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d Household--Korean Baby 〈四〉   by  Orange

4.傷害(上)

「少爺,寄錄相帶的人找到了。」 
「什麼?」 
賀森看著忽然停下工作,從文件堆中好不容易抬起頭來的少主,暗暗的歎了口氣。 
剛剛他說「十天之後是老爺的祭日要去掃墓」的時候,這個男人連臉都沒抬一下。 
他又說「五百萬的那筆買賣已經搞定,只等著對方匯帳過戶」,佑赫也只是淡淡的「嗯」的一聲。 
當他又提及「東部的地盤被一個剛混出點名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挑事」的時候,他才抬了一下眼,輕聲說了「做掉」這個詞而已。 
但是當他搬出上午剛剛得到的消息之後,佑赫的反應立刻就不同了。 
他忽然後悔了,猶豫著,不該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他。 
他顯然,太在乎那個男孩,他一向冷血冷靜的主人,太過在乎一個凡人,這是不好的。 
李叔說過…… 
而現在,李叔已經不在了。沒什麼人能再給佑赫現實得殘酷的建議,沒有人限制他的決定和行動,他雖然一向理智得過分,但是一旦狂熱起來,也是連李叔都沒有辦法制止的固執。 
或許,他根本不該將這事兒告訴他。 
賀森一面暗罵著自己嘴快,一面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儘量將這件事情,以緩和的口氣敘述出來。 
「是這樣的。有幾個兄弟昨天在郊外混的時候,正好看見老早以前因為私藏毒品被文熙俊趕出來的一個手下,然後他們就……」 
「給我名字。」 
低沈的話音俐落的截斷了賀森的話,擺明瞭不想聽他在這兒囉囉嗦嗦的講廢話。 
他沒有辦法,只好如實的答來-- 
「文熙俊。」 
「……」 
「少爺……」 
「給我約個時間,我要好好的,答謝他的好意。」 
「可是,那老爺的祭日……」 
「他人都已經死了,還費什麼心思?這事你就去辦吧,別問我了。」 
「少爺!」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 
自從出了錄相帶那個意外之後,佑赫就變得越來越陰冷無情了。 
他不知道,一個人能夠承受多大的壓力,他只知道,那個男孩,已經把他的主人折騰得精力衰竭了。 
如果可能,他真想殺了他,除掉這個致命的傷口。 
但是,他不是李秀滿,他不怕承受佑赫狂暴殘忍的懲治,他只是怕,這麼做之後,佑赫會真正的崩潰……再也回不到從前…… 
…… 
「我去安排時間。」 
這樣……可以嗎…… 
他一點也不知道! 
他唯一明白的,是佑赫不夠冷靜,這個安排太過危險…… 
然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阻止這一切…… 
………… 
「有什麼好阻止的,他愛玩,就讓他玩去。」 
性感明亮的聲音刻意的壓低,從形狀優美的唇中含著笑意吐出, 
「他願意怎麼玩……都隨他高興。到時候……我可不負責替他收屍~」 
「熙俊少爺……」 
「好了,就這樣。」 
熙俊伸出一根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電話收了線,這才轉身朝向一旁已等了好久的管家。 
「什麼事?」 
「ERIC老闆打電話來,說有事要找您。」 
「啊,我正要到他那兒去呢。」 
熙俊愉悅的揚了揚唇角,他今天的心情不錯,剛剛擺平了一個太過鋒芒畢露的手下,接下來是時候去找ERIC,好好談談下個月的生意了。 
聽說ERIC前兩天剛進了一批新貨,純度和份量都是十成十,比市場上賣的那些,要高級得多。他已和他談好了今天交易,如果能將這批貨搞上手,他有把握能搶到起碼30%的市場,到時候,WILD HOUSE他都可以不看在話下了。 
「告訴他,我現在就過去。」 
「好的。」 
「噢,對了,」熙俊伸展了一下手臂,讓旁邊的屬下得以將大衣穿上他的身,「WINNIE如果回來,先別告訴她我買的禮物放哪了,我想給她個驚喜。」 
「明白了,少爺。」 
「去吧,沒你的事了。」 
他揮揮手遣走了管家,朝大門口走去。 
「少爺,今天是小姐的生日?」亦步亦趨的屬下見到頭兒心情好,也小心翼翼討好的問著閒話。 
「嗯。」提起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一向冷血的熙俊也忍不住流露出些許寵溺,「今晚她有個PARTY,不過不許我去。呵呵……」 
「為什麼?」 
「誰知道現在的女孩子想什麼。」 
想起了前一晚,熙俊低頭微微的笑了。 
WINNIE插著腰站在他面前,鼓著腮幫子死命的拒絕-- 
「我不許你去!」 
「為什麼?!」他這個黑白兩道都聞名的大哥,在她眼裡,竟然是個恥辱不成?! 
「就是不許!!」已經18歲差一天就19的美麗女孩,在一向縱容寵著她的大哥面前耍著小性子,瞪圓了大大的眼,「你一去,我的那些朋友全都看著你了!我多沒面子……我才不要!今天是我生日呃!」 
這是真的,只要是她的好友,凡見過她大哥的,無不像花癡一樣不是看著她大哥流口水,就是死皮賴臉的粘上去獻媚的問這問那,把她當成透明人…… 
但是這也難怪,誰讓她大哥這麼優秀,單看臉蛋,就足以讓女人趨之若鶩,垂涎三尺了。 
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比大哥更漂亮俊美的人了。 
不過總是這麼因此被冷落,是女孩心情都不會太好。雖然大哥的優秀讓她也經常驕傲的拿出來給人炫耀。 
因此她才破例在今年沒有將生日PARTY開在家裡,而是和朋友在外面包了場地慶祝。而她那人人敬畏巴結的大哥,也生平頭一遭的,吃了閉門羹。 
「呵呵……」 
現在想起來他還是覺得好笑。不知不覺中,小女孩也已經長這麼大了。想當年,WINNIE還是個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要糖吃的小鬼呢…… 
「少爺!!少爺!!!!!」慌慌張張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有節奏的深淺顯示著來人劇烈的速度。 
私人的情緒被打亂讓熙俊有些惱的微微皺起了眉。 
旁邊的屬下立即將跌跌撞撞跑來的門衛攔在了兩米之外:「什麼事?!」 
「少爺……不……不好了……」門衛彎下腰痛苦的喘著氣,「不好了……」 
「出什麼……」一臉不爽的手下才要動怒,斥責的話卻卡在了嘴邊。 
他看見了,大門外,他們少爺那輛火紅炫氣的保時捷,被人不客氣的坐在了前車蓋上。 
那個放肆的男人隨意的叼著煙,還在燃燒著的煙灰散落在車子亮堂堂的保險杠上…… 
像是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他看見他轉過頭,微揚起了尖尖的下頜,半眯著眼瞥著他身邊的老大,修長的腿,毫不客氣的曲起蹬上保時捷閃亮的纖塵不染的車燈。 
挑釁!! 
所有的動作,全毫無遮掩的顯示著張揚的挑釁! 
「張先生?」 
張佑赫……他來幹什麼…… 
熙俊挑起的眉,緩和了下來,換上客氣應付的笑臉。 
「啊,終於出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張先生可是大忙人,怎麼有空閒到我這個破地方來啊?」 
「我前兩天讓人約個時間,可是聽說你很忙,抽不出空來。」佑赫無所謂的笑笑,吐出口煙圈,將手中的煙頭優雅的按熄在身下火紅的車蓋上。 
「所以我只好親自來了。」 
「不知道是什麼大事,竟能勞得動張先生的大駕呢?」 
熙俊把手插在褲兜裡,斜身靠在鐵門上不露聲色的問著。 
他知道他來的目的了…… 
前些天他在電話裡回絕了賀森的邀請,擺明了不給他面子……但是他沒想到,他竟然會親自登門拜訪…… 
看來那個小賤人,對他的意義……還挺重要的麼。 
他要是知道,策劃這整個事件的,是他的親弟弟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呢…… 
熙俊還在想的時候,佑赫已經從車上滑了下來,悠閒的踱到他的面前。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只是……想和你敘敘舊而已~」 
「敘舊?」 
「對。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真不好意思,我現在有要事要出門,恐怕要招待不周了。」 
他用輕挑的語氣說著客氣的話,由佑赫的身邊擦身而過。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你知道就好!」一旁的屬下還沒等熙俊開口已經忍不住的嘲諷出來。 
就算是WILD HOUSE的張佑赫,也沒資格和本事在文家唯所欲為!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文家和WILD HOUSE雖然不和,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怕他了!! 
