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之弦∼京之章】
   自那一夜,我和麗也成為了孤兒...我和麗站在父親和母親的墓前,身后站滿了西村家別家的眾人,從他們的說話中,我知道他們正在商討,我和妹妹今后的生活...

"唔∼∼我有三個女兒...那麼,讓麗兒住進我家吧!"一個身材有點胖的婦人對眾人說.

"唔...那麼,我收養京吧!?我家有兩個兒子!"一個高大的男子看向眾人說.

"不要∼∼"這時,站在我身旁,本是一言不發的麗,突然,對眾人哭喊"我不要∼∼我要和京哥哥一起,父親和母親已經離開我...我不要京哥哥也離開我∼∼嗚∼嗚∼∼"

"麗∼∼你父親和母親已經去世,你不要再任性了!"那個胖胖的婦人拉著麗的手,有點生氣的看著麗"來∼∼跟我回家吧!"

"不要呀!我要和哥哥一起!!"麗用力地掙脫那婦人的手,可是,她終究只是一個小孩子...看著哭成淚人的她...我清楚地知道,不只是麗不能離開,我也不能掉下她...因為,我心裡明白,守護她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事∼∼

"放開她!?"我用力地把妹妹,拉回自己身旁,口吻堅決地看著眾人"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我會照顧妹妹和自己!!"語畢,我便拉著妹妹的手,徑直地走回家...

可惜,自我父親離世,西村家別家的各人,便開始爭相爭奪,西村家本家的繼承權,這時候,我真正清楚明白到自己的無力...失去了父親,母親的照顧下的我們,成為了他們爭權的犧牲品...儘管,當時,我們面對很大的困難,我還是沒有放棄,照顧她,我仍舊希望陪在她的身邊...幸好,這時候原叔叔收留了我和妹妹二人...

當時,我十二歲,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是什麼,我一直以為...這是親情...可是...

∼∼∼   ∼∼∼   ∼∼

父親,母親去世后,我和妹妹便在原家住下,原家上下,也很照顧我們,原伯父和伯母,也視我們為己出,有如親生兒女般,可是...他們終歸不是我的父母,而且,有些事情,是要自己親手去幹的,就如...為父母報仇...

在原家住下后,不用為生活,身邊的瑣碎事所煩惱,我開始苦練西村家的指法...而我練習的地方,便是原家後園的竹林...我會選這裡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她,因為,每天拿飯菜給政的她,總是會經過這竹林...

這一天也是如此...

"京哥哥∼∼京哥哥∼∼"她滿臉笑容的走到我的身旁,我沒有理會她,仍舊專心地練習指法,話雖如此,我的心自看見遠處的她的身影,便已經不在了...一會兒,我走到坐在大石旁,一臉笑容的她的身旁...

"京哥哥∼∼"她對我甜甜一笑,接著,她從腰帶裡取出一小手帕,替我抹著額角上的汗水"哥哥∼你辛苦了∼為了替父親和母親報仇...而我..."說著,她的臉上也染上了點點的傷感...

"傻瓜∼∼"我拍拍她的臉頰"麗是女孩子嘛...保護麗和報仇,這些是身為西村家長子的哥哥,應做的事,知道嗎!?"

"嗯∼∼"她再次抬起頭,微笑地看著我"但...哥哥,不要太辛苦呢!?我會擔心!"看著她關心我的表情,我的心激動地跳動著,喜悅之情充斥著我的身心...但,我知道...這是我不該有的感情...

"是∼∼"我對她點點頭,便笑笑的看著她"你不是要送飯菜給政嗎!?快走吧!?晚了,政會擔心你!"

  "是!我走了!"說著,她便向竹林深處的小屋走去...看著她的背影,不捨之情,在我心裡漫延著,在心的驅使下,我的一雙腳竟不自覺地跟在她的身后,來到竹林小屋旁...我躲在小屋外的竹林裡...看著屋裡談笑說天的二人,我很羨慕...總是會想,為何在小屋裡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   ∼∼∼   ∼∼

這種不應該存在的感情,不可為的舉動...仍舊持續著...轉眼間,我已十九歲,她十六歲...我的心仍如以住,不自覺得會跟從她的身影,我還是躲在小屋外的竹林中...看著他抱著她操琴的情境,聽著那一首,只屬於二人的曲子...我知道,我永遠也只能做一個偷窺者...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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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發覺自己的無能...什麼事也幹不了...這一年,她病倒了,她染上了瘟疫,一種沒有確定藥石可醫治的疾病...我看著臥病在床的她,看著在她身旁細心照顧她的他...我什麼也幹不了,只可以不停地責怪自己的失算,為何她染上了這病,我竟沒有早一點發覺,責怪自己無力無法承擔她的痛苦...甚至,現在...想留在她身邊照顧她,也做不到...每晚,只能在他沐浴離開房間的時候...

"麗∼∼"看著昏迷不醒的她,我取出腰帶中,本是她之物的手帕,替她抹掉不知何時,落在她臉頰上的點點灰塵...撫摸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頰...

"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嗎!?只要你能醒來過,我什麼也願意付上...我的命也是!"這時,門外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我很清楚知道這腳步聲的主人是誰...下一刻,我輕推開房間內的紙窗,逃到房外的花園裡...

∼∼兩個月了∼∼

她...仍舊昏迷著,病情變化不定,時好時壞...身為大夫的薰也沒有辦法...最后,一個問題出現了...

"薰∼∼怎麼了!?"看著戚著眉,一臉苦惱的友人,我擔心的問"不是∼不是,麗的病情有什麼變化吧!?"

