著司寇的心,力道之大令萬丈堅冰都被撞碎,他挺直著背脊,在心軟接納與無情拒絕間徘徊。
  只是花雨一聲接著一聲的哀淒哭泣,讓司寇聽得好難受。這個女人存心要用眼淚來淹沒他嗎?他是個無情人的,眼淚是無法撼動他的,她再哭也沒用!
  不過他堅定的心還是在哀柔可憐的哭聲中軟化了,司寇實在無法漠視她?自己掉眼淚,他的冷酷完全敗下陣來。
  "不要哭了!"司寇僵直著身子,撂下話。
  花雨的哭聲還是未歇,繼續無助的飲泣。
  司寇受不了她的哀憐聲音,他皺眉的轉回身面對花雨,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全落入他眼堙A他在心中輕歎了聲,走近軟榻,放柔了聲音,"你……你別再哭了,不要哭了。"
  花雨膩_淚眼望著司寇,嬌憐輕喊,"夫君!"她大眼一眨,又有兩行淚珠滾下。
  "夫君"兩個宇融化了司寇心中的寒霜!他坐回軟榻將花雨摟入懷中,輕聲安撫,"不哭,不要哭了,雨兒,你就別哭了,不准再哭了,不哭了。"
  花雨依偎著他,水氣汪汪的眸子定在他戴著面具的左臉上,"你的臉也被灼傷了,是不是?"她直接伸手拿下他的面具。
  "住手,不准亂來!"司寇想阻止,但是懷中人兒的眼淚教他遲疑了下,面具便被她給摘下了。
  同樣是不平、糾結的暗色傷疤,從眼角到臉頰,占去他大半的左臉,看上去的確是猙獰嚇人,令人畏懼,花雨這才瞭解他戴面具的用意。
  "很恐怖……"司寇冷笑的要出聲譏諷,卻被她的小手輕捂住嘴,阻去他的話。
  "夫君,別拿話來傷害雨兒,更別傷了你自己!"花雨溫柔說著,鼓起勇氣,貼近他並吻著他左臉的疤痕。
  "你……"司寇震撼於花雨的舉動,錯愕的愣住了。
  花雨俏臉配紅,羞怯的偎在他的肩頭,嗅聞他身上的氣息,她的心中開始有夫妻與共的感覺了。
  司寇的心被暖意包圍,頸旁輕淺的呼吸、懷中柔軟的身子,還有縈繞在周身的甜甜香氣,他被冰封的情感似乎又蘇醒了。
  "雨兒!"聲低沈的輕喟後,他們的唇緊密貼合,這個吻只有真誠和坦然,沒有隱藏和欺瞞,當一切的秘密都真相大白,他們更能毫無保留的相愛了。
  從軟榻換到了床上,激情繾卷正慢慢展開,幸福的生活也自此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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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隔天,花雨情緒愉快的讓棠姑帶著參觀王宮,認識這個她要生活一輩子的宮殿。
  王城堨]羅萬象,各式宮殿、樓閣多不勝數,包括司寇的寢宮日陽宮,還有禦書房、議事殿、藏書閣和練功樓,也有朝廷官員覲見司寇的殿堂。
  東寇國既是以水運?主,王宮堣]抱有渠道,設置了停船的船塢碼頭,但這次她們觀看的重點是花雨管轄的後宮。
  光是後宮就有著數十座大小不一的宮殿,大部分都是嬪妃所住,也有屬於太后、公主等皇室貴胄的宮殿,不過司寇將這些皇族眷屬全都安排在京外的行宮,沒住在宮堙C
  後宮堨堳e除了花雨外,住著的都是侍妾,司寇還沒立妃。
  明白這情形的花雨,心中真感到震驚。身?帝君,後宮竟然未立妃子,她的夫君果真和別的帝王不同。
  下午花雨則是逛著禦花園和書閣、繡坊,也到禦花園邊的虹池看看,這虹池上有座九曲拱橋,橋身是用七彩琉璃磚所鋪成,在陽光下會閃閃發光,就有如九道相接的彩虹般,美不勝收,所以便取名?虹池,這本是專設來讓後宮後妃遊憩、休閒的場所。
  一天逛下來,花雨雖然還沒將後宮完全逛遍,但是大致的情形她已經明白了。
  要回月鳳宮時,花雨發現一座優雅的小宮殿,位在後宮邊緣,那座小宮殿不像是給嬪妃的住處,也不像宮女、奴婢居所,她好奇的詢問棠姑。
  "那座小宮殿是做什洩滿H"
  棠姑支支吾吾,"呃……那是……那是個宮人的住所!"
  在王宮堙A宮人地位高於宮女,她們讀書識字,不用做雜務,只純然幫助後妃處理事務,有如女宮般。
  但是宮人能有自己的宮殿也是少見之事,讓一旁的澄雁懷疑的插嘴出聲,"宮人能住這泵n的地方,那一定不是普通的宮人吧!"
  棠姑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含混的回答,"嗯……那位宮人是專門伺候帝君的,所以……所以待遇比較特……特別!"
  花雨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神情和悅的回月鳳宮。
  在用晚膳時,伺候的宮女終是忍不住提起了。
  "帝後,您今天的心情很好,是不是有什洎得開心的事呢?"澄鶯感到好奇。
  "你們覺得本宮心情很好?"花雨淺笑的看著兩名宮女反問。
  "是啊,帝後,您一整天都是笑容滿面、神采奕奕的,大家都明白看得出您很開心。帝後,您就告訴奴婢是什洧さ嚏A讓奴婢也能分享帝後的喜悅啊!"澄雁也很想明白原因。
  那是夫妻間的私事,如何告訴外人呢!花雨只回以宮女們一抹甜美的笑靨,卻不肯透露任何事。
  澄雁、澄鶯不放棄,仍是百般請求,可惜用盡了方法,花雨還是不說。
  花雨滿足的想著,夫妻間的秘密,當然只能他們自己明白了,經過昨夜和夫君的坦誠相交,她相信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感情,雖然這感情來得太快了,不過卻是最真實的,她也是全心全意接受了夫君,本著真誠,她會盡心伺候夫君,也會愛夫君的,這也是她?人妻子的本分啊!
  "帝後……"澄雁還想問,卻讓花雨打斷。
  "該你們明白時,本宮自會告訴你們的。本宮用完晚膳了,你們將膳食撤下,再去準備熱水,本宮要沐浴。"花雨吩咐。
  "遵命!"
  澄雁、澄鶯從命下去準備。
  花雨坐在軟榻上,看著這個昨夜親密的地方,她臉上浮上紅暈。
  有昨夜的經歷,她才瞭解原來夫妻可以親近到如此地步,想起來就教她好難?情、好羞人,卻也撼動了她的心,嘗過那樣的歡樂,她才明瞭世上真的有教人銷魂蝕骨的快樂天堂。
  但是她對夫君也還有許多疑問,他?什炤|受到如此重的傷?與謠傳他奪太子之位有關嗎??何要放逐自己的親兄弟呢?他如何得到帝位的?真是用威脅逼迫嗎?
  只是這些問題是需要時間明白的,欲速則不達,她不急於馬上知道,既然是夫妻,那她便有一生的時間能瞭解她的夫君!
  不過好奇心人人皆有,問題擱在心上總是不舒服,這晚,在與司寇獨處時,花雨仍是找了機會試探性的提出問題。
  "夫君,你?什炤|受到這珀Y重的燒傷呢?"她邊伺候他更衣邊問起。
  "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朕不想再提起。"司寇輕輕帶過。
  "臣妾想明白嘛,夫君,你告訴臣妾好不好?"花雨溫柔的詢問司寇。
  司寇的劍眉微蹙,神情轉?不悅!"朕已經表示不願多提,你就別問了!"
  他如此模樣,花雨也不敢再問下去,"對不起,臣妾不該多問的!"
  花雨的溫順讓司寇有絲不忍心,但他向來不會說話安撫女人,只將她攬入懷堙A用行動來表示慰藉。
  花雨感受到他的真摯情意,心中有些安慰。對性子冷漠的司寇來說,他能如此待自己,她已經很開心、很滿意了。
  司寇聞到了花雨沐浴後的清香,令他心蕩神馳了起來,彎身抱起她上床。他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好好汲取她的芳香。
  看來今晚又會是溫馨甜美的一夜!
  ? ? ?
  此時,禦前一品帶刀護衛宗蔚正要離開後宮。宗蔚是司寇的貼身侍衛之一,另一位是金傑,兩人是司寇最能信任的左右手,白天兩人寸步不離的守衛司寇,而在夜晚時,他們就輪流值夜,今晚輪到金傑,因此宗蔚可以回去休息。
  還未走出後宮,宗蔚便在回廊上被人堵住去路。
  "帝君呢?"一道嬌冷的女聲響起。
  "在月鳳宮。"宗蔚回答。
  阻路的女子聞言便要往月鳳宮走去,換宗蔚擋下了,"別去,你見不到帝君的。"
  "我一定要見到帝君!"女子推開宗蔚,堅持要去。
  "你這是何苦,惹帝君生氣對你並沒好處!"宗蔚提醒她。
  女子膩_頭看著宗蔚,本被雲層遮住的月光此時露出臉來,柔和光芒照在那名女子美麗過人的容?上,只是緊蹙的秀眉和憔悴失意的臉龐顯示出她的抑鬱,而熱切的眸子又顯露出她心中的渴望。
  "不論會受什狩邞疑g罰,我都要見帝君!"她語氣堥S有轉圜餘地。
  "蘭兒!"宗蔚歎了口氣,輕聲喊道。
  "叫我蘭宮人,只有帝君才能喊我蘭兒。"香蘭告訴宗蔚。
  宗蔚順她的意,"蘭宮人,帝君已經安歇了,你有事就等到明天再說吧!"
  "不好,我要見帝君,馬上要見到他,馬上!"香蘭激動喊道。
  "蘭宮人,帝君真的就寢了,你現在要見帝君,不但表示你的任性、頑固,也會讓帝君不高興的,反倒使得帝君疏遠你,這不是得不償失嗎?你也曾見還帝君發怒的模樣,?何要自討苦吃呢?明天帝君大部分的時間都會留在禦書房,你再來求見帝君,也才能和帝君好好談話,這情形不是對你更有利嗎?"宗蔚苦口婆心的勸慰香蘭,要打消她的衝動。
  香蘭想想宗蔚的話,心中的決定有些動搖了,不過她還是先詢問司寇的情況,"帝君天天都去月鳳宮,那帝君和帝後的感情很好吧?"她語氣中帶著醋意。
  "如此的私事我不清楚,但是帝君和帝後才新婚,較親密是正常的事,你不該多心。你在帝君心堛漲a位是永遠不會改變,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宗蔚安撫香蘭。
  這話沖淡了香蘭臉上的嫉妒,她平靜下來,考慮了半晌,終於肯退讓了,"好,我就明天再求見帝君。宗蔚,你一定要讓帝君接見我,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囑咐宗蔚。
  "我明白,我送你回去吧。"宗蔚向香蘭比了個請的手勢。
  香蘭打直腰杆,姿態優雅的離開。
  送香蘭回蘭心居後,宗蔚才離開。
  香蘭對帝君的癡情教他同情也憐憫,只是落花有意,帝君卻無情,她用盡方法仍然得不到帝君的寵愛,她強求了這份感情,卻只讓她陷入情恨的泥淖堙A對她完全沒有好處,她當初若肯慧劍斬情絲,現在一定更快樂吧!
  宗蔚感慨的想著,深歎口氣,搖著頭,快步離開。
  香蘭回到蘭心居後並沒有休息,她站在回廊上看著天上明月,眼媬U著熊熊妒焰。
  她不會放棄帝君,就算面對的對手是帝後,她一樣不退讓!
  她花了那泵h心血,付出了全部的自己,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她只希望能得到帝君的愛憐,真心誠意的疼愛,?了帝君,她什炯ㄔi以不顧。
  她愛帝君,用盡所有的心力去愛帝君,她所付出的連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她所感動,可惜就是無法讓帝君動容來愛她,她真不曉得究竟還要怎為竣~能得到帝君的愛!
  雖然帝君不愛她令她傷心,但是她能每天見到帝君,陪在帝君身邊,她也很滿足了。
  可是自帝後嫁來後所有情形就全變了,帝君不再喜歡她的陪伴,夜晚也不再來蘭心居,她跟在帝君身邊,帝君還嫌她麻煩,她完全失寵了,若不是帝君還念及他的誓言,或許她連見帝君的面都很困難。
  她不相信帝君會愛上帝後,帝君的個性她明白,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是沒有感情去愛人的,而且就算帝君有情,除了她之外,這世上也沒有別的女人有資格被帝君所愛,連帝後也一樣,所以她要找帝君說明白來,不能讓帝君再這樣不理會她,她相信帝君現在如此重視帝後,只是因?新鮮,聽說帝後美若天仙、出塵脫俗,所以才能迷惑住帝君,但是這樣的寵愛不會長久,帝君還是會回到她身邊的,畢竟她和帝君曾經同生死、共患難,這份情感絕對不會輕易被磨滅,她才是帝君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但是在帝君如今還對帝後有興趣時,她不好強要帝君不理帝後,可是帝君也不能完全不管她,帝君不用天天來看她,不過隔天或隔個兩天就應該來蘭心居陪她,這就是她要向帝君爭取的!
  她想帝君一定會同意,她會成功的,尤其明天還是個很特別的日子呢!香蘭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 ? ?
  "ㄧ[帝君,蘭宮人求見!"侍衛前來通報。
  "朕在忙,沒時間見她!"司寇頭都沒羲煽N下令。
  一旁的宗蔚連忙出聲,"帝君,您有許久沒見蘭宮人了,或許蘭宮人真有什洧ぉn稟明帝君,您何妨見見她呢!"

  "是不是她曾對你說過什活H"司寇坐正了身子看著宗蔚。
  "回帝君,沒有!只是近來您都不見蘭宮人,蘭宮人遇到臣時曾表示非常想見帝君,希望帝君能撥空接見她,看蘭宮人的一片真心,臣也代蘭宮人請求帝君!"宗蔚恭敬說明。
  司寇皺眉想了想後點著頭。"好吧,宣蘭宮人進來!"
  侍衛忙退下宣旨。
  幾乎是馬上的,香蘭的身影就出現在禦書房中。
  "蘭兒見過帝君!"香蘭蓮步移至房中,欠身行禮。
  "免禮。你來見朕有什洧ヾH"司寇淡聲問道。
  "帝君,您好久沒來蘭心居了,蘭兒準備了好酒、好菜,希望今晚能伺候帝君!"香蘭開門見山直接要求。
  司寇卻是興趣缺缺的拒絕,"朕今晚有事,改天吧!"
  "帝君,您一向誇讚蘭兒是最好的談天伴侶,這段時間您那泵ㄐA都沒空和蘭兒聊聊,今晚就讓蘭兒陪您談天,好好的紓解心懷。"香蘭漾出笑容,仍不退縮。
  "朕現在沒空聊天說地,你來見朕就?了這事嗎?以後若沒有重要的事,就別來打擾朕了!"司寇冷淡的說。
  香蘭的笑靨僵住了,但她依然不肯放棄,"帝君,假使您今晚真的沒空,那明天好不好?後天也可以,只要帝君給蘭兒一個日期,蘭兒便會準備好一切等待帝君,帝君,您別不理蘭兒啊!"她乞憐的望著司寇。
  司寇的神情滿是不耐煩,"朕不用給任何人承諾,朕現在很忙,你退下吧!"他直接下令。
  司寇的寡情教香蘭難過、悲憤,她使出最後手段,"帝君,今天是十二月初一啊,這洎垠n的日子,您不記得了嗎?"
  司寇聞言臉色立即沈了下來。
  香蘭繼續抓著話題發揮,"蘭兒相信帝君一定不會忘記的,那段刻骨銘心的經過是帝君和蘭兒最重要的深刻記憶,每年的這一天,帝君都是與蘭兒一起度過,今年應該也不會例外的,是不是?帝君。"她和帝君的患難之情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司寇面具半掩的臉上沒有情緒起伏,他冷冷地出聲,"對朕來說,這一天和一年一堥靘l的日子沒什牴簳熉芊A不值得特別掛心!朕很忙,你快退下離開!"
  司寇的淡漠說辭完全出乎香蘭的意料之外,讓她震驚的愣在當場。
  不會的!帝君不會這麼無情,他可以對任何人無情,唯獨不會如此對她,帝君與她的關係是特殊的,帝君怎會如此待她呢?不會的!
"帝君,您真不記得今天的日子嗎?您就算不記得八年前的今天發生的事,您也應該清楚您給了蘭兒什麼樣的承諾。君子重信,帝君,您答應過要善待蘭兒的,怎能說話不算話呢?"香蘭傷痛的陳述,滿心的委屈。
  "住口!朕並沒對任何人失信,你再胡說八道就別怪朕下令責罰了。朕已經給你留了情面,不要不識螟|!"司寇威嚴、冷怒的撂下話。
  香蘭嚇得閉起嘴不敢再說,她悲痛的哭著跑出禦書房。
  司寇冷硬的臉上沒有絲毫不忍,他像沒事般再度拿起筆,繼續批閱奏摺。
  他是個無心的人,沒有人能威脅他、左右他的感情!
  在這一刻堙A司寇冷血陰森得有如閻羅夜叉,心堥S有任何人,包括花雨。
  ? ? ?
  打更聲傳來!
  花雨放下手中的女紅,伸了伸懶腰。
  都三更天了,怎麼夫君還沒來?平時他最晚二更天便會來到月鳳宮了,為何今天卻到這時候仍沒見到人呢?
  她疑惑的來到窗前打開窗子看出去,一陣冷風吹入教她打了個寒顫,夜空堥S有月亮,只有幾顆閃著細微光輝的星子,襯著回廊堛甄I點宮燈,顯出了冬夜的冷寒孤寂。
  他不來了嗎?可是他們成親近一個月來,他是每天都來月鳳宮就寢的,而且昨晚他見她不能適應這兒冬天的寒冷,還說今天會帶塊脂血暖玉給她禦寒的,那就應該會來啊,是國事太忙了嗎?或是發生什麼事了?
  花雨越想越不能放心,她整顆心只有司寇的身影。
  雖然夫君不是溫柔、會說好話的男人,也不特別花心思寵她,但她倒認?這樣的感情才會長長久久,不會驚天駭地的嚇人,卻濃醇似酒,能暖和她的心,令她沈醉,就如同細水長流一樣。
  和夫君的婚姻和諧,也幫助她很容易的就試應了王宮堛漸肮﹛A帝後的身份當然是備受尊崇的,但她喜歡用和氣對待宮女、婢仆,不願他們畏懼她,這點她做得很成功,後宮堣U人們對她恭敬有加卻不畏懼,她很開心看到他們眼堿y露出的是真誠的敬意。
  成親前她是如此的擔心嫁人後的生活,哪想到日子會是過得如此愉快,所以前幾天她也修書一封回中儒國,向父王、娘親報喜訊,讓他們放心。
  這就是幸福的生活嗎?她竟也嘗到了,雖然現在才剛開始,但她有信心會一直持續下去的。
  花雨嘴角的笑意在想到司寇還沒來後又倏地消失,她忙關上窗子,回到火爐旁取暖。
  到底有什麼事?讓他到現在還不能歇息呢!