然而佑赫竟然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笑著將煙盒裡的煙,又在手心磕了一根出來叼進嘴裡,不緊不慢的低頭點上: 
「一點時間也分不出來嗎?」 
「廢……」 
被忽略和輕視的屬下憤怒異常的還想爭執,但是被熙俊的一個手勢制止了,只好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是的,我和人約好了,趕時間。有什麼事,下回再說吧。」背對著佑赫,熙俊微偏過頭回答著,輕蔑的意味顯露無疑。 
「為了親愛的WINNIE小姐--也不願意嗎?」 
「……WINNIE?」 
佑赫沒有說話,只是不露痕跡的牽了牽唇角,像只經驗十足的豹,有耐性的等待著獵物慢慢的自投羅網。 
他在等著,他慌張失態的模樣…… 
但是,令他有小小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聽見歇斯底里的怒吼,在一片可怕突兀的死寂之後,反而是沈不住氣的屬下忍無可忍的爆發了,一把沖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質問: 
「你對大小姐幹什麼了?!!」 
「志勳!」 
熙俊皺眉叫了一聲,但是被憤怒沖昏了理智的李志勳已經聽不見任何言語,他繼續抓著佑赫的領子,恨聲喊著-- 
「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美麗可愛,又嬌氣任性的文家大小姐…… 
一直是他渴望而不可及的…… 
當年,他是為她,才死心踏地的跟在文老大的身邊,盡忠盡力的賣命…… 
也是為了她,他拒絕了多少女人的求愛……一直單身一人…… 
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將她占為已有。 
他是很現實的人,他知道,憑他的身份,不配和她平起平坐,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的丈夫,只該是和老大一樣的大少爺。英俊而富有…… 
而他,只求能遠遠的看著她,守著她,就心滿意足了。 
他的幸福,就是能守住她的幸福,能守住那抹漂亮純真的笑容…… 
然而…… 
剛剛他聽見了什麼?! 
這個男人冷漠平淡的一句話,就把他的幸福打碎得四分五裂,一絲不剩…… 
「該死的,你說話呀!!」 
「志勳!!」熙俊怒吼了一聲,他太膽大妄為了,忘了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以陰狠殘暴出名的黑道老大……他拼命想阻止他這種自殺似的行為,但是,顯然已經太晚了…… 
「我和別人講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 
幾乎是話出口的同時,李志勳的頭已經被一隻漂亮修長的手拉著髮提了起來,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下一刻,佑赫手一甩,將他的臉狠狠的按向牆壁。 
「噗」的一聲悶響,才招回了眾人的意識,在一片驚呼中,李志勳的身子像被碾碎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沿著牆壁緩緩的滑落到地面,在雪白的牆上,留下一道淋漓鮮明的血痕。 
「抱歉,我講話,不喜歡別人在一旁打擾。」 
時間像停滯了一樣,剎時只剩一片死寂,幾秒鐘之後,混亂才遲鈍的爆發-- 
「志勳!!」 
「志勳哥!!!」 
「你……你殺了志勳哥?!!!」 
跟在李志勳身邊的少年瞪大了眼睛,猛的拔出腰間的手槍,顫顫抖抖的對準了眼前不出五步遠的魔鬼。 
「阿煥,放下槍!!」 
找死!! 
熙俊已經變了臉色。這孩子是才進來,讓志勳帶著的…… 
看他那樣子,連槍都不會拿…… 
「不!!他殺了志勳哥!他殺了志勳哥!!!」 
「阿煥!!」 
「你殺了志勳哥,我要給他報仇!!!」少年因憤怒而變調的嗓音,歇斯底里,卻帶著顫聲,連唇也抖了起來,慌亂的手指眼看就要拔掉了保險…… 
「阿煥,不!!!」 
他要是你能殺得了的,他他媽就不叫張佑赫了!! 
熙俊張著口,然而在那手指扳動的一瞬間,他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砰--」 
………… 
「張……張佑赫!!」 
「他用槍指著少爺的頭,我不得不開槍~~」 
永遠都平緩文雅得聽不出情緒的男音自熙俊的背後傳過來,他轉過頭,看見了比親兄弟還要熟悉的老對手。 
他剪短了頭髮,秀氣的面孔顯得更加清冷…… 
在元走後,做了WILD HOUSE第一殺手的賀森,已經沒有了往日鋒芒畢露的狠勁,變得內斂多了…… 
難怪張佑赫會來得這麼囂張而有恃無恐…… 
就他所知,殺手界除了在元,就是眼前這個申賀森了。說到厲害,就是同為殺手的人,凡知道他們名字的,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退避三舍。 
阿煥在他的射程下……就跟被蛇看中的青蛙一樣,沒得可逃…… 
「啪啪」幾聲,幾乎是瞬間,十幾部槍口,已經全部對準了狂妄的入侵者。 
畢竟,作為訓練有素的殺手來說,就算還沒聽過「張佑赫」這個名字,也能一眼看出來,那個手無寸鐵,漂亮得像牛郎的男人,才是危險的中心。就憑他剛剛單用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一向身手不弱的志勳哥撞向牆壁的狠勁,就足以讓人望之生怯了。 
更何況,剛才檢查過情況的兄弟發現……李志勳的頭骨,已經有嚴重破裂的危險,即使救過來,多半也給廢了,跟死沒什麼區別…… 
「文少爺,這就是你待客的禮節?」 
那該死的男人竟然還笑得無所謂,絲毫也不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都住手。」熙俊咬著牙吐出命令,瞪著跟隨多年,如今卻癱倒在地如同屍體一般的兄弟,狠狠的攥緊了拳,「叫救護車,先把志勳送到醫院!」 
立刻有屬下跑進了屋去打電話,熙俊想要走近一步看看李志勳的情況,卻被佑赫一手攔下了。但是佑赫剛一動,頓時惹來幾聲清脆的卸掉保險的聲音…… 
「都把槍放下。」熙俊沈下來的理智聲音終於壓倒了眾人憤怒的情緒,提醒著屬下,大小姐還在他手中。 
雖然,他自己也不敢肯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佑赫……這只一向陰險狡猾的狐狸,做了多年對手的他太清楚他的性格…… 
按照一貫的常理,他的話,都不可當真…… 
但是,他卻可悲的沒的可選…… 
這是個賭注,籌碼是他唯一的妹妹。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也冒過釜底抽薪的危險,以一成的把握贏得全局……然而如今,卻是由他來選擇,簡單的是非題而已,張佑赫可能根本沒有抓住WINNIE,只不過虛張聲勢用來威脅罷了。 
但是,他卻怎麼也無法鋌而走險的說個「不」字,WINNIE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一直最寶貝最疼愛的妹妹…… 
他不能讓她冒險,一丁點都不能…… 
他妥協了,他對著張佑赫的眼睛,說: 
「跟我來。」 
………… 
他記得很清楚的,那日他將折騰得只剩半口氣的KANGTA帶給在元的時候,在元說: 
「你有攝像的嗜好吧?改天把那盤錄相帶寄一盒給張佑赫的新歡……」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在元對他的親生兄長,比對殺人的目標還要狠毒。但是同時,他對張佑赫,在厭恨的基礎上,卻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一絲嫉妒……好像受到在元從心底詛咒的佑赫,等於反倒得到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的待遇……就算是恨,至少也恨得刻骨銘心…… 
而且他幾乎敢肯定,張佑赫對李在元……是一樣的感情…… 
從某些方面講,他們太過相象,以至於,非要不斷的傷害,也可以證明自己是比對方更優秀的單獨的個體。雖然憎恨,但是親生的血緣卻是怎麼也無法抹去,那是滲透骨髓和血液的,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強烈感情…… 
好像他對他,再怎麼親近,終究只是個外人而已…… 
而在元當初讓他把錄像帶寄給張佑赫的新寵,潛意識裡,也是不希望其他人霸住他哥的心思吧…… 
雖然,那個變得白癡的KANGTA,似乎在在元心裡,佔有越來越重的地位,但他讓他做的事情,他卻從來都不認為有做錯過,所以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後悔過。 
即使,張佑赫此刻用槍抵著他的頭…… 
「這個,是你寄的?」 
「啪」的一聲,一盒錄相帶扔到了熙俊前面的茶几上。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熙俊揚頭靠在了沙發上,玩弄的揚起唇,嘲笑著他明知顧問的刻板。 
「為什麼?」 
「為什麼?哈……」槍仍頂在他的腦袋上,但是他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為什麼…… 
你張佑赫在問我為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如果有的話--是你的弟弟叫我這麼幹的。 
我文熙俊犯賤,就這麼慣著他,他要什麼我都儘管就著他…… 
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聽說,你和在元關係不錯,是吧?」 
佑赫也不急不慍,將手裡的槍隨意的扔給了賀森,似乎不願意在乾淨的手上,沾上半點硫硝的氣味,這個虛偽的動作看得熙俊想笑。 
他還真以為他是什麼純潔的聖人,這只剛剛還沾上了志勳鮮血的手,殺的人還不算多麼? 
