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戲嬌人兒-第二章-

原著:季璃

改編自mandy

        

        

        

        

        

        

        

        

  這些年來,為了經商,他跑遍了大江南北,早就過慣了不安定的漂泊生活,對於那種充滿刺激危險的日子,他倒也是樂在其中,對他而言,在京城裡的日子太過精致而且單調,太多形而上的禮俗教人心煩,倒是人心的險惡比起大漠中的豺狼虎豹有過之而無不及。

  京中的同業對他這個外來的勁敵大多感到十分好奇,他懶得告訴這些人說翔龍堂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在京城裡布下了多處產業,大多都是收購在京城已經歷史悠久的老店,連同他們旗下的鋪子一起買下,然後加以翻修整治,再交由親信手下負責營運。

  「爺,上個月各個分號送來的帳冊,帳房已經結算好了,詳細的數目請您過目一下。」定進書房,將手上的一?冊子交出來。

  「先擱著,我晚些時候再看。」揚了揚手,示意他把帳冊擱在一旁的書案上,「醫館義診的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

  「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我們已經聽爺的話,藥材都是找當地的農家進貨,一方面節省了成本,一方面也免去這些農民被藥商給層層剝削,他們對爺的善行都非常感激。」

  「嗯。」悶吭了聲,似乎對於自己被人感激的事情反應很冷淡,銳眸一揚,神情嚴正而且凝肅,「那河口的生意呢?有進展了嗎?」

  「不敢瞞爺,這事遇上了一些麻煩,照理說,河口現在還算是個漁港,只要能出得起銀兩,要在當地建立生意地盤應該容易得很才對,可還有別的商家也看中了河口這個渾然天成的深水良港,也打算在當地建立商號,還有收購船隊,因為有競爭者比價,所以在收購上地和船隊方面都不太容易。」

  「知道是哪家商號嗎?」

  「慶堂,聽說,慶堂的當家很久以前就看中了河口這個小鎮,料定了朝廷不久之後就會在那個地方設置對外的港口,咱們兩家的人馬幾乎是同時進入當地,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斷出勝負。」

  「是她?」只說了簡單的兩個字,笑意卻滲進了他的唇邊,並不因為對方是敵手而有所不悅,「以一個才不過十八歲的女兒家而言,她所做所為確實不簡單。」

  「光是她與爺您看上同一塊地方,就知道這位姑娘確實厲害。」點頭,心想敢把大把銀子砸到現在仍是不毛之地的河口,並不是每位商人都有勇氣辦到的,怕是除了他們爺之外,就只有那位了。

  「遲早,我們會見面的,」輕淡一笑,隨手拿起一本帳冊,捻開書頁,盯著頁面上的帳目,心思卻根本不在帳冊上,

  「爺?」看見主子的視線久久停留在同一頁,疑問地輕喚道。

  聽見手下的叫喚,回過神,沉吟片刻,才開口問道:「你覺得她會發現嗎?」

  「發現什麼事情?」待在身邊將近十年,一向很懂主子的脾胃,笑道:「您指的是那位姑娘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其實是針對她而來的嗎?關於這一點,我倒不能很肯定,不過,根據可靠的消息指出,她已經發現咱們搶了慶堂不少生意,想必在近日內絕對會采取行動。」

  慶號第一間生意受到影響的鋪子,是在寧波西直街上的順德錢莊,然後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幾乎所有在寧波的鋪子營收都減少了兩成。

  接著受影響的是杭州的鋪子,尤其以絲莊所受到的影響最嚴重,對於這一點,起初有點不敢相信,因為她們家在杭州經營絲莊前前後後有六代,一百多年的老字號已經形成不可動搖的信譽,一直以來,都有許多新進的絲商想要跟家搶生意,但最後都是無功而返,更加鞏固他們家穩若磐石的地位。

  但這一切,在翔龍堂開始在當地設鋪之後,有了大大的改變,起初是寧波,然後是杭州,接下來是襄陽……凡是有翔龍堂介入的城鎮,各大商號的生意普遍都受到影響,但尤其以他們家遭受到的損失最嚴重。

  先是錢莊,後有絲業,然後則是販茶生意,凡是家在當地設的鋪子,翔龍堂都會依樣畫葫蘆地跟進,擺明了要與慶堂作對!

