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戲美人兒-第十章-

原著:季璃

改編自mandy

        

        

        

        

  養心殿中,沉香裊裊,一絲一縷地從盤獸香爐中飄出,靜靜地冉升到半空中,化成了一縷輕煙消失無蹤。

  坐在御案前面,逐頁地翻著那一字一句都是經過細心謄寫的文本,見解精闢的內容讓他忍不住一再地感到驚歎。

  究竟,在她那纖細的身子裡,藏了多大的雄心偉略呢?

  這些文本他無論翻看過多少次,都仍舊為之驚艷不已,在他的朝中,尚有不少才識敏捷的大臣,可是,能謄撰出如此的政略要記的人,怕就只有她一個人吧!

  可是,她卻不想留在他身邊。

  一思及此,的心口彷彿被人緊緊地掐住似地疼痛,從那天之後,他沒再見過她,她的兩位堂兄便成了他的眼線,根據回報的近況,他知道她的身子狀況依舊不好,家的人都非常擔心,決定由夫人將她帶往佛寺靜養幾天,祈求佛祖保佑。

  此刻,他想見她,那急切的心情近乎相思若狂,但是他只能按捺住自己,免得讓她覺得他在逼迫她。

  不允許自己再胡思亂想,沉下心細讀文本裡的內容,這既然是她的心血,他就不想讓她寶貴的心思浪費掉。

  看著她娟秀的字跡,彷彿她人仍舊待在他的身邊,看到入迷之處,他驀地抬起頭揚聲問道:「兒,你說這——」

  他猛然住了口,看見了一旁空蕩的桌案,那案上的擺設依然如舊,彷彿她隨時會回來一樣。

  平時,她總是坐在那張位置上,只要他出聲喊她,就會看見她揚起一雙澄亮的美眸,疑惑地看著他,等著聽他說話。

  無論是任何問題,她總是有最獨到的見解,再棘手的問題只要與她聊過,彷彿都可以撥雲見日,變得輕鬆簡單許多。

  少了她,彷彿少了一雙膀子,讓他做起任何事情都覺得困頓,讓他心裡不禁納悶,在沒有她之前,他的日子究竟是怎麼過的呢?

  那怕是乏味至極的無聊生活吧!他到底是怎麼捱過來的呢?!

  就在這時,匆忙地衝進來,也不管一旁的護衛及官人阻止,一臉心急如焚。

  「皇上,大事不好了!」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說。

  「有話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將眸光轉向,一直以來;他的性情就比較穩重,如今連他都亂了分寸,確實有點不尋常。

  看見主子凌厲的眸光,發現自己確實跟弟弟一起亂了手腳,定了定神,語調仍舊略顯急促。

  「兒不見了!昨天她與嬸母上佛寺去靜養,今天一早就不見蹤影,聽最後見到的人說有幾個來意不善的人擄走了她,我們得到可靠消息,有鄰國的君王看上了她的才智,花了重金要買她!」

  又或者說,早已經有不少鄰國的君王看上了他們中原的美相爺,個個覬覦已久,只愁著沒機會下手!

  所說的每一個字句都像刀刃般剜著的心臟,這時、聽聞騷動趕過來的飛快趕過來,他聽說鬧事的人是家的兄弟,並沒有預料會見到主子的臉色鐵青至極點。

  「,傳朕的命令,封鎖京師內外各座城門,通知府尹,出動所有巡捕房的人馬,無論是當值或休班的禁衛軍回崗上,要他們協助尋找!就算是把京城翻過來也要找到人!」

  「是!」得令飛快離去。

  勉強自己穩住神,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亂,隨即他從腰上解下金令,丟給了,「朕要你立刻出城,到城郊的軍營裡去調兩師軍隊,就算是方圓百里之外,也給朕仔細地找!」

  「遵命。」拿著金令,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前去照辦。

  這時,養心殿中就只剩下,半晌的沉靜,再也按捺不住,咬牙說道:「不行,朕要出宮!朕要親自去找她!」

  說完,他縱身奪出養心殿,心裡的急切完全表現在如飛般的腳步上。

  在心裡低咒了聲,施展輕功飛快追隨在主子身後而去,心想他怎麼可能會對沒有敵意呢?光憑她一次又一次讓他的主子身涉險境,他大概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會欣賞她這號麻煩人物吧!

