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新娘20   by  Orange

20.勸降 將軍的失策

藍藍的天空上漂著白雲……
白雲的下面蓋著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銀……
撒在草原上多麼愛煞人……
………………..
「鈧鋃!」
鐵器敲打在木樁上的厚鈍的聲響。
笨重的牢門磨擦著地面傳來刺耳的聲音,沉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接近,然後站定。
再然後────-
「嘩啦!!!」
冰冷刺骨的雪水兜頭而下,鎖在鐵架上的男人微微的哆嗦了一下,從昏迷中恢復了些許意識。
好冷……而且渾身的傷口讓水這麼一潑,更是痛入骨髓。
可是,沒有力氣……手腳好像都不屬於自己了,除了疼痛,沒有任何其它的感覺……
就這樣吧……
他輕輕晃了晃頭,可是眼前模糊的景象卻沒有因此清晰一些。他費力的抬了抬眼皮,看見了腳前方的人影。
多麼熟悉的人影,這些天他唯一看得見的東西……
大門敞開,外面的光線照進了黑暗陰冷的囚室,他不習慣的瞇起了眼,自嘲的笑了一下。
「哈……」
果然是夢。
他還以為他真的回到了家……他還以為剛剛自己真的聽見了草原上的鳥叫……
「可..休息……咳……休息好了?」來的人沒有說話,他忍不住開口想調侃他,卻發現嘶啞的喉嚨幾乎發不出聲,一張口血就湧了上來,嗆 得他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的咳嗽。
他媽的,他JUNJIN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了!
這隻小野貓下手可真狠啊……
「我沒問你,誰准你這個階下囚說話了?!」
「啪」的一鞭子狠狠的招呼到了他身上,JUNJIN重重的咳了幾口血,差一點又失去才恢復的意識。
他知道現在要命的話就該裝裝孫子,老老實實的別再跟他逗。可是他卻總是忍不住犯賤的說一些惹惱了這個小閻王的話,明知道只會將自己推向更淒慘的境地,他只是想看那張冷漠的俊臉上染上因他而起的表情,證明就算是恨他也還是能牽動他的情緒……
「呵……咳咳咳……火氣……這麼大,小心……小心……咳!氣壞了身子……」
「啪!!!」
更重的一鞭抽在了他的臉上,他這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說過,這裡輪不到你說話!」
他媽的,他又失控了!
他明知道這個該死的男人是故意找話激怒他,可還是每每都愚蠢的上當!!
文雨攥緊了手裡的長鞭,死死的咬著牙壓抑著怒火。
要不是HYUK說了要留活命,他可能早就因衝動打死他!
眼前那一向強勢凌厲的男人像受困的野獸一般鎖在鐵架上,高高吊起的手腕因過重的負荷勒出了一道道血口,渾身的傷口流著血,幾乎找不到一寸完整的肌膚。他現在已經都不能用慘字來形容了。
他剛剛的一鞭打中了他的頭,新添的傷口還沒有凝固,血一滴滴落在骯髒潮濕的地面上。
他想起幾柱香前HYUK對他說的話────-
有一件事要你做:
用刑可以,別太重,留個活口,其它的隨便你(JUNJIN:──+好你個死張農民……)。
還有……
勸降JUNJIN,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他手上有著大半的兵權,勸降他,北遼指日可待……
…………
勸降
HYUK竟然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簡直就是諷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N,汗==)……
他讓他怎麼勸降他?!!!
「喂!」沒有動靜,是不是又昏過去了?他才想要上前一步確定一下,那個男人已經慢慢的抬起了頭。
又是那樣的眼神!雖然被擋在散亂的髮絲之後,而且又是在這樣陰暗的光線下,他還是感覺到了他灼熱的視線。
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卻又透著孤獨的目光……
他曾經因為這樣的目光而妥協,屈服在他身下,他也曾經因為這樣的目光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掠奪……
因為他,他再也不是不經人事的清澀小孩……
他還記得他們相處的每一刻,他是怎樣的強硬又溫柔的對他……
他甚至想過要改變他,抹去他身上孤獨的氣息……
可是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他不給他機會,不給他時間,就做出那種足以讓他恨之入骨的殘忍舉動。
他不能再心軟!不能再對他產生一絲同情……
「小貓……」
「閉嘴!」他歇斯底里的吼著。那是……曾經在私底下……做著最私密的事情的時候被他用低沉的嗓音喚著的名……
「呵……咳……」故意和他做對,儘管是這麼虛弱的聲音,(都這樣了你還不老實──)仍然不知死活的挑撥著他,「你沒忘,呵呵……小貓 ……」
「閉嘴!閉嘴!!!」
終於又失控了。
粗糙的皮鞭如雨點般落了下來,伴隨著哭泣一般的吼叫,JUNJIN滿意的閉上了眼,「你這麼生氣……是因為你……你忘不了……」
「我叫你閉嘴!!你閉嘴!!!!你聽見沒有!!」
「呵……」
生氣嗎……
我讓你打回來……
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
我承認我後悔了,我不應該上了張佑赫……
我以為那樣會證明我比他強……
可是卻只造成了那種愚蠢的結局……比起戰勝,我倒更像是無聊的愛情小說裡棒打鴛鴦的劊子手……
這算什麼……
早知這樣我才不會做這種蠢事……
也不會從那兩個笨蛋身上發現我欠缺的東西……
也不會變得現在這樣慾求不滿……
我本來什麼都有了,可是現在才發現……原來我什麼都沒有……
而我原本有機會得到的你……現在也因而失去了麼……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你恨得記住我……
好過在你心上,什麼痕跡也沒有……
倒不如你恨我……
………….