「……」 
「少爺在問你話。」 
「……」頭上重重的一擊和那溫和的聲音沒半點關連的襲來,熙俊眼前一黑,差一點昏過去。接著頭頂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意識到,自己被賀森用槍托砸了…… 
熱乎乎的液體流了下來,滲進了衣領,又濕又粘的,讓人難以忍受。 
但是他反而笑了,有種什麼都豁出去的輕鬆感: 
「是不是我回答是,你就現在殺了我?」 
「當然不~~~」佑赫愉悅的說著,踱到熙俊的身旁坐了下來,他抽出桌上的紙巾,體貼的幫他擦著額頭上的血跡,「我還想活著出文家呢~~」 
「……」 
「是在元交待你做的吧?嘖嘖~~~」佑赫恥笑的聲音在華麗的臥房裡回蕩,顯得格外的尖刻。 
「你知道?」 
「呵呵,我那個弟弟,有這麼個機會,他怎麼可能不好好利用?」 
「……」 
「讓我驚訝的是,你竟然會答應他的要求~」佑赫湊近了他,在他的耳邊吐著陰冷的話語,「你對他……還真好啊~~~」 
「哼……」心裡突的痛了一下,熙俊在下一秒卻扯出妖冶的媚笑,「我對誰都很好,你要不要……試試……」 
塗著蔻丹的美麗手指,撫上佑赫的大腿,挑逗的輕輕撓著,之後順著那結實的線條,滑到了腿間曖昧的地帶,柔軟白晰的指尖纏了上去…… 
「小心著點……」那只柔軟的手被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強行的扯開,「這裡……很重要的,我還不想讓你給廢了……」 
他雖放縱,可還沒到玩物喪智的地步。他好歹知道,眼前這個放蕩的尢物,並不是不帶刺的玫瑰…… 
他是黑道上,數一數二的狠角色…… 
他太瞭解他,和他相處的每一秒鐘他都不敢放下警備,這只放蕩的美麗的毒蛇,無時無刻不在展現著它完美鋒利的牙齒。他稍有不趁,就有可能被它一口咬中,萬劫不復……這他也不是沒有過經驗。 
果然,那雙勾人的大眼閃過惱羞成怒的情緒,縱然反抗,卻敵不過男人強悍的力量,手腕被翻轉了過來,露出了食指上價值連城的玉戒,淬著藍光的細若牛毛的針尖…… 
「這麼美麗的手,實在不適合戴這種危險的東西~」 
佑赫輕輕搖著頭,殘忍的笑著握緊了手掌。 
「哢」的一聲,伴隨著震動而來的劇痛猛的襲上熙俊的神經,意識在一瞬間繃斷,之後破碎的只感受到刻骨的激痛…… 
他咬著牙,冷汗卻不斷的沿著頸子滑下來,轉眼已濕透了斑斑血跡的雪白襯衫。 
「看來……在元說的不錯……」他強扯出毫不在意的淡笑,嘲諷道,「你對那個小賤人……果然用心啊……嗯……」 
又一陣的痛楚由折斷的手腕處傳來,讓熙俊忍不住哼出一聲。 
「看來你的精力不錯麼。」 
「你也會在乎一個人?可笑!……」 
看著佑赫越來越鐵青的臉色,熙俊頓時覺得身體上的痛苦,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但是下一刻,門口卻傳來不該有的聲響。 
「哥!為什麼屋外有這麼多人啊?!出什麼事了??」 
「WINNIE?!!!」 
熙俊失聲叫出的同時,一身粉紅的靚麗女孩已經像小兔子一樣閃進了屋: 
「幸好我有爬窗戶喔!不然他們肯定不讓我進……哥!!」 
在女孩能發出尖叫之前,佑赫已經飛快的向賀森使了眼色,下一秒門就被緊緊的關上了,並且落了鎖。 
「你們……你們是誰?!!哥!!哥!!!!!」 
WINNIE臉色慘白的想撲到熙俊的身邊,卻被賀森輕而易舉的制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女人的力量,顯得如此的弱小…… 
「你……張佑赫!該死的!!!」 
熙俊恍然的怒瞪著佑赫,一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兇狠神色。 
他被他耍了!!! 
「呵呵,我又沒說我抓著了她~」男人興災樂禍的輕笑著,邪氣的鳳眼閃著志得意滿的訊息,「這可是你自己信的。」 
「……」 
沒錯,是他自己信的……他活該!! 
熙俊長長的吸了口氣,盡力放平了語氣: 
「張佑赫,栽在你手裡,我認了。但是……放她走,這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佑赫揚了揚眉,他有點意外。早聽說文熙俊對他這個唯一親生的妹妹寵愛有加,沒想到親眼所見,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這個平日笑裡藏刀的陰毒的對手,竟也會為有什麼牽挂擔心的人…… 
他看了看那個徒勞的在賀森的手下掙扎的女孩,露出不屑的嘲笑。 
女人…… 
他一向不拿她們當做壽碼來要脅的…… 
女人應該是放到床上好好寵著的,她們太弱小,禁不起折騰。他雖然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他的男性自尊,卻不屑靠她們來達到成功。 
而今,他卻為他破了例! 
…… 
他撇了撇唇,不願再想。才要開口讓賀森放了她,那性子剛烈的女孩卻已忍不住咒罵出聲: 
「放開我哥!你們這幫流氓!!!」 
「……」 
「你們……你們這些唯非做歹的混蛋放開他!!!」 
「嘖嘖,說的好呀,大小姐~~~」 
看著佑赫漸漸挑高的眉,熙俊恨不得立刻將那不知死活的妹妹推出門外。但是她看不到他拼命使的眼色,仍然毫無畏懼的迎視著那男人懾人的目光。 
「你是誰?!」 
「你猜呢?」他不想這麼快便看見她崩潰軟弱的模樣,所以回避了這個問題。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識相的話,就快把我哥放了!」她平靜下來,才發現眼前的強盜,俊美得像是小時候童話裡的王子…… 
他金色的髮在昏暗的屋子裡閃著亮,削尖的下頜帶著冷淡的氣質,連那隨意夾著香煙的姿勢,也顯得這般優雅…… 
他就像是言情小說裡才會出現的完美的男主角,英俊,而致命的吸引人…… 
「放了我哥,我來當人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但那雙魅人的眼閃過詫異的神色,卻讓她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 
她是特別的……她一直很有自信…… 
這次,可能一向無所不能的哥哥,需要她的救助呢。 
「WINNIE!!!」她太胡鬧了!! 