  一時之間,京城方圓百里之內,草木皆兵。

  「搜!皇上有令,凡是要出京城的車輛人馬,都要逐一詳細搜索,任何可以盛裝物品的箱子桶子都要翻開來查看,就算是屎尿桶子都不能放過!皇上交代下來,誰要敢徇私,就要誰的腦袋!」

  官兵們吆喝著,嚴加盤查來往的商旅,站在平日商旅進出最多的昭德門城牆上,看著將士逐一檢查車隊裡物,沒一件放過。

  隨著時間逐漸地逝去,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從她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時辰,或許擄走她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京城之內。

  「皇上,大人派人回報,說京外西北十里之處,有一隊要前往西漢的商旅行跡可疑,他們已經派人追上。」

  想也沒想,立刻縱身躍下城牆,坐上一匹禁軍的快騎,眨眼間已經奔出半里之外。

  當他趕到之時,正好見到派人在搜查商旅,每一個打開的箱子都裝滿了古董寶貝,其中不乏是從宮裡偷運出去的,可謂是價值連城,不須多加猜測也可以想到他們應該都是趙海的餘黨,這些寶貝當然就是他生前苦心搜羅的,可惜的是他沒命花用。

  「皇上?!」沒想到會見到主子親自前來,驚訝地低叫。

  「找到人了嗎?有見到她的人了嗎?」飛快地翻身下馬,揪著急問道。

  「將士們正在找。」

  她在這裡!的心裡有一絲直覺,而且無比確定。

  這時,被人鎖在木箱裡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縱然已經虛弱到無力動彈,她還是鼓起最後一絲力氣,握住拳頭敲打著箱蓋。

  是他!是

  她嘴裡被塞著布團,發不出聲音,心急的淚水滑落她的雙頰,她聽見了!

  她真的聽見了!

  「皇上……」

  那聲音是如此地微弱,但聽見了!他立刻找到了發出聲響的箱盒,抽起一旁將衛的刀子,砍斷箱子上的鎖,當他打開箱蓋的那一剎那間,她的淒楚淚顏把他的心都掀痛了!

  「兒!」 將她抱出箱子,解開她手腳上的繩索,取出塞在她口中的布團,就看見她不斷地咳嗽,彷彿被布團塞得極難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

  「謝天謝地!」他緊摟著她,忍不住加重了臂膀的力道,大掌揉著她纖細的身子骨,低沉的嗓音有一絲哽然,「謝天謝地!」

  只能荏弱地任由他摟著,半掩在長髮下的小臉蒼白到了極點,她伸出纖手緊緊地揪住他胸前的袍襟,無助地絞緊著手中的衣料。

  但她只是緊抿著唇,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這時,見到人已經平安了,為免人多口雜,他帶著將士們押送趙海的黨羽們離開,這時恰好趕到,他點頭示意,把主子和堂妹的安危全交給了,反正以他的功夫可以抵上一師軍隊。

  「你到底要朕替你操幾次心呢?」絲毫不在意身旁的動靜,他的嗓音低沉,廝磨著她的耳鬢。

  「我沒要你替我操心。」雖然臉色蒼白虛弱,但由她口中說出的話仍舊可以氣死人。

  「在朕替你心急如焚之後,你說出這種話,不覺得太過無情嗎?」他瞅著她的沉魅眸光透出指責。

  「我又沒求你——」

  他驀地吻住她的唇,不再讓她說出存心要氣死他的話語,當他吻住她的那一剎那間,充斥在他胸臆之間狂肆的情感頓時傾洩而出.他狠狠地吮吻著她,彷彿想將她給揉進骨子裡,再也不讓她有機會離他而去。

  疼!

  他蠻橫的力道將她弄得好痛,輕嗚出聲,忍住了疼痛的不適,沒有伸手推開他,她感覺自己就快要被他給揉碎了,但當他吻住她那瞬間,她才發現自己並不是一點都不想念他。

  同樣熱烈的情感從她的心口淌出,就快要將她給卷沒。

  只沒說出口而已,她是如此地想念他、想見他!

  她情不自禁地回吻他,一雙纖臂勾上他的頸項,緊緊地抱住他,近乎粗魯地吮吻著他,什麼女子的矜持早就被她給遠遠拋到腦後了。

  「兒……」他喊著她的名,渾厚的嗓音低沉而且粗喘,一次又一次地吻著她,彷彿永遠都要不夠她。

  是的!永遠都不夠!