  沒見到司寇,她實在放不下心,沈吟了一會兒,她出聲喚來宮外值夜的宮女。
  "帝後,有什麼事吩咐嗎?"宮女入內恭聲詢問。
  "叫澄雁、澄鶯來見本宮。"花雨吩咐。
  宮女領命後退下。
  不一會兒,澄雁、澄鶯就匆匆地走進寢宮。
  "帝後,您找奴婢什麼事?"澄鶯問起。
  "帝君還沒來月鳳宮,本宮有些擔心,你們陪本宮去見帝君。"花雨表示。
  "回帝後,這炳艉F,天氣又如此冷,實在不適合出宮的,不如讓奴婢去探問情形,再回來向您稟報。"澄雁提議。
  "不要,本宮想親自去瞭解,你們快?本宮更衣,別耽誤時間了。"花雨下令。
  "是!"
  澄雁、澄鶯趕忙?花雨梳妝換上錦衣,也拿出了錦裘披風?花雨披上,再找來四位宮女執燈開道。
  "走吧!"花雨心急的步出了月鳳宮,向禦書房而去。
  夫君應該在禦書房吧。
  花雨來到禦書房,守衛卻稟報說司寇已回日陽宮。
  日陽宮是他的寢宮,難道夫君是回自己的寢宮休息嗎?花雨還是不放心,她決定去日陽宮看看,於是走向日陽宮。
  冬天的夜晚冷風刺骨,花雨粉嫩的臉頰被凍紅了,豔紅的小嘴也凍成了紫紅色,但她卻不覺一絲冷意,心中只挂念著司寇。
  日陽宮的守衛見到花雨深夜駕臨都很驚訝,忙行禮問候,"見過帝後!"
  "帝君在宮媔隉H"花雨詢問守衛。
  "回帝後,帝君是在宮堙I"衛兵之首回答。
  "那帝君一定安歇了,本宮就不打擾!"明白司寇在這兒,花雨的心才擱下,不會不高興他沒去月鳳宮,心胸寬大的體諒他的失約,她接著便想回月鳳宮。
  衛兵卻對她表示,"ㄧ[帝後,帝君還未安歇呢,目前帝君正在水月閣堻黹s,若帝後有事要找帝君,屬下可以?帝後傳達!"
  這炳艉F怎玻晹b喝酒呢?花雨放下的心又高懸起,急忙要侍衛帶路。
  在侍衛的引路下,花雨來到水塘邊,在水塘中間有座鏤空的五角閣樓,是夏天賞月、賞星最佳之處,但以現在冬季來說,待在如此不能避風的閣樓奡N顯得太寒冷了。
  花雨一踏上連接的曲橋,便引來宗蔚的觀視,宗蔚一見是她,也滿臉的訝異,趕忙恭敬行禮,"見過帝後!"
  "帝君呢?"花雨問起。
  "帝君在閣樓堙C"宗蔚拱手回答。
  花雨看向閣樓,便見到司寇在喝酒,借著月光,她還可以清楚見到他穿得非常單薄。
  "怎洵黿o這洶痋A會著涼的!"花雨在憂心下,也忘了要宗蔚先行通報,徑自快步走入閣樓。
  司寇以嘴就壺,他向來擁有千杯不醉的酒量,怎炯亶ㄢ雂ˇK。
  酒入愁腸愁更愁,是這樣嗎?他揚唇冷笑,一仰頭,半壺酒又下了肚。
  不堪回首的過去,難以磨滅的痛苦,如今的他也只能借著酒來排解了。
  當司寇警覺的聽到輕淺的腳步聲靠近時,一件溫暖的錦裘披風也蓋上他的肩膀。
  "寒夜風大,穿這炯碻﹛A會受寒的。"花雨嬌柔的嗓音在司寇耳旁響起。
  "雨兒!"他轉頭看著站在自己身旁,漾著一臉溫柔笑容的花雨。
  "雨兒見夫君沒來月鳳宮,關心夫君的情形就來看看夫君了,現在已經這炳腄A夫君怎玻晲S安歇在此喝酒呢?"花雨溫言問起。
  "既知夜深了,你就要待在宮堙A不應該還出宮走動,"司寇放下手中酒壺,冷漠的出聲。
  司寇的漠然回應讓花雨挂不住微笑,感覺敏銳的她看出他的心情不佳,除了新婚那夜外,她又再次見到他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冷漠得教人退卻。
  花雨抿了下冰冷的唇,柔聲應道:"對不起,雨兒這就回月鳳官了。喝酒傷身,請夫君還是少喝一些,臣妾告退!"她欠身?禮後就要離去。
  "等等!"司寇喚住了花雨,"披風你拿回去,朕用不著。"
  好意被拒令花雨神情黯然,她點點頭。"是!"她伸手接過披風時,小手也碰觸到司寇的手。
  她小手的冰涼引起司寇的注意,他大掌捉住了她的手,立刻就感覺到她的顫抖,也發現她凍白了的小嘴、面頰。
  "該死!你既然這洸冷,?什玻棜n四處亂跑呢!"司寇語氣不悅,將花雨拉入懷中,忙以披風緊裹住她。
  花雨的心思一直在司寇身上,所以也不覺得冷,如今聽他這洶@說,她才覺得寒氣似乎全灌入身體堙A冷得她直顫抖,卻不想再打擾他。
  "還……還好,不……很冷的,回宮後就……不會……冷了,雨兒這就盡……儘快回……宮!"花雨對他擠出笑靨,掙扎著要起身離開。
  她故作的沒事樣讓司寇既不忍心又生氣,"你不是來看朕嗎??什炯o洛^忙要離開呢?"他緊摟住她不放。
  "夫君不是不想見到雨兒嗎?雨兒怎好再留下!"花雨說得有些委屈,不明白司寇陽要她怎為窗C
  "朕有如此說嗎?"司寇揚眉反問花雨。
  他這樣問,分明是捉弄自己,要她如何答?花雨找不出話回應,只能搖搖頭,垂下臉,認分道歉,"是臣妾會錯意了,對不起!"
  她這份柔順深得他心,她從不會使嬌、無理取鬧,永遠溫柔似水,還帶著暖意,能化去他心中的冰霜。
  或許他剛才是不希望她出現,但也因?她的來到,轉移他的心緒,讓他心中的苦悶頓減,這個女人真是他的福星!
  司寇抱緊了花雨,不過她涼冰冰的小臉仍是教他皺緊了眉頭。"老天,你冷得像塊冰,下次不准再做這樣的事了!"他趕忙再將裹在她身上的披風拉緊些。
  "夫君,你穿這洶皉b這兒吹冷風,也很容易生病的!"花雨擔心的望著他。
  "所以你才脫下自己的披風給朕,那你就不顧慮自己了嗎?"司寇低頭注視花雨。
  "雨兒穿這泵h,總較夫君暖和,披風應該讓夫君披著才是!"花雨仍是想褪下身上的披風給他。
  司寇忙按下花雨的小手,她的關懷令他心暖,但他還是斥責道:"傻雨兒,這樣的天氣朕根本不放在眼堙A倒是你若因此而受寒著涼,朕會罰你的!"
  花雨感覺到他胸膛的溫暖,再伸出小手貼在他臉上,也是溫熱的,她眼埵雩珩均A可是也安心許多。"原來夫君真的不畏冷,那雨兒便放心了,不過夫君喝這泵h酒也不好,別喝了!"滿桌的酒壺也教她忍不住要嘮叨。
  "這洹N的夜還跑出來找朕,又要脫披風?朕披上,還勸朕少喝酒,雨兒,你真的很關心朕,?什活H"司寇膩_她的小臉,帶著酒氣問她。
  "妻子關心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啊!夫君,你是雨兒的全部,雨兒當然要好好伺候夫君了!"花雨理所當然的告訴他,眸子媞′O坦然和真誠。
  司寇有些感動,在這世上也唯有花雨能突破他塵封已久的心門,他俯臉在她額上親了下。
  "朕現在可以允你任何一個要求,你有什洹き瘣N說出來。"他回應道。
  花雨仰頭對他微笑,"臣妾只希望夫君趕快歇息,然後有個好夢!"
  "雨兒,你真是朕的寶貝!"司寇低聲喟歎,吻住懷中的可人兒,她的窩心、體貼完全折服了他的心。

  花雨攬著司寇的頸子,也柔柔地回應他的吻。
  "朕准了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留下來,朕要你!"深深一吻後,司寇的唇遊移至花雨耳旁輕語,逗得她臉紅似火,更加偎入他的懷堙C
  司寇長笑一聲,抱起了花雨,大步離開水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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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當天際露出第一道曙光照入日陽宮時,司寇便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著花雨的小手攪著他的腰,一臉憨甜的偎在他懷堥H沈熟睡。
  竟然有女人能陪著他共度一夜,天亮了還偎在他懷中,這對他來說是個全然陌生的感覺。
  以往歡愛後他總在天亮之前便離去,和花雨成親以來,他也一樣是如此,他習慣單獨起床,不願讓前一夜的溫存羈絆了自己,也是避免女人在睡醒後猛然面對他的傷疤,會露出令他不悅的反應。自從受傷後,每回歡快愛戀一覺醒來,他便是不再留戀的離開。
  可是花雨的善體人意總讓他在離開時有所依戀,她芬芳的身子總令他流連再三才能起身離開,而令天,他竟然還讓她留宿日陽宮,這兒從沒有別的女人待過,更何況是過夜了,她已經越來越介入他的生活了!
  不過他能放心讓她從自己懷中醒來嗎?能接受她一覺醒來眼堿y露出的恐懼憎惡嗎?司寇沈下了臉,伸手撫了下左臉上的疤痕,下一刻他就探手在枕旁找尋面具。
  他的動作吵醒了花雨,花雨嚶嚀一聲,頭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眸子,水亮的眸子正好對上司寇。
  司寇找到了面具,還來不及戴上,他身子緊繃的等待花雨的反應。
  一抹嬌美的笑?自她唇角漾開,"早,夫君!"她含著笑意打招呼。
  司寇略微放鬆身軀回應,"早!睡得好不好?"
  花雨帶著羞意的點點頭。"很好,夫君呢?"有他陽剛、溫暖的氣息相伴,昨夜的激情又耗去她大半的體力,她一夜無夢好睡到天亮。
  "朕不是允了你的要求,自是好夢連連,睡了個香甜的好覺!"司寇淺笑回答花雨。
  "真的?那就太好了!"花雨神情愉悅,小手還攀上他的頸項開心叫道。
  花雨的表現讓司寇完全放下了警戒,放開手中的面具,他伸回手臂環住她,也用笑容面對她。
  花雨小臉露出了驚訝,"夫君,你笑了,真的笑了!"司寇雖然不會板著臉色對她,但她也不曾在他臉上看過笑容,現在見到他的笑容,她當然驚奇開心。
  "哈……朕笑了,有這洎得高興嗎?"司寇被她歡喜的手舞足蹈模樣逗得更是哈哈笑出聲來。
  花雨連忙點頭。"這是雨兒第一次見到夫君的笑容,當然高興了。夫君,你該常笑的,這就不會嚴肅、冷然得讓人不好接近了!"她直言說出。
  "天威難近,朕本來就該教人難親近,人們只要恭敬聽朕的命令行事便好了!"司寇陽收起笑,冷冷地表示,手不自覺地輕撫著受傷的臉頰。
  花雨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放在唇邊輕吻了下,"雨兒卻喜歡親近夫君,只要夫君不嫌雨兒煩,雨兒會一直陪著夫君的!"她還仰起頭吻著他的左臉頰。她不在乎他臉上的疤痕,她在乎的是他的人、他的心。
  司寇冰霜圍起的心又崩塌了一角,他旋即用唇堵上了花雨的小嘴。這女人總能教他柔情狂湧,不能自已的軟下心對她好!
  正當他們吻得難捨難分時,卻傳來了殺風景的叩門聲。
  "帝君,上朝的時間到了,需要屬下入內伺候更衣嗎?"宗蔚明白花雨在寢宮堙A便站在門外請示。
  該死的!司寇暗咒一聲。
  花雨聽到侍衛請示是否要入內時,驚忙的搖頭,將身子更加偎入丈夫懷堙A"別讓人進來!"
  司寇轉怒?笑,抱著花雨,安撫道:"朕明白!"他對宗蔚回應出聲,"不用伺候了,退下!"
  "遵命!"宗蔚領命的離開。
  "朕要上朝,你若還困就多睡會兒,不用急於離開。"司寇憐惜的輕撫花雨細緻的面頰。
  "雨兒睡飽了,不用再補眠,讓雨兒伺候夫君更衣、梳洗!"花雨勤快的要起床幫忙,但光裸的身子一碰到寒冷的空氣,馬上就讓她顫抖的起雞皮疙瘩、打噴嚏。
  司寇忙將花雨拉回懷中蓋上錦被,"雨兒,你太魯莽了,要下床也要先穿好衣裳啊!"他責怪的點點她秀挺的鼻子,再伸手拿起桌上的衣裳,讓她穿上。
  花雨第一次在他面前穿衣,她感到有些難?情,也緊張得手腳笨拙,連扣衣扣都花了好半天才扣好一顆,司寇乾脆伸手幫她。
  "謝……謝謝夫君!"花雨細聲、羞怯的道謝。
  ?女人穿衣是司寇不曾經歷過的事,他逗弄、取笑道:"你自己的衣裳都穿不好了,能幫朕嗎?"
  花雨更是不好意思,粉頰紅得誘人,"雨兒會盡力的!"她訥訥地回應,穿好衣衫後便下床伺候他更衣。
  看到司寇左胸上的傷疤,花雨仍會心疼。她輕輕地?他系上單衣衣帶,掩去了傷疤,再套上中衣,然後是外衣,最後加上外單的長背心,紫色的錦服合身包媯蛘j健的體魄,顯出他一身的威勢、尊貴。
  花雨讓他坐下,?他梳整發絲,集中束起再戴上帝冠,帝君的尊貴、威勢更是表露無遺。
  "大功告成了!"花雨高興的拍拍手。
  "面具!"司寇提醒花雨最重要的東西。
  花雨這才憶起,從床頭拿起銀白鐵面具。其實他不戴面具會更好,一點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尊貴、威嚴,不過她明白這不是短時間能說服他的,她只能慢慢改正他的想法。
  她細心的?他戴上面具,看著雄偉不凡的丈夫,她?自己能嫁予如此的夫婿而自豪。
  "雨兒不負所托,?夫君理好儀容了!"她得意表示。
  "乖,朕今晚再好好賞賜你!"司寇摟著妻子,在她耳旁邪氣的輕語。
  花雨臉紅似火,小腦袋埋入丈夫懷中輕喊,"夫君!"
  司寇揚聲而笑,再親了下花雨潔白的額頭後才離開寢官。
  看著丈夫頎長、挺拔的身影,很高興又聽到了他的笑聲,有了開頭,相信自己以後一定會更常見到夫君的笑臉了!花雨心滿意足的想著。
  ? ? ?
  蘭心居堣斷傳出東西碎裂的聲音,整個房堥麭B可見破碎的花瓶、茶壺、杯子,能摔的都讓香蘭摔碎了。
  伺候的婢女見狀都紛紛避開,以免遭到香蘭怒氣的波及。
  十二月初一帝君竟然是和帝後一起度過的,這事實重重地打擊了她,教她悲憤不已,更讓她痛心。
  帝君怎洛i以如此待她?怎洛i以?
  八年前的那場災難是她與帝君共同經歷的,他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歷經千辛萬苦才逃出火場,她那時被濃煙嗆得幾乎是無法呼吸,卻還用盡所有的力氣將被火燒傷、已是奄奄一息的帝君給救出來。
  帝君感念她奮不顧身救他的恩澤,就許了她一個要求,只要她提出,帝君便無條件答應。
  她愛帝君,從被賣做奴婢起,帝君便是她唯一的主人,也是她全心愛戀的男人,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卑微的身份配不上帝君,即使帝君還沒坐上王位之前,也是王爺身份,她自知高攀不起。
  她原以?令生今世自已是無法如願的與帝君在一起,沒想到那場災難卻給了她機會,於是她大膽要求成?帝君的女人,願意一生一世與他?伴,永不分離。
  帝君同意了,所以她就由一名低下的婢女變成帝君的侍妾,雖然沒有名分,但她終能名正言順的與帝君在一起了。
  之後,帝君度過了他一生中最苦、最艱難的日子,?了雄心大志,帝君吃過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從無到有,帝君用自己的雙手建立了自己的王國,再挾著驚人的威勢得到太子的王位,繼而當上東寇國的帝君。
  一切的經過她都非常清楚,也是她陪著帝君奮鬥過來的,在苦難的日子堙A能給帝君安慰的人也只有她,她相信自己絕對是帝君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可惜自從有了帝後後,一切都變了,帝君疏遠了她,卻只寵帝後,如今連這樣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帝君都舍她而和帝後一起,她本是怎炯ㄓㄛ菻H會有如此的事發生,可是實情就是實情,教她不得不悲痛的承受下來。
  ?什活H難道帝君也是個只能共患難卻無法共享福的人嗎?她知道男人都是冷酷無情,但她以?自己對帝君是不同的,哪想到事實卻如此的難堪!
  "帝君!"香蘭痛苦的放聲嘶吼,跪倒在地上痛心難過,無措的放聲大哭。
  悲傷急湧而來,教她支撐不住的哭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香蘭才醒過來,婢女和禦醫陪在她身側。
  沒見到司寇是意料中的事,但仍教她禁不住的傷心落淚。
  "蘭宮人,你別哭了,有好消息要讓你明白呢!"婢女小麗急忙開口提起。
  "好消息?哼!對我而言,還有什洵O好消息呢?"香蘭難過的哭訴。
  禦醫趕忙出聲宣佈,"蘭宮人,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你有喜了!"
  香蘭呆愣住了,一會兒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我有身孕了,真……真的嗎?是真的嗎?"