想不到……
他樸忠載的命……
最後竟會喪在這隻小野貓的手上……
呵呵……
就在他以為再也撐不住的時候,手上的枷鎖解除了,他感到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一樣癱軟下來,倒在了溫暖的懷裡。
他乾裂的唇碰到了那敞開的衣襟裡的頸子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想臨死前再笑一下,卻只是機械的扯了扯唇角:
「果然……咳……牧丹……花下死……作鬼……咳咳……作鬼也風流……」(你是不是少說一句就會S──+ JUNJIN:目前就你寫的看來好像 是這樣…… O:──)
「你……喂!喂!!!」
……………….
東邊的太陽又升起來,照到了邊境的草原上,一望無際的金色。
文雨想起了小時候教樂的先生教的歌:
藍藍的天空上漂著白雲……
白雲的下面蓋著雪白的羊群……
羊群好像是斑斑的白銀……
撒在草原上多麼愛煞人……
他一直喜歡這片西琉北方的大草原,卻不想老天捉弄人,每次他到此都是因了戰爭的原因……
邊境前沿自打JUNJIN被擄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這也好,給了HYUK休息的時間。
話說回來,這些天,不知道在元跑哪去了……
「文雨,幹嘛呢!外面都聞見糊味了!!!」
HEEJUN的大叫聲讓他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手煮的湯藥已經溢出了鍋。他趕緊手忙腳亂的把它端下來。
「好燙!!」
「誰讓你直接用手端的!有沒有燙傷?把獨孤老頭叫過來吧。」HEEJUN皺著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不用了,沒事。」他被他看得發毛,下意識的低下頭去裝著收拾湯藥躲避他過於精明的目光。
「你怎麼了,最近總是恍恍惚惚的。」自從出意外的那一天起,以前的那個不知煩惱為何物的整天吵吵鬧鬧的文雨就再也回不來了。
「沒什麼,想點事。」
「噢。」
「對了,在元呢,最近都沒看見他。」
「在元二天前就回京城了。也難怪你沒看見他,你這三天都待在帳裡。」
「……」他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淡淡的答到,「哦。」
熙俊,你想說什麼呢……
我知道,我這三天都在帳裡……照顧那個本應該暴屍荒野的人……
你們……也應該都知道了吧……
「我……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沉默,HEEJUN急急的又添了一句,「我知道是HYUK讓你……」
「啊,對,要留條活口。」
「你也別太大壓力了,我覺得那混蛋命大得很,死不了。」HEEJUN打了個哈哈。
你知道嗎,在元走的時候很痛苦。
啊,你當然不知道,他挺喜歡你……而你以為一切只是朋友間打鬧的友情……
在元走的前一天晚上喝多了,他說他恨那個讓你改變了的男人……他恨他明明一直在你身邊陪著為什麼他就不是改變了你的人……
他說他決定走了,按照皇上的意思大婚,然後把心思全放在國事上,做一個賢賢明明的君主,給李家江山傳宗接代。
這些……你大概也不會想知道吧……
「我還有事先走了。」待下去無非是徒增尷尬。HEEJUN拍了拍文雨的肩膀轉身出了門。
黎明的薄霧已經散去,露出了清楚的紅日。
HEEJUN揚起頭深吸了口草原早晨乾淨清新的空氣,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想寫信的衝動。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那個安家王府的白癡,忽然還想寫信給他,問問他……過得好不好……

勸降他。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
唉-
一邊將藥罐裡的湯水倒進碗裡一邊又想起了WOOHYUK交待的任務。文雨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麼了,一大早……就哀聲歎氣?」
「……」為什麼當初那麼重的酷刑沒能折磨死他呢?!這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
「藥要倒出來了……」
「……」
「文……」
「別叫我!」他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他,「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要不是HYUK……HYUK……」
「他要你勸降我,是吧?」
「……你怎麼知道?!!」一瞬間他的腦子已經往前回憶了好幾圈,他不覺得自己有失口說出來。
「呵……」看著眼前人兒一青一白的臉色,JUNJIN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他的手裡握有北遼大半的兵權,JANGWOOHYUK要是會放過這個機會才是有鬼了!