  她總是能夠深深地吸引他,讓他癡醉,讓他癲亂,教他盛怒,卻也可能在下一瞬間就能夠教他欣喜若狂,有時候他都很納悶,她一個小女子怎麼能夠擁有如此大的能耐。

  漸漸地,情況失去了控制,他的吻越來越深,擁抱越來越熱烈,彷彿要將她給揉進骨子裡似的。

  「放開我……」她感受到一股宛如漩渦般的強大力量,幾乎要將她給吞噬,推打著他結實的胸膛,如小獸般嗚咽著。

  但卻彷彿沒聽見她的聲音,一再地吻擁著她,不容她逃開,狂霸的氣息近乎懾人,十足濃厚的佔有意味。

  最終,他放開了她的唇、卻將她抱得更緊.彷彿要將她肺裡的空氣全擠出來似的。

  他俯唇輕啄著她白皙的耳朵,斬釘截鐵地低語道:「不!朕不會再讓你走了,你聽著,,從今天開始,朕不再讓你為所欲為,你的任性不羈,桀驁不遜,就只到這一刻為止,再也沒有了。」

  靜闐的殿閣之中,沒有一絲人聲,門窗都是緊掩著的,只開了一扇門,流洩而進的光線就像小溪河般,在的腳邊冥然而止。

  時序轉冬,天涼了,寒冷的北風從打開的門縫裡透進來,吹動她月白色的衣袂,也吹動她技散在身後的長髮,她靜靜地望著門外枯黃的樹葉一片片飄落,心想天涼的真快,早兩天的時候,枝頭上還是一片艷紅呢!

  那天,他將她帶回宮裡之後,就不准她再離開,就算是回家也不准,他半句話也沒交代;每次來見她時,臉上的表情總是很淡漠,教她根本就猜不透他心裡究竟想幹什麼。

  殿裡的宮人也不敢管她傳話,只是隱約透露了現在外面的消息很亂,有人說她已經遇難死了,有人說她沒事,但皇上已經決定要懲治她先斬後奏,藐視天子之罪,就連家也一併行連坐之罰,現在街坊都在傳說,只怕這年關未到,家的死劫已至。

  明明就出了一個不孝女兒,卻聽說她爹猶四處奔走,就是為了希望能夠見她一面,或者是得到一點消息,好確定她真的沒事。

  真是辛苦他老人家了,明明就已經年歲不小,卻還是要擔心自己的女兒,操煩她替家惹出來的禍端,就算她一再向他老人家保證絕對不會有事,他還是不肯放心。

  他老人家常說,伴君如伴虎,今日縱有再多的恩寵,只怕到了明天就全都變了樣子,他們歐陽家能夠在朝堂之上安穩度日,就是深諳這一點道理,凡事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仗勢魯莽。

  事情真是這樣嗎?她一直以為自己所馴養的溫和大貓,其實是一隻會吃人的老虎嗎?

  驀地,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她回眸,看見了身著綻藍色的朝服,應該是才剛下了朝就往這裡來了。

  見她只穿了單薄的衣衫,站在風口上,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冷嗎?你以為自己的身子骨是鐵打的嗎?」

  「我不覺得會冷。」她淡淡地回答,靜柔如水的眸光直視著面前的男人,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他雖然一副慵懶的模樣,但是眸底掩藏了銳利的精明光芒,或許,她真的將老虎當成了大貓,說不準哪天被他給反咬了一口,死無葬身之地也說不定。

  「還說不冷?」他抱住她,大掌握住她涼進骨子裡的纖手,微惱地瞪了她一眼,最後,他只能無奈地歎口氣,以強健的懷抱試圖溫暖她,俯首以唇抵在她的額心,嘶語道:「下次要折磨自己之前,想想朕,想想這個會為你心痛的男人,可以嗎?」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呢?對她冷淡,是因為害怕一開口,激狂的情緒便會傾洩而出,怕自己再給她一次機會,對他為所欲為。

  她將臉頰偎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他的體溫,靜靜地,不說半句話。

  說她心裡對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

  如果不是在她的心裡已經感受到這男人給予她的深刻愛戀,又怎敢為所欲為地享用著他的縱容呢?

  他是只貨真價實,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但在她手裡被養成了大貓,又或許,被馴服的人是她,要不,怎麼她一顆心只能想著這男人了呢?

  只是想著他,心就痛了。

  那成車送到她家的珍貴補品有何用處呢?良藥能醫不死病,能治得了她的相思苦嗎?

  說也可笑,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動要離開他,卻是那麼地想他,想著不要離開他呀!

  「你打算把我關多久才讓我出去呢?十天?半個月?還是一年、兩年?抑或者是你根本不打算讓我走出這座宮院了?」她仰起美眸,定定地瞅著他,看見他聽見她這個問題時,眉心都擰了。

  「朕怕你出了這宮門,就再也不回來。」他的語氣有些苦澀。

  「這天下是你的,我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嗎?」她能逃出這座宮殿,可是能逃出這天下嗎?