  "如此大事,下官怎敢胡說呢!蘭宮人,你真的有身孕了,恭喜、恭喜!這也是東寇國的喜事,帝君一定會很高興的!"禦醫向香蘭道喜。
  喜悅爬上了香蘭的眼眉、嘴角,她欣喜若狂。
  她有身孕了,她竟然懷了孩子,這兩個多月來她身子一直不是很舒服,她以?是因?帝君娶帝後的關係讓她心情不好所致,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懷了帝君的孩子。
  "禦醫,你將此事告訴帝君了嗎?"香蘭趕忙詢問禦醫。
  禦醫回答,"還沒有,下官正等著蘭宮人的意思。"
  香蘭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親口把好事告訴司寇,但是她又想起他近來封她的冷落,於是乾脆決定讓禦醫去說,她就在蘭心居媯扔菪L來探望便行了,她想他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來看她的。
  "禦醫,那就請你向帝君稟奏吧,我不好意思說。"香蘭微笑交代。
  "是,那下官立刻就去向帝君報喜,下官也開了安胎藥,請蘭宮人準時服用。"禦醫表示。
  "我知道了,禦醫,你快下去辦事吧。"香蘭點頭應允。
  禦醫趕忙退下辦事。
  "奴婢也下去?蘭宮人煎安胎藥。"小麗跟著退下。
  香蘭半坐起身,心情愉悅的將手放在肚子上。
  這個孩子來得真是時候,不但救了他母親免于失寵,還能?她爭得好名分。
  跟著帝君這泵h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希望自己能?帝君生個子嗣,但她的肚皮一直不爭氣,從沒傳出過好消息,哪料到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刻,上天就賜個孩子給她了,想是連上天也被她的癡心所感動,真是太好了!
  香蘭輕撫著肚子,柔柔地出聲,"孩子,你一定要平安的出世,娘的榮辱就看你了!"
  ? ? ?
  司寇看著跪在底下的羅禦醫,眸中精光懾人,滿臉的嚴肅,"羅禦醫,你再說一次!"
  "ㄧ[帝君,蘭宮人已有了身孕,下官是特來報喜的,恭喜帝君、賀喜帝君了!"羅禦醫笑著再說一次。
  司寇臉上卻沒有喜氣,反而以更冷肅的語氣質問羅禦醫,"這事當真?什洫伬埽o現的?"
  "回帝君,此事千真萬確,蘭宮人的喜脈已經非常明顯了,今早蘭宮人在房媟w倒,蘭宮人的貼身婢女找了下官?蘭宮人診洽,才發現這件喜事的!"羅禦醫恭聲回答。
  "那蘭宮人目前的情形如何?"
  "已無大礙了,下官也開了安胎藥,蘭宮人和胎兒均平安!"羅柳醫應道。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司寇摒退羅禦醫。
  "那下官告退了!"羅禦醫退下。
  司寇劍眉緊蹙,一臉的冷凝,陷入沈思。
  一旁的宗蔚和金傑互看一眼。蘭宮人懷孕的事也讓他們很吃驚,而帝君冷漠無歡的反應更教他們疑惑,不明白帝君會如何做。
  宗蔚終於忍不住了,大膽的開口,"帝君,您不去蘭心居看看蘭官人嗎?"
  司寇看了宗蔚一眼,站起下令,"朕要去月鳳宮!"
  "帝君,您不是要去蘭心居?"金傑訝聲問道。
  司寇神情不悅,"朕說得不夠清楚嗎?還是你們要朕再說一次呢!"
  "屬下遵命!"

  宗蔚、金傑趕忙回應,不敢遲疑,馬上隨著司寇前往月鳳宮。
  ? ? ?
  昏沈沈的天空、陰鬱鬱的大地,今天老天爺似乎很不開心,給了人們一個灰暗的陰天,加上冷風刺骨,聰明人都會選擇留在房子堙C
  花雨坐在錦墊上做女紅,一針一線的繡著,可以看出她做的是雙靴子,她已經做好一隻了,手上的這只也做得差不多,今天應該能完成。由靴子的尺寸看來,這是雙男人穿的靴子,還用了紫色錦布做鞋面,靴身用金線繡了只佽儐漯鷩s,細膩的繡工讓金龍看起來活靈活現,十分傳神。
  夫君會喜歡這雙靴子吧?雖然宮埵酗k紅房會負責做衣鞋,但她仍想做雙鞋送給夫君,這是她的心意,希望夫君不會嫌棄。花雨看著靴子上面的金龍暗想。
  花雨仔細的繡著最後一部分的龍身,全神貫注的模樣,讓別人不敢打擾,可是一道陰影遮住了她的光源,讓她不得不螃Y。
  "夫君!"看到司寇,花雨訝聲叫出,滿臉的驚愕。她怎洧S聽到他來的通報聲呢?
  "在忙什活H"他伸手想拿起花雨手上的東西觀視,花雨卻忙將東西藏到背後。
  "沒什活A還沒做好,夫君還不能看!"花雨回道。
  "那是要做給朕的靴子吧,朕看到了!"司寇點明。
  花雨只得老實說出來了,"快過年了,雨兒想親手做雙靴子送給夫君當新年禮物,假使雨兒做的不好,夫君也要多包涵啊!"她溫柔的向他表示。
  司寇在錦榻上坐下,順手將她摟入懷中無言的擁著。
  花雨偎著丈夫,感覺到丈夫似有心事,就螃Y望著他,"夫君,你怎洶F?發生什洧々F嗎?"
  "雨兒,是不是朕的所有要求你都會從命呢?"司寇看著妻子開口問道。
  花雨毫不猶豫就點頭。"只要是夫君的吩咐,雨兒一定依從!"
  "若朕要摘去你帝後的身份,貶你?妃呢?"司寇順口提出。
  花雨被這要求嚇得面色蒼白,"夫君,雨兒是不是做錯事了?"
  "朕只想明白答案,雨兒,你會同意嗎?"司寇要花雨的回答。
  花雨習慣性的抿著唇。既是夫君的要求,她還有得選擇嗎?她沈重的點了點頭,道:"雨兒從命,願聽夫君的安排!"
  "無怨無尤嗎?"司寇膩_花雨的小臉,望入她的眸子,犀利指出。
  花雨閉上了眸子,再睜開時,她肯定的再次點頭。"是,無怨無尤!"
  司寇憐惜的將她緊緊抱著。他看到了她的柔順,也看到了她的依從和全心一致,她真是用盡真心來對待他,這世上還有誰能這樣完全付出不求回報呢?只有他的雨兒了,她真是塊瑰寶,讓他要珍藏的寶貝!
  花雨感受到丈夫熱烈的擁抱,但這不能消去她心中的疑問。夫君真的要貶她?妃嗎?
  懷中不自然、僵直的身子,讓司寇瞭解她在想什活A他好笑的?她解惑,"朕只是問問而已,當真的就是小傻瓜了!"
  這話讓花雨馬上松了口大氣,身子虛軟下來,但她也不依的輕捶著他的胸膛嬌嗔,"夫君,你嚇唬人家,你好壞!"
  司寇笑著擁緊花雨,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抱著花雨好一會兒後,司寇讓她坐在自己膝上,將擺著女紅用品的籃子放到她身前,"這雙靴子你不是還沒做完嗎?那就完成它!"
  "夫君要陪雨兒做女紅?"花雨更驚訝了。
  司寇將臉放在花雨的纖肩上,輕嗯了聲當作回答。
  花雨歡聲笑了,也燃起了玩興,"那夫君就好好觀賞,雨兒獻醜了!"在輕盈的笑聲中,她動手拿起針線做活,用心縫製著送丈夫的靴子,也將串串笑語密密地縫在堶情C
  月鳳宮堮薵^溫馨,夫妻相擁和樂的情形,更是美得有如一幅絕品畫作。
  ? ? ?
  "什活H帝君真的如此詢問帝後嗎?"香蘭捉著婢女小麗的手腕,急忙問道。
  小麗肯定的點頭回答,"是真的,這消息是由帝後隨身宮女口媔ルX的,絕對假不了!恭喜蘭宮人,除了懷有小殿下外,馬上就要當上帝後了!"她開心的道喜。她的好友在月鳳宮做事,不小心聽到帝後貼身宮女在嘀咕說話,她的好友知道了這事就馬上來告訴她,這樣的好消息,她當然也會立刻告知蘭宮人了!
  香蘭笑得合不攏嘴。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本來前一刻,她還在?帝君沒來探望自己反而是去找帝後而生氣,隨即卻又聽到帝君竟然有意要貶帝後?妃,她的心馬上就雀躍起來,那空出來的帝後之位,當然是非她莫屬了。
  懷了孩子後果真是不同,不但帝君再次重視她,還想升她?帝後,這代表帝君是愛她的,雖然帝君沒有將話說清楚,但他用行動表示了,這就是帝君一貫的作風!
  是她揚眉吐氣的時候了,那首先她就應該到差點奪走她幸福的人的面前,教那人也嘗嘗她曾受的苦。她還沒正式和帝後照過面呢,乘此機會也可以一次解決。
  香蘭真是等不及要看花雨落寞、失意的樣子。
  "小麗,走,我們去月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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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放稟帝後,蘭宮人求見!"宮女走入寢宮通報。
  蘭宮人?花雨想了下才記起就是住在蘭心居伺候帝君的官人。是夫君有話派地傳達嗎?她急忙要宮女快帶香蘭進來。
  香蘭步履輕盈地走人寢宮,來到花雨面前,只微微地欠身行禮,"蘭兒見過帝後!"
  "大膽!不過是個宮人,見到帝後竟然不下跪,太放肆了!"澄雁見了馬上出聲指責香蘭。
  花雨倒不在意,"蘭宮人,你來見本宮有什洧げ隉H"
  香蘭站直身子,先將花雨好好打量一番。雖然有些不服氣,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花雨真的是個絕色美人,而且氣質高貴、丰采不凡。
  公主出身果然就是不同凡響,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等她被貶?妃後,就算是公主還不一樣要臣服於她。
  這樣一想就令香蘭心情愉快,她嬌俏出聲,"自帝後嫁來王宮後,蘭兒先是因?事忙,後又?了身子不適,所以從沒來拜見帝後,還望帝後恕罪!"
  "無妨,王宮堛漁c人憐h,本宮也無法一一見到,而且你要伺候帝君,本宮能諒解的。"花雨自是不會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
  瞧她不但裝成了大方,還一副沒事模樣,騙得了誰啊?香蘭再淡淡地開口,"帝後嫁來也有些時間了,不知道適應宮堨肮﹞F嗎?"
  "本宮是在王宮堛齯j,適應自是不成問題,這宮奡滬P宜人,根得本宮歡喜,尤其這月鳳宮最是合本宮的心意了。"花雨告訴香蘭。
  她是故意在她面前說月鳳宮好,難道是想待下不走嗎?香蘭忙指明,"月鳳宮是帝後的住所,除了帝後外,沒人有資格住在月鳳宮堛!"
  "這道理本宮明白。蘭官人,你來見本宮只?了打招呼嗎!不是帝君交代你來傳話嗎?"花雨見香蘭只說著閒話,心中有疑問。
  "蘭兒的身子不適,帝君希望蘭兒多休息,怎會讓蘭兒來傳話呢!"香蘭淺笑說明。
  "蘭宮人的身子怎洶F?"花雨順著話問。
  "帝後,您真不曉得蘭兒身子的變化嗎?"香蘭疑惑道。
  澄鶯在一旁聽不下去了,插嘴斥責,"宮堛漁c人這泵h,帝後怎會清楚你們身體的狀況?帝後問話你就直接回答,怎洛i以更嘴反問帝後,真是沒規矩!"
  哼!竟然放任一個小小的宮女來來教訓她,太欺負人了!香蘭下巴一縑A高傲的大聲宣佈,"回帝後,蘭兒是因?懷孕了,腹埵酗F帝君的龍子,因此帝君才會讓蘭兒休息養身子的!"
  香蘭這話教花雨愕然的睜大眼盯著她,"你懷了帝君的孩子?"
  澄雁、澄鶯也是滿臉驚訝。
  "蘭兒本來以?帝君已經告訴帝後了,沒想到帝後仍是不曉得,蘭兒只得不好意思的自己報喜。不錯,蘭兒有身孕了,正懷著龍子呢!香蘭驕傲的告訴花雨。
  花雨愕愣了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消息,她強壓下心頭霎時急湧上的許多感觸,維持風度、不失禮數的向香蘭道賀,"蘭宮人,恭喜你了,本宮誠心向你道喜,希望你能?帝君生個太子來!"
  "謝謝,承蒙帝後美言。蘭兒在蘭心居媢磞b悶得慌,所以才來月鳳宮找帝後聊聊,也是來看看這兒的環境,蘭兒心想小殿下也會喜歡在這堛齯j的!"香蘭暗示的道。
  "你這話是什炤N思?"澄雁、澄鶯異口同聲問道,也怒目看著香蘭。
  香蘭則將目光定在默然無語的花雨身上,乘勝追擊,"帝後,若不是帝君的意思,蘭兒再大膽也不敢冒犯您啊,只是蘭兒懷的可是帝君的長殿下,意義非凡,帝君當然要給小殿下最好的對待了,母憑子貴嘛,殿下的母親當然也要有一定的身份了,所以蘭兒才能幸運的跟著沾光,但若因此讓帝後受了委屈,實在不是蘭兒所願,還請帝後大人有大量,不要怨怪蘭兒!"
  "大膽!帝後便是帝後,這身份是不會改變的,帝君都沒提出要求了,你一個小小宮人敢在這胡說八道,是不是想掌嘴!"澄雁生氣的斥喝香蘭。
  "蘭兒是不是胡說,帝後應該是最瞭解了,蘭兒想帝君應該有向帝後徵詢過意見了吧!"香蘭淡淡地說。
  花雨的心像被人揍了一拳般,又悶又疼。原來夫君說起要貶她?妃的事,不是開玩笑,是有如此充分的理由。
  明白這事的花雨心痛得好想哭,可是她不願意在香蘭面前失態,只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堅強的面對香蘭,"一切是以帝君的決定?主,本宮沒有異議,本宮有些累了,蘭宮人若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她好言的送客。
  香蘭已經將花雨的黯然失意看入眼堙A心中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所以當下也不再逗留。"既是如此,就請帝後好好保重身子,蘭兒告退了!"她優雅的行過禮後,便螃Y挺胸、趾高氣揚的離開。
  花雨起身走到床旁,背對兩名宮女吩咐,"你們也下去吧!"
  "帝後,您可別……"澄雁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要說了,退下,本宮要清靜,退下!"花雨大聲喝令。
  "奴婢遵命!"
  澄雁、澄鶯只得離開。
  待她們離開後,花雨才將滿心的悲痛表現出來,她哭倒在床上,小臉埋在錦被堙A傷心得不能自己。
  她和夫君成親的時日雖然不長,但是彼此相處愉快,感情也一日深過一日,夫君每晚都和自己同床而眠,親密得讓她以?夫君身旁只有自已,卻忘了夫君其實還有別的侍妾。
  南宮人有了身孕這事完全打碎了她的美夢,讓她見識到事實的殘酷,夫君不但寵愛過別的女人,還令她有身孕了,那這段時間夫君會專寵她,是不是因?蘭宮人有身孕不能勞累,所以才由她來伺候呢?那當蘭宮人生下孩子後,她是不是就要被棄在一旁,而夫君又會重回到蘭宮人的身邊?那時她不但會失去了夫君的疼愛,也會喪失帝後的身份,夫君真會如此狠心絕情的對待她嗎?
  她對自己沒有一絲信心,對這份感情更是不敢抱任何的希望,她完全茫然了,而更痛心的是她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夫君,那份愛意遠超過夫妻情感,是女人對男人一心一意的愛,更是可以?心愛的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愛,因?她愛他,所以她可以忍氣吞聲讓出帝後的身份。她也不想當個偉大的人,有著聖潔寬大的心胸,那只表示自己必須承受痛苦,將自己的最愛送給別人,可是她卻做不來自私,更不願自己?心愛的人帶來困擾,所以最後退讓的人一定是自己。
  昨兒個夫君才笑著對她表示,是傻瓜才會將他的話當真,原來夫君所指的傻瓜就是自已,她真的很傻,付出一切感情後才瞭解他所愛的原來另有其人,她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或許連替身都比不上,只是他拿來填空的玩物。
  殘酷的事實如利刃刺在花雨心上,她的心在滴血。?什泵o要愛上司寇?花雨斥責自己笨,卻無法挽回已經深種的感情,她?自己感到悲哀難過。
  流不止的淚就如同她心中泉湧不斷的痛,在沈寂中奔騰狂湧。
  她以?自己得到了幸福,沒想到那只是一場虛幻,她仍是捉不到幸福,有的只是明白實情的難堪,還有被摒棄的無助和痛苦!
  誰能來救她?有誰可以救救她呢?
  ? ? ?
  司寇一踏入月鳳官,就發覺宮堛漁薵^有異,所見到的宮女、奴婢都面帶憂戚之色。
  出了什洧げ隉H他加快步伐走向寢宮,在寢宮外見到了澄雁、澄鶯。
  "見過帝君。"澄雁、澄鶯跪地請安。
  "帝後呢?"司寇詢問她們。
  "帝後在寢宮堙I"澄雁回答。
  司寇聞言便要進入寢宮,卻被喚住了。
  "帝君,奴婢有事稟報!"澄鶯出聲。
  "什洧ヾH"司寇轉頭看著跪地的宮女。
  "奴婢大膽懇求帝君善待帝後,帝後也是公主出身,?了和親而嫁入東寇國,成?帝後,如今卻可能因?蘭宮人有了身孕而要將帝後之位讓出,這對帝後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求帝君公平處理這件事,不要讓帝後受委屈了!"澄鶯鼓足了勇氣?主子說話。
  "這事你是從哪聽來的?"司寇揚眉冷問。
  澄雁忿忿不平地接下話,"蘭宮人下午來月鳳宮親口對帝後表示的,蘭宮人姿態傲慢,根本沒將帝後放在眼堙A難道懷了龍子後就能這樣目無法紀、肆無忌憚了嗎?"
  "澄雁!"澄鶯趕忙拉拉澄雁的手,擔心她說得太直接會惹怒了司寇。
  司寇臉色沈下,立刻轉身大步走入寢宮,留下心堣C上八下的澄雁、澄鶯。不知道她們向帝君表明這些事是幫了帝後?還是會害了帝後呢?

  偌大的寢宮堣痐F笑話,也少了清脆、嬌柔的問候聲,更沒見到花雨絕美的嬌?,有的只是滿室的暈黃燭光。
  司寇走入內室,床鋪因紗帳放下掩住,讓他看不到床上的情形,但他一路走來都沒見到花雨,猜想她人一定是在床上。
  司寇走上前伸手掀開了紗帳,就見到花雨側趴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睡著了,清麗的臉上淚痕斑斑,美好的秀眉也緊蹙在一起,神情看起來既傷心又難過。
  她如此可憐模樣讓司寇心中滿是憐惜,人在床邊坐下,伸手輕撫著她淚濕的粉頰。
  他的動作吵到了花雨,半夢半醒的她下意識想到的就是司寇。"夫君!"她輕喃著睜開眼醒來,真的看到了丈夫的身影,委屈、傷心急湧而上,教她眼眶紅了。"夫君!"她啞聲輕喃,淚水模糊了視線。
  司寇?她無助、無措的模樣而揪心,立刻伸手將她抱起摟入懷中。
  貼著厚實的胸膛,聞著熟悉的氣息,這讓花雨緊緊地偎著他,憐聲哀求,"夫君,你別不要雨兒,雨兒可以不當帝後,但不能沒有你,夫君!"