不過也因為這句話,總算讓他得到了甦醒以來這人兒唯一正眼相對的機會。
他是不是有點犯賤……
「你……你知道就該識相的投降!」這下用不著再掩飾,文雨有種豁出去的感覺。
「……」投降?投了之後他還有活路麼?!不投的話活的機會還比較大。
他才不信以JANGWOOHYUK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到時會寬容的放他一條生路。
更何況,他還在他寶貝的人面前把他給上了,顧於男人要命的面子,他也絕不會放過他。
當然這些他才不會跟這隻小貓說,說了他也不信。
「你投降吧。」文雨說這話的時候牙齒都快咬碎。憑經驗他知道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吃軟不吃硬的個性,只好為顧大局壓下一時的怒火,HYUK不是說了嗎,要不擇手段……
「你投降,我們就……我們就放你回去,和家人團聚。」
「……」
「你說話啊!」他虛假撐起的耐心堅持不到一秒鐘,就崩潰在他可惡的沉默中。
「我沒有家人。」輕輕的語氣,那一瞬間無所謂的淡笑幾乎讓文雨的心疼了起來,但下一秒這男人突然又換上平日嘻皮笑臉的德性讓他忍不住要衝上去抽他。
「你再溫柔一點,可能我考慮考慮~~」
「……」王八蛋!!「你作夢去吧!」
「呵……」JUNJIN臉上的笑,隨著文雨怒氣沖沖的轉身而漸漸的變成了無奈的苦笑。
你可能不知道,我只是想聽你--多對我說一些話……就算是這樣的話也好……
你當然更不會知道,在牢房裡的時候,我也是故意說那些激怒你的話,只是想看你憤怒的樣子,讓我知道,你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腦子裡除了我沒有其它的東西……
我竟然只有用這種方法讓你注意我……
真是……賤到變態的程度!

他不過在他傷口流血的時候,問了一句:疼嗎?
可是他卻將這句記得很清楚,清楚得每天都不自禁的要想上幾遍。
那是之前從來沒人跟他說過的話,他要一遍一遍的想他說時的語氣和表情……
那時這個脾氣大的小東西還對他抱著希望,希望他可以講和,不要再繼續戰爭。
但是現在……
他從15歲就被選中加入禁軍,十年,他打敗了數不清的對手,才成為那批孩子中最後勝出的人,成為北遼十萬大軍的統帥。
可是他卻一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直到遇到他……
但那時他還糊塗,直到樹林裡那一戰,出乎意料的結果,眼前是一片血紅,耳邊全是痛徹心肺的嘶吼,讓他忽然有了一絲意識。有些東西從腦中一閃而過,他幾乎就要抓住了。
可是……他始終沒有那麼幸運,是不是……
他從來不認為那個被人視為魔鬼的JANGWOOHYUK會比他更厲害,即使他保持著百戰不敗的記錄,即使北遼的每個將領都對他談之色變。
然而這次,他卻例外的……有些開始嫉妒羨慕起他來……
那種討厭的男人,竟然還有人願意為他死……願意為他讓自己上……
哼……他不甘心!!
JUNJIN瞇了瞇眼睛,看著那輪廓分明的背影,在心裡歎了口氣。
如果你再溫柔一些……說不定我真的會投降了……
就算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我也不在乎……
…………
「喝!」咬牙切齒的聲音,那人兒已經端著碗站在他面前,惡狠狠的神情像是在逼他飲毒自盡。
被逼得習慣了世故的他,趕緊收拾起情緒,換上平日的面孔:
「我受傷了,你能不能……」
「不喝算了。」文雨瞬時冷了臉(其實已經很冷了──),「我拿去餵狗。」
「不!我又……沒說不喝。」他停了一下,忍痛伸出手,「給我吧。」
他還是識時務的,知道此刻已是他的極限,再惹下去吃苦的還是自己。
下次一定在這湯裡下毒!文雨生硬的將碗遞過去,不料JUNJIN沒有接碗,卻把他的手抓住了(──)。
果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看,他才要發怒,就聽見他說:
「手怎麼燙傷了?」
「……」
「弄湯弄的?」
「不關你的事!」一瞬間他看著他的眼睛,竟然說不出反抗他的話。
他害怕自己的失態,狠狠的甩開他的手,看著他不穩用受傷的手臂趕緊撐住身體,手裡的湯藥也潑撒了出來。
他也顧不上想什麼,轉身竟然做了自己從來不屑做的事情──
逃跑。
……
邊境雖然戰事緊張,城裡卻仍是一番平和的景象。
有恃以往的經歷,JANGWOOHYUK親自的出征,幾乎就等於是安全的保障。
不過,似乎安家除外──
「啊!!!啊!!!!啊!!!!!!!」
「……」安夫人一口氣嗆在了喉嚨,旁邊的小丫環又拍又揉的折騰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這死孩子!!這麼會兒叫了好幾次了!真是嚇死人了!」
「夫人,少爺這會兒正高興著呢。」
「嗯?什麼事啊?」文家的那個小子出征以來,這死心眼的孩子就沒一天笑過,一天到晚板著個臉跟個什麼似的,魂都讓那個混小子勾跑了!