  清晨起了個太早,應該說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沒睡好,她差遣總鋪老掌櫃去辦的事情,今天應該會有結果了。

  近午,鬧市裡人來人往,家的馬車卻停在閨無人聲的胡同裡,小宅院內,幾名工人忙著將推車上的貨卸下來,搬進宅院的天井裡。

  她站在主屋的階前,看著幾名心腹手下清點著貨物,老掌櫃盯著伙計把貨包拆開,裡面裝滿了絲綢與米糧,他們接到主子的命令,逐一地將這些米呀絲的都仔細丈量稱重過一次。

  老掌櫃得到最後的結論,點了點頭,回頭對說道:「小姐,這些貨全都再三確認過了,每一卷布軸都比平常要多上一尺,三十一捆就多出一卷的份,這筆買賣咱們算是賺了。」

  「那米糧呢?就沒少嗎?」

  「不但沒少,每斗米還多給了半斤,小姐,你說翔龍室旗下的鋪子是不是用了壞掉的秤錘,才會把商品多給了客人?」

  「抨子壞了,難不成連尺都壞了嗎?外面的傳聞果然是對的,跟翔龍堂敞買賣,只有賺的份兒,決計沒有吃虧的道理。」她沒好氣地說,並不是在對老掌櫃生氣,而是在對自己生悶氣。

  她特地賃了這間小宅院,起了一個新的商號名字,目的就是為了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與翔龍堂做生意,瞧瞧他們到底是如何一個厲害法。

  幾天下來,她發現可多了,讓客人占便宜不過是其中之一,重要的是他還會收買人心,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天大本事,供的貨全都是市面上最好的,可見他清楚地掌握了產地來源,以及優秀的人才。

  看來,那個謠言果然有幾分可信。

  「。」她笑咪咪地喊道,嗓調輕輕軟軟的,好像在喊情人似的。

  被主子用那種膩人的嗓調一喊,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一陣陣地直從腳底發涼起來。

  「好。」又是一聲甜到膩死人的呼喚,親熱地拉著她的手,一起進屋子裡坐下。

  完了!這次代志一定很大條,絕對是關乎生死的大事。一臉怕怕地看著主子白嫩細致的臉蛋兒,哭喪著臉,活似一條顏色青損損的苦瓜,「小姐,你有事就直說吧!……就只有這條命了,要是真的出了事,請小姐一定要好好料理的後事,嗚……」

  「你以為我要教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嗎?」

  「難道不是嗎?嗚……」

  看她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好像飽受她這主子凌虐的模樣,看了心裡就又好氣,又好笑,她抽出繡帕,仔細地幫拭淚,「你別哭嘛!我只不過是要問你怎樣當人家丫鬟而已呀!」

  「就這樣?我才不信……」繼續哭。

  「是真的啦!」努力地捺住性子,是怎樣?她這主子的話就真的那麼不值得被信任嗎?

  抽了抽鼻涕,哽咽道:「小姐為什麼要知道如何當人家丫鬟?你這身嬌體貴的,下人的粗重活兒你根本就做不來。」

  「誰說我做不來?你以為小姐丫鬟都是天生的嗎?你不也是學來的嗎?我就不信自己學不會!」

  「那小姐學會了當丫鬟,想要做什麼?」

  「去偷寶貝。」

  「上哪兒偷?」

  「城北宣武大街上那座新蓋好的宅第,我前兩天才聽說那兒有在招募人手,現在應該還有缺人吧!」

  「城北宣武大街……」在嘴裡喃喃自語,想起好像曾經聽說過宣武大街上確實有座新宅第,還聽說宅第裡庭院深深,假山流水,美不勝收,那戶主人好像姓,就叫做……瞪圓了眼,半晌喘不過氣。

  「小姐……小姐是想要去……去……」完了!她快沒氣了!她一定要快點告訴大少爺,說小姐她打算——

  「不要聲張。」眨眨美眸,飛快地伸出纖手捂住的嘴,不讓她叫嚷出聲,「我已經安排好了,就說咱們要下江南去視察各地分號,而且是以秘密身分進行視察,分號的掌櫃不會曉得咱們根本就沒露面,一趟江南來回少說也要一個半月,咱們的時間算是非常充裕。」

  她盯著驀然圓睜的眼睛,神情似乎非常驚訝,她一眼就看穿了這丫頭的心思,盈盈笑道:「你想問說自己也要去嗎?那當然,到了那兒,我需要有人可以幫我跑腿,姊姊,咱們情同姊妹,你不會忍心拋棄你兒妹妹於水深火熱不管吧!」

  嗚……這時候才叫姊姊,卑鄙啦!哭喪著臉,心裡悲傷地想,想當初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女孩,究竟消失到哪裡去了?真是令人想念極了!