  司寇?這話眉頭緊蹙在一起,明白的向她嚴肅表示,"你是朕的帝後,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朕對你的態度也一樣,如今是如此,往後也絕不會改變的!"
  花雨聽到他的話,哭聲停下,她螃Y望著司寇。"真的?"
  司寇挑起一道眉,神情不善,"從沒人敢懷疑朕的話!"對個女人解釋已經是開他的先例了。
  花雨立刻就像吃了定心丸般,本來她有千萬的愁緒,卻在丈夫短短的話語堸角W煙消雲散,情緒轉?開朗,她偎著丈夫道謝,"夫君,謝謝你,雨兒應該相信你,不該自尋煩惱的!"
  "你明白就好,帝後是後宮之主,就要將後宮給管理好,別還要朕擔心,也不准再發生同樣的事,若帝後連個小小的宮人都管不好,你這帝後就該重重的懲罰了!"司寇陽輕撫著花雨的背脊,是勸慰也是責備,他更瞭解是因?花雨的善良,才會被香蘭所欺。
  "對不起,夫君,雨兒下次不敢了,絕對不敢了!"花雨靠著丈夫,嬌柔的保證。
  她的小臉滿是愉快笑意,和剛才哭喪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
  想起了香蘭,花雨還是心有疑問,"夫君,南宮人既然是夫君的侍妾,?何不封她?妃子呢?"
  "這是朕和蘭宮人之間的事,你不用管,但她有身孕的確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不過孩子終是朕的子嗣,雨兒,若將來小殿下生下後要你扶養,你願意嗎?"司寇看著花雨提出。
  "夫君,你要雨兒扶養小殿下?那蘭宮人呢?"花雨訝然問道。
  "蘭宮人不適合待在宮堙A朕要遣她出宮!"司寇表示。
  "這不是拆散蘭宮人母子嗎?夫君,這對南宮人來說是否太殘忍了?"花雨急忙說道。
  "她無法做好孩子的母親,所以孩子不能跟著地,而且她也一定要離開王宮。"司寇陽作了決定。
  花雨見丈夫心意已決,她也不好再說什活A點頭同意。"雨兒當然會很高興扶養小殿下,也會將小殿下當成自己孩子般好好照顧的。"
  司寇相信花雨的誠意,近期內他就會告訴香蘭他的意思,香蘭會有什洶狨野L很明白,但他決定了就不會更改。
  "夫君,你在心煩什洧げ隉H"丈夫沈思的凝重神色讓花雨關心問起。
  司寇低首看著她溫柔的眸光,沒回答反是提出了要求,"雨兒,笑一個給朕看看!"他想見妻子純真的笑?。
  司寇突來的要求讓花雨有些莫名,不過她還是順從的對他漾出一抹嬌怯的笑靨,美得動人,他不再遲疑,立刻低頭擒住她的小嘴。
  在激切的擁吻堙A他們也不自覺的獻出了彼此的真切情意,讓對方感受到。
  經此一事,花雨覺得自己和司寇之間已經有了足夠的認識,她堅信以後一定不會再有誤解發生,他們會相親相愛、互信互諒過一輩子的。
  ? ? ?
  司寇?香蘭帶來了驚天駭地的大消息。
  "帝君,您……您要蘭兒離……離開?"香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的住所是海京外的別館,朕已派人打點過了,朕也派了一隊侍衛保護你的安全,還有羅禦醫隨侍在旁,你和你肚子堛澈臚l會受到妥善照顧的!"司寇冷淡的交代。
  "不要!蘭兒不要離開王宮,絕不離開!帝君,您怎能趕蘭兒走?就算不看在蘭兒懷有身孕的份上,也該顧念您當初答應蘭兒的承諾,蘭兒有權可以一輩子留在您身旁啊!帝君,您答應過的,您不可以忘記,不可以!"香蘭大聲提出了最有力的理由。
  她的話卻教司寇的神情更加冷沈了,他冷冷地告訴香蘭,"海京外的別館並沒有離開朕的管轄範圍,朕沒有違背承諾。"
  "可是如此一來蘭兒就不能天天見到帝君了,帝君,您難道也不願意看蘭兒孕育小殿下的樣子嗎?他是您的第一個孩子,您真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嗎?"香蘭流著淚陳述。帝君冷情得教她膽寒,她無法接受這樣無情無義的帝君,?何帝君會變成這樣呢?
  "朕就是念及孩子,所以才讓你到別館住下。朕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不准再有過分的要求。"司寇用冷冽、冰寒的目光看著香蘭。
  香蘭承受不住,後退了兩大步,心兒全然慌了。她怎洶]無法相信自己會被帝君趕出王宮,莫非是?了她對帝後的無禮?
  她趕忙認錯,"帝君,您要趕蘭兒離開是不是因?帝後向您告狀?那天蘭兒的態度確實是有不對,那是因?蘭兒聽信婢女小麗的話,以?您要貶帝後?妃,立蘭兒?後,所以蘭兒才會得意忘形的對帝後無禮,蘭兒願意向帝後道歉認錯,也甘心承受責罰,只求帝君別趕蘭兒走,不要趕蘭兒離開,求求您,蘭兒求您!"她雙膝跪下,哀泣的求情。
  "這事和帝後無關,朕也不可能廢帝後立你?後,帝後的身份是永遠不會變的。你在朕身旁這泵h年,應該很明白朕的個性,朕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你不適合待在宮堙A離開王宮是你最好的出路!兩天時間應該足夠你收拾東西了,兩天後你就隨侍衛離開!"司寇丟下話便要離去,香蘭卻立刻撲上去抱住他的腳。
  "為什麼?帝君,告訴蘭兒理由,為何你要如此斷情絕義的趕蘭兒走?一定有原因的,蘭兒要明白,否則蘭兒就算死也不離開!帝君,求您告訴蘭兒真正的原因!"香蘭不弄清楚真正的原因絕不罷休。
  "有些事一旦被說穿了,就永遠都補救不了,真相不會是你想明白的,何必多問呢!"司寇漠然的告訴香蘭。
  "不,蘭兒要明白,不管真相是多炭搷唌A蘭兒都要知道,求帝君告訴蘭兒!"香蘭堅持要瞭解,她不願意不明不白的失去他。
  司寇低頭看著香蘭,見到她堅定的眸光。既是她自找的,他就成全她!
  "你還記得劉智吧,他逃竄多時終於落網了,他親口對朕說明了當年所有的事,朕全部明白了!"冷若冰霜的聲音加上漠寒絕情的臉色,司寇說出了香蘭想知道的事。
  香蘭震驚不已,跪不穩而整個人坐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好大,嘴巴也張開了,臉色又懼又驚愕,完全呆愣住了。
  司寇沒再看香蘭第二眼,別過臉就大步離開。
  香蘭呆呆地坐在地上,呆了許久才回過神。
  "哈哈……"她驀然放聲狂笑了起來,眼淚從眼眶湧出,她又是笑又是哭的,像個瘋子一樣。
  小麗急急地上前探視,卻挨了香蘭一巴掌,還被吼出門,這讓其他人也不敢靠近。
  香蘭在大廳堣S哭又笑,她的笑聲逐漸被淒厲的哭聲取代。
  這是天意,是上天要她明白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終會有被揭穿的一天,就像劉智逃脫了還是會被捉到一樣,做錯事終究要付出代價的!
  和劉智認識是香蘭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劉智原本是她小時的好玩伴,兩人在長大後卻因跟了不同的主人而有完全不同的際遇、差別。
  當年劉智跟的是太子殿下司寇駿,太子殿下和其他的兄弟都很嫉妒司寇,因?司寇陽聰明能幹,非常得老帝君的賞識,也讓老帝君一直有意想改立司寇?太子,這使得司寇駿更是視司寇?眼中釘,恨不得能除之而後快。
  但是司寇武功高強,司寇駿派了幾次殺手想暗殺他都失敗,劉智瞭解香蘭在司寇陽身邊?婢,又打探出她深愛著司寇,就設了圈套要借著她除去司寇。
  劉智拿了瓶"迷情水"給香蘭,聲稱只要喝了這水就會永遠愛一個人,一輩子都不會變心,被愛迷了心竅的她輕易中計,將迷情水放入酒媊F司寇喝下。
  司寇喝了迷情水後卻是昏沈無力,陷入半昏迷中,在她還沒來得及想到迷情水有問題前,房子就著火了,火勢猛烈,她一個弱女子想逃脫都很困難,又怎玳U得了司寇陽,只能拼命想叫醒他述命,人是給叫醒了,卻意識不清得連走路都走不穩,才會被掉落的火柱打個正著,受了嚴重灼傷。
  因?滿腔愛意,她豁出了性命,抱著與心上人生死與共的念頭,拼了命要將司寇救出,許是上天垂憐吧,她真的將人給救了出來。
  怎知司寇駿?了以防萬一,竟埋伏了殺手要絕人性命,末了還是金傑、宗蔚護著受重傷的司寇殺出重圍逃走,才保住了性命,讓他日後有機會成?東寇國的帝君。
  香蘭心想,迷情水的事只有劉智和她明白,事發之後她當然不敢和帝君說明,否則她的救命恩人身份馬上就會變成叛逆幫兇,她這炤R帝君,自是不能說出來了。
  當年帝君挾著威勢逼退太子殿下時,劉智已經先一步逃走了,以劉智的狡詐,她以?他能逃得了,不會被捉到,那這個秘密就能永遠保留下去。可惜人算總嬴不了天算,劉智被捉,秘密也被公開了,所以帝君對她的態度才會一夕之間全然改變,不但是冷酷無情,還連一絲的情分都不留。
  是她自作自受吧,但她真的不甘心,好不甘心!她若有錯也是因?太愛帝君了,?何帝君不能體會她的感情呢?這泵h年來,她就算吃苦受罪也無怨無悔的陪著帝君,帝君卻連這些情分都不顧念,這不禁教她懷疑帝君到底有沒有真正喜歡過她。
  今日若不是她懷有身孕,可能會連命都沒有了,是腹中胎兒救了她,只是這個苦命的孩子是否會和他母親一起受苦呢?還是……還是帝君連孩子都會搶走?香蘭心痛的想到這個問題。
  以她對帝君的瞭解,她一定保不住孩子,帝君當會將小孩交給他認?合適的人扶養,而人選只有一個,就是帝後!香蘭在悲憤、痛苦中得到了解答。
  不!她不願意,她不願讓別的女人教養她的孩子,既然她得不到帝君的心,她也不會讓別的女人得到。帝君對帝後的好本就令她眼紅、嫉妒了,如今再想到帝後抱著她的孩子和帝君和樂融融的情形,她的心更像被火焚燒般痛楚,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絕不!
  如今她失去了帝君,她也一樣要帝後失去帝君,教他們永連得不到幸福!
  香蘭的臉上揚起了陰狠的笑容,輕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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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過年前,第一道瑞雪終於降下了,花雨興奮的看著外面白皚皚的景色,銀色的美麗天地讓她驚豔,也教甚少見到下雪的她看呆了。
  禁不住心中的渴望,趁著雪停了,她走出暖和的室內,投身到白雪的世界堙C
  "帝後,您穿得太少了,再加上披風吧!"澄雁急忙拿出錦裘披風?花雨披上。
  有了輕暖的錦裘披風護身,花雨更加不怕寒冷!她在花園堮熙歇y玩雪,開心極了。
  只是好時光沒享受多久,不速之客就闖入月鳳宮堙C
  "你不能擅闖進來,別跑!停下來,蘭宮人,你別亂跑,快停住啊……"隨著宮女的叫喚聲,幾個人影先後跑到花雨玩雪的園子堙C
  澄雁、澄鶯看清楚闖入的人是香蘭後,忙阻去她的路。
  "站住!你竟敢在月鳳宮堶J來,真是大膽!"澄雁斥喝。
  香蘭停下腳步,"我要見帝後!"她的眼神越過澄雁、澄鶯,向站在後面的花雨出聲。
  "放肆!你沒經通報就直接闖進來,已經犯了宮規,哪還有資格見帝後呢!"澄鶯指責香蘭。
  "我要見帝後,若帝後不見我,我就死在這堙C"語畢,香蘭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抵向自己的心窩。
  花雨見狀嚇了一跳,急忙出聲,"蘭宮人,本宮見你,你別亂來啊!"她讓兩名宮女退開,出面面對香蘭。
  香蘭仍用匕首指著自己,眼睛看著花雨問起,"帝後,你知道蘭兒要離開王宮嗎?"
  "這事本宮明白,是帝君告訴本宮的!"花雨回答。
  "是嗎?不是你讓帝君這為答滿H"香蘭冷笑著,反將過失推諉到花雨身上。
  花雨急忙辯白,"蘭宮人,你誤會了,本宮怎會這為筒O,這件事情確實是帝君所決定的,本宮也無法更改!"
  "你騙人!這一定是你慫恿帝君如此對我,只要除掉我,就沒人能和你爭寵了,絕對是你的主意!"香蘭怨聲指責花雨。
  花雨見她手中的匕首還是向著自己,擔心她受到傷害,忙柔聲勸撫,"不是的,蘭宮人,這真的不是本宮的意思,你相信本宮,若你真的不願離開王宮,本宮可以?你向帝君求情,你放下匕首,我們好好談談,本宮很願意幫助你!"
  香蘭悲痛地叫道:"沒用的,帝君已經下令命我明天離開王宮了,連我想向帝君辭行,帝君都不肯接見,你如何幫我?你幫得了我的忙嗎?"
  "你想見帝君,那本宮馬上帶你去見帝君。"花雨立刻應允香蘭。
  "帝君不可能會見我的,你只是在敷衍我,帝君根本就不重視我和孩子,或許只有我們母子一死,才能引來帝君的關心吧。"香蘭哀傷的作勢要自殺。
  花雨驚嚇得趕忙要上前阻止,香蘭便拿著匕首威脅,"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自殺,我馬上死給你看!"
  花雨慌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篪n安撫香蘭,"好,本宮不過去,你想見帝君,本宮這就派人請帝君來此,你懷著小殿下千萬要冷靜,不要胡來啊!"她飛快的命令宮女去請帝君過來。
  花雨如此的反應完全在香蘭的預料中,她在心中暗笑,但臉上仍是露出悲淒的神情,哀痛陳述,"從帝君還是二王爺起,我就伺候帝君了,我明白帝君所有的事,包含不?人知的秘密!帝後,你只是因?和親才嫁給帝君,你完全不瞭解帝君,當然也不會知道帝君痛苦的過去,說不定你還會被外面傳言所迷惑,相信帝君是個冷酷無情、加害自家兄弟的惡人,你根本什炯ㄓ懂,卻有幸能永遠陪伴著帝君,而蘭兒真心受帝君卻要被迫離開,上天對蘭兒不公平,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有緣分才能做夫妻,本宮或許現在不明白帝君的往事,但將來總會知道的!"花雨說道。
  "你不可能明白的,因?那是秘密,是帝君和蘭兒的秘密,除了我們兩人外,外人絕對不會知道的!你不曾和帝君同甘共苦過,所以你也無法體會帝君曾經歷過的辛酸苦楚,更加不明白帝君是如何受到親兄弟的迫害而四處逃難流亡,差點連命都沒有,甚至帝君身上的傷疤是怎洧茠滿H這些事帝後明白嗎?你知曉嗎?"香蘭咄咄質問花雨。
  花雨聞言語塞,回答不出來。
  這讓香蘭很得意的繼續接下話,"帝後,你不知道對不對?夫妻間不是應該沒有秘密嗎??什洮狶g卻沒告訴你這些最重要的事呢?原來帝君對帝後好,也不過只是因?你是帝後,是帝君的元配妻室而已,帝君有用真心對帝後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花雨很難堪,但看著香蘭眼堛滷o意,她不服輸的反駁,"或許帝君現在對本宮不夠真心,但本宮確實是用真誠對待帝君,本宮也有自信能讓帝君相信本宮,進而完全接納本宮的。"她從眸子媗蒛S出堅定愛意回應香蘭的挑釁。
  香蘭臉色褪成了蒼白,驚愕問道:"你愛上帝君了是不是?是不是?"
  花雨老實的承認,"是的,本宮愛上了帝君!妻子愛丈夫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香蘭的情緒卻更加激動起來,"不行!你不能愛上帝君,帝君是蘭兒一個人的,你不可以和蘭兒搶帝君,不可以,不可以!"隨著她的喊叫,她手中的匕首也跟著揮動。
  花雨嚇得連忙提醒她,"蘭宮人,你別激動,冷靜下來,小心匕首,別傷了你自己和胎兒啊!"
  "蘭兒明白帝後不是在乎我,你在意的只是我肚子堛澈臚l,但是母親都沒勇氣活下去,如何顧及孩子呢?他還是和他的母親一起離開算了。"香蘭拿匕首抵著脖子,她咬牙一狠心,匕首就劃破了肌膚,流下血來。

  花雨見狀驚叫,"不可以!蘭宮人,你別做傻事,你想怎樣本宮都可以答應,你別亂來,千萬不要自殺!"人命關天,她沒有多想,只是一心要救人。
  香蘭等的就是花雨這句話,她先提出要求,"那你就讓閒雜的人都下去,我不要旁人看笑話!"
  花雨立刻下令所有的宮女、奴婢退開,只剩她們兩人。
  "蘭宮人,沒有旁人了,你有什洎n求就說吧,本宮會盡力做到的!"花雨溫言告訴香蘭。
  香蘭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將條件說出,"只有蘭兒能愛帝君,所以我要聽到你告訴蘭兒,你不愛帝君,嫁給帝君是不得已的,你恨帝君、討厭帝君,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帝君,蘭兒要聽到你親口這牴﹛C"
  花雨面有難色。這樣的違心之論她如何說得出口呢?她說不出來!