「瞎,還不是文少爺來信了唄!」
「嗯?」一個白眼瞪過去,聽這死丫頭的口氣似乎也向著那個混小子。
「哎呀,奴婢知錯了~~」心思剔透的女孩兒趕緊秀氣的輕拍了一下臉,「不過這話說回來,那文家的小子也算是有點良心,不枉少爺這麼多天 一直惦記著他。」
「這倒是。」
……
「啊!啊…………」
「哎喲,快告訴那小祖宗,快別這麼叫了,真是鬧心的慌!人家聽見還以為咱家裡出了什麼事呢。」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
等到小丫頭來到後院,KANGTA正抱著信紙一臉淚花。
「少爺。」
「呃,小桃?快……快快來看,JUNJUN來信了,來信了!!他寫信給我了!!」
「這文少爺還一直想著您吶。」小桃把個信紙展開,上面整整齊齊的寫了兩個字:
可好?
「……」她平時伺候著夫人,也算是靈牙利齒會說話的了,可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文熙俊也忒不像話了,枉廢少爺一片心意,好不容易寫了封信,竟然只有兩個字!!
偏偏這少爺還這麼高興,眼巴巴的等著她回話,她怎麼忍心潑冷水啊。
「呃……文少爺此刻出征,怕是忙得都沒空睡覺,還能抽空給少爺寫信,可見少爺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非同一般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小桃!」漂亮的黑眼睛頓時瞇成了一條縫,KANGTA小心翼翼的拿回了信紙,「我立刻回給他!」
「……」其實小桃心裡想的是,跟著張將軍出去,那小子大概什麼都不用做……
不過總算矇混過關……
幸好這少爺單純好騙- -||||||(KANGTA:- -|||||||)。
「少爺,小桃幫你硯墨吧。」
「好。」
親愛的JUNJUN:
「會不會太親密了?有點奇怪……」
撕了,重來吧。
親愛的HEEJUN:
「小桃,你看我這字成麼?」
「成成成,少爺寫的就是好看!」
「……怎麼我覺得有點……」
「怎麼會呢?!」
「算了我重新來吧。」
「……」小桃眼睜睜的看著KANGTA抽出新的紙張,低下頭認認真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
文少,真該讓你看看少爺現在的樣子,少爺從來沒有這麼對過一個人。
親愛的JUN:
我收到你的信了!!
我就知道我沒白等!
你好不好?
我是指吃的好不好?能飽麼?
你要多吃一點啊!!
京城前兩天下雪了,很冷。我聽說你那裡更冷。你一定要多穿點兒!!
晚上睡覺的時候蓋暖一點兒。實在不行要不我叫人送被子給你去吧。
……………………
……………………
你要是實在熬不過就求那個張將軍讓你提前回來,反正他是你的好朋友,不會不幫你的(張總:-」-+)。
還有還有,遇見危險的話能跑就跑,千萬不要硬拚啊(張總:-「-+++++++)!!
性命重要!!
……
性命重要……
「……」他簡直說不出什麼好了。
在第三遍看完了信之後,HEEJUN把它小心的折起來,壓到包裹的最底層放好。
之後覺得不妥又拿了出來,四處看看簡陋的帳篷,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就夾在檯子上的書頁裡,好時不時方便的時候就能拿出來看。
打不過就逃跑……WOOHYUK聽了會氣得吐血。
他文家大概也會因臨陣脫逃的叛國罪行滿門抄斬……
到時候他還怎麼去見他?
他想笑他的幼稚,卻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塞滿了不知明的東西,怎麼也笑不出來。
此次駐境已快半年,當初那股新鮮和毛躁早就煙消雲散。
剩下的,還剩下的……
竟是這麼簡單明瞭的東西……
如果此番能夠安全的回去,我就把你一直想聽的那句告訴給你。
「你要等我,你等我我才會說……」
…………
與此同時的另一封信,也穩穩當當的落入一人的手中。
「寫的什麼,HYUKIE?」身邊半坐著的愛人舉著信紙,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呆楞表情。
TONY忍不住開口詢問。
「嗯……」
「什麼啊,HYUKIE?」模糊的曖昧詞更激起他的好奇心,他躺在他的腿上,想要探起身子看,但是WOOHYUK伸出一隻手,把他又按了回去。
「冷,別起來。」
他捏了捏那孩子般細嫩可愛的臉蛋,將手裡薄薄的信揚了揚,「是家信。」
「啊?」圓圓的眼傻傻的睜大了,WOOHYUK忍不住將手滑下了那圓潤的臉,探進TONY驚詫的張著的小嘴中。
「嗯~~~~HYUKIE……別……別這樣~~~」軟軟的有點埋怨的聲音,引誘著他的手指更往裡探去。
「嗯~~嗯嗯~~~~~」
他捉住了那條小小的羞怯的舌,壞心的撥弄著他,直把他逗得躲也躲不開,不斷的發出一波又一波嬌媚的呻吟,淚都噎了上來才罷手。
然後他當著他的面,把被他弄濕了的手指放到唇邊慢慢的舔著,看著這小東西臉都燒紅了起來。
「是急信,TONYA。」
「嗯?~~」不信,急信的話他怎麼還有心思笑得這麼色情?
