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咁先,唔係咩呀!」相信只要是在香港土生土長的市民,對於這句台詞,一定耳熟能詳了,大家還記得它是出自那齣戲嗎?它是1980年無線電視的膾炙人口的劇集-親情了。當年,紅星周潤發,飾演的石輝(綽號木咀輝),他是在九龍城長大的「地頭蟲」,生性直率,與居住九龍塘的同父異母兄長石永禧(任達華飾)同人不同命,後來幾經波折,兩兄弟的感情,由好至壞,再由壞至好,而石輝也出人頭地。至於石輝和周彤(鄭裕玲飾)談情說愛,背景便是今天的九龍城唐樓,而他們談話的鏡頭,不時有飛機經過,故印象很是深刻。我就在這齣戲的陪伴下,使童年多添幾分娛樂。
在行政上,香港於1982年,分為19個(後來改為18個),而我居住紅磡,按此分區,我亦算是九龍城區居民。我素來對於自己的區域,都有一份莫名的自覺感。何解?相信大家一定仍記得本區曾經有一個著名的啟德機場了，直至1998年7月6日之前,啟德服務我們足足73載。它是由何啟與歐德兩位分別是商人和律師,本來合作發展填海造建房子,但政府後來因為發覺該地適合興建機場,於是九龍城就與航天結下不解之緣了。自此之後,凡經空路或陸路(鐵路)抵港的旅客,他們所踏足香港的第一片土地,正是九龍城。
不講不知,我們的啟德機場破了一些十分輝煌的紀錄,就是1996年,啟德機場一共處理295萬名國際旅客和一百五十六萬噸來自世界各國的貨物。在國際客運量方面,則佔全球最繁忙機場的第三位;
在國際貨運量更屬全球之冠。
本人自比為一匹驛馬,曾任的工作都是把人或物,由一處地方,轉移到另一處地方的。其中,本人僅1993年至1995年間,乘飛機的頻仍,為自己留下畢生難忘的經歷。不過,還是順序式地記述比較有紀念性的幾次吧!若追溯本人首度由啟德離境的日子,算起來已是13年前的往事了。那時,正是暑假,家人決定到北京一遊,結果在1988年8月23日的星期二。由於首次到一處十分遙遠的地方-2800多公里以外的天津張貴莊機場(後沿機再轉飛北京),所以額外興奮緊張。更有一些事令我印象永遠留在腦海的,就是臨出門前,外婆叫表弟祝媽媽首度遠行順風。起飛時,是早上11時50分,尾隨我們的那班機是前往加拿大的,飛機在跑道輪流起飛,繁忙的程度可想而知。別說飛機,單是我們旅客在候機室等待的一剎那,人群已擠得水泄不通,而那塊「水牌」(班機資料),亦在短短數十秒之內換上了無數次。(記住,那天已是平日!)那天刮起北風來,由於飛機起飛的一刻是要逆風的,所以向著畢架山那裡飛行,直至今天,我仍然對那從半空往下望的畢架山和獅子山,以及鐵鳥甫往上衝的離心力記憶猶新。三小時的飛行,抵達目的地,很榮幸,一生人乘機的起點是離家十多二十分鐘車程的啟德,而目的地是神州。自從那天,我已下定決心將來要當到處走動的工作。
之後,我果然有機會經常回神州工幹。由啟德機場回國的地點繼有濟南、南京、海口、重慶、武漢……啟德就幾乎變成了我回祖國的大門。至於最難忘的兩次,則分別是由曼谷與檳城回來的旅程。前者回來時,看見葵涌的貨櫃碼頭,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又看見長沙灣道巴士的往來,不一會,已經過食為先,一瞬間已平安登陸。在陪登陸前,我和團友都愛開玩笑:到屯門上空時,某甲就對某乙說,妳先行降落吧!當我表示我住紅磡時,某甲又說:唉!妳不用下機了,留在機艙吧!哈!此外,這班航機的乘客很可愛的,當飛機完成它的旅程,平安抵步後,他們立即鼓掌!後者是當天由正午時分,陽光普照,加上椰子樹的熱帶島嶼起飛,但回到香港的上空已是傍晚六時多了,我和領隊小姐都開開心心地從窗戶俯瞰窗下的東方之珠,饒有趣味。當飛至畢架山上空時,同是香港人的領隊小姐表示,始終都是啟德機場特別,因為它設於鬧市,還在眾多的高樓大廈,無數的飛機不停地擦過它們的上空。
至於不是常常外出,但又住在機場附近的朋友,又如何回憶啟德?她們分別住在新蒲崗與九龍灣。地理就是這麼奇怪,住在九龍城區的我,卻是距離機場最遠的一個。九龍灣朋友當首次使用赤?角機場旅遊時,都不禁埋怨太遙遠,很喜歡啟德的方便,
新蒲崗朋友則表示她常到啟德,迎接她由上海回來的媽媽時,在入境的小斜路等待的一剎那,就像在夾道歡迎VIP一樣,哈!自己在外地回來時,正好有一群人在「恭候」自己的感覺。
如今,啟德機場已被送進歷史的博物館裡去了。每當我經過九龍城,腦海中的《親情》、多次的旅遊「戲劇」都馬上再次在眼前「上影」。啟德機場,謝謝你為香江服務逾七十載!
(香港園友Milly撰)
二千零一年八月二十七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