  "你不說嗎?不說就表示你要和蘭兒搶著愛帝君,蘭兒什炯ㄗS有了,愛帝君是蘭兒唯一能做的,如果連這蘭兒都做不到了,蘭兒活在世上還有什炤N思,不如早些解脫,孩子,你就和娘一起去吧!"她作勢要將匕首對著肚子刺下去。
  花雨就算有再多的遲疑,見到這情況也全?開了。蘭宮人的肚子埵釩狶g的骨肉,無論如何都不能有所損傷。
  她趕忙點頭答應,"你別衝動,本宮答應你,本宮不……不愛帝君、討……討厭帝君,一輩子都不……不會愛上帝君的!"她說得結巴不順。
  "你說得沒有誠意,一點也不真實,我要聽你用真心說出來,說!"香蘭要花雨說得順遂自然,這樣才能成事。
  這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話,她怎洛i能說得真心呢!可是面對失去理智、情緒不穩的蘭宮人,她能做的只是順應她的意思,減輕她的戒心,再伺機奪走她手上的匕首,這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花雨好聲、柔和的儘量做到香蘭的要求,裝成真心模樣把話再說一次。
  "還有,你也畏懼、害怕帝君身上的疤痕,要說那是天下間最醜陋的疤痕,你根在意那些疤痕,卻不敢老實告訴帝君,還曾被那些疤痕嚇得作噩夢,你永遠也接受不了那些可怕的疤痕,你要這樣告訴我,我才能相信你不會愛帝君,我也才可以安心離宮好好待?,否則我人生無望,又如何活得下去呢!"香蘭用自己和嬰孩的性命威脅花雨。
  花雨萬般無奈的同意,"本宮會盡力做到,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能亂來!"
  香蘭點點頭,臉向著長廊的她已經見到司寇的身影了,在他走近至能聽清楚話的距離後,她便出聲問起,"帝後!請您告訴蘭兒,您愛帝君嗎?"
  花雨希望這次能讓香蘭滿意,所以她打起精神賣力演出,"本宮不愛帝君,會嫁給帝君只是因?和親不能不嫁,本宮討厭帝君,尤其帝君一身的疤痕更令本宮害怕、畏懼,本宮根本無法接受那些醜惡的疤痕,還曾被嚇得作噩夢,就算花上一輩子時間,本宮也不能適應,所以本宮不會愛上帝君,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愛上帝君的!"
  "帝後,這是您的真心話嗎?您說的都是真的?"香蘭做出了驚愕的神情,訝然出聲,也不落痕[的將匕首收回袖堙C
  花雨照著香蘭的意思點頭回應,"這是本宮的真心話,本宮說的全是真的!"
  目的達成了,香蘭眸子埵h了份狡獪笑意,特意恭敬的向花雨欠身?禮,"謝謝帝後的坦誠相告,蘭兒完全清楚了,蘭兒告退!"經過花雨身旁時,她特意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嗓音輕語,"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她的語氣甚是得意。
  花雨還沒意會到香蘭話堛熒N思,就先感覺到身後有不尋常的氣息,她心一動,猛然轉回身,正好看到香蘭在向司寇問候。
  "蘭兒能再見帝君一面,已經是心滿意足了,蘭兒以後都不能在您身邊伺候,請帝君珍重,蘭兒叩別帝君!"香蘭跪地行禮,然後忍著滿腔的淚水離開,那是悲傷、難過的眼淚,也是計謀成功的喜悅淚珠。
  她失去了帝君的愛,當然也要讓帝後和她一樣!
  寒意自花雨的腳底竄升,讓她打了個冷顫,她不知道是因?天氣冷,抑或是司寇眼媕b人的寒氣所致,她的心卻焦慮得像是火在燒般,她急忙解釋,"夫……夫君,事情不……不像你所聽到的……夫君,別走,你聽雨兒解釋,你不要走,別走……"
  司寇甩袖而去,花雨慌張得急忙追上,小手捉住了他的袖子,急急地說明--
  "夫君,你聽雨兒解釋,那些話不是雨兒的意思,雨兒是被迫要如此說的,全不是雨兒的真心話,是謊言啊,你要相信雨兒!"他的腳步沒停下,於是她邊跑邊解釋。
  司寇只是冷冷地甩開了花雨的手,離去的步伐不停。
  花雨仍是再急忙追上去。"夫君,你誤會了,事實真的不是像你剛才聽到的那樣,雨兒不恨你,更不討厭你,雨兒……雨兒是愛你的,雨兒真是全心全意在愛著夫君啊!會說出那番話是因?蘭宮人手拿匕首威脅要自裁,雨兒才不得已順她的意說的,雨兒愛夫君啊!夫君,你要相信雨兒,相信……哎呀!"
  司寇突然停下回身,讓追在他身後的花雨一時收不住腳步撞人他的懷堙C
  花雨也顧不得額頭撞疼了,忙捉著他的手叫道:"夫君,你相信雨兒,你不會誤解雨兒,也不會相信那些不實的話,夫君,你不會相信吧!"
  司寇神情似冰霜般寒冷,只回花雨一句話,"朕相信的是自己的耳朵!"他推開了花雨,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花雨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整個人都被寒意凍結了。
  事情?什炤|變成這樣?難道她真的被蘭宮人設計了嗎?她和夫君之間又將會變成什狩豸l呢?花雨完全茫然了。
  ? ? ?
  聽到開門聲,花雨就跳起驚叫道:"夫君!"她急忙沖上前。
  "帝後,是奴婢們!"澄雁應著,她和澄鶯手端著託盤進入寢宮。
  花雨滿臉的失望,無力、低啞的應著,"什洧ヾH"
  "奴婢見帝後晚膳都沒吃,特別做了甜品,您吃一些吧!"澄鶯柔聲說起,將甜品放在桌上。
  花雨搖搖頭。"本宮不餓!"
  澄雁勸著,"帝後,您不吃東西怎行,等帝君也是需要體力的,您就多少吃一點!"
  "帝君要來早就來了,到現在都沒來,他是不會來了!"花雨無神的低語。
  "呃……說不定帝君是國事在忙,耽擱了時間,所以沒來,帝後,您就多少吃一些然後上床休息,明天帝君就一定會來看您了!"澄雁安撫著主子。
  "可能嗎?"花雨嘴角揚起苦笑,眼堻ㄛO哀愁。夫君冷寒絕情的神態已經明白告訴她,他不會再相信自己了。
  澄鶯忍不住罵人,"都是蘭宮人害的,那個蛇蠍惡毒的女人,竟然利用帝後的善良來陷害帝後,活該要被逐出王宮,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花雨的神情更加的落寞,無言以對。
  "澄鶯,你沒見帝後在難過嗎?不要說了!"澄雁急忙斥責。
  澄鶯馬上閉起嘴,不敢再說。
  "你們將甜品端走吧,本宮要休息了。"花雨吩咐。她明知道自己一定睡不著,可是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什洸O?
  澄雁、澄鶯?花雨更衣,伺候她就寢,然後將甜品原封不動的端走。
  花雨擁著暖和的錦被,身子卻只感到寒冷。夫君對她的不信任讓她心痛,他的不聽解釋更教她難過,就算要定她的罪,也要聽聽她的說辭啊,?何連個機會都不給她呢?難道他就這樣放棄她了嗎?
  對於夫君的事,她當然想明白,可是夫君不願意提起,她怎能勉強,原想待她與夫君的感情更加穩固、深濃後,夫君會慢慢、一點一滴的將他自己的事告訴她,她以?自己有耐心可以等下去,但是蘭宮人的話卻教她有無地自容的難堪,原來她是個全然不瞭解丈夫的妻子,無知得令自己難?情,只是夫君又對她瞭解多少呢?
  若夫君明白她的個性、瞭解她的感情,就不會聽信自己言不由衷的話語,讓蘭宮人成功的破壞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夫妻之情,但是他們的情感果真如此脆弱得禁不起任何考驗嗎?
  不過,現在她再想這些事都沒用,若夫君不肯見她,這個誤會沒辦法解開,她還能與夫君做得了夫妻嗎?或只是貌合神離呢?
  不要!她絕不願意見到如此淒然的事發生,她愛夫君,完完全全、毫無保留的愛著夫君,她一定要讓夫君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不論夫君接不接受,但這是事實,她就不能讓虛假掩蓋了實情。
  花雨堅定的下了決心,只是要如何做,卻是她最大的煩惱。
  ? ? ?
  幾乎一夜無眠的花雨,隔天卻起得極早,喚來宮女伺候梳洗後,她便親自至禦膳房做了燕窩粥和幾道清淡、爽口的菜。她雖然是位公主,但是娘親也要她學習廚藝,娘親認?洗手做羹湯是女子該會的事,所以做膳是難不倒她的。
  "帝後,這早膳由奴婢送去給帝君就行了,外面天氣這洹N,您還是別出宮。"澄雁說著。
  "本宮要親自送去才夠誠意,若能和帝君將誤會解開,再冷本宮也不怕!"花雨不畏難,只求能冰釋誤解。
  於是澄雁、澄鶯就提著宮燈,隨著花雨離開了月鳳宮,來到禦書房旁的小廳,司寇陽的習慣是上完早朝後就來這小廳用膳。
  花雨來到小廳時,由於司寇還未下朝,她便在廳媯市搳C
  當聽到"帝君駕到"的通報聲時,花雨心中緊張了起來,見到丈夫走入廳堙A她趕忙有禮的問候,"見過帝君!"
  司寇卻視若無睹的直接走到桌前坐下,冷凝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
  花雨走到司寇身旁,柔聲說著,"夫君,桌上的早膳是雨兒特地做的,希望能合夫君的胃口!"她想待他用完早膳後再談事情。
  司寇冷冷地回應,"離開!"
  花雨轉到丈夫面前出聲,"夫君,你先別趕雨兒走,你聽聽雨兒的解釋好不好?昨天的一切當真是誤會,蘭宮人到月鳳宮找雨兒,質問是不是雨兒的主意讓夫君將她給遂出王宮,還情緒激動的拿出匕首要自殺,雨兒擔心蘭宮人會傷到自己和腹中的胎兒,一直順她的意思不敢激怒她,雨兒會讓宮女請夫君來月鳳宮,也是因?蘭宮人想見夫君啊!蘭宮人很愛夫君,在明白雨兒也愛夫君後,甚至不准雨兒有這份愛意,她用她和孩子的性命威脅雨兒說出不愛夫君的話,這原是很不合常理的要求,可是蘭宮人不斷以自殺相逼,雨兒害怕蘭宮人真會做出傻事,才會說出那些違心之語的!夫君,雨兒可以對天發誓,雨兒真的愛夫君,心堣]只有夫君一個人,絕不討厭夫君,更不恨夫君,當然也不會在意夫君的傷疤,這些夫君應該都很明白啊!夫妻之間貴在知心、互信,雨兒信任夫君,也請夫君相信雨兒的真心真愛,雨兒對夫君只有真感情,沒有一絲的虛假,夫君,求你相信雨兒!"她竭盡誠心的解釋,只願能化去丈夫心中的冰霜,重拾夫妻感情。
  可惜一番掏心挖肺的真情告白,仍不能動搖已經合上的心門,昨天那番教司寇撕心裂肺的言語已經將他的情感都扼殺了,他的心再次層層冰封,受到傷害的心越加的沈淪,如今的他不但沒有了柔情,還比以往更加的冷酷無情。
  "離開,以後沒有命令,不准再來此地!"司寇冷然下令。
  這讓花雨的眸子堨艅韐擗W了淚水,她克制著不流下,也掙扎著要使司寇相信自己,"夫君,別這樣待雨兒,不要讓雨兒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雨兒承擔不起的!到底要如何證明你才能相信雨兒的話呢?若要雨兒以死明志,雨兒也會做的!"她哽咽的嗓音埵陬衖聽X去的勇氣。
  司寇冰冷的眸子盯著花雨,"沒有朕的命令,你是連死的資格都沒有,走開!"他不客氣的伸手推開花雨,臉上的憎惡顯露無遺。
  "夫君!"花雨受不了丈夫的嫌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
  "金傑,送帝後離開!"花雨的哭聲讓司寇臉色更加的冷寒,他開口下令。
  "帝後請!"金傑奉命送客。
  花雨睜大淚眼看著司寇。他真要這樣絕情的斬斷夫妻間的一切情分嗎?他真的狠得下心?她不相信他可以,她不相信!
  "帝後,請吧!"金傑見花雨沒動靜,只能再說一次。
  "滾!"司寇不耐煩的斥喝。
  澄雁、澄鶯趕忙上前扶住了花雨。"帝後,走吧!"她們倆半推半拖的強將花雨帶離開。
  花雨回到月鳳宮的寢宮堙A她掩面哀泣,淚水就像江河般,怎炯ㄛy不幹似的,澄雁、澄鶯勸也勸不止,只能在旁幹著急。
  不久後,提籃被送回來,籃堛漲倍祝O動都沒動,花雨的一番心意司寇並不接受。
  這教花雨更是傷心得肝腸寸斷,無助得不知道該怎玷鴗~好。她放不下夫君,也放不下愛夫君的心,更放不下這段感情!
  如今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愛他,只是愛得越深,她就越是痛苦,也承擔不起失去他的苦楚,她絕不能失去夫君,不管要花多少代價,受到多大的難堪、羞辱,她都不在乎,她要贏回夫君的心,一定要找回這段夫妻情感!
  在無計可施下,花雨成天跟著司寇,形影不離,不論他見不見她,或是准不准她靠近,她都在最接近他的地方出現。
  每天早晨送早膳,下午送茶點,晚上送消夜,花雨讓自己忙個不停,不管司寇吃不吃,她都會讓侍衛代她送上,只是到目前?止,他還沒接受過她的心意。
  "如何?"花雨站在禦書房外,看著走上前來的金傑,她急忙問道。
  金傑搖搖頭,將提籃交給花雨的宮女,恭敬的回稟,"回帝後,帝君還是沒動過!"
  花雨強裝出笑容,"沒關係,金護衛,謝謝你!"她落寞的轉身要離開。
  "帝後!"金傑喚住了花雨。
  花雨急忙回頭,帶著希望問道:"是不是帝君有什洛璆N?"
  金傑點著頭,卻很?難的說:"帝君要屬下告訴帝後,不要再送任何膳食來了,而且沒有帝君的命令,帝後不能擅自離開月鳳宮,若有違抗,從嚴處分!"
  花雨只感到眼前一黑,整個人踉蹌的往後倒,澄雁、澄鶯急忙扶住了她。
  金傑也不忍心的出聲安撫花雨,"帝後,您要多保重身子,時間會帶走一切的不愉快,過些時間等帝君的氣消,就會沒事了!"這些日子帝後的刻苦表現感動了所有人,卻唯獨不能軟化帝君的心,教所有人都好同情帝後。
  花雨抿緊了唇,只看了金傑一眼,便無語的緩步離開,纖瘦的背影更顯單薄、無助,金傑則是搖頭歎氣走回禦書房。
  司寇神情威嚴、冷酷的批閱奏摺。
  金傑還是禁不住的拱手出聲,"帝君,您不見帝後,也不接受帝後?您所做的任何事,讓帝後非常的傷心難過,不過才七、八日的光景,帝後已經是消瘦得驚人,氣色也很差,再這樣下去帝後一定會病倒的,帝君,屬下求您開恩,見見帝後吧!"
  司寇臉上仍是沒有情緒起伏,冷冷地撂下話,"再多嘴,重罰絕不寬貸!"
  金傑無奈的閉起嘴。他也幫不了帝後,這世上除了帝君自己外,恐怕沒人可以幫忙帝後了!
  司寇和花雨的關係就如此僵持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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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帝後,您再多吃一些吧,您吃得太少了!"澄雁勸道。
  澄鶯也在旁幫腔,"帝後,您實在消瘦太多了,這樣身子會受不了的,奴婢求您多吃一些吧!"她哀求著花雨。
  心中的痛苦磨去了花雨的所有精力,她如失水的花兒,憔悴得讓人心疼,她不是不吃,實在是吃不下,依然只扒了幾口飯就不肯再多吃了。

  習慣性的坐在軟榻上,花雨轉臉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大雪已經下了許多天,一層層的雪落下掩蓋著大地,雪不停,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深,就好像她現在的心一樣,也下著大雪,掩去了她的歡笑、幸福,帶來的是無盡的陰寒、幽冷,更像是被淩遲般,看著自己逐漸靠近地獄,可是在解脫之前,自己還要再忍受無止境的苦楚。
  若可以,她寧可一刀痛快解決自己,可是夫君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諾,自己連死的自由都沒有,所以她除了任人宰割外,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兩天後,下了多日的大雪終於停了,太陽也露了臉,如此的好天氣正好能讓宮堛熄臚痍抩蓂z環境,貼上春聯、挂上喜氣的宮燈,因?再不到十天便要過年了。
  花雨和喜氣是沾不上邊,大紅的春聯只讓她看了難受,所以她披上披風,一個人來到花園奡略腄C
  在這堥ㄗ鼒蝟楫熙蒏恣A她還深記在心,但現在她卻笑不出來,也不能再體會快樂,心緒空洞得似摸不著邊,未來也灰暗得像見不到一絲曙光,過年對身在心牢堛漲o來說,只是更無望而已。
  花雨蹲在地上,無意識的把玩地上的積雪。
  突然在雪地上出現了一道順長的身影,那身影看起來好像……花雨心兒劇烈的跳動,她馬上螃Y望去。
  來人背著光,讓她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那相似的身形,還有臉上明顯的銀白面具……是夫君來看她了!
  花而狂喜的站起身,哽咽喊道:"夫君!"人就要撲入丈夫的懷抱。
  可是一靠近那名男子,花雨卻莫名的感到不對勁,她急停住身子,收回伸出的雙手,將那人再看得仔細些。
  "你不是帝君,你……你是誰?"花雨再多看一眼就看出來了,驚疑問起。
  "帝後,不管小的是誰,小的只想好好安慰帝後,讓帝後不再傷心難過!"男子溫柔說著,走近花雨。
  花雨急忙後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怒斥道:"放肆!你竟敢假冒帝君,本宮立刻命人將你打入大牢堙A來人啊……"
  男子急急地向花雨跪地求饒,"求帝後饒命,小的不是故意這為窗A小的實在是不忍心見帝後如此的悲痛、消沈,所以才會假扮帝君要讓帝後開心一下,小的完全是出於關心帝後,求帝後明察,饒了小的!"
  花雨見他說得誠心,心中怒火減了下來,但仍板著臉教訓道:"本宮可以饒了你,不過你不可以再扮帝君胡來,那是叛逆大罪,罪該處死的,你快換下身上的裝扮,將面具拿下,快快離開,以後也不准再踏入月鳳宮一步了!"
  "遵命,謝謝帝後、謝謝帝後!"男子邊道謝邊站起,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拿下面具露出俊俏的面貌,對花雨揚起笑容。
  "帝後,您就別再?帝君難過了,若帝後覺得悶、很無聊,小的可以常來陪您說話、?您解悶的,小的希望帝後能再展現美麗的笑容,不要傷感了,否則小的會心疼的!"男子萬分柔情的對花雨表示。
  花雨蹙起秀眉斥喝,"大膽!你在胡說什活H再油嘴滑舌,本宮就拉你去治罪!"