"不是∼∼只是..."薰搖著頭看著我"用來醫治麗的藥草,已經所餘不多...依現在的情況下去,只能持續一個月!"

"什麼∼∼"這時,政剛從她的房間走到我們的身旁,眼神堅定的看著我們"在那裡有那些藥草,讓我去找回來!?"

"在山下的城鎮...不過,山下城鎮的疫情很嚴重,政你現在下山,我怕你會染上瘟疫!?"薰關心地看著政.

"想不了那麼多∼∼現在要緊的是麗∼∼"政說得對,不等他把話說出,我便站起來,走到他的身旁,拍著他的肩"讓我去吧!若你有什麼不測,誰來照顧麗!?"

"京∼"不等他再多說什麼,我便笑笑的看著他"我是她的哥哥,這是我應該幹的事!"

隔天,我便離開了...由於,整個京都也有瘟疫發生,所以,治療瘟疫的藥草也變得罕有,貴重起來...我走過一個一個的城鎮...當我回到原家時,已經是一個月后的事...幸好的,還能趕得上,不過,當我回來的隔天,政卻病倒了...

他病倒后,我便接下照顧她的工作...那是當然的,我是她的哥哥...

"麗∼∼麗∼∼吃藥了!"我輕力地把她扶坐起,讓她能依在我的肩膀上,我把藥碗遞到她的唇邊,看著她把藥湯全喝下,我拿起身旁的手帕,替她抹掉留在唇瓣上的藥湯...當我把她安躺在床鋪后,便拿著藥碗轉身離去...當我推開紙門...

"政哥∼政哥∼我好怕呀!鳴∼鳴∼∼別留下麗呀!"雖然,她口中喚的人不是我,我還是走回她的身邊,放下手上的盆子,輕掃著她泛汗的髮絲.

"不用怕∼∼麗∼"我緊握著她的手,拍著她的髮頂"我在∼∼你的...你的政哥哥便在這裡,不用怕!傻瓜!"

不知為何∼也許是因為天氣突然轉冷的原因,她的病情變得更加反覆...晚上,她的身體更不時會時熱,時冷...而我可以做的...當她熱時,幫她脫下衣服,用冷水替她抹身,她冷時...

"冷呀!政哥哥∼∼麗,很冷呀!"聽著她發抖的語音,我已把一張張厚厚的棉被蓋在她的身上,可是,仍舊一點用處也沒有...她的身體還是抖過不停...最後...

"麗∼現在還冷嗎!?傻瓜,有我在,不伯了!"我脫下了二人的衣服,走進棉被內,把她緊抱在懷裡...雖然,她沒有回答,但當我低頭看著沉沉睡去的她...我安心下來...這...也許是不對,但是我已沒有別的辦法...

不知不覺,一個月又過去...這一天,我拿著藥湯走到她的房裡...

"噹∼∼"我把藥碗打翻了...我並沒有理會掉在地上的破碗子,一口氣跑向床邊,握著她的手高興地笑著說"麗∼∼你醒過來了∼∼"下一刻,我便把她緊抱在懷裡.

"嗯∼∼我醒了∼"她抬頭看著四周,在她的說話出口前,我心裡明白,她在找著誰,她看著我有點失望的說"政哥,他在那裡呀!?"

"他∼∼"我有點遲疑的看著遠處,因為,我還想和她獨處多一點時間,我還是說了"政...病倒了!"

"什麼∼∼他在那裡呀!?我要去看他!"說著,她便站起來,可是,她忘記了,她也是一個病人,我知道我說什麼,她也聽不進耳...我把她橫抱在懷內,無奈的笑看著她"我抱你看去他吧!傻瓜!"我不知道,我這一笑...是笑自己感情上的無何奈何,還是笑她的傻,我的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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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我二十三歲,她二十歲...今天過后,她便是他的妻子...而她的姓氏,亦將會換上'原'而再不是'西村'...

"京哥哥∼∼京哥哥∼∼"一個漂亮的女孩,跪坐在一圓圓的茶几前,乖乖地讓身旁的侍女化著妝,看著臉前的銅鏡,喊著身后的我.

"很美呢!?麗!"當侍女替她裝扮,離開房間后,我走到穿上新娘和服的妹妹身旁,坐在她的身旁,一臉陶醉的看著她"真的很美..."

"真的嗎!?京哥哥∼∼"她開心的笑看著我,突然,她撲到我的懷裡,緊緊地抱著我"我很幸福,開心...真的呢!!我很快便要成為政哥的妻子..."

"是呢∼∼"我也緊緊地回抱著她,嘴裡小聲的呢喃"你很快便要離開我∼∼麗!!"說著,我便把懷裡的她推倒在地板上,按著妹妹的手,一臉認真的看著身下的她"若果∼∼我們不是兄妹,你會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麗∼∼"說著,我便在她的唇上,輕輕地留下一吻...

"哥哥∼∼"當她還在發呆時,我已經站起來走到門邊,回頭對鏡前的妹妹笑笑說"說笑而已∼傻瓜!"語畢,我便離開了她的房間,把紙門輕輕地關上...背對著紙門,看不見她...我低下頭,站在門外,良久...良久...不應該存在的感情...便應該讓它消失,可是,情感從來也沒有分對與錯,應該或不應該...只有多與少...

儘管如此,我也清楚地知道,她愛他...永遠也比我多...這一夜,我離開了...離開了原家,把她留了給他...我想這樣應是最好的...


"完"

  

By sou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