「放開她,賀森。」佑赫輕輕的發了話,他斜倚在牆上,玩味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對手,「你該跟你妹妹學著點的。她比你……淫蕩多了。」 
「你!!……」 
「啪!」 
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的嬌氣的小公主,哪受得了這樣的羞辱。WINNIE剎時臉色大變,羞憤的怒火直沖向頭頂,她做了一般女人都會做的事情。 
但是緊接著,小腹上重重的撞擊讓她跪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發黑,難受的哭了出來。 
「我不打女人的,但是我對女人絕不留情。」 
冰冷的低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連熙俊,都聽著脊背發涼。 
「滾吧。」他對自以為是的女人沒興趣。 
佑赫繞過地上的軀體想要過來,但是-- 
「小心!!」 
他忽略了,WINNIE雖然是女孩,但是是文家的女孩。為了保障她的安全,從小文父就找了許多優秀的師父培養她的身手,因此WINNIE即使在一般人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再加上佑赫對女人的警備,總是比較低…… 
這次竟然沒料到她還有力氣從地上爬起來,他側身一避,卻仍是閃躲不及的被WINNIE平日防身用的軍刀劃中了手臂。 
「少爺!」 
賀森來不及說些什麼,只看見佑赫的眼,暴怒的眯了起來,下一秒,可憐的女人已經被硬扯著頭髮從地上提了起來。 
「看來……不陪你玩玩……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不!!!」 
在女孩恐懼的尖叫聲中,他將手中的WINNIE狠狠的甩向地面。 
「不!放開我!放開我!!!」 
「這是你自找的,賤人!」 
佑赫不再多廢言語,直接俯下身壓了上去…… 
「不!!滾開!!!」嘶啞的哭叫聲揪得熙俊的心,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是他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暴行,什麼也做不了…… 
「哥……救我!!!救救我!!!哥!!!哥--」 
「啊--」 
在一陣衣物破碎的淒慘聲音中,他閉上了眼睛…… 
………… 
「哥,我明天生日喔,禮物你買好了沒?!」 
「好了好了,早買好了~明天幾點啊?」 
「我不許你去!哥!你一去我的光彩都沒了!你別去!~~~」 
…… 
下雨了。 
早上陰沈的天氣,終於在下午下起了大雨。 
今天,是WINNIE的生日,過了今天,她就19歲了…… 
也該是……交男朋友的年紀了…… 
他前些天費盡心思給她挑的禮物,如今就安安靜靜的停在車庫裡等著主人的發現…… 
他還想看WINNIE得到向往以久的東西時的驚喜的模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的神態…… 
但是現在…… 
他還看得到嗎……………… 
「真看不出來……你比我想的要淫蕩……寶貝兒~」 
佑赫扯著冷漠的笑,睥睨著躺在一片破碎衣物間的美麗軀體。 
「你無恥!!」 
淚眼未乾的女孩兒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抓著撕扯得不成樣子的外衣遮掩著自己。 
她的第一次……竟就毀在這樣的男人手裡…… 
而剛剛…… 
「剛剛是誰,叫得那麼大聲的……嗯?」 
「你滾!!」 
蒼白的臉蛋上惹上氣惱的紅暈,蓬鬆的褐髮淩亂的披散在肩上,初經人事的漂亮的女孩,竟然顯出一種女人嫵媚的柔弱,氣息不定的模樣楚楚可憐,惹人疼惜…… 
他強暴了她…… 
沒有文家的呵護,哥哥那樣的寵愛,外人的恭敬…… 
從未有過的粗暴對待……他肆意的折磨著她,翻弄著她,帶給她足以至死的羞辱…… 
然而當他變得溫柔的時候,她卻又不由自主的迎向那漂亮的男性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期待著他更多的溫存…… 
她不知道她怎麼了!明明是他強暴了她,還是在她哥哥的面前……到最後她卻像個蕩婦一樣,在他的懷裡呻吟喘息…… 
她應該像個被奪去貞操的少女一樣對他歇斯底里的咒罵才對呀…… 
為什麼!! 
在他不懷好意的注視下,她的臉……竟然開始發燙…… 
她一向是強勢的,被眾人捧著哄著的……但是在他懷裡……她卻和普通的柔弱的女人,沒什麼分別…… 
她咬著牙,徒勞的將自己赤裸的身子又往衣服裡縮了縮。 
一件外套落在了她的頭上,她下意識的往後閃了一下,想躲開那雙伸過來的手。但是他太強,一把就揪住了外套的衣領,將她困在了手下,她的脖子被緊箍的衣領勒得快窒息了。 
「啊……」 
她輕輕呻吟了一聲,感到那雙手的力量放鬆了些,她睜開眼,看見他正幫她扣著外衣的扣子。 
「……」她忽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注視著那張俊美異常的面孔發呆。當他終於屈尊降貴一般的抬眼看她的時候,她卻像個鬧彆扭的小女人一樣別開了臉,心跳開始加速…… 
「好好穿著,不然……你哥哥要著急了,呵呵……」 
瞥著一旁面無表情的敵手,佑赫發出得意的輕笑,隨意的拍了拍女孩兒粉嫩的臉頰。 
文熙俊,怎麼樣? 
親眼見著自己的親人,被別人蹂躪的感覺怎麼樣? 
這是你當初……帶給別人的痛苦…… 
「鈴鈴鈴--」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佑赫接過賀森遞過來的電話,斜靠在沙發巨大的扶手邊,「喂?」 
「……」 
「搞定了?價錢方面沒問題吧?……嗯,好,等一下~~」 
「?」看著伸向自己的手機,熙俊愣了一下。 
「找你的。」 
「……」 
找他的? 
他接了過來,說出的話平靜得自己都吃驚: 
「喂?……嗯,我是。」 
--熙俊,我是ERIC。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你還好吧?張先生說你有點私人的問題要處理,所以來不了了。 
「喔?」 
--因為你今天沒來,我已經把貨全都賣給他了。 
「……」 
--熙俊?你還在嗎? 
「在。」 
--你也知道,這批貨很搶手,而且張先生出的價又合理,所以…… 
那邊的人像是感到了不對勁,語氣緩和了下來。 
--而且今天我的時間也很寶貴,今天過了時限你都沒出現。 
「我知道。」 
--那就好了。下次的話,再聯繫吧。 
「好。」 
說穿了,他還不是怕失了文家這麼個天大的買家?! 
熙俊露出諷刺的笑容收了線,閉上了眼睛。 
「真是不好意思。既然那邊的事情搞定了,我就不打擾了。保重呀~~」 
佑赫拉開門要出去的時候,熙俊忽然睜開了眼: 
「張佑赫,你不要笑得太早。」 
「這正是我想跟你說的,」不再虛偽的瞇起了眼,佑赫吐出冰冷的警告,「你知道我的手段,這次,只不過是小小的教訓罷了,你自己好自為知。」 
「哼,張佑赫,你以為你是什麼?!」 寂靜的房間裡,熙俊輕輕的笑著,犀利的一語道破脆弱的事實, 
「你的WILD HOUSE,還不是你的弟弟不要…………施捨給你的…………」

 

4.傷害(下)

「賀森,把車就停在這兒吧。」 
「這兒?」 
望瞭望被雨水沖刷得看不太清楚的車外,賀森有點不確定的問著。 
他的車,停在豪華的俱樂部的門外,守門的服務員已經自動走了過來。 
「少爺?!」 
他一向知道,他有這個習慣--每次辦完重要的事情,會想找個人發洩放鬆。只是今天,他有點擔心…… 
雖然仍是贏了,可是文熙俊最後說的那句話……
他很擔心,佑赫的臉色有點蒼白,他在考慮要不要放他一個人出去,他怕這樣的他,會出意外…… 
「你在這裡等我。」 
「少爺,什麼時候……」他還想再問,還想再叮囑,車門已經被服務生打開,佑赫只交待了一句「小心點」就下了車。 
…… 
「先生,請問……」 
「給我……把這裡最好的紅牌叫過來……」 
佑赫聽見自己這麼說,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豪華套間柔軟的大床上。 
浴室傳來輕輕的門響,那個男孩已經洗好了澡出來了。 
他顯然很清楚自己的魅力,白色的浴巾纏在腰間,露出修長的腿,瘦削的身體有著完美的比例,性感的銷骨上,還留著曖昧的痕跡,惹人遐想…… 
他直接的走到他身邊,俯下身: 
「要不要……去洗個澡?」 
是個很體貼經驗豐富的妓……難怪是這裡的紅牌。 
他看出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少囉嗦!」 
一股蠻力將他粗魯的拽到床上,腰間的浴巾被狠狠的扯開,巨大的力道在他的肌膚上留下了紅色的勒痕。 
他來不及說些什麼,男人熾熱巨大的慾望,已經由他的後面,狠狠的,進入了他的身體…… 
「嗯……啊--」 
剛剛才發洩過的身體,竟然又滾燙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扭過頭,但是立刻就被硬壓回床墊上,他敏感的慾望因為劇烈的晃動在微涼的被單上摩擦著,很快就到達了高潮…… 
「嗯……輕……輕點……」 
他壓得太緊,他的堅挺死死的抵著床墊,磨得發疼! 