  她能逃到哪兒去呢?嘴裡說得輕鬆,其實根本就走不掉。

  身子離開了,心呢?早就被他掐在手心裡,任著他搓圓捏扁了!

  看著她泛在唇畔的苦笑,這是他這陣子見到她最多的表情,可是他一直選擇視而不見,他大掌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在她的耳畔輕哺。

  「是,朕是可以緊緊地握住這個手掌心,把你給牢牢地掐緊,可是,留在朕身邊的,還是那個朕想要的嗎?」

  「你想要什麼樣的呢?」她看著他,柔聲地問。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聰明幹練不輸男人的,那才是朕想要的你,聽明白了嗎?」

  「可是,你要她當個女人,你要她進後宮,當個不知世事的妃嬪,那才不是你說的那個,她不是。」她不停地搖頭,神情有些哀傷。

  「終究你還是不肯成為朕的妃子嗎?」他低沉的與其有些抱怨,「朕有多麼想要你和朕的孩兒.你知道嗎?」

  她仍舊搖頭,唇畔泛起苦笑,淨麗的容顏泛著恬淡的神情,她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男人,看著他被她折騰得好苦。

  她伸出纖手輕撫著他眉心的皺語,明明就是他先來招惹她的呀!怎麼到最後他已經豢著她整個人了,卻還要來怨她呢?

  「好。」輕輕歎了口氣,冷不防地將她緊擁進懷裡,「如果你無法忍受在皇宮裡陪朕,那也不打緊,只要你讓朕在想見你的時候,能夠見到你就可以了,兒,不要離開朕,好嗎?」

  「你是皇上,別說那麼沒志氣的話。」她語調柔柔地譴責。

  「那朕問你,待在皇宮裡與朕朝暮廝守,這件事真的如此令你難以忍受嗎?」這問題就像紮在他心裡最深的銳刺,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地拔除,卻又怕拔了之後鮮血淋漓。

  他只想要這個女人。

  這輩子,他就只想要她這個女子呀!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緩慢地搖頭,「不是難以忍受,我會辭官,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維持平常心,我是你的臣子,也是你的女人,身為臣子,我必須忍受你的大公無私,可是身為你的女人,卻希望自己在你的面前可以被特殊恩寵,心裡懷有這樣矛盾的心思,只會壞事,怎麼還能當官做事呢?所以,我希望自己不是女子,至少就不會對你有這個奢望,並不是因為我不想陪你,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

  「你真的那麼想要當官嗎?」他注視著她,嗓音沉音地問。

  「是的,我不想要只是相夫教子,我想要做一些可以造福百姓的事,我想要當你的左膀右臂,想要可以與你並肩齊行,在遇到你之前,每個人都在勸我打消念頭,而你不同.你讓我做想做的事,但終究你只是在哄我,你跟他們都一樣,無論我有多努力,你們都是一樣的想我這個人,我終究還是在原來的牢籠裡,從來沒出去過。」

  她要他知她、懂她!、她以為他看見了自己究竟有多努力,然而那終究只是她的癡心妄想。

  心中一陣酸楚,豆大的淚水滾落她的頰邊,她咬住嫩唇,自己鳴咽出聲。曲起長指輕拭著她的淚水,一時間,他們之詞的氛圍靜到了極點。

  半晌後,從他唇間逸出的笑聲輕輕震碎了寂靜。

  「朕為什麼不能寵你呢?」他挑眉覷了她—眼,一臉看不出問題出在哪裡的理直氣壯神情,「自古以來,就有不少皇帝會寵幸近佞臣,朕不介意當個寵幸你的昏君,真的,一點也不介意。」

  「可是我不想當佞臣呀!」她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氣呼呼地瞪著他,心想這男人到底有沒有真心為她設想過。

  他不想流芳萬世,她還不想遺臭萬年呢!

  斂眸覷見她氣惱的表情,愛地大笑出聲,有力的長臂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恨不能將她揉進骨子裡好好地呵疼。

  「笑什麼?你以為我不是認真的嗎?」被他這麼一鬧,她反倒是忘了哭泣,只顧著隨他起舞。

  「就算朕真的讓你為所欲為,你真的會結黨營私,收賄斂財,荼毒百姓,弄得天下大亂嗎?」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當然不會!」

