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酷吏黃文炳傳》  

    黃文炳,字靄能,新界上水人也。靄能為人至孝,少孤,與老母同住。靄能年少鬼才橫溢,又好習方技,常向村人兜售錦囊妙計以資家計。

    靄能性頑劣,又自恃才高有辯才,常惹事撒賴,親鄰惡之。與鄰郡宋公明、毛海輝齊名,時人以「昇毛能」並稱。九州春秋曰:「靄能嘗虛報有賊將至,待村人離去,即大肆搶掠。後果遇黃巾賊至,靄能遂急向村民報信,眾人以為靄能撒謊,故怒擲 沙石以驅靄能。是夜,靄能與老母逃離上水,欲投鄰郡九龍宋公明,卻見村子起火,恐村人無一幸免,皆為賊人所害,大怒,欲折返村子,以為初,眾村人因不信其言而死,實屬自討苦吃,欲鞭打村人屍首以洩心頭之恨,卻為其母所責,靄能敢怒而不敢言,遂離開。」

    與鄰郡宋公明結伴至荊州求教。見司馬德操,靄能與德操之語,皆一言九頂,操雖知靄能劣性難馴,卻又善臨危應變,出奇制勝,與公明書卷之輩不可同言,若加以培育,可成一縱橫家也,故對靄能指導最為嚴厲淮南子曰:『首課之日,靄能忽於席間起問:「既為吾等之師,先生之閱經瀏量想必驚人!!」德操一世君子,未虞有詐,笑曰:「吾自幼開始閱經,瀏量當真不少 耶」說罷堂下皆笑。操知此子心性未馴,欲靄能明暸修身、齊家、治國以平天下之理,故先需靄能克己服禮,多年於德操門下只得習六經之禮記。能深感乏味,又未知先生心意,故乘夜盜取水鏡先生所有軍策秘籍,並以春宮圖掉換充數。向公明等以修行為由,旋即離開荊州。卻為德操發現而加以責備,靄能積怒難耐,大罵曰:「說吾偷取汝之軍策秘籍,汝又有何憑藉?吾只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麼?」遂毆打水鏡先生後,理直氣壯地離開荊州。』

    靄能帶同老母,登山隱居,欲自學孔門六藝,研習數日,靄能以為禮、樂、射、御、書、數,僅有御車之術可取,故精研之。又自修《戰國策》,凡數月,自覺深得權謀之概要,得天下之大勢,遂帶同老母下山,於市井插一旗,標 「徵求明主」四字,市人稱奇。

    時有土賊周魚,於仙跡岩一帶聚眾落草,欲求靄能為智囊,曰:「今日可為者僅黃巾而已!」靄能志高,不就,亦厭其連番造訪,乃報官捸之。《魏略》曰:漢未世亂,有志者割地稱雄,無志者亦據山為賊,以謀生計。漢未黃巾,初以張角、波才最烈,後勁不繼亦稱黃巾者,有周魚(魚通愚)字敬倫,馬鞍山人。敬倫臉圓體胖,而貌似蕃國蟑螂,時人稱「美州螂」。

    周螂素有戀童之癖,好愛女孩,每月淫百人。少年周螂,欲師事於司馬德操,唯未獲錄取,敬倫遂與公明等曰:「水鏡與我相熟,欲招吾於門下,凡四次,卻為我所拒,乃吾以為今漢政府無能…」,敬倫故挽靄能、何銅首於一旁共商前程,曰:「吾等生蓬亂世,作為士人亦難有作為,若師事於水鏡先生亦只虛度光陰,這點汝等理應明白......」靄能、何銅未有理會,敬倫逐曰:「汝等不聞黃巾起事,各地烽煙四起,若吾等乘亂揭竿起義,則又何須再為三餐擔憂?若可,周某願作為汝等頭目,未知意下如何。」二人對曰:「話雖如此,然黃巾之亂已於十年前平定,今雖尚有黃巾餘黨,然聲勢已不復當年......」敬倫見話不投機,遂離開荊北,於各地煽動貧民起義,得眾十人,卻又舉棋不定,未有聯絡各地餘黨,後終決定以黃巾餘黨之名起事,然各地餘黨已平,至先機盡失,遂只好於仙跡岩一帶落草。落草後,敬倫常聲言下山洗劫,卻又每每不了了之,日久,眾將皆散。後蓬天災大旱,敬倫謀生乏術,聞偉漢等正事於劉備,遂日夜兼程,欲投靠之。敬倫途經雒城,悉奉劉備進兵西川,敬倫見亂即躲於山坡之下,卻巧被亂箭射中而摔落之鳳雛活活壓死,亦死於落鳳坡上。」

    後劉琮繼為荊州牧,百姓隨劉先主南逃,靄能知荊江將亂,乃親御車以會公明等眾,共譜大事。惜至水鏡先生之草堂,以人去樓空。靄能以為宋公明必隨劉先主南下,空走十城,終會宋公明於江陵,時已為赤壁前夕。