「輕點……」 
身下翻滾著的男孩發出妖媚的呻吟,但是一絲也傳不進他的耳朵…… 
佑赫徑自提著那纖細韌性的腰肢,毫無顧忌的侵入。 
他討厭他!! 
討厭他一副看似體貼牽就的樣子! 
難不成……他張佑赫,竟然也墮落到是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 
連個萬人踐踏的男妓……也知道他需要撫慰?!! 
都滾去死吧!! 
他才不需要!! 
他是張佑赫!他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從來都不需要!!!那只會讓他覺得噁心! 
「滾!!」 
他忽然狠狠的推開懷裡柔軟細膩的身體,撐起身來踉蹌著奔向浴室。 
噁心………… 
懷裡充滿著的溫暖,男孩平坦的胸膛,低沈的喘息……卻一點也掩飾不了,他強過女人的事實…… 
他張佑赫……竟然去強暴了一個女人…… 
他從不是什麼善人,他犯毒,走私,甚至殺人……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足以判死罪的罪行。 
但是他從不強迫女人! 
她們是弱小的生物,他不屑去碰。奇怪的獸性的高傲,讓他不屑去傷害沒有反抗力的對手。更何況,女人們對他的床,一向是迫不急待的爭得頭破血流,因此她們對他來說,是他最不希罕的東西…… 
他有時甚至是憐憫她們的,因為他生命中唯一愛過的母親,也是女人…… 
而今天……他竟然做了他一向唾棄的惡劣下作的事情……他像個下流污穢的流氓一樣,強暴了一個女人…… 
女孩奮力掙扎的身體,屈辱痛苦的表情,嘶啞的喊叫……全都清清楚楚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忘都忘不掉…… 
他什麼快感也沒得到,就連最後唯一值得炫耀的……也全輸在了文熙俊最後一句的輕吟裡…… 
WILD HOUSE,還不是你的弟弟不要……施捨給你的…… 
是啊,文熙俊不說,他都差點忘了-- 
他處心積慮,視為珍寶的WILD HOUSE,是他的弟弟不屑要,施捨給他的…… 
在元離開WILD HOUSE的時候,頭也沒回,平淡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留戀: 
「哥,我走了。WILD HOUSE,就留給你吧~~」 
韓國財富之首的WILD HOUSE,就這樣像麻煩的垃圾一樣被他的弟弟隨意扔給了他……不然的話,在元現在,才是WILD HOUSE的老大…… 
這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他寧願兄弟決裂,從此勢不兩力,憑自己的力量得到WILD HOUSE,也不願像這樣,像個可憐蟲一樣,撿別人不要的東西!! 
他一直在說服自己,就算是憑自己的能力也一樣可以坐到現在的位子,但是……施捨而來的羞辱,卻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張佑赫……要李在元不要的東西…… 
他不能接受!! 
…… 
他趴跪在浴缸的邊緣乾嘔著,狠狠的扭開水管,讓冰冷的水重重的淋到頭上,好以此來逼迫自己保持著以往的清醒。 
頭好痛…… 
他已經分不清,不斷湧上來的噁心的感覺,是因為身體上硬抱了女人,還是因為文熙俊的話……只是,當水浸濕了襯衫,完全濕透了他的身體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回家的感覺。 
想要見……TONY的感覺…… 
TONY,I NEED YOU…… 
YOU KNOW?…… 
…… 
下雨了。 
春天的漢城,總是比較多雨…… 
事後他才發現,好像每一次下雨,佑赫,都沒有帶傘的習慣……總是弄得渾身濕露露的…… 
然而現在,佑赫一身是水的乍然出現在他的門口,沈重的喘息貫穿在寂靜的房間裡,TONY除了發愣,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話也問不出口。 
他甚至不知道,已經有幾個月不曾進他的房間的他,竟然還記得他…… 
他今天早上還從窗口看到他的,他帶了賀森一起出門,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幹的樣子。他以為他會很晚才回來,沒想到,才睡了一個午覺,他就被巨大的撞門聲吵醒了,張開眼才看到,那個不應該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 
他渾身上下全濕透了,雨水順著褲角流到乾淨的地毯上。他散亂的黑髮貼在臉上,看上去更顯得危險而陰晦。 
出什麼事了?! 
這是第一個閃過TONY腦海的意識,賀森不是跟著他一起出去的嗎?怎麼會讓他一個人淋著雨回來?! 
但是他來不及想多少,就被佑赫粗魯的動作的撲倒在床上。 
粗暴的吻如雨點一般落下來,重重的印在他的唇間和頸子上,佑赫像饑渴的野獸(──|||||),發瘋似撕扯著他的衣物,熾熱的唇,也隨著他不斷暴露出來的身體漸漸的下移…… 
「佑赫…………」 
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只是憑著以往的經驗,他竟然在擔心他出了意外…… 
他不瞭解這個變幻莫測,喜怒無常的男人,但是他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情緒的變化…… 
他的身體比他的靈魂更熟悉他的碰觸,他不需要想,已經可以憑著身體上的痛感,感覺出來,他失控的情緒…… 
「佑赫……怎麼了……佑赫?」 
被調教得異常敏感卻已有數個月不曾被碰的身體,輕易的屈從在調教者的手中,TONY忍著快要溢出口的呻吟,費力的掙出手來,抬起了佑赫埋在他胸口的頭。 
「……」 
「佑赫?」 
他將他的濕髮向後擼去,露出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佑赫什麼話也沒有,只是定定的,盯著他看,深沈的眼,漸漸染上情慾的顏色,沖淡了先前瘋狂的色調,直看得他,渾身都燥熱起來,他才慢慢的,慢慢的壓了下來。 
「什麼事也沒有……」 
熟悉的沙啞的低音隱在TONY的唇間,他顫抖的張開唇迎合著他,伸出手臂將他冰冷的身體摟進懷裡。 
他已經忘了持續已久的冷戰,忘了他曾經說過「恨他」的事實,也忘了被疏遠拋棄的痛苦以及他們早就……變成「朋友」的關係…… 
他抗拒不了這樣脆弱的他,佑赫知道,所以他狡猾的利用了這一點。當他像這樣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可悲的什麼前嫌都忘了,下意識的就要像以前一樣,予取予求的給於他撫慰。 
他明明警告過自己,別再縱容他,別再相信他,別再輕易的屈服,可是他的身體卻背叛了他的思想,自動的環上他,承擔他的重量和發泄…… 
至少,他清楚他的身體……他知道他的身體需要什麼,怎麼樣可以滿足,怎麼樣可以讓他安心…… 
他自嘲的想著,至少他還有這麼一點作用吧…… 
只是,他現在這樣的身體,已經不能向以前一樣……滿足他了…… 
「佑赫……嗯……」 
他想要提醒他,但是一開口,佑赫的舌就伸了進來,堵住了他的話。 
他的衣服被他扯開了大半,和他濕透的身體緊靠在一起,冰冷的雨水流到了他的身上,但是卻趨不走一絲的躁熱。佑赫緊壓著他後背的手,也漸漸的沿著他的脊柱滑了下去…… 
「不……」 
臀間突如其來的寒意讓TONY清醒了一些,意識到了現實…… 
他不行…… 
他不能和他做…… 
他雖然有感覺,但是他的腿殘廢了,什麼力氣也使不出來…… 
「佑赫,我不……啊--」 
生澀的體內突然被強行的侵入,劇烈的痛感襲捲而來,TONY忍不住發出短短的叫聲,將臉埋進了佑赫的肩窩。 
他沒猜錯,他出了事…… 
他每次情緒失控的時候,就會很急,顧不得他的感受…… 
雖然早已習慣了他偶爾如此的對待,但畢竟幾個月不曾親熱過的身體,沒辦法一下子承受太多,既使是一根手指的寬度,也足以令他痛到受傷的地步…… 
只是他受不受傷,現在的佑赫,都不會在意了……他知道,他一向這樣…… 
TONY閉上了眼,他原本想咬著牙忍受的,但是佑赫衣服上隱隱滲著的香水的味道,卻令他不得不抗拒起來。 
女人身上才會有的氣味……清純的百合的氣味…… 
在他聞起來,卻是如此的刺鼻…… 
原來,他……抱過女人…… 
現在又來抱他…… 
「走開!!」 
他難堪的掙扎起來,用盡力氣推著身上的男人。 
「滾!你滾!!」 
他……到底把他當成什麼! 