  在市井之中有一則謠言。

  聽說,之所以能夠在短短十年的功夫之間,將翔龍堂經營得有聲有色,直追九代子孫皆為商賈的家,是因為他有一個寶貝。

  那個寶貝的來歷……不明,用途……不詳,為什麼會落到手中……也不知。

  反正,沒人見過那東西的模樣,只知道靠著這寶貝而成為當代最出色的商人,也因為翔龍堂的聲勢水漲船高,那玩意兒的名氣也就越大。

  在繼承家業之初,就曾經聽家中老一輩的長者提起那寶貝,聽說凡是擁有此物之人,必成當代最富有的商賈,靠著那寶貝的加持,怕就算是富可敵國都有可能!

  那時,她沒將那番話放在心上,只覺得這世上怎可能有那種神奇的玩意兒,家經商九代,沒靠那寶貝的幫忙,不也是一路茁壯,雖然還稱不上富可敵國,但只怕也相去不遠了吧!

  但隨著翔龍堂在短短的幾年內,就把旗下的商號開遍大江南北,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稱霸商界,若真沒一點蹊蹺,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就當做真的得到了寶貝吧!反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決定要混進家,看看那寶貝的模樣,她可沒真心打算作賊,只打算瞧瞧那玩意兒的廬山真面目,可能會忍不住多把玩兩下,就絕對會把東西擱回原位。

  但眼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她必須先接近得了那寶貝,聽說,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書房,而那地方除了大總管,以及獲得召見的人之外,閒雜人等皆不能隨意進出:

  想必,就是把得來不易的寶貝放在書房裡吧!

  在她們進府前三天,帶著幾名親信出京,聽說是要辦點私事,說不准這兩天就會回來,打算趁這個機會溜進那戒備森嚴的書房,在正主兒尚未回府之前,好好一睹那寶貝的真面目。

  她與趁苦晌午過後,大伙兒忙完份內的事情,正在休息的當頭,悄悄地摸進了書房的院落,把風,她進書房去找東西。

  可她才剛碰到書房的門一下下,就被人從背後給喊住了,事跡敗露,她和的泛行被逮個正著。

  逮著她們的人是府裡的副總管,他剛才得到的吩咐,說主子最慢今天傍晚會抵達家門,要他裡裡外外都看照過一遍,好迎接主子回府。

  沒想到被他巡到這兩個小妮子竟想趁主子不在的時候,偷偷溜進書房,這下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可擔待不起。

  「是誰出這個主意的?」他沉聲問,雖是府裡的副總管,但是年紀卻北大,約莫四十出頭,不似斯文,一副閻王臉挺嚇人的。

  都低著頭,默聲不回話,頓了一頓,話鋒直指,「是你吧!,你也行行好,不要帶壞你妹妹,她看起來這麼天真又單純,你怎麼會捨得把她教壞呢?」

  「對呀!我都是被姊姊帶壞的,」睜圓美眸,一臉無辜地點頭。

  「我……我什麼都沒做啊!」啞口,天地良心啊!

  「你還有理由狡辯?」一臉不善,誰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分明就是看起來比較能干,出主意的准是她!

  「對啊!我明明就是被你帶壞的。」跟著一塊兒起哄。

  「小……」捧著胸,簡直想吐血。

  說地帶壞小姐?這怎麼可能嘛?她們之間的道行簡直就是天差地遠,如果她有小姐的一半……不,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本事,大概就連夜裡作夢都會偷笑了吧!

  而且,別人誤會地也就算了!他們家小姐竟然也跟著一起編派她的不是,明明就是睜眼說瞎話嘛!

  立刻想到,睜眼說瞎話也是他們家小姐的「本事」之一,如果她想跟這一點生氣的話,分明就是白費力氣。

  「你剛才說『小』什麼?」耳尖地聽到她含在口中的那個音節。

  「她在叫我要小心一點。」委屈地垂下長睫,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模樣。

  「什麼?你竟然還壞到恐嚇自己的妹妹?」

  「我……我……」百口莫辯,這下子她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瞅著主子,委屈的淚水就快要飆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巧風塵僕僕回府,經過樓閣長廊的聽聞了騷動,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站在廊柱邊,斂眸往下瞰著柔弱的少女反過來護著姊姊,求別再責備姊姊,一切過錯都應該由她來擔當才是。