「呵呵,這上面說你跑了~~」
家裡人還說,壓了這麼久是怕早幾日告訴他會分他的神。這會兒局勢緩和了下來才敢寫信給他報一下情況。
前些月一直忙,都忘了向家裡交代一聲他在他這裡,後來又受傷,消息一直拖這才鬧了這麼大的誤會。
「啊?啊……忘了告訴家裡了!都怪我不好……」
「一會再寫不遲。」
「HYUKIE,你娘還……嗯……啊~~~~~」
「『我娘』還怎麼樣?」低沉的聲音透著不滿,WOOHYUK手伸進了TONY的褻褲,懲罰性的握住了柔軟的分身。褻玩的手指更過分的包住了下方飽滿的小球,用力的一捏!!
「啊~~~嗯……」調教得異常敏感的身子立刻顫抖著做出了回應,TONY發出自己聽了都覺得羞恥的浪叫,反射性的抓住了WOOHYUK的手腕。
「說呀,『我娘』還怎麼樣?」
「HYUKIE……別……嗯~~~」他知道錯了!「我……啊啊……」
「說!」
「嗯……娘……是娘……嗯……HYUKIE!」他改過來了,別再折磨他……
泫然欲泣的聲音,小傢伙羞得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但露出來的耳朵已經燒得通紅。
「下回再說錯話,就這麼懲罰你……」WOOHYUK低下頭親親那雙已經淚汪汪的藍眼,滿意的鬆開了手。
「呼……」小東西鬆了一口氣,往他的懷裡蹭,「娘……還不知道我是……我是男的……」
他在向他撒嬌,這是以前那個自卑敏感的人兒決不會做的事情,WOOHYUK一下覺得心情很好。
「回去跟她說她就知道了~」淡淡的卻有些上挑的語氣,彷彿他擔心的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情。
TONY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下的布料,但是接下來WOOHYUK伸出手臂從後面摟住了他,像是查察到了他的不安,他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娶都娶了 ,現在在意有什麼用?」
「HYUKIE……」別用這麼不正經的口氣,他真的很怕啊……
「怕麼,反正我在呢。」
「我不……我只是害怕……不知道怎麼告訴他們。」他沒有臨陣退縮的意思,他發過誓要生死相隨,就算是再艱難的情況,他也會跟他在一起 ,不會讓他一個人的。
「我知道。」他知道他的寶貝有多勇敢,而且有多固執,他永遠用不著擔心他會拋下他,「那我們一起回去,嗯?」
「嗯。」
「HYUK,HYUK你在嗎?我進來了!」
很急也很強硬的語氣打斷了此刻溫馨的氣氛,文雨一陣風也似的闖了進來。
「文雨?」才剛過寅時,這傢伙怎麼不在帳中休息到他這裡來做什麼?
「對不住,現在來打擾你休息了!!」良好的教養習慣的說出婉轉的詞句,卻帶著情緒,顯出很強硬的語氣。
就連WOOHYUK也忍不住呆了呆,忘了要斥責的話,下意識的道:「沒……沒關係,什麼事?」
「我……我承認我做不到,你找其它的人勸降樸忠載吧!」
「……」
一陣讓他提心吊膽的沉默,然後──
「不行。」
「HYUK!你……」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行。」冷靜卻比他更強硬的口氣,「你以為這是在玩遊戲麼!我沒有時間再找另外一個人從頭開始!」
「可是我真的不行……你可以找熙俊,他……他比我更能逼動他!」
恥辱,他還是第一次利用自己的軟弱來逃避任務……
「你已經和那個姓樸的相處過一段時間,應該比與他毫無接觸的其它人更瞭解他,所以我才讓你去勸降他。」(JIN:==+)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
對不起,文雨。為了大局只好委屈你了。
「HYUK……」
如此無助的語氣,從來不會從倔強的他口中聽到,WOOHYUK幾乎就要軟下心答應他了。
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文雨:──+真不是人!),他硬起心板起臉道:「文雨,我希望你不要對敵人產生感情。」(汗,感覺張總就像是居委會大媽==+)
「我……我沒有!」
「那就繼續逼他投降啊。」WOOHYUK很清楚自己現在是在逼他,他也有負罪感,但是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他想要速戰速決,不給北遼一點緩和的機會,趁現在它群龍無首元氣大傷的狀況將自己的優勢直灌到底。
文雨沒吱聲,WOOHYUK卻感到袖子被輕輕的拽了拽,低下頭一看,是腿上的人兒在不留痕跡的拉拽。
怎麼,他也覺得自己對文雨有點太冷酷了麼?
他清楚這是真的,不過這感覺從TONY單純的小腦袋裡浮現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滿。
他面無表情的拉起被子,有點惡作劇的迅速把安然躺在自己腿上的小臉舖天蓋地的捂了個嚴實。
我說話,不許你有異義!