抱完女人的身體,又來抱他…… 
那個女人沒有滿足他嗎?所以才來找他發洩…… 
他究竟想要怎樣羞辱他才甘心…… 
他覺得自己好賤……又一次自作多情的換來了被玩弄的結果。 
他從來,就沒把他當什麼人看待,所以才能和女人上完床之後,又來毫無顧忌的找他。而他,竟然還一廂情願的想用身體安慰他…… 
他算什麼……只不過是他曾經養的一個情人罷了,現在他殘廢了,張佑赫因為可憐才收留的他,他還妄想自己有什麼作用嗎?!事實證明,他不過是個廢物而已…… 
但是他不是男妓! 
他不是他隨時就可以發洩用的工具…… 
他也有尊嚴的,雖然那在張佑赫的眼中不值一文。但是,他自己在意的!他不會像個男妓一樣,撐著討好的笑臉等待著他的寵倖…… 
他是下賤,他都已經擺明瞭玩他,他都已經扔下他幾個月不聞不問任他自生自滅,他還在心底,對他有著隱隱的期待…… 
他每天不厭其煩的在視窗等著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每天豎起耳朵聽著門外,哪怕是捕捉到他一絲一點的聲響…… 
他知道,他早就忘了他,而他,卻仍然可笑的,記著他們曾經有過的一點一滴的往事…… 
只有他一個人記得,他們曾經是怎樣的親密…… 
只有他一個人記得,無數個夜晚,耳鬢廝磨的糾纏…… 
只有他一個人記得,佑赫曾經有過的,只在私下裡才顯現的,屈指可數的溫柔…… 
…… 
他甚至連這些年,他何時來到他的家裡,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明知道他是無情無義的混蛋,但是他卻像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樣,可悲的迷戀上他…… 
他愛上他…… 
但是那又怎麼樣?! 
他的愛,不是他可以用來嘲笑,勒索感情的工具…… 
他只是愛他而已…… 
不要憑藉這個就隨意的羞辱他…… 
他費力的推拒著,淚水卻止不住的湧了上來。 
佑赫的衣服被胡亂的扯開了,肩背上的指甲的劃痕清清楚楚的暴露了出來……刺眼…… 
「放開我!」 
他不是他張佑赫高興就上,可以隨意擺佈的男妓! 
「你幹什麼?!」 
突然遭到拒絕不明所以的佑赫,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為什麼一轉眼就變成這樣? 
他耍他?! 
讓他以為他在意他,結果在他正要欲望上湧的時候,他卻推開了他~~~ 
他以為他是誰?!他不過就對他特別了一點,他竟然就自以為是的拽起來了?! 
說白了他也不過就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罷了,他肯上他的床已是對他天大的恩賜,他若以為,憑他那點地位,想控制他張佑赫,那他就錯了! 
憤怒讓他失了理智,他容不得他的反抗,特別是……這個時候……這個--他特別需要他的時候,雖然他死也不會承認,他張佑赫,會需要什麼人…… 
但是,想抱他……他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卻知道,只有這個身體和這個靈魂,可以給他安慰,可是讓他安心……他有過太多的經驗,所以這一次,他無一例外的又爬上了他的床…… 
他忘了他們之前吵過架,他忘了早在幾個月前他就發過誓再也不踏進他的屋,他忘了,他現在已經什麼關係也沒有了……他甚至忘了他的腿殘廢了失去了知覺…… 
他只是想抱他,忘了世事已經全非。 
他只是想瘋狂的要他,來填平自己心上的空洞和痛苦…… 
他只是想像以前一樣的,吻他,摟著他,佔有他…… 
直到他疲憊得只剩下身體上的滿足,沒有力氣去想他幹過的、聽過的--任何不堪的事實,也沒有力氣再去回想,受到的任何傷害…… 
他曾經習慣避開所有的人,獨自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舔噬著傷口,但是自從有了他,他卻開始習慣在受了傷之後,到他的懷裡尋找溫暖,他卻開始習慣,抱著這具柔軟的身體,才可以安心的入睡…… 
他給了他很多,這他都知道,而這些把他慣壞了,他原本不想要這麼多的,他原本只想要他的身體而已,但是在那之後,他卻貪得無厭的,又勒索了一些他無法丟棄,也不想丟棄的東西…… 
那是他潛意識裡渴望的,卻從來也不曾得到的東西…… 
他不會讓他輕易的逃避的! 
他低下頭,狠狠的壓上他的唇,將他反抗的身體硬往懷裡帶去。 
「不……」 
「不?」他將他揮舞著的手臂壓向頭頂,急不擇言的冷笑道, 
「你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你有什麼權利說『不』?!」(這TM是最沒品的男人說的話──+) 
傷人的話不記後果的衝口而出,他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樣的意外,只有以傷害他來挽回自己失控的意念。 
身下的人兒停止了掙扎,聽話乖巧的順從了下來。勻稱的身體,就這樣全無一縷的敞開,擺出任由宰割的姿勢…… 
他比以前,更瘦了,肩膀上的鎖骨都突顯了出來,看上去那麼單薄。原先健康漂亮的小麥色的肌膚,也因為長時間待在屋中變得蒼白了許多,虛弱得惹人心疼…… 
但是儘管這樣……他仍然有想抱他的衝動,他的慾望,也沒有因此而減退一絲半毫。他來不及觀察再多,來不及顧及他的感受,提起他的腰就硬生生的衝進他的體內。 
「啊……」 
TONY發出短暫的低叫,但是隨即咬牙忍住了撕裂般的劇痛。 
佑赫闖了進來,沒有任何的疼惜,他甚至不曾停一停,就一下衝到他最深的地方…… 
被強行撐開的柔軟禁地傳來尖銳的刺痛,隨著佑赫猛烈的蹂躪痛苦的痙攣著,他感到熱呼呼的液體流了出來,知道自己那裡大概又被他弄破了…… 
很疼很疼…… 
但是比不過心上的傷害…… 
佑赫說: 
你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你有什麼權利說『不』? 