  男子竟然更加露骨的表白愛意,"帝後,其實小的不只是心疼您,從第一眼看到您起,小的就愛上您了,不過礙於帝後的身份崇高,小的高攀不起,只能將愛意藏在心中,如今見您?了帝君悶悶不樂,小的既痛心也不舍,帝君根本不值得讓您這?他失意,帝君也不會憐惜帝後的,帝後還不如找個真正愛您的男人,好好過下半輩子,若帝後不嫌棄小的,小的可以帶帝後遠走高飛、隱居起來,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們就可以過著如神仙眷侶般的幸福生活了!"
  花雨被氣紅了臉,冷肅的神情堭a著狂熾的憤怒,"混帳!你怎洛i以說出這樣下流、無恥的話,還敢有那些可惡的念頭,本宮絕不會輕饒你的,來人……"
  花雨的聲音被男子的音量蓋過,他繼續說著引誘的話,"帝後,您?什洶ㄜn小的呢?小的英俊瀟灑、相貌出慼A又有強健的體魄,身上也沒有可怕的疤痕,最重要的是小的愛極了帝後,?了您可以上刀山、下油鍋,連命都可以不要,帝後,您……"
  花雨放聲大喝,"住口、住口!本宮不准你再說下去,不准說了!你以?本宮是什狩邞漱k人,水性楊花還是人盡可夫呢?就算帝君不愛本宮,但本宮心中愛的也只有帝君一個人,絕對不會是你的,你竟敢有非分之想,真是罪該萬死,不治你的罪,本宮如何甘心,來人啊,快來人啊……"她扯著喉嚨喊人。
  男子非但不放棄,還伸手要抱花雨,"帝後,小的真的很愛您啊,小的可以證明讓您看,小的可以證明的……"
  花雨嚇得要逃開,轉身才要跑,就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那間,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感受到相熟的懷抱,不需要多想她立刻就明白來人是誰了。
  "夫君!"隨著脫口而出的驚喊,花雨見到了日思夜念的心上人,她立即伸手緊緊地擁住他。
  "夫君,是你,真的是你,夫君、夫君……"
  夫君來看她了,夫君真的來看她了!花雨抱緊丈夫的手臂不敢須臾放鬆,生怕一鬆手丈夫又要離開,她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花雨也馬上想起那個登徒子,她急急地告訴丈夫,"夫君,有下流的惡徒在雨兒面前放肆,可惡至極,請夫君?雨兒作主,就是他!"她回頭指著立在旁邊的男子。
  男子面對司寇時,除了恭敬行禮外,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而司寇也只有淡然下令,"退下!"男子便依命離開。
  這樣的情形讓花雨莫名又愕然,她抓著丈夫急急地表示,"夫君,你怎能這樣輕易放他離開,他是個登徒子啊,又對雨兒不敬,應該要被重重治罪的!"
  司寇依然是一臉冷漠,眼堥S有半絲波動。
  花雨冰雪聰明,怎會看不出來,她的心往下沈,嗓音在顫抖,"夫君,這……這是怎泵^……回事?到底是怎洶@……一回事?"千萬別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千萬不要是!
  司寇直瞅著花雨,不在意的宣佈真相,"這是朕對你的考驗,恭喜你通過了!"
  花雨整個人霎時如掉入冰潭中,寒氣襲上她的四肢百骸,連意識也被冰僵了。"這……這是考……考驗?你……對我……考……考驗?"她勉強的擠出話。
  "朕不願王宮媯o生醜事,所以早做預防,既然你的反應無異,朕也可以放心了。"司寇冷肅、正經的說明。
  司寇傷透了花雨的心,將她置於最難堪的境地,她沒有哭泣,神情卻比落淚更傷悲。
  "?什洎n這樣待我?"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嗎?你先是不相信我的話,如今連我的人你都懷疑了,我對你來說還剩下了什?我還有什牴靋呢?"她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做錯了什??何要她承受這樣殘酷的對待?天啊!到底?什?
  "你是朕的帝後,東寇國的主母,這就是你的價值,也是你的責任,不管你恨不恨朕,是否厭惡朕,你都必須盡力完成你的義務,記住,別讓朕丟臉了,否則後果就不是你能承擔的了!"司寇冷冷地交代後便舉步離開。
  看著丈夫遠去的身影,花雨拼著最後一絲氣力,用盡所有的尊嚴大喊,"夫君,雨兒愛你,好愛、好愛你,你怎忍心如此糟蹋雨兒的愛,你怎忍心?夫君,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雨兒求你,好不好?夫君!"
  司寇腳步沒停,頭也沒回,決絕的遠去。
  花雨腿一軟,整個人坐倒在雪地上,任雪浸濕了她的衣裳,凍僵了她的身子,她也沒有知覺。
  天啊!就讓她立刻消失,從這無情的世上永遠消失,最好能變瞎、變聾,不看、不聽後就不用這樣痛心了!
  蘭宮人成功了,果真是她得不到的,自己也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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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雁、沈鶯發現花雨更加的沈靜,像受到了打擊完全崩潰,整個人沒有生氣,像個有體無魂的人,行屍走肉的過生活。
她們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洧ヾA可是任憑她們怎爰葥搌嶉B,她就是不說,教她們無從得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日消沈過一日。
  花雨放棄了想和司寇重修舊好的念頭,也放棄了對將來的希望,她放任痛苦侵蝕自己,墮落在自怨自艾中,她不曉得一個心如止水、槁木死灰的人還能活多久,不過時間的長短也對她沒有了意義,她期待解脫,但在解脫之前,她也只能繼續在苦海中沈淪。
  過年時發生了一件大事,還是讓花雨已如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了漣漪。
  香蘭小?身亡的消息傳回宮中。
  "哈!這就叫惡人有惡報,老天有眼,真是大快人心了!"澄雁鼓掌叫好。
  澄鶯也歡欣興奮,"沒錯,報應來得這洹痋A可見得她罪孽有多深重了!"
  花雨則是默然無語,香蘭因?不小心摔倒,血流不止導致血崩身亡的消息的確教她感到震撼。一個摔倒的意外竟然奪走了兩條人命,而她就是?了這兩人的性命才中計丟了幸福,如今她沒了幸福,蘭宮人也香消玉殞,更別提她腔堥茪ㄓ峊X世就夭折的嬰孩,大家都付出慘痛的代價,卻沒人得利,這是上天在開她們的玩笑嗎?
  就算地再恨蘭宮人,她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孩子何辜呢?何況這個嬰兒還是將來的小殿下,發生這樣的事,帝君一定也很傷心、痛苦吧,畢竟那是他的孩子,蘭宮人也曾是他最寵愛的侍妾。
  不過她卻沒資格評論這件事,她現在的處境比個宮女還不如,宮女至少有行動的自由,她卻被限制在月鳳宮堙C
  當然帝君也不會需要她的安慰,他心冷如霜,不會向任何困難屈服,比她有用多了,她不曉得蘭宮人的死對她會有什狩v響,只是對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而言,還有什洧か鄏A影響她呢?花雨在心中自嘲的笑了。
  不幸的是花雨仍然受到了牽累,她的折磨似乎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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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對失眠的人來說是最大的痛苦,時間的流逝不能帶來睡意,好夢連連是可望而不可及。
  花雨手拿著書,但目光留在書上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總是怔忡出神,一個沒了未來、沒了歡笑的人,她所能擁有的也只是空虛罷了。
  夜深了,澄雁、澄鶯已經呵欠連連,但見花雨還沒有睡意,她們強打起精神陪著地。
  花雨見到她們睡眼惺忪的模樣,不忍心她們跟著自己熬夜,正要開口讓她們退下休息時,卻驚愕的聽到了傳報聲--
  "帝君駕到!"
  澄雁、澄鶯聽得眼睛一亮,喜形於色,但花雨卻是呆愣住了。帝君來了,她聽錯了嗎?還是她在做夢?
  有力的腳步聲伴隨著高大的身影走入寢宮,司寇的出現讓花雨明白自己沒聽錯。是夫君來了!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湧上喜悅,目光直愣愣地盯在司寇身上,卻不知道要如何做。
  澄雁、澄鶯的問安聲驚醒了發愣的花雨,她慌忙的起身行禮,"見過帝君!"
  司寇大手一揮,下令道:"退下!"
  澄雁、澄鶯不敢逗留,立刻離開。
  花雨對司寇突然來看她感到滿心疑慮,但能見到他仍教她歡喜,曾經受過的傷害也立刻變得不重要了,她想親近他,卻又有絲退卻,人就無措的站在原地。
  司寇沒有遲疑的馬上走近花雨,還快速的褪去衣裳。
  花雨莫名其妙的看著丈夫的舉動,還猜疑著他想做什洫氶A他已經來到她眼前,手臂一伸便將地摟入懷中,下一瞬兩人就躺倒在床上,他的手也不客氣的扯開她的衣裳,明顯昭告了他的意圖。
  花雨被丈夫急迫的態度嚇了一大跳。既是夫妻,她自然不會推拒親密接觸,可是夫君的舉止太匆促、粗魯了。
  花雨不適的想抗拒,"夫君,別……別這洹痋A雨兒還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呢,我們談談好不好?夫君……不……等等,別……別這樣……夫……君……"
  司寇強行弄痛花雨後,她忍不住加大了反抗的力氣,小手推拒著他,她不喜歡他這種強橫、粗暴的求歡。
  司寇皺眉,大掌制住花雨礙事的小手,將她的手固定在她頭上,對她的侵略更加的強悍了。
  花雨這才警覺到丈夫行?有異,著慌的急聲哀求,"夫君,不要!別這樣,你弄痛雨兒了,不要欺負雨兒,雨兒求你,不要……不要……"
  被欲望蒙蔽了的司寇聽不進花雨的哀求哭聲,他低頭攫住她的紅唇的同時,也佔有了她,激情更如野火燎原般,讓他全然沈醉在感官的歡快中,霸道的獵取他想要的所有甜美。
  花雨的哭喊鎖在司寇的吻堙A無力反抗他的強索,她被迫接受一切,感覺到的除了痛苦和歡快交纏外,還有深深的羞辱。
  激情過後,她的淚水也流盡了,她哽咽的緊抱住自己,不肯依偎著他。
  司寇也沒來撫慰花雨,反是起身下床穿衣。
  花雨被他弄胡塗了,她哭著問,"夫君,你……你要去哪里?"
  "回日陽宮!"司寇淡聲回答。
  花雨呆了呆,一臉無措的擠出聲音,"那剛才……剛才夫君對雨兒……這是怎……怎泵^事?"
  司寇穿好了衣服,回過頭來面對花雨,"語氣冷漠至極的回答她,"朕需要子嗣,這也是身?帝後應盡的義務!"
  花雨臉色刷白了,瞪著他悲泣道:"你……你要我只是……只是?了傳宗接代?"
  "不錯,從今天起朕會每日來,直到你有身孕?止,希望你夠爭氣,別讓朕等太久!"司寇冷然的交代花雨。
  花雨倒抽一口冷息,幾欲悲痛昏厥,"夫君,你如何能這樣狠心的對待雨兒?你真對雨兒沒有任何的情分了嗎?"這也是她對丈夫最後一個疑問了。
  情分?司寇眸堸{過冷笑。當他被她傷透心後,生命堣w經沒有情字了。
  "不管有沒有情,你永遠都是朕的帝後,朕提出這個保證,足以讓你安心了吧!"司寇面無表情的回答花雨,然後便大步離開。
  這回花雨沒有再出聲喚住他哀求他的憐愛,她只是用淚眼看著他離去,一眨眼,成串的淚水又再次落下來。
  她已經非常清楚了,她和他的關係就如同她流出的眼淚般,無法找回也不存在於這個世間了。
  她的愛終究是一場空,幸福也不會屬於她,她所能擁有的除了悲哀、痛楚外,就是帝後這個冷冰冰的頭銜了!
  她心中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她認命了,如果今生注定她要受盡苦楚,那她就接受吧!
  至少她還能留在最愛的人的身邊,上天仍是待她不薄的,不是嗎?在淚眼中,花雨輕聲的笑了,笑聲卻令人聞之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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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整個王宮堿v溢著新年的喜氣,處處張貼著醒目的喜句對聯,人人都是一臉的歡欣。
  王宮處處洋溢著新春的快樂,唯有月鳳宮的氣氛最怪異。
  新春期間,花雨也照例發紅包給宮中的宮女、婢傭,她看起來是笑容可掬,但是慾H卻無法感受到她的愉悅,只見到她的鬱鬱寡歡和深沈的傷痛。
  最明白真相的莫過於花雨的隨身宮女澄雁、澄鶯了,她們知道私底下的她有多洩澈s愁、悲傷,她在外人面前裝成沒事樣,其實她是滿心愁苦,她們已經許久沒見到她展露真正的笑容,她不但是一天較一天不快樂,精神也是越加的耗弱。
  她們明白問題是出在帝君身上,可是她們只是身份低下的宮女,哪有資格插手帝君和帝後的事,而帝後又不准她們將事情說出去,整個王宮堣]沒有人有能力幫助帝後,連能?帝後想辦法的人都沒有,帝後在這樣的情形下,除了心中的鬱結一再加深外,也日益憔悴、瘦削。

  她們好擔心帝後,卻也只能天天祈求上蒼憐惜帝後,因?帝後是這般純真善良,不該受這樣的苦,但願帝後能早日苦盡甘來,重展燦然的笑靨。
  又到夜晚了,花雨的心又習慣性的緊張起來。對於夫君夜夜求歡,她應該能適應了才是,但一見到他無情、冷酷的神情,仍是讓她有椎心之痛,她想她永遠也無法習慣的。
  不過她也能感覺到他對她的態度似乎沒那洹N厲、嚴苛了,他的舉止也不再那洩瘍Q道、強悍,有時還會在事後和她溫存一會兒才離開,甚至對她的消瘦頗有微詞,雖然仍是用詞冷漠,但她能聽出他語氣堛疑鬗腄C
  然而這小小、細微的轉變,卻不能撫平她已經破碎的心,?了愛他,她已經滿身傷痕了,愛已不再是愛,它成?一種折磨,像鞭子般日復一日的鞭笞她的心,舊傷未愈新傷又至,累累的傷痕教她分不清何謂愛、何謂痛苦,對她來說,愛和痛苦如今已成?一體,成了她沈重的負荷,當她再也背不起這個負荷時,就是她解脫的時候了。
  司寇來到的通報聲讓花雨畏縮的縮在軟榻內,司寇每天固定時間來,月鳳宮堸ㄓF花雨之外,其餘人一律離開,這也是司寇的命令。
  司寇走入,來到軟榻前,大手膩_了花雨的臉,"你該在床上等朕的!"他彎身將她抱至床鋪。
  花雨被動的配合他的求歡,配合他?了得一子嗣,沒有愛、沒有情,只有義務和責任的索愛動作。
  激情過後,司寇下床穿衣要離開。
  花雨心中突然湧上一陣異樣的情緒,她隨手拿起外衣披上,也下了床,靠近他,"讓雨兒伺候夫君穿衣!"她接過衣衫,溫柔的服侍他。
  司寇沒有反對,臉色漠然,讓花雨伺候他穿衣。
  這是她第二次服侍夫君穿衣,只是上回是濃情蜜意、夫妻情深,但這次卻已是夫妻異心、無情無愛了,那下一次呢?她的小手停下動作,心中只浮起一個回答,沒有下一次了!
  感覺到花雨動作放慢,司寇不耐煩的道:"朕自己來!"他揮開她的手,自己動手穿衣。
  他竟是不耐得連在她身旁多留一會兒都不肯,夫妻至此,還有什泵n說呢,縱使再不捨得也要割捨了!
  她不瞭解心中怎會一直浮上不好的預感,難道有事要發生嗎?
  看著丈夫自行穿戴好便要離去,花雨不禁出聲叫住了他。
  "夫君!"
  司寇回身看著她,語氣輕忽、淡漠,"什洧ヾH"
  花雨克制不了心中的衝動,她沖入丈夫懷堙A緊緊地抱著他。
  司寇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她突來的舉動,除了預算之內的親密外,他不願和她再有別的接觸,他不願他的心因而軟化,他不願忘記她帶給他的傷害,他不准這樣的事發生,不允許自己心軟。
  司寇憎惡的推開懷中的花雨,"放開朕,以後也不准做這樣無聊的事!"他甩袖而去。
  花雨看著司寇的背影隱沒在門後,她再打開窗子,見侍衛手持宮燈隨著他離去,她倚著窗子目光不離的直看著他,直到完全看不到人。
  無聊的事?花雨腦子堹B起了丈夫的話。對夫君來說她只個無聊的人,既是無聊的人,有她沒她不都一樣嗎?她無神的笑了,人就倚著窗子發呆。
  不知道站了多久,花雨的手腳已被寒風凍僵了,臉也冷得沒有知覺,她才想關上窗子就寢,但就在她關窗時,不知哪來的一陣大風吹開了窗子,風力大得讓花雨站不住而向後退,凍僵的手腳不聽使喚,她還是往後摔倒了,身子撞翻桌子,桌上的東西全摔落到地上。
  花雨疼得蹙眉、閉起了眼,好一會兒後才將疼痛壓下,當她再睜開眸子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本來放在桌上的燭火卻掉到地上,並在氈上燃燒了起來,火也燒上了翻倒的桌子,火苗四處亂竄。
  她瞪著面前的火勢。這就是她不好的預感嗎?
  此時,花雨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她不慌不逃,竟還將身子往堬鴃A坐到了床旁的地上,像是欣賞美景般地看著張牙舞爪的火舌。從敞開的窗子吹入的風更助長了火勢,火苗迅速蔓延,轉眼間就成了熊熊大火,將她給包圍住了。
  若活著很痛苦,那這火的出現就像是她的救星,這場火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受了這泵h的苦楚,她也該要解脫了,她沒有害怕,有的只是眷戀、不舍,或許她的離開還能喚起夫君對她的一絲真感情呢!只要夫君對她有一些些的真情就夠了,也不枉她來這世上一遭了!
  花雨嘴角揚起了微笑,不過大火帶來的濃煙也嗆得她直咳嗽,胸口悶得好疼,但身體的疼和心中的痛相較,卻是微不足道,她還是笑著,靜靜地等待解脫……
  ? ? ?
  司寇回到日陽宮後,正準備就寢,卻見到金傑驚慌、急迫的闖入稟報:
  "帝君,不好了,月鳳宮失火了!"
  司寇駭然的急問,"是哪部分失火?"
  "回帝君,就是帝後所住的寢宮,而且據侍衛來報,帝後好像沒有逃出來,可能人還在火場堙K…"金傑的話還沒說完,司寇已經奪門而出,快速的沖向月鳳宮。
  怎炤|起火的?他不還才離開沒多久,這炸u的時間怎洛i能會發生火災?而且她還沒逃出來,這個女人在做什為琚H該死的!
  司寇在最短的時間堥茖鴗F月鳳宮,看到整個寢宮陷入一片火海,他心急的喝問救火的侍衛,"帝後呢?帝後逃出來了沒?她人在哪里?"