被子裡的小東西撲騰了兩下掙不出來便乖乖的不動了(窒息了==),WOOHYUK滿意的鬆了手,心裡惡意的湧上得逞的快感。
「文雨,成敗就在你了,你不要感情用事。」
「我……」
HYUK,你可以讓我殺了他,但是勸降……
我做不到……
我無法騙他!!
文雨握緊了拳,差一點就這樣衝著WOOHYUK吼出聲。不過他還是忍住了,WOOHYUK自己,也受了傷,還有很多人為這場無聊的戰爭付出了代價, 與其相比,他的犧牲又算得了什麼?!他不能這麼自私……
「好。我努力。」
「文雨……」
「別說了,HYUK,錯的是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那就好。」(文雨:靠我說什麼你還真信了──+)
「我沒有其它的事了,先出去了。」
外面天還黑著,但遠處已露出了一絲青白。
而他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最終好歹也會有一個結果……
他決定豁出去了,再也不要這些娘兒們似的顧忌,騙就騙吧,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文雨深吸了口氣,覺得煩躁的心又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又覺得自己恢復了原來的精神,沒有什麼能夠挫敗他的決心,他已經準備好了應付一切該來和不該來的事情。
可是,他以為他還有時間,HYUK給他的一個月,如今還剩下二個禮拜。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這其間竟會發生意外。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連將一切已經算計好了的WOOHYUK,也沒有料到如此的變故,反被將了個措手不及…………
…………
投降吧……
投降,我們就放你回家……
很早的就醒了,彷彿潛意識裡有什麼不尋常的事要發生,倦怠已久的神經再次活躍起來,再也睡不著。JUNJIN躺在塌上,反覆的回想起文雨曾經勸降的話。
應了你,我對你立刻就會失去了作用。
與其這樣,倒不如不答應你,那樣是不是你就會一直過來問我……一直過來看我……
不過他自己也清楚得很,不可能老是這樣無休止的耗下去,只是他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和心思去想將來的事了,更何況,現在看來大局也不掌握在他手中。
他能做的,就是得過且過吧……
門外有輕輕的腳步聲,那隻小貓,也一樣睡不著?
但下一秒他立刻就否定了,這不是文雨,是另外的人。
幾乎是同一時間,帳簾被掀開了,進來他完全不認識的西琉士兵。
「樸將軍?」
「你是誰?」門簾挑開的一瞬間他已經看見外面守衛的兩個士兵亂七八糟的橫在地上。
「我是奉北遼副將之命,來救您出去的!」來人一掀頭巾,露出北遼特徵的深刻的臉孔,快步走上前,亮出了副將特持的金牌。
「我被鎖上了。」JUNJIN趕緊把手抬起來,露出手指般粗的鐵鏈,另一端深深的釘在地面裡。
「不要緊。將軍,小心。」刺客(這裡用刺客是不是不太合適啊-=)從腰中抽出短刀,「鏘」(感覺像唱大戲一樣==+)的一聲電光火石 一閃,鐵鏈應聲而落(張總是不是又買便宜貨了-「-+這麼容易就斷還打個P仗──)。
「我們要趁天還早趕快離開。」刺客挑開簾子,小心的向外偵察著情況。
「你有沒有騎馬?」JUNJIN一邊穿上刺客遞過來的西琉士兵的衣服,一邊將匕首別在腰間。
「沒有,會引起懷疑。」
「嗯。」果然是非同一般的刺客啊,憑他剛才砍斷手指粗的鐵鏈的那一下就可看出功夫非常。
怪不得能夠潛入戒備森嚴的西琉軍內。
「將軍,我們要步行至離軍營十里的地方,屬下把馬藏在那裡了,所以只好請將軍委屈一下先行這十里。」
刺客藉著黑暗的掩護悄悄打開了軍營的後門。
「這個無妨。」這和以前吊在地牢裡被不分白天黑夜的折磨相比,根本不足一提。
現在差不多是丑時,整個軍營像沉睡的猛虎,伏臥在黑暗之中。
他知道,刺客挑的正是西琉夜晚守衛最脆弱的時刻,再遲一刻這隻虎就會醒了。
前一刻他還以為自己注定要身陷囚囹,死在這裡,而現在,不但手上的鐵鏈沒了,連西琉緊閉的大門也向他敞開。
自由,來的如此容易嗎……
真讓人不可思議。
不過他可不是會拒絕好運氣的笨蛋。
JUNJIN一腳才跨出門口,後面不遠的地方就傳來嘈雜的騷動聲──
「樸忠載跑了!!」
「快通知將軍!!!」
「……」
他們在一片混亂中,趁機逃走了。
十里的路,說長不長,可走起來也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眾人:真的不長= =+)。
西琉,在時間的流逝中,離他們越來越遠。
再往前,就是刺客所說的藏馬的小山坡。騎上馬,頂多再趕半刻不到,就能看見北遼的大旗了!