  「主子——」從後面跟上來,張口欲言,卻被主子揚手打住。

  「這就是你在書信裡說要我早點回來的原因嗎?」努著下顎示意,唇畔的笑意不減,「她進來多久了?」

  「您離京後的第二天,甫知道這事情,我就立刻發信給您。」回答。

  「做得好,」一雙沉黝的男性眸裡只映著那張白淨的容顏。

  真會演戲,她這妮子的臉會騙人,柔弱無辜的樣子,連如此精明的人部被她給蒙了。

  雖是粗衣布屢,依舊難掩她嬌嫩天成的貴氣,盼了她許久,終於將她盼到身邊來了。

  雖然知道她遲早會采取行動,卻沒料到她竟然是用這種方法混進他的府邸,他的內心不無訝異,但或許他根本就不應該驚訝才對,這妮子的不擇手段一向都是頗富爭議的。

  一抹神秘至極的微笑躍上他的唇畔,眸不轉睛地盯著她靈動的嫩臉兒,既然已經見到她了,下一步該采取什麼行動呢?

  但他不急,珍貴的魚兒上鉤了,太過急躁地收線,只會讓魚兒嚇得跑掉,他要慢慢來,好整以暇,將魚兒送進甕裡,再慢慢品嘗她的美味……

  「生氣啦?」

  背著雙手,站在身邊,低下頭,瞅著她氣呼呼的臉蛋,以試探的語氣小聲地問道。

  「哼!」轉過頭,背對主子坐著。

  「好,不要生氣嘛!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想想,如果他們不把注意力都放到你身上,我怎麼使力去調查呢?」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撒嬌似地搖著她。

  悶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忍不住發難了,「可是現在小姐是好人,卻成了萬夫所指的大壞蛋。」

  「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看你要讓我當多久的壞人都可以,反正一直以來我不就是壞人嗎?放心,我習慣了。」拍拍胸口,一副天塌下來有她擔著的表情。

  而一直以來,她確實也都扮演著這種角色,慶堂的天由她扛著,上萬名兒郎的生計以及他們的家眷,她也都是責無旁貸,家九代的風華,同時也是九代的重責大任,在爹親把大位交到她手裡時,她就已經有心理准備了。

  「哼!」這次真的氣到了,休想她會這麼輕易就說原諒。

  厚!給她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啦?!

  眯細美眸,閃過一絲詭詐的光芒,隨即將小臉埋進雙手裡,低嗚嗚地哭訴道:「其實我也很不願意啊!好歹我也是人生父母養,有誰一出生就是黑心肝呢?要不是必須撫養一大家子人,還有慶號全國上下一百零八間鋪子的兄弟,我也想當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可惜,我生來就命不好,就只能當個黑心肝的主子,遭自己身邊的丫鬟唾棄,讓她只當幾天的壞人就哇哇大叫,我可是要當一輩子的壞人,一輩子呀!」

  聽到主子充滿委屈的難過語氣,心裡忽然有點罪惡感,連忙反過來安慰道:「小姐,哪敢唾棄小姐你呀!是是是,這次的事情是太小題大作了,你以後只管讓當壞人沒關系,受得起。」

  「喔?」張開指縫,從縫兒裡覤著她。

  「真的!真的!沒關系。」

  「不生氣了?」放開雙手,眨了眨美眸,眼底的光芒亮燦燦的,連半點淚光也瞧不見。

  「對,不生氣了。」很悲傷地發現自己很好哄。

  「不生氣就好辦了。」反正早就料想她絕對不會賭氣太久,腦袋裡已經在構思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驀地,她揚啟唇輕喚了聲,「,我教你去打聽的事情,你辦得如何了?」

  搖頭,「小姐,這府裡的家人一個個嘴巴都緊得像蚌殼一樣,我根本就問不出來什麼秘密,小姐,回去好不好?我們在這裡的事情要是被人發現,他們倘若報官處理,咱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事發後果的嚴重性,也不是沒想過,她站定身子,頓了半晌,最後揚起美眸,以堅定的眼神望著初七,「再三天,要是再過三天,我沒法子進書房去查到他到底有什麼寶貝,我們就回去,另謀出路。」

  一聽到主子還要想別的辦法,心下一驚,才正要張嘴喊叫時,她們的房門被人推開,進門的人是府裡的大總管

  他的視線直對著,無視她們兩人一副作賊被捉到的心虛表情,笑著說道:「咱們主子要我來傳令,關於今天晌午你們打算闖進書房的事情,他要嚴厲追究,姑娘,請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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