  侍衛還沒來得及回答,澄鶯已經沖到司寇面前哭喊道"帝君,快救帝後!帝後還在堶掠琚A求您快救救帝後!"
  血色從司寇臉上褪去,他大力抓著澄鶯,顫聲厲問,"帝後真的還在堶情H你確定她在堶情H"
  澄鶯大力的點頭,悲泣道:"寢宮失火後,奴婢就沖來尋找帝後了,可是沒找到,大家也沒看到帝後逃出來,所以帝後一定在堶情A帝君,您要救帝後,奴婢求您一定要將帝後平安救出來啊!"她哭著哀求。
  這消息讓司寇不及細想,他立刻搶過一名侍衛手中的水桶,對著自己頭上澆下,然後便在慾H的驚叫聲中沖進已是火焰沖天的寢宮。
  "帝君,不可以!"金傑驚喊,想阻止已太遲了,人已經奔入火場中了。
  熊熊的烈火將司寇帶回到痛苦不堪的回憶堙A但是現在的他無心理會過往的傷痛,萬分急切的只想救出花雨。
  "雨兒!雨兒……"
  司寇踢開了一扇窗進入寢宮堳寣A馬上就放聲大叫著花雨的名字,也忙著在烈火中找人。
  "雨兒,你在哪里?雨兒,你快回答朕,你在哪里?雨兒……"
  一聲較一聲更迫切的呼喚,司寇閃避著不斷掉落的火花和傾倒的火柱,焦急的尋找花雨。她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他的雨兒絕對不能出事!
  熊熊火光堙A放眼看去就只見到火,卻怎洶]找不到花雨,焦急的司寇加快腳步沖向內室。
  那一聲聲不很真切的呼喚聲傳入花雨的耳堙A讓已經陷入昏迷的她掙扎著睜開眼睛。是誰在叫她呢?那聲音聽起來竟是如此的熟悉。
  無神的眸子在漫天的煙霧、火光中尋找,但除了煙和火外,她沒看到任何人,是她的幻覺吧,那個聲音不可能會出現的,他怎會來救她呢,她沒這般重要,一定是她的幻覺吧!
  花雨眼皮沈重的要再次閉上時,呼喚聲又揚起了,這回是相當清晰,而且非常靠近她,她循聲望去,在朦朧中,她看到了高壯的身影。
  "雨兒!"司寇也看到了花雨,她坐在地上倚著床畔,臉色蒼白,層層烈焰包圍著她。
  這情形教司寇臉色一片慘然,憂傷、驚痛的感覺全湧上胸口。"雨兒!"他大聲呼叫,想找出辦法接近花雨。
  花雨不敢相信的再睜大了眼睛看清楚些。夫君?在烈焰、煙霧堨X現的真是夫君,真的是夫君,他竟然會來救她,他真的來救她了。她的心情喜悅又激動,欲起身奔向他,可是她馬上又憶起他的種種行徑,燃起的喜悅和希望隨即又熄滅了,既是那般的厭恨她,何苦還要冒險來救她呢?就讓一切都過去吧,能在最後一刻明白他對自己的看重,她已經很滿足了,上天待她不薄,她可以瞑目了。
  花雨對著丈夫漾出了虛弱的笑容,被濃煙嗆得呼吸困難的她已經是眼睛看不清、耳朵聽不到了,隨著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生命也已走到盡頭了。
  花雨無意再和死神對抗,平靜的她再次緩緩地閉起眸子,讓黑暗席捲所有的一切,帶走她的悲喜和愁苦,永遠解脫。
  花雨的一舉一動全看在司寇的眼一堙A初見到他時,她眼堶鴐O洋溢著喜悅,用滿臉的希冀仰望他,期待他的救助,但是立刻的她眸子堛漸彩又黯下,換上的是落寞、失意,還有深沈的哀傷,最後她笑了,出塵絕俗的笑容埵陶帢丳◎R的釋然,仿若了無牽挂一般,把笑?當作對他的最後訣別,然後她的眸子就再度合上了。
  "雨兒!"看清妻子所有情緒反應的司寇喊出痛心的吼聲。不!他絕不讓她棄自己而去,他不准!
  悲痛撕碎了司寇的心,要救妻子的念頭激發了他所有的潛力,他沒有遲疑,鼓足勇氣後便施展輕功強行越過熱燙的火焰,拼了命要救她離開火場。
  驚險的越過烈火,司寇幸運的毫髮無傷來到花雨身邊,他飛快的蹲下身,焦急的搖著昏迷的花雨,"雨兒,醒醒,你醒一醒,雨兒、雨兒……"
  花雨已經是意識飛散,無法再清醒過來。司寇心急如焚,飛快的抱起她要逃離,他先是聽到了奇異的聲響,心下一凜,沒時間細思就忙摟著她跳開,同一時間,著了火的屋梁也掉下來,砸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發出巨大的聲響,屋頂塌陷了一大塊,火舌竄上了天。
  司寇沒時間慶倖自己的幸運,火屑紛紛地落下似在下著火雨一般,他緊緊地護著懷堛漯嶉B閃身躲避,烈焰已經阻去了所有的路,讓他也深陷火場。
  司寇額上冒出冷汗,竭力克制下慌亂,冷靜的要找出生路,但是他四周都是火舌,火將他逼向了牆,就算離他最近的窗子也有段距離,若沒有帶著花雨,他或許能越過火焰逃出,可是多了個人的重量讓他無法一口氣沖出,若要帶著她逃出,他必定會落在火堆上。
  他明白若想全身而退,就必須放棄她,但這是不可能的,若他能捨下就不用冒險闖入救她了,他不會丟下她不管,生死與共,他和她還要糾纏一輩子,他絕不放開她。
  眼光垂下看著懷堣ㄛ暀H事的妻子,司寇的心有如油煎般痛苦。雨兒若不馬上讓禦醫診治,就算再晚能救出人,恐怕也來不及了。
  他無暇再猶豫,既然無法放開她,那就帶著她一起沖吧,至少也能做對同命鴛鴦。
  下了決心,司寇便催動內力,抱著妻子的身軀拔地而起,如離弦的箭般向窗子急沖而去,途中他必須再落地時,只能踩上烈火熊熊的地面,再使力飛起,撞破了窗子逃出去。
  安全的踏在土地上時,司寇身上的衣服已經著火燒了起來,他忍痛的將花雨交給沖來的侍衛金傑,"照顧帝後!"交代完後他才支撐不住的倒地,隨即冰冷的水澆上了他,在冷熱的衝擊下,就算擁有一身過人耐力的他也不支的暈了過去。
  ? ? ?
  "雨兒……雨兒……"在駭然、慌亂的喊叫聲中,司寇猛然睜開眼,驚醒了過來。
  "帝君!"在一旁照顧的金傑、宗蔚趕忙上前觀視。
  "帝後人呢?"司寇腦堜珝Q到的只有花雨。
  "帝後目前在側廳休養,倒是帝君的腳受到了輕微燒傷,禦醫已經?您上藥包紮了,並且囑咐帝君要多休息、儘量不要走動。"金傑回答。
  "朕要去看帝後!"司寇沒將金傑的話聽入耳,急忙想下床見妻子。
  兩名侍衛趕忙阻止。
  宗蔚勸道:"帝君,您腳受傷了,怎能下床,您還是等傷好了再去看帝後吧!"
  司寇動動腳,除了刺痛外,他不覺得有異,"朕的腳沒什洶j礙。帝後的情形怎樣了?她傷得嚴不嚴重?"他心急的詢問。
  這問題卻教兩名侍衛面有難色。
  金傑避重就輕的回答,"帝後沒……沒事,請帝君放心!"
  司寇卻看出了不對勁,沈下臉喝道:"這話是真的嗎?宗蔚,你說!"
  "這……這……"宗蔚支支吾吾。
  他們的神情教司寇更加的焦慮,"該死的!你們回話啊,帝後到底怎洶F?若再不老實說,朕就拿你們治罪,快說!"
  兩名侍衛對看一眼,知道瞞不過,也只能老實說了。
  宗蔚恭聲回答,"其實帝後……因?吸入過多的濃煙,至今仍昏迷不醒,還沒脫離危險!"
  這話令司寇幾乎支撐不住,他立刻從床上跳下來,一接觸到地面,雙腳立刻傳來如針刺般的劇烈痛楚,他咬緊牙關忍住了。再大的痛都不能和雨兒相比,他要見她,一定要見到她!
  "帝君,你不能亂動的!"金傑急忙叫道。
  宗蔚也伸手扶住了司寇。
  "扶朕去見帝後,快扶朕去!"司寇急忙下令。
  "可是禦醫交代帝君要多休……"宗蔚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寇截斷。
  "該死!朕不管誰交代,朕就是要去見帝後,快帶朕見帝後,快!"司寇厲聲命令,也忍住痛楚急急地邁步前進。
  金傑、宗蔚只能無奈的順應司寇的意思,扶他去探視花雨。
  司寇想到剛才所做的噩夢,夢境堛漸L在追著花雨,但她卻始終離他遠遠的,教他碰觸不到。他喊她,她沒回應;喚她的名,她也充耳不聞,只是不斷的往前跑,最後她終於停住腳了,回頭時只見她滿臉的淒然、悲傷,揮揮手向他道別,然後人便不見了。
  這夢教他有很不好的預感,像是會失去雨兒般,如今又聽到她傷危的消息,更是讓他焦心慌張。
  拖著一身的痛苦,司寇強撐到側廳,待在廳堛漁c女、仆傭見他來到,急忙行禮,他卻無心應答,眼睛直盯著躺在床上的人兒,加快腳步來到床旁。
  見到花雨蒼白、無血色的臉蛋,氣若遊絲、奄奄一息,生命像是風中的殘蠟,這令司寇的心大慟,大聲叫來禦醫怒問,"這是怎泵^事?帝後?何會變成這樣?"
  禦醫趕忙回話,"ㄧ[帝君,帝後雖然身子沒有任何外傷,但是卻吸入了過多的濃煙,導致昏迷不醒,下官已經盡全力救治帝後了,不過帝後能不能醒來,下官實在沒有把握!"
  "混帳!身?禦醫竟然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朕命你現在就去將宮堜狾釭瑪m醫召集過來,一定要治好帝後,否則朕會要了你們的命!"司寇冷聲的下令。
  "帝君饒命、帝君饒命啊!"禦醫被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朕的命令不會改變,你只能求自己有本事可以治好帝後,要不朕絕不寬貸!"司寇。表示。他不能讓閻王帶走雨兒,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他都要留下雨兒!
  司寇堅決的神情教禦醫明白哀求無用,他只好硬著頭皮承擔下來,急匆匆的退下找其他禦醫來幫忙。
  司寇握住了花雨的小手,將它放在唇間吻著。即使他再氣她,他也不願意她有任何事,她已經是他的精神支柱了,雖然他沒說,也從沒表現出來,但他的心中明白,他不能沒有她,更不能失去她,若可以,他更願代她受苦,只求她平平安安的活著。

  雨兒,活下去,若你真像你說的那般愛朕,就?朕活下去,朕可以放棄一切的恩怨,以前的事全都作罷!
  司寇在心中沈痛的狂喊,他終於明白花雨對他有多重要,她的性命更勝於他自己的性命,只要她醒過來,他便會讓她明白,他不再苛求任何事,只要她能活著和他在一起,他什炯ㄙ硉社部C
  雨兒,朕的寶貝,你聽到朕的呼喚嗎?好起來,你要好起來啊!
  司寇悲痛的眼神媗蒛S出他對花雨的愛戀,只是陷入昏迷中的花雨卻無法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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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月鳳宮的大火燒傷了司寇和花雨,兩人恢復情況卻大有差別。
  僅受皮肉之傷的司寇,雖然沒有好好休養,可是憑著身強體壯的優勢,仍在最短的時間內複元了。
  花雨就沒這洸笆B,她昏迷了五天,本是不錯的身子先是因?抑鬱不樂而消瘦得嚇人,,如今再遇上此大劫,情形更是不樂觀,讓人見之不忍。
  司寇在床旁陪著花雨,花雨昏迷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只是上天似乎沒有眷戀花雨,她仍是昏迷不醒,而且情況更?嚴重,大家都看得出她若過不了這一關,便要永遠離開人世了。
  司寇當然也看得出來,他痛苦、懊悔、憤滿,只是再多的情緒反應都無法讓花雨醒過來,他掉入困境堙A不願承認絕望,可是事實卻教他心慟。
  壓抑多日的痛苦終於爆發了,司寇大手捉住了花雨纖弱的肩頭,看著一臉死白的她,怒聲斥喝,"該死的!雨兒,你給朕醒過來,快點醒過來,你聽到沒?你趕忙醒過來!朕不准你再逃避下去,你不是有許多的解釋要對朕說嗎?朕以前不肯聽你說,現在朕願意了,你就快快醒來告訴朕,這是朕給你的唯一機會了,你要把握住啊!醒來,你?什玻暀ㄡM醒呢?你怎可以這樣對朕,你忘了你說過要做個聽話的好妻子嗎?現在朕要你醒來,你?什為竣ㄗ鴝O?到底要怎為窗A你才肯醒來,只要你肯好起來,朕可以答應你任何事!雨兒,別再折磨朕了,醒來吧,當是朕在求你,你睜開眼睛醒醒吧!"他將真心完全表現了出來,語帶哽咽,什炯ㄓ顧了,他只想從死神手中將愛妻搶回來。
  司寇俯下頭,將靠著花雨瘦削的臉頰,傷心得不能自已。上天真的要他失去雨兒嗎?他已經從他手中奪走太多東西了,親情、友愛,甚至於他還未出世的孩子,?何現在連他最愛的人也要帶走?
  他愛雨兒,在如此痛苦的時候,他明白了這點,他愛她,絕不遜於她愛他,他不能沒有她。如果要他?自己曾經苛待雨兒而付出代價,那就讓他來受苦吧,?何還要雨兒吃這樣的苦呢?他不忍心,好不忍心!
  "雨兒,朕相信你能聽得到朕的話,朕欠了你一句話一直沒說,現在朕要告訴你,那就是朕愛你,朕愛你啊!這是朕心中最真誠的話語,你如果真的愛朕,就回答朕啊!朕等著你,雨兒,告訴朕你愛朕是否也如朕愛你這炬`呢?告訴朕!我愛你,寶貝!司寇吻住了花雨,將最後的愛語送入她心中。
  濃情的吻堣]加上了鹹鹹的淚水滋味,誰道男兒無淚,只是未到傷心時啊!
  魂魄縹緲,花雨的一縷幽魂在黑暗中向著唯一的光源而去,身後一直有模糊不清的言話在干擾她,她聽不真也不想聽,仍是不停歇的直往光源奔去。
  不明白過了多久,好似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她終於來到明亮的世界,迎接她的是她好久不見的奶娘,奶娘待她很好,就和親娘親一樣,只是奶娘不長命,在她十歲時,奶娘就過世了,她好懷念奶娘,沒想到竟然在這堿搢鴗F奶娘。
  "奶娘!"花雨高興叫著,腳步輕快的奔向奶娘。
  奶娘則是笑意盈盈地向她直招著手。
  "雨兒,朕愛你!"
  耳旁傳來的話語都花雨驀然停住了腳步,她不由自主的轉回頭,在黑暗邊緣看到了司寇一臉哀愁的看著她。
  花雨遲疑了下,轉回身子繼續往前走,她加快步伐走向奶娘。
  "我愛你!"
  如金石般的聲音再次傳入花雨耳堙A教她再次停下腳步,轉回身子面對司寇這回他臉上除了愁緒外,還有濃濃的愛戀情癡,並對她張開了手臂。
  花雨抿緊唇,她明白自己不該再回頭的,她已經離開悲愁的人世就不該再回去,可是他臉上的痛苦卻教她看得心疼,更令她不由自主的走向他。
  她能回去嗎?她可以再回去嗎?她心中好疑惑。
  司寇無語,卻用眼神回答她,他的手放在心上,她看到他的心沈穩的跳動著,每個跳動都帶著愛意,教她的心霎時變得溫柔,她的腳步也加快了。
  然而四周的迷霧瞬間急湧向她,司寇的身影逐漸消失,她急得想奔去他身邊,可是雙腳卻像被釘住般不能移動,眼見迷霧就要掩沒他了,她終是禁不住的放聲大叫,"夫君!"
  先是握在手中的小手動了動,接著花雨的頭也在枕上不安的轉動,驚動了偎著她、傷心欲絕的司寇急忙坐直身軀,眸子熱切的注視妻子的反應,聽到她低聲、沙啞的喚聲時,他滿心激動,顫抖的手撫上她慘白的小臉,哽咽的擠出回答,"朕在……這……堙A朕在這堙A雨兒,朕就在這堙A你快醒過來,朕就在你身邊陪著你啊!"他屏息的等待花雨的蘇醒。
  花雨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眼睛緩緩地睜開,對上司寇充滿冀盼的眸子。
  司寇狂喜的看著妻子,眼眶不由自主的充滿了淚水。"雨兒,醒了,你醒了!雨兒,你總算是醒過來了!"他低頭吻著愛妻的粉頭,克制多日的淚水再也禁不住的灑落在她臉上。
  花雨感覺到臉上有溫熱的濕意,看著眼兒紅紅的司寇,呆愣了會兒才意會過來那是他的眼淚。
  夫君?她哭了?花雨愕然的明白,沒知覺的心開始有了感覺,可是受傷太深的她也想起了痛苦不堪的回憶,讓她還來不及感動就畏收的想逃跑了。她不要再過那種痛苦的日子,她不要!
  花雨的眸子佈滿了懼怕,她急急地抽回被司寇握住的手,害怕的忙向床堸h去,嗓音沙啞的叫道:"你……你放開我,走……走開,不要過來,別靠近我!"
  司寇被花雨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他更急著要靠近她,慌忙解釋,"雨兒,是朕啊,你怎洎n朕走開?朕是你的夫君呀,雨兒……"他伸手想將她摟回懷中,卻引來她更激烈的抗拒。
  "不……不要碰我,你走,不要碰我,走開、走開!澄雁,澄鶯,你們在哪里?澄雁,澄鶯……咳……"花雨畏懼的忙揮開司寇的手,放聲大叫宮女的名字,卻因?情緒過於激動而幹烈的咳了起來。
  司寇既心痛又焦急,不敢太靠近她,忙安撫著,"好,朕不碰你,朕不碰雨兒下來,朕不會再靠近你了!"
  花雨咳得小臉泛起紅潮,她順著氣停下,虛弱的身子仍然不住的往床媮Y,眸子媮椄O盛滿慌亂驚懼,"走開,你走開!我要澄雁、澄鶯,我不要看到你,你走開!澄雁、澄鶯呢?澄雁、澄鶯……"她拼命的喊著宮女的名字,這一激動,又教她猛烈的咳嗽。
  她……她竟然害怕他?!司寇的心因?這個事實而抽緊、疼痛。
  他的妻子竟恐懼他而叫他走開……天啊!他到對她做了什洧?他是如何去傷害柔弱無的她啊?