…… 
被他豢養的寵物,有什麼資格反抗…… 
狗都還知道,對施捨給自己食物的人搖搖尾巴,更何況是人,總該知道知恩圖報…… 
他養著他,他就該在他需要的時候,提供服務…… 
這就是……他的用途…… 
他聽命的順從了,連欲呼出口的痛楚也忍了下來。 
他扯出難看的笑臉,僵硬的抱住了他: 
「對不起,我下回不會再忘了……」 
「TONY……」 
「你要的……」 
「安勝浩!」 
懲罰性的,狠狠的衝撞突然的襲來,熾熱巨大的慾望粗暴的劃過受傷的私處,殘忍的擠入他狹窄的甬道…… 
「啊……」 
他終於痛得嘶啞的叫出聲,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泉湧而出。 
「TONY……TONY……」 
胡亂遮在臉上的手被佑赫強行的扯開了,讓他的脆弱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眼底…… 
他再也無法偽裝什麼,唯一用來保護自己的堅強的外殼也被毫不留情的敲碎。 
他來不及掩飾,止不住越湧越凶的淚水,只有像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一樣難堪的哭喊: 
「你滿意了嗎?!我這樣,你滿意了?!!」 
「TONY!」 
「你喜歡就上吧……反正我除了這個,什麼用處也沒有了……」 
「……」 
「來呀……不過我現在腿殘廢了,就委屈你湊合著用吧……」 
「啪!」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打斷了他下面的話。 
TONY咬著牙閉上了嘴,一動不動的偏著頭等待著佑赫接下來的動作。 
他以為他可以很堅強的接受任何的打擊,但是被單上傳來的濕意卻讓他意識到自己快要崩潰的脆弱…… 
他好想念以前的佑赫……在什麼事也沒出的時候的佑赫…… 
冷酷的,卻時不時流露出縱容寵溺的佑赫,讓他以為是愛著他的佑赫…… 
如果早知夢以外的現實是如此殘酷,他寧願選擇沈睡,忘掉現實。他寧願他當初沒有收到那個包裹,沒有打開那盤錄相帶,沒有相信那裡面的話…… 
是他當初自己拋棄的……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承受不起結果…… 
他也沒有想到……他那時,已是這麼的愛他…… 
…… 
「快點吧……但是我……真的不方便……可能會讓你失望,你還是找別人……」 
「啪……」 
又是一個耳光,搧在同一個地方,只是這一次,力道輕了許多…… 
他在下一刻被抱進溫暖的懷裡。 
「安勝浩……」 
佑赫咬牙切齒的聲音模糊的從耳邊傳過來,沙啞的語氣透露著不真實的訊息。 
他……哭了?…… 
是假的!是假的!! 
他有什麼可委屈的!一直都是他在傷害他,冰冷的眼神,殘酷的話語,他毫不在乎他的感受,把他當娼妓一般看待……他那麼神氣,屈尊降貴……他還有什麼值得難過! 
「走開!!」 
他不需要他的憐憫,他討厭他的惺惺作態!! 
「別用你碰過女人的髒手碰我!」 
…… 
憋在心底的話,終於發洩了出來…… 
TONY感到渾身一陣發冷,才意識到佑赫已將他從懷裡扯了出來,拋在了身下。 
那一向美麗的鳳眼,泛著冰冷的溫度,冷冽的唇,也漸漸扯開殘忍的冷笑: 
「碰過女人?……」 
劇烈的疼痛猛的在心裡炸開,TONY話出口的瞬間,佑赫就聽見自己的理智,破碎的聲音。 
碰過女人…… 
他的話將他好不容易才忘記的事實又血淋淋的挑了出來。他又記起他強暴過女人的下流舉動…… 
可是他這一切是為了誰?!! 
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他張佑赫禽獸不如,只有他不可以! 
只有他安勝浩不可以!! 
「你說的沒錯。我剛剛才強了一個女人……」他望著自己的手,無所謂的笑著,他知道他會露出什麼樣的目光,他知道! 
而他,早就習慣了……不在乎了…… 
但是他不甘心! 
「要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 
他說不出來話,只有攥緊了拳控制著顫抖的身體,他的頭腦裡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時,殘存的記憶,他刻意忘掉的事實…… 
「我本來只想報復文熙俊的,我沒想到他的妹妹會回來……」 
「我為了那盤錄相帶,最後竟然強暴了一個和這件事毫無關聯的女人……」 
諷刺吧!! 
他所受的刺激和打擊,在他的眼裡,不值一文…… 
而現在,這個他為之做了這一切的人,竟然在說: 
「別用你碰過女人的髒手碰我!」 
…… 
「安勝浩,你狠……」 
咬著牙的聲音,隨著佑赫猛烈的動作吐了出來。 
他握著手中纖細得惹人憐的腰肢,報復一般狠狠衝入他的體內,不顧他的意願展開了野蠻的侵略。 
「佑……」 
身上的人瘋狂的佔有著他,晃動的黑髮遮住了臉,他捕捉不到他的眼睛,卻能想像得出,那裡面痛苦的神色。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佑赫劇烈的壓榨讓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沖出口的句子全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呻吟。 
「安勝浩,你狠!!」 
「……」 
「你……也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床伴而已,你真以為……我是為你才那麼做的嗎?!!」 
「……」 
「別妄想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安勝浩!你什麼都不知道!!」 
「佑……赫……」 
「你閉嘴!!」 
熾熱的欲望,重重的撞擊著他,沒有快感,沒有高潮……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痛苦…… 
胸膛上傳來點點滴滴的熱度,滲透了他的肌膚,直接燙到他的心上…… 
TONY輕輕的喚著,努力的伸出手去,摸到了那張遮在淩亂的黑髮之下的,蒼白的臉龐。 
「佑赫……」 
他虛弱的叫著,卻固執的收緊了手臂,把他摟了進來。 
他知道他出了意外……不知道,他做了這些…… 
做了這些荒唐的事情…… 
他不是他認識的佑赫。 
他認識的張佑赫,是冷酷的Wild House的老大,不會為了不值一提的錄相帶去挑釁實力足以匹敵的對手,不會在什麼也沒有計劃好的情況下貿然的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之中…… 
他不是他認識的佑赫…… 
他認識的佑赫,曾經寵過他,護過他,卻不會為他,失了自己的原則,不會為他,傷到自己的利益…… 
他的眼前模糊起來,才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所有的委屈,也全發洩了出來。 
「……」 
他怎麼了? 
在知道他幹過那樣被人唾棄的事情之後,仍然願意抱他嗎…… 
他不相信! 
但是那熟悉的溫暖和味道,卻讓他安心,不願放開。 
他抱著他,像落水的人抱著唯一求生的浮木一樣,死摟著懷裡的寶貝,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他幹了一些事,從此以後再也不想提。而這個懷抱會給他溫暖,撫慰他身體和心裡受傷的部份…… 
可是現在,他懷裡小小的身體顫抖著,傳出嗚咽抽泣的聲音,令人心疼。 
「行了……」 
佑赫恢復了一些理智,輕輕揉著那頭柔軟的發,粗劣的安撫著蜷在懷裡哭泣的小猴子。 
他知道,他先前惱羞成怒之下說出的話,傷害了他,讓他受了委屈…… 
他知道,他的堅強之下,脆弱的靈魂,承受不了這麼多的壓力…… 
他的背上,不該背上任何的罪孽…… 
但是他現在,卻被折磨得快要垮掉了…… 
…… 
他曾經想過,替他扛下外面的風風雨雨,讓他在自己的懷裡,安安然然,不受任何傷害。然而事至如今,在經歷這麼多之後,他才恍然發現……一直是這隻小小的猴子,在分擔著自己的罪孽,支撐著自己的意識…… 
他害怕承認,他需要他…… 
所以他總在以不斷的傷害他來證明自己的強勢…… 
然後他卻總是照舊無休止的索取他的溫暖和安慰…… 
然而事實是-- 
這只小猴子沒有堅強到可以任他予取予求的地步…… 
這只小猴子背負了太多的負擔,已經沒有能力再任他隨意的索取…… 
佑赫抱著懷中削瘦卻依舊柔軟的身子,將TONY毛茸茸的腦袋按向胸口。 
「別鬧了……TONYA……」 
我收回剛才的話…… 
所以……不要拒絕我…… 
「TONYA……」 
他低下頭去尋找他溫暖濕潤的唇,吞下他的反抗,抵死的糾纏…… 
他感到懷裡僵硬的身體放鬆下來,倚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用手托著他的臀,將他貼向自己。 
「我要,TONY……」 
不管你現在有沒有殘廢,不管你現在還抗不抗拒。 
我要!! 
你沒的選擇! 
