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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一家服裝名店，環境舒適，音樂悅耳。先到賣男士外套的地方。一件淺藍色外套，售價是六千五百元。我前後左右翻看，看不出過人之處。
「它選用的材料比較有質感。」店員說。
我摸一摸，「有質感」的意思是「粗糙」。
「請注意它的 cutting，很 natural，給人清新自然的感覺。」店員繼續講解。「清新自然」的同義詞是「有點皺」。
「很好，很好。」我微笑說，然後走去賣牛仔褲的一區。
很舊的牛仔褲，釘上了名牌，賣一千八百元；穿了幾個洞的，賣二千二百；破爛得最厲害，需要補上不同顏色布的，賣二千八百。這是甚麼世界？
一個衣著入時的青年正在付錢，店員以極精美的紙盒包裝殘破的牛仔褲。如果我收到這份禮物，拆開時，會想起一個成語：金玉其外……
一個自由行打扮的婦人站在不遠處打手提電話，只聽到她說：「細蝦，香港真是商機處處，不要丟掉那條爛褲，拿來這裡賣好值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