進入那片被塔里木河(自己編的==看看就好……)保護的地方,就等於回到了家……
可此刻他腦子裡除了突然重獲自由後片刻的空白,竟然感受不到任何喜悅之情。
「將軍,就在前面。」
「嗯。」看來,和那隻小野貓,是終究無緣的了……
他很荒謬的想到了這一句,可是下一秒身後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傳來讓他不知是該驚還是該喜的清脆嗓音:
「想逃跑?樸忠載你找死!」(JIN:強烈要求作者收回上句「該喜」這個詞==)
「該死,被追著了!」刺客先一步擋在了JUNJIN的身前,從腰間抽出劍護衛。
「你們以為你們能逃得出西琉?別做夢了!」來人一拉韁繩,把馬勒止在兩人身前,翻身利落的躍下馬背。
「把樸忠載留下,我留你一條活路!」
「哼,廢話少說!」已快到北遼境內,刺客不願多事打草驚蛇,只想速戰速決。
「將軍,我拖住他,你快走!」
說話間劍已刺了出去,明晃晃的劍光一閃,只是一瞬間的事,卻已足夠晃清來人的面孔。
「李文雨?!」(眾人:這刺客也太遲鈍了──我們都猜出是李小貓了==+)
「不自量力!」文雨哼了一聲躲過劍勢,繞過刺客直逼向他身後的目標。
「混蛋!」刺客趕緊回身自救,想要阻止文雨搶走JUNJIN的攻勢(JIN,你還真受歡迎──)。
混亂間,JUNJIN的肩膀被文雨勾著,手臂卻被刺客一把抓住,未癒合的傷口經過這一番衝撞,痛得他幾乎當場叫出聲來。
「放開他!」文雨怒吼著拿刀柄一搪,刺客低下躲過了,手卻半點也沒有鬆開。
他急了便不加思索的將手裡的人硬往後扯,可是這個該死的男人一點骨氣也沒有的叫了出來──
「啊!」
「閉嘴!」
「痛!啊……」
敢逃跑,痛死你好了!!他想著,手中越發的用力。可是那刺客也知如果這時人被搶走,救走的機會就更加微乎其微。於是死活也不放。
如此僵持不下,可是苦了夾在中間的JUNJIN,
他開始詛咒起刺客的頑固不化。他他媽的都快被扯爛了他還不知道鬆手?!
只松一下手有那麼難嗎?到時他真被拉死了他就算搶到手還管個P用!!!!!
「喂……」
他剛要開口讓他鬆一下,就覺得手臂一陣發麻,顯然那刺客為了贏更用上力了。
他悶哼了一聲話都吞進了肚子。
他媽的他是救他還是害他啊!
「你們跑不了的,現在投降還來得及!」文雨沉下聲音道。
如果真狠下心,他才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夾在中間的這個混蛋……
痛的臉色發白,拉扯間傷口破裂血都流到了他的手上……
他每叫一聲他就覺得心裡一緊,手上怎麼也不忍再用力!!
他是不是真的很軟弱……
遇上這個男人,注定他一路倒霉到底!!
罷了罷了!
他狠狠的咬一咬牙,鬆開了一隻手指。不過卻趁刺客拖過JUNJIN的時候抽出袖劍一劍斬在刺客的腿上(尊陰險啊──+)。
「啊!!」
「不要妄想跑了!」
「……」
奇怪,刺客下一刻沒有要掙扎起來逃跑的意思,卻似乎在想些什麼為難的決定。
文雨還來不及深想,就見刺客臉上閃過一絲絕決的神色,然後從腰間抽出匕首,竟然反手刺向JUNJIN的胸口!
「……」
文雨一瞬間只覺得全身的血從頭凝固到腳,張大了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甚至連上去阻止的念頭都凝固在腦中,只有看著JUNJIN艱難的躲著刀鋒,毫無還擊之力。
待到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刺客壓在身下,打了幾個滾。
「放開他!」他衝了上去,一時間腦子裡只剩下「他要殺他」這個信號。
他奮力的抓住了刺客的手臂,向後扭,另一手要拉JUNJIN起來。
JUNJIN很顯然也被突然的變故震得愣住了,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笨蛋,起來!!!」文雨恨恨的道,太專注要將他從刺客的刀下拉出來,結果不小心反被刺客的刀劃傷了手臂。
「媽的!!」他回身一腳將他踹開,又趁勢刺中他另一條腿,讓他再也沒辦法掙扎。
他想接下來就趕緊把手中的這個要犯給收服了,但是下一秒JUNJIN已經比他更快的衝了過去,然後卻不是逃跑,反倒是一把鎬起了刺客的領子 ──
「說,是誰讓你殺我的!」(= =|||||)
「……」
「說!」眼見刺客目光一暗,掙扎後顯出一臉玉石俱焚的絕望,JUNJIN趕緊手快的捏住了他的下巴,讓他無法咬上牙齒。
「想死?也給我說出來再死!!」
「……」刺客在臨死前終於明白,這個男人能夠在眾多競爭者中勝出來的原因。
「是……咳咳咳……是副將的命令……」
「什麼?!」
「是副將說……說如果救不出你,就……就殺了你……不能讓軍權……落在西琉手中……咳咳!!」
「……」
「咳……」
「死吧!」鬆了手,JUNJIN愣了一會,跪坐在地上看著刺客的屍體發呆。
如果救不出你,就殺了你……
不能讓軍權落在西琉手中……
不能讓軍權落在西琉手中……
你沒想到,我沒死吧?!!!