他分開了他的腿,架在自己的腰上,但是才一鬆手,它們立刻就無力的滑了下來,毫無生氣的癱軟在被子上…… 
他不甘心的又一次試圖將他纏上他的身,但是卻一次次的失敗…… 
他終於意識到,不管他再怎麼想要他,這雙修長漂亮的腿,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樣,緊緊的勾住他的腰,再也不能在高潮的時候顫抖著勒緊他了…… 
懷裡的小猴子抖得更加厲害,滾燙的淚水燙得他心疼…… 
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有更深的吻著他,帶給他安慰和溫暖。 
「放開……我吧……我不行……」 
抽抽噎噎的委屈的啜泣,混著難堪和自卑,在他的耳邊低低的響起,他只是猛地將他摟得更緊,他知道,如果他現在放手,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抱他…… 
「你行……TONYA……」 
「不……」 
「……」 
他不再跟他爭辯,徑自拉開他的腿,重又纏上自己的腰,之後在他的腿滑落之前,他扯過被單,裹著他的臀,強行的將他和自己緊緊的裹在了一起。 
「佑……啊……」 
驟然收緊的被單讓佑赫的慾望刺入得更深,TONY忍不住發出呻吟般的嗚咽。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他碰過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曾經熟悉的快感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他這般的溫存了…… 
他一直想著他,想了好久…… 
他的身體因為他之前殘酷的折磨而疼痛著,但是卻又因此刻深入的交合變得火熱起來。 
他知道,他在身體上,逃不過他的控制,他在身體上,從來就沒有贏過他…… 
久違的欲火襲捲了他的理智,他來不及難過自己殘破的身體,當佑赫再一次動起來的時候,他只有無助的摟住他的肩膀,承受著他愈發猛烈的侵佔…… 
「嗯……」 
「好麼?……」 
佑赫發出滿足的歎息,一遍遍的撫著TONY細嫩的肌膚,他在他光滑的頸子上吸吮著,最終卻仍是停留在了他的唇上。 
他不厭其煩的吻著他,時輕時重,像是要將他的靈魂都吸入身體一般,讓他在窒息得幾欲昏厥。 
「好不好……」 
他無賴似的誘哄著他,強迫著他,硬是要他回答他的問題。 
他想聽他像以前一樣銷魂的呻吟,他想看他在自己身下,欲生欲死的妖媚表情,他想他說:好…… 
但是這只小猴子太倔強,拉不下臉來…… 
他在他懷裡發出渲然欲泣的喘息,他的手臂在他的背後顫抖著,他的藍眼因為堆積的快感而染上水霧……然而,他卻,怎麼也不願稱他的意--說個「好」字~ 
「說呀……TONY。」 
「啊--」 
存心使壞的動作,讓他的堅挺狠狠撞上他體內柔軟致命的一點,乍然上竄的高潮讓TONY哆嗦著哭泣了出來。 
他泄了…… 
在他有意的折騰下,射精了…… 
「停……嗯……佑赫……」 
停下來……太快了……他受不了…… 
然而被裹住的臀被迫和佑赫的緊緊壓在一起,沒有一絲空隙,就算他完好的時候,亦無法掙脫,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形。TONY除了聽任憑被單隨著佑赫加劇的動作越纏越緊,任憑他的慾望越來越深的搗入,沒有任何的辦法…… 
隨他吧…… 
他在恍惚間想著。 
佑赫有多久……不曾這樣碰過他了呢…… 
火熱的唇纏了上來,堵住了他的口,他聽話的張開唇讓他的舌進來,像他們曾經有過的那樣,親昵而溫存…… 
佑赫溫暖的手撫著他的背,輕輕搔著他敏感的腰,擠到他們相貼的地方,握住了他的要害…… 
僅僅這樣的動作……已經讓他心酸得想哭…… 
「說'好',TONY。」他還沒打算放過他…… 
「……」 
「說呀……說你想要。」 
說你想要我…… 
我想聽…… 
我想聽你說,你需要我,離不開我……沒有我就會死去…… 
我想聽你說,別停,佑赫,再多一點的要我…… 
你說啊…… 
「TONY……」 
他卑鄙的用身體勒索他,挑逗他,強迫他說出,令他羞恥的話語…… 
「佑赫……啊--」 
腰被他捉住,佑赫往旁邊一倒,將他翻到了上面。 
「不……」頓失平衡的感覺讓TONY一陣暈眩的倒在了佑赫的胸膛上。 
「嗯……」 
身下的男人發出痛苦和歡愉的喘息,埋在他體內的慾望又脹大了幾分…… 
「佑赫……不行……我……」 
「噓……」 
熱熱的呼吸吹吐在他的臉上,磁性的低音讓他的心一陣顫抖。佑赫的手繞到他身後,撫上了他的臀,隔著薄薄的被單揉弄著他和他交合的私處…… 
他感到臉上的熱度更強了,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愛,但是他此刻卻像初時和他親熱的那樣,不知所措的縮著身子,連眼也不敢看他一下…… 
「TONYA……」 
濕潤的舌,裹上他的耳朵,佑赫騰出一隻手,擼著他被汗浸濕的發。 
「你的耳朵都紅了……」 
這只小猴子發出了細細的呻吟,嬌媚的身子隨著他挺進的動作搖晃著…… 
記憶彷彿又回到了當初……他所熟悉的嫩嫩的身體和乾淨的靈魂…… 
他從來不曾忘記……他那時是怎麼瘋狂的渴望著他…… 
他從來不曾忘記,這個身體帶給他的,美妙的感覺…… 
他曾以為他再也不可能像過去那樣,擁抱這個令他著迷的堅強的寶貝…… 
他以為他們已經徹底的了斷,再也回不去從前。 
但是現在,這個寶貝縮在他的懷裡,溫暖的感覺真實的讓他想要落淚。 
他幾乎開始相信上帝的存在,他幾乎開始要感謝老天的恩賜…… 
「小猴子……」 
他輕輕咬著那雙大大的耳朵,繼續的揉著被單上那已經被體液浸濕的部位,享受著他在耳邊細細的哼哼。 
「喜歡?」 
「……」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他的腰用力的一頂,讓懷中的小東西重重的跌在自己的欲望上,將他含得更深…… 
「嗚……」 
「喜歡?」 
他厭倦了遊戲,直接用頭固定住TONY的頭,讓他無法逃避的直視著自己的眼睛。 
「喜歡麼……」 
「……」充滿著情欲和期待的深沈的眼眸,竟然讓他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 
但是當著他的面,他說不來這樣床笫之間……露骨的表白…… 
「TONYA……」 
「嗯……」 
「……」 
「佑赫……繼續……」 
一片漆黑。 
他的眼睛被TONY用手遮住了,緊接著柔軟的唇湊了過來,蓋到了他的唇上,在他想要更多的時候卻又不體貼的移開,惹得他著火…… 
「回來……我還要……」 
他發出欲求不滿的沙啞的要求,不急著拉開他蓋在眼上的手,他反而享受著黑暗中特有的刺激和觸感。 
「TONY……」 
他撇著唇等待著,他已經聞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他已經心急得快等不下去。 
撫在他臀上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小猴子結實的臀瓣,他感到趴在胸口的身體頓時癱軟了下來,光滑的髮絲掃過他的臉,可愛的唇也有意無意的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迫不急待的迎了上去,借著他跌落的力道,反身將他又壓回身下。 
我聽見了…… 
你說「嗯」的聲音…… 
雖然是那麼微弱,但是卻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耳邊…… 
你喜歡的……TONY…… 
所以一會兒,不許你喊停…… 
他抱著他,弓起背,好讓慾望更深入的插進他的身體,他以狠不得將他壓到床裡去的力氣一遍遍翻弄著他,佔有著他…… 
直到他累了,他受不住了,他在他懷裡哭泣著,哀求著……直到他無力的攀在他肩上,昏睡過去……他仍然沒有放過他,仍然不斷的騷擾著他,撫弄著他,強迫他清醒,承受他施與的歡愛。 
那一夜很平靜。 
狹窄的小房間裡,回蕩著他記憶中勾魂的呻吟,他曾經太過熟悉卻已有許久不曾感受過的,溫暖曖昧的氣息…… 
他只覺得,心頭上的空洞,被一點一滴的填平了,剛剛還在滴著血的傷口,漸漸的癒合起來……有過的傷痕,他仍會想起,但是已經不會再有刻骨的疼痛…… 
這只瘸了腿的小小的猴子,暖暖的填滿了他的懷抱,讓他感到塌實和安心…… 
他知道,這一夜過後,他再也無法對他視若無睹,不聞不問…… 
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他需要他,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強烈…… 
他再也不願去想…… 
這場冷戰,最後贏的……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