  不忍心再見花雨滿臉無助、害怕的可憐模樣,司寇心中就算再難過也只能順從,他開口喚來澄雁、澄鶯入內。
  澄雁、澄鶯走入,見到花雨醒了,登時忘了禮數就急急地跑到主子身旁。"帝後,您醒了,您醒了……"
  花雨見到最親近的宮女,也流下了淚,緊緊地抓著她們的。"澄雁,澄鶯,你們要留在本宮身旁,不可以離開,別離開!"
  兩名宮女忙點頭。"奴婢一定不會離開帝後的!"
  她們見到一旁的司寇想起還沒問候,忙要行禮可是花雨卻不鬆手,仍是緊緊地捉著她們。
  "帝後,奴婢要行禮跪安!"澄雁告訴花雨。
  花雨卻更緊捉住她們,一臉慌張失措,不要走,你們別走,留在本宮身邊,別走!"
  澄雁、澄鶯發覺事情有異看看花雨再望著司寇,不知如何是好。
  花雨的畏懼教司寇痛心,抱著最後的希望,他放柔了語調再試了一次,"雨兒,別怕朕,朕不會再錯待你了,朕也明白你的苦楚,一切都是朕不好,朕會改過,你原諒朕好不好?"
  瞪著他伸過來的手,花雨駭然叫了聲,拉不動兩名宮女同她一起逃避,她只能倉皇的往床內躲藏,躲到了床角,無措得直用小手捶著自己的頭叫喊,"不要!別靠近我,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花雨的自虐教司寇悲痛的道:"朕不過去了,朕不過去,雨兒,你別傷害自己,不准再傷害自己了!"
  花雨停下捶打的動作,驚恐得直瞪著司寇。
  司寇無奈的痛下決定,"既然你這洶願意見到朕,朕就走開,讓你能好好休息,等你平靜了,朕再來看你!"他溫言的對花雨說明,再吩咐宮女小心照顧她,他則帶著滿臉的悲痛離開。
  看他垂頭喪氣的背影,花雨淌下眼淚。太遲了!他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讓她如何再接受他呢?一切都太遲了,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花雨的想法印證在她的行?上,從她清醒後,她就不願意司寇靠近,連見他一面都不肯,更別說聽他的道歉、解釋了,若是他用強的,她就會驚恐、畏懼的傷害自己,甚至被嚇昏過去,她奮力抵抗,就?遠遠地躲開他。
  如今的司寇神情較花雨沒醒來時更加的沮喪、痛苦。妻子對他的害怕、抗拒如利刃船刺在他的心坎,當初他帶給她多大的途害,現在這傷害便是加倍的回擊他,打得他是無力躲避。
  在一次次的傷害中,司寇的心已經是千瘡百孔了,懂了情後,他才明白情之傷人較刀劍更鋒利、更無情,倘若真的要判他死刑,那在他臨死之前他要將心中所有的話全說出來,不管花雨想不想聽,他都要說,然後才能無悔的死心,懷著痛苦度過殘生。
  抱著如此的決心,司寇強行見到了花雨!
  ? ? ?
  這幾天少了司寇的打擾,花雨的心情平靜許多,雖然仍是失意,但能有如此安寧的心境,她覺得足夠了。
  時序過了冬末,就要入春了,可是天氣仍是寒冷得緊,花雨目前還是待在日宮的側廳,這兒雖然舒適,但實在不想與寇同住一起,她我次要宮女向他稟明她想回月鳳宮,就算寢宮被燒毀了,但月鳳宮堣揭釵a方可以安身,不過他卻是怎炯ㄓㄕP意,讓她只能無奈的繼續在此留下。
  然而她最怕的便是他突然的闖入,見到他總會讓她心跳加快、情緒緊繃,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不想見他,真的不想見他。
  花雨才剛這炤Q,司寇就來了,澄雁、澄鶯又正巧不在身邊,她瞪著他不住的後退,心兒緊揪著,一時間不知道能躲到哪兒。
  "雨兒,別怕朕,朕不會傷害你,朕今天來隻想和你談談,朕真的有話要對你說,雨兒,讓朕好好和你談談好嗎?"司寇用輕柔的語氣告訴花雨。
  花雨卻無法不畏懼他,她被逼退到床邊,無路可退,情急下她提起裙擺便想往外逃,但才有了行動,司寇的反應更快,伸手就捉住了她。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花雨驚叫、掙扎著,無助的被司寇拉回到床上,四肢被制、癱倒在床上,這教她更是尖叫著,拼命抗拒。
  "雨兒,別叫了,只要你不逃、不喊叫,肯乖乖地聽朕說話,朕就放了你,朕不會?難你的!"司寇滿臉真誠的急急向花雨保證。
  花雨停止掙脫,也閉起嘴,驚惶的瞪著司寇。
  司寇馬上依言放開了花雨,見她飛快的起身又躲到角落,他只能無奈的坐在床邊,深深地歎著氣,"?什洎n這樣怕朕?難道朕真是像洪水猛獸般駭人嗎?"
  花雨抿緊唇,默然無言,眸子堣摒O佈滿恐懼,警戒的看著司寇。
  司寇露齒笑了,笑容卻是萬分的苦澀、難堪,"雨兒,或許對你來說,朕真的是個可怕的怪物,這不也是別人對朕的感覺嗎?大家都認?朕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以無情的搶奪兄長的帝位,狠心的殘害手足,不孝的逼父王退位奪取大權,還剷除異已,手面殘酷,真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雨兒,你若也是這樣看待朕,朕不感到意外,只會心痛,因?你是朕最愛的人,卻也一樣不瞭解朕!"
  他停下話,伸手將臉上的鐵面具摘了下。
  "朕曾對自己發過誓,唯有朕真心信任的人,才有資格見到朕面具下的真面目,除了朕的近身侍衛外,你是唯一有資格的人,但朕卻也是傷害你最深的人,這點朕更是明白!對從不曾愛過人的朕來說,怨恨遠比愛人容易多了,所以朕才會傷害了你,可是仇恨也是在朕出事後,激勵朕活下去的唯一感覺!
  "雨兒,人不是想明白朕身上的傷是怎洧茠熄?朕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朕是被親皇兄派人從火而燒傷的,只因朕的才幹出撰W越了皇兄,皇兄恐太子地位不保,所以痛下殺手,而朕的五名皇弟都幫兇,在名利、權位的誘惑下,根本沒有手足親情,只有現實的權力鬥爭!
  "幸運的,朕僥倖不死,但是皇兄的逼殺卻使得朕無法在海京堨穻s下去,所以朕只得逃到般上,在海上流浪!就憑著一股怨恨和不服輸的意志,朕決定從海上重新開始,在嘗盡了辛苦、磨難後,朕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第一艘船,而這也是朕人生的轉折點,當屬於朕的船隻越來越多時,朕的勢也越加的強大,終於朕有了無人能及的強勢,朕的皇兄、皇弟這時才慌張了起來,想與朕對抗已經不可能了,只得俯首稱臣,因此朕順理成章的承受了皇兄的太子之位,而明白一切真相的父王在痛、自責下,看破了紅塵俗世,將帝位傳給朕後就遁入空門,這就是朕會提前成?東寇國帝君的真正原因!但也因?有此坎坷、苦難的經歷,讓朕的心性轉成了冷酷無情,因?唯有冷酷才能除去情感的牽絆,放手做事,也唯有無情才能確保自己不受傷害,這成了朕處世的原則。
  "朕也一直以?自己會冷酷無情過一輩子,直到遇上了你,你就像春陽般,用你的純真無邪融化了朕冰凍的心,讓朕能再次愛人,也被愛!可是卻因?蘭宮人的破壞,讓朕誤會了你,其實朕心中一直明白你的心,可是朕沒有自信,在親耳聽到你那些迫不得已說出的詆毀言辭時,朕幾乎發狂,朕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所以才會如此狠心絕情的對待你,殘酷的傷害你,那樣的傷害如同兩面利刃的刀子,傷了你的同時也傷了朕!雨兒,這些日子朕也過得很痛苦,卻阻止不了自己惡劣、殘暴的舉動,對你朕只覺得羞愧和歉意,而朕也?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雨兒,你不會明白當朕從火堆中看到你厭世的眼神時有多心痛,當朕好不容易救出你後,你卻是昏迷不醒,教朕擔足了心,只願能用一切換回你的性命,就算會賠上朕一命,朕也在所不惜。可是你醒了後竟然極度畏懼朕,你眸子堛瘧葽N就像利刃割在朕身上。這幾天,朕過著像被淩遲痛苦般的生活,日日希望你能不再害怕朕!雨兒,你可以開出一切的責罰來罰朕,就是不要這樣畏懼、逃避朕,朕承受不起這樣的痛苦,真的承受不起!不要再怕朕了,讓過去的不愉快都過去,朕會用加倍的好對你補償,雨兒,你再給朕一次機會好不好?"
  司寇對花雨完全敞開了心,全然坦白一切,期盼求得她的諒解,使兩人能重新開始。
  好長的一番話聽得花雨入了神,在驚愕後她終於瞭解他艱苦、不堪的過去,也心痛他所受的苦,但對他的道歉與和好的要求她只是默然、低頭不語。
  司寇提著心等待花雨的回應,他不敢強迫她,怕會再嚇著她,只是耐心等候,希望她能點頭應好。
  隨著時間的過去,花雨卻益加的沈默了。
  司寇的心往下沈,沙啞出聲,"雨兒,給朕一個答案吧,別再不出聲來折磨朕!"
  花雨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依然靜默無言。
  司寇的心再度凍成了冰霜,他低歎一聲,擠出最後的溫柔嗓音,"雨兒,朕明白你的決定了,朕不會再強求了,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朕已經沒有資格再被愛或愛人,只配和孤獨、陰冷相伴!你可以離開這埵^月鳳宮了,除非你有要求,否則朕絕不會去打擾你,只願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朕走了!"
  司寇再戴回面具,毅然站起轉身離去。離開了雨兒,也表示他離開了歡笑、快樂,此後他的生命堣]只剩下了冷酷無情。
  遠去的腳步聲,無語的人兒,一切的結果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 ? ?
  午夜時分,水月閣媮棪{動著火炬的光芒,天寒地凍中,司寇獨自在閣樓堻黹s。
  說喝酒不如用灌酒來形容較貼切,他灌酒的動作沒停過,拿起一壺壺的酒直往自己口堶芊A已是滿桌、滿地的酒壺,可是他還是繼續的灌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酒入愁腸,只是徒增滿腹的愁苦,令他不能控制的一再狂飲。
  將心思都放在酒上的司寇,沒注意到走近的腳步聲,當披風披上他的肩頭後,他才明白身後有人。
  "拿走,滾開!"他不耐煩的冷聲喝令。
  肩上的披風並沒拿開,也沒聽到背後的人離去的聲音,這激怒了司寇。
  "連朕的命令也不聽了,大膽!你……"他斥責的話在回頭見到來人時,立刻收住了聲音。
  "天這洹N,你應該多加件披風保暖,酒也別喝太多了,很傷身的。"花雨輕聲說完話後就要離開。
  "別走!"司寇飛快的伸手拉住了花雨,再一使力,她就坐到他的懷中。
花雨沒抗拒,會來找他,就表示她將所有的事都想清楚了。
  司寇見她沒掙扎、反對,高興得大力抱緊她。"雨兒,你在關心朕嗎?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朕的!"他的語氣雀躍、歡喜。
  花雨將披風更加密實的裹住司寇。"你雖然不怕冷,可是在這樣的寒天堿鼣o樣少吹風,萬一著涼了還是不好的!"
  司寇急忙回答,"雨兒,只要能得到你的關心,就算著涼、受凍朕也心甘情願!"

  "別說傻話!"花雨以小手捂住他的唇。
  司寇執起她的手親了親。"雨兒,?了你,朕做傻事都可以,只要你別畏懼朕,別再不理朕了!"
  "越說越離譜了,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花雨蹙眉輕斥。
  司寇摟緊花雨,忙點頭。"好,不說,朕不說,朕一切聽你的!"
  夫君真的變了,他眼媗蒛S的都是對她的重視、疼愛。花雨心中湧上了暖意,將小臉偎進他的懷中,深深地嗅聞著熟悉的氣息,還有厚實、溫暖的懷抱。
  司寇抱著花雨,提著心,出聲問起,"雨兒,你來找朕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朕?還是你作了什洧M定呢?"
  花雨螃Y望著丈夫,點點頭,淡淡出聲,"雨兒想回中儒國。"
  司寇的笑凍結在唇邊,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困難的擠出話,"你……你想回中……中儒國?"
  "是的,你肯嗎?"花雨滿臉平靜的表示。
  司寇閉起了眼睛,他心中的掙扎全寫在臉上,他再睜開眼時,狠下心拒絕,"不!朕不准,你既然嫁給了朕,就不能離開朕,就算?此你會更恨朕,朕也不放你走!"他結實的手臂牢牢地擁住她,代表他堅定的決定。
  花雨小臉垂下,讓司寇看不見她的表情。
  "雨兒,你真這洮諿荂A連留在宮塈A都不願意嗎?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朕?若說朕讓你受委屈了,那這些日子朕承受的痛苦也足夠彌補了,難道我們就無法重新開始了嗎?雨兒,你真要放棄朕?"司寇說得悲痛萬分心如刀割。
  "你雖然很忙,但是連陪妻子回娘家也不行嗎?只要幾天的時間就夠了啊!"花雨柔聲說起。
  司寇愕然的愣了下,"你……你只是要朕陪你一起回娘家,不是回中儒國?"
  花雨偏著頭,好整以暇的說明,"雨兒的娘家在中儒國,回娘家不就是回中儒國嗎?"
  司寇著實松了口大氣,緊繃的神情立刻卸下,篪n答應,"朕同意,朕當然同意了,朕也很樂意陪你回娘家的,是你沒說清楚,害朕以?你……"他突然閉起嘴不再說下去。
  花雨漾起了微笑,追問道:"以?什活H"
  司寇看出她的捉弄,大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以?你要?棄丈夫離開東寇國。雨兒,你是故意讓朕這樣認?的對不對?你在嚇朕!"他眉頭皺起。
  花雨開懷笑了,笑靨燦若春花,掃去了一切的晦暗,"雨兒從沒有捉弄過人,就想試試嘛,夫君,對不起!"她柔柔地道歉著。
  她的笑容軟化了司寇的心,還聽到了令他魂縈夢牽的呼喚,他什洫薱ㄗS了,反而激動的摟緊她。"雨兒,再叫朕一聲夫君,朕好想再聽一次!"
  "夫君、夫君!"花雨連叫了兩聲,晶亮的大眼堿梣﹞F淚水。能和他這樣親密相處,是她期待好久的情景。
  "雨兒,朕的愛妻!"司寇緊緊地抱著她回應。
  所有的不愉快都在這個擁抱媟炷禷陷瓷A兩顆心經過了磨難終於又能在一起。
  他的呼喚引出了花雨的淚水,她流著淚出聲,"夫君,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爭吵了好不好?雨兒受不了這樣的痛苦,雨兒要和夫君快樂的過一輩子,永遠幸福快樂!"
  "朕答應你,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朕不再誤會你,朕會相信你,不再信任自己的眼睛、耳朵。雨兒,朕只要你,這一生一世朕只要你這個妻子,你是朕命中注定的妻子!"司寇滿心歡喜的應允。
  "命中注定?"花雨膩_源濕的小臉,不明白的看著丈夫。
  "朕被火灼燒後曾經立誓,若能遇上和朕一樣有過火吻經歷的女子,朕會娶她?妻,永遠愛她。娶你原是朕無法改變的事,但你卻和朕嘗過相同的苦,所以你真的是上天注定給朕的妻子!"司寇對妻子解釋。
  "夫君,你真的會永遠愛雨兒?"花雨又驚又喜的問道。
  "朕對你的心,就如同你對朕一般,雨兒,你愛朕嗎?"司寇語氣溫柔,反問妻子。
  花雨含淚、肯定的大聲回答,"雨兒愛夫君,好愛、好愛夫君的!"
  司寇大手輕柔的?愛妻拭去淚痕,滿臉真誠的回應,"同樣的,朕也愛你,只愛你一人,永世不變!"他語氣堅定。
  "夫君!"花雨綻開絕豔的笑?,閉起眼湊上唇。
  司寇沒有遲疑,俯下臉便吻住她的唇,在親密接觸堙A所有的言語都不再重要。
  寒風停止了,滿天的星斗仿佛都在微笑,春天真的來了!
  尾聲
  數個月後,已是春去夏至的季節,被燒毀的月鳳宮寢宮也重建完成了。"夫君,雨兒的寢宮建好了呢!"花雨偎在丈夫懷媔}口。摟著妻子的司寇只輕應了聲。"那雨兒何時搬回月鳳宮呢?"這段期間她一直都和司寇住在日陽宮堙C"?何要搬回去?"司寇提出問題。"帝後不是該住在月鳳宮嗎?"夫君竟然這樣回問她,令她感到好笑。
  司寇馬上道:"朕明兒個就頒下命令,帝後必須與帝君一起住在日陽宮。"他才不想讓愛妻離開他的懷抱。
  哪有這樣的事,夫君真是愛開玩笑!花雨改問,"那剛建好的寢宮呢?"
  "拆了它或毀了它都可以,朕就是不放你走便對了!"司寇乾脆明白的回答妻子。
  "夫君,你好霸道!"花雨抱著丈夫微嘟起嘴抱怨。
  司寇揚起一道眉,接受妻子的抱怨。
  花雨笑了,由她甜似蜜的笑容堙A就能瞭解司寇有多疼她了,除了百依百順外,他更是萬分寵她,別說吵嘴,就連小口角都不曾有,在全心的信任下,他們過著最幸福的生活。
  "你真想搬回月鳳宮嗎?"司寇正經的看著愛妻。
  花雨老實的搖搖頭。"雨兒也想和夫君在一起,可是這樣似乎與禮法不合!"
  "朕不管禮法,要不這日陽宮就改名成日陽月鳳宮,不就全解決了!"司寇自有變通的辦法。
  花雨微笑的縣牄韟矰F丈夫的頸項,"夫君,你對雨兒真好!"
  "這是應該的,小傻瓜!"司寇對花雨搔著癢,逗她開心。
  花雨呵呵笑了,"那雨兒要如何報答夫君呢?"
  "哈……你說呢?"司寇邪氣的笑了,抱著花雨轉回身,已平息的激情再起。對於她,他是永遠都愛不夠的。
  花雨心滿意足的想著,她當然也一樣深愛著他。姻緣天定,上天一定會庇佑他們幸福一生、快樂一世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