  「那不就得了?只要你仍是朕所熟知的,就算朕把天下交到你手裡,都能夠高枕無優,你又何必怕被朕寵幸呢?」

  「你會把我疼壞的。」她含嗔的語氣有些埋怨。

  「朕不怕把你疼壞,就怕你不讓朕疼愛,你是朕最心愛的女人,怎麼疼你都嫌不夠。」

  他充滿愛意的言語讓她的心房徹底暖了起來,脆弱的淚水再度湧上她的眼眶,此刻,在她內心裡蔟動的,是屬於女子最軟柔的部分。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緊緊地抱住他修健的長腰,將小臉埋進他的胸前,不讓他看見此刻失了態的自己。

  「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讓我好不甘心,我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她咬著唇,近乎嗚咽地說。

  此時此刻的她,心裡想著就算進了後宮也無所謂,只要是為了這男人,她就算是當一輩子籠裡的金絲雀,她心裡也覺得甘之如飴。

  可是,她終究還是想要一展身手,證明自己半點都不輸給男人,她不想輸,可是,終究還是必須認輸,輸給她身為女子的事實!

  「為什麼要不甘心呢?」他笑笑地挑眉,斂眸覷著她,「朕有說不讓你當宰相了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眨了眨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眼底閃動著希望的光芒。

  他的意思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嗎?真的是那樣嗎?她咬著嫩唇,不敢奢望會有那麼好的事情降臨在自己身上。

  他看穿了她此刻內心的想法,笑擁著她,輕吻著她柔軟的耳鬢,「朕認了,早在一開始,在以為你是男子之時,朕就已經愛上了你,現在,朕就只當自己愛上了一名男兒,你想做什麼,朕都由你了。」

  「你允許我可以繼續女扮男裝?」

  「是。」

  「就算我想繼續當官也行嗎?」

  「當然可以。」

  聽他應允得太爽快,她心裡反倒不踏實,滿臉狐疑地瞅著他詭譎的笑眸,「你心裡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揚唇笑了,果然,他愛上的女孩就是聰明!

  「你想做什麼事情朕都由你,可是朕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這條件就是家的千金必須嫁進宮裡。」

  「家的千金……」她一時語塞,睜圓了美眸瞪著他,家唯一的千金不就是她嗎?

  「是的,她必須進宮。」他凝視著她,一語雙關,「她要當朕的妃子,日日夜夜與朕在宮裡廝守,只要你能答應這一點,你想做什麼,朕都任由你。」

  「這就是你的條件?」瞧他這說法,把她說得好像真是兩個人似的。

  「你答應了?」

  咬住嫩唇瞪著他,忍不住又氣又笑,「我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不能。」他緩緩搖首,唇畔噙住笑意,沉邃的眸子裡閃動著近似惡劣的光芒,彷彿在說著:「不要得意太早,別以為朕只有捱打的份兒」。

  她唇畔綻開一抹嫣媚的微笑,伸出纖臂勾下他的頸項,輕聲地在他的耳畔說道:「你先讓我回去。」

  「為什麼?」他瞅著她的目光有些戒備。

  「難不成你還怕我跑了?」她瞠了他一眼,心裡不知道要怪他太不信任自己,還是反省自己以前的紀錄出差勁,「你不是要娶我家的姑娘嗎?」

  「嗯。」他輕哼了聲,長臂緊鎖住她的纖腰,無論如何,要他縱虎歸山是決計不可能的。

  「沒過門提親就把人家姑娘帶走,我的好皇上,你當自己是土匪要搶壓寨夫人嗎?」她繃住笑意,直勾勾地觀著他。

  有一瞬間愕然,愛地,爽朗的笑聲從他的胸口震出,他抱住她,不斷地在她的臉上烙下親吻,「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你什麼時候上我家提親?」說出這句話時,她的臉兒有些羞紅,無論再怎麼男孩子氣,她總是個待嫁女兒,想到自己即將嫁他為妻,心裡不勝嬌羞。

  「今天?」他試探地問。

  「不行!你至少要讓我回去交代一下。」

  她這個女兒再怎麼不孝,總也要為自己父母的心臟健康著想,一下子把當今天子帶回家去說要提親,要迎娶他們女兒,他們兩老非嚇得七魂丟三魄不可。

  「那明天,最慢就明天!」

  他一副不容再商量的專斷口吻,斂眸笑瞅著她美麗的臉蛋,「朕不能再等了,請原諒你男人的心急,朕恨不能立刻就將你迎娶進宮,從今之後,從這一刻起,朕再也不要與你分離。」

  他低沉的嗓音消沒在與她的唇間,眷戀近乎霸道地吻著那兩片甜美的唇瓣,他緊擁著她,心裡的欣喜滿足實在是筆墨難以形容,若真要說句貼切的話語,那大概就只能說是「得償所願」吧!

  終究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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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