    時江南諸人無不以為順應天時,東吳孫權終降於魏,靄能問公明,曰:「公明以為方今天下大勢如何?」應曰:「方今曹公以十萬之號風捲江東,萬心戰慄;劉皇叔僅數千之兵,吳主僅萬餘之眾,常人以為未戰已知勝負,其實不然。若孫劉二家合兵,二軍會戰於長江之上,曹軍縱有千萬之兵又豈可盡投於江上,曹公必抽調精要戰之,曹軍可戰者實得三四萬矣。昔日諸葛亮有恩於江夏劉琦,若劉皇叔得其船艦,再合江東之眾,赤壁之戰利在孫劉也,有備之孫劉迎曹軍遠道疲憊之師,勝負立見。」靄能曰:「吾與點也!有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今若毀曹軍糧草,可教他十萬之兵不戰自退,始可解江東之難矣!」遂托其老母於公明,自身混入曹營。

    時魏將何銅,字偉漢,為軍中糧官,靄能以為此人可以利用,遂投其所好,專論怪力亂神,以結交之,籍以套取糧草所在。與公明、飛龍散盡家財,募得死士百人,乘夜劫糧,惜為魏將鄭梓遜所破,兩陣對峙於夾巷間,公明以為梓遜不念兄弟之情,梓遜曰:「 今雖各為其主,然赤壁一役,吾亦以為不利於魏軍,曹兵未可輕進,稱霸亦不可急於一時也,故汝等燒糧,正合吾意;然曹公橫塑賦詩,主意已決,不可動也!今吾放汝等,為公亦為私也。」遂放靄能等。

    靄能等欲盜去軍糧,卻終為守將巫嘟驚覺,事敗,公明、飛龍 固閉營門以拒巫嘟,巫嘟有膂力,其勇不可當,其怒更不可擋,營門在連番轟擊下,龜裂,飛龍叫曰:「不可守也!」門破,靄能見糧不可得,當機立斷,縱火燒之,死士一路殺出,公明等星夜返回江陵,死士百餘十餘眾矣。

    次日,曹公大怒,問罪,巫嘟無言以對,糧官偉漢曰:「巫將軍一時之失也,望主公念巫家四世九卿,可留其命;若不,巫將軍下有食客三千,蘇奴、黎彰、浩嘉、施斌皆一時之爪牙也,若斬之,則將士嘩然,軍中必生亂矣。今可貶其為衛尉,守備宮中。」曹公許之,並升偉漢為軍中督糧事。

    赤壁大捷,眾人方拜見劉先主,靄能、公明、飛龍三人,先主均一一器之。關羽部將周倉,更欽敬靄能之智,常以老師呼之。後靄能與周倉之婢私通,終日不安,遂離開蜀國陣營,公明阻之,問曰:「天下未定,智囊何以離去?」靄能曰:「公明之才與吾相比,如何?」公明曰:「吾不及也!」靄能曰:「若吾一日在蜀,汝也難有出頭之日矣,以吾之才,自有他國賞識也,吾意已決,汝不必多言!」遂盜去飛龍之黃韋良駒,與老母星夜離開蜀國,居於山中。

    後蜀國衰落,公明深知蜀必自亡,故望能開拓新局面,乃修書一封,邀靄能共商國事。靄能寬袖一揮,細論天下之大勢,曰:「今天下三分,蜀失荊州,又益州疲弊,故只 宜固守矣。蜀軍屢伐中原亦無所獲,兵將凋零,蜀主昏庸,內又有奸臣亂政,漢室豈不得復?不!雖知天下三分,然遼東尚有樂浪公孫淵,此人狼子野心,而屬下皆為庸才,若有黃某相助,不復一年,樂浪必足食足兵,成一勁旅矣。時黃某進佔幽州,擾亂魏之後方,汝等則養精蓄銳,南聯孫權,分三路伐魏,時漢賊四面受敵,又豈有不可復漢之理?」

    公明大喜,靄能遂先至樂浪,謁見公孫淵,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有何閒焉?」靄能應曰:「肉食者鄙,未能遠謀。」乃入見,問:「公,何以戰?」公曰:「左右美女,弗敢專也,必以分人。」能曰:「小惠未遍,能弗從也。」公孫淵 顧左右美女,示意上前侍之,能大悅,乃與公孫淵論富國強兵之策,淵得能,甚歡,乃拜靄能為上卿,留予左右,寢則同眠。凡一年,樂浪足食足兵,果成一勁旅矣。

    然蜀祭酒宋公明因受黃皓之讒,後主信之,下獄,至四路伐魏之策未能配合,日子既久,魏太傅司馬懿亦察靄能動靜,故親率大軍至遼東伐之。靄能聞訊,遂連日勞碌,定下抗魏良策,以為若可破魏軍第一波之勢,另再修書一封,向蜀後主表明心跡,則計可逐行,宋公明之難亦可解矣。

    晨初,靄能於大殿謁見公孫淵,分析敵我利害,以為淵軍有四勝,魏有四敗,此戰必可克也。公孫淵聽罷大喜,執能手曰:「吾得汝所輔有如如魚得水也!」卻又歎曰:「惜吾聞魏軍壓境,以為樂浪方寸之地必不能守矣,遂早已向魏國來使請降,若吾能採君之策,則天下事未可知矣,吾實愧對於君!」靄能諫言未盡,卻見魏國使者蘇奴、黎彰、浩嘉、施斌等步出於大殿兩旁,武動鐵棒,靄能以淚應曰:「按魏國往例,先抗而後降者斬立決!今君請降必不能免!」言畢,後則再無傳有靄能消息矣。

    後公孫淵果如靄能所言,午門斬首,時人以為若靄能未死,以其智應能逃離魏之追擊,安然折返蜀國,與飛龍等眾再策大事。然多年來皆未有其消息,故時人多以為靄能"大約的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