「哈……哈哈哈!!!」他將臉埋入手心,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樸忠載?!」
「閉嘴!!!」(已經忘了誰才是老大──+)
「你……嗯!」
「李文雨?」JUNJIN抬起頭,眼前的景象讓他還沒時間去考慮剛剛的變故,就又被嚇了一跳。
顧不得什麼形象,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奔到文雨的身邊,抱起了倒在地上的身軀。
「李-文-雨!」
「有毒……」他懷裡的人咬著牙才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刀……有毒……」
他這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已經不再是鮮紅,而是呈現著污穢的暗色。
在刀上抹了毒……看來北遼殺他的決心是下定了。
怎麼辦……
不遠處是馬匹,此刻騎馬返回西琉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算是去北遼,也頂多要一柱香時間。
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此刻回西琉定是死路一條,而北遼……又打算追殺他……
一瞬間,他彷彿被所有的人拋棄了,只覺得一生中從未有過如此慌亂無助的時候,什麼智力,什麼武功,全都派不上用場。
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為救自己受了傷危在旦夕的人兒,終於把心一橫,做了決定。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為什麼人著想過,希望他唯一做過的這一次沒有做錯。
「你撐撐,我帶你回西琉,前面有馬,我們馬上就能回去,沒事的。」他俯下身想抱他起來,袖子卻被拉住了,曾經殘酷的鞭打他的手此刻顯 得這麼無力(==+)。
「不……」
「別說胡話!」
「不……你走吧!」那麼虛弱的手卻推開了他。
他瞇了瞇眼,不顧他反抗的強行抱起他就往馬的方向走。
「我說……真的……你別管我……」
「……」
「你不能回西琉去……」
「怎麼?我投降了,我投降了還不行?我就不信JANGWOOHYUK能拿我怎麼樣!」
「……」
「你別說話了,省點力氣。」
「……」HYUK……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再也騙不下去了!!「不,你會被殺的……」
「說什麼傻話……」
「你會被殺的!!」懷裡的人忽然激動扯住了他的領子,「HYUK說,你投了降後,得到軍權他就立刻處決了你!!」(張總:就TMD知道不能信 你- -+++見色忘義……)
「……」
「樸忠載,你聽見沒有!你回去就是死!!」見他沒有反應,文雨撐著頭暈用盡力氣晃著他的衣襟,「你走……」
HYUK,對不起。
剛剛我並不是為了你的目的救他,我只是不想看他死……
你看看他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北遼的將軍了,再也夠不成對你的威脅了……
現在連北遼的人也在追殺他,你就放他一條生路吧,就當是我臨死前求你的吧……
對不起,HYUK,我放了他……
兄弟一場,這是我這生唯一求你的一次……
你放過他吧……
「你給我閉嘴!!」惡狠狠的吼出一句,JUNJIN將手臂裡的重量甩到馬背上,「你也知道他要殺我?!」
你知道?你知道他要殺我?
那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你什麼都不說我就會乖乖的稱你的意跟你回去了,投降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投降的麼……
你為什麼還要在現在告訴我!!!
他再堅強,也承受不了一連串接二連三的背叛!!
「對……我……早知道……」HYUK給我任務的時候就什麼都告訴我了。
現在你知道真相了,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別回來……
傷口好疼,疼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文雨將臉埋在馬兒亂蓬蓬的鬃毛間,不忍看他驚愕的臉色。想著下一刻這個冷血的男人就會把自己從馬背 上毫不留情的扯到地上,萬蹄踏死。
身下一陣晃動,接著強健的身軀貼上了他的背,讓他知道他也騎上來了,但下一刻他的身體卻沒有跌落馬背,反倒被溫暖的手臂欄腰摟住。
「你……」他慌張的抬起頭來,馬兒已經邁開步子開始小跑,「你瘋了……你不能回去!」
身下猛的顛簸起來,讓他的身體失去平衡向後正跌入他懷裡,耳邊傳來暖暖的鼻息,以及又回復了以往狂妄輕佻的語氣,「誰說我要回西琉了?」
不是?!
文雨勉強的睜開酸痛的眼,天色已開始轉亮,黎明到了。
馬兒衝著晨光照耀下美麗草原上閃光的大河飛奔而去。
他要……回北遼?!
模糊的大腦剎時只閃過這道認識,文雨幾乎要尖叫出來,「你一樣會被殺的!」
「呵呵……」腰間的手臂緊了緊,厚實的披風圍了上來,將他全圈進他溫暖的懷裡。他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隱隱約約聽見耳邊得意的輕聲,
「可是我現在有了你做人質,還會被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