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回京覆命

    天將明,但可笑的是,這時才是天色最黑的時候,而且這夜不單只黑,還下著雨。

    凌時雨步出了那座『閻王殿』,霧著夜雨走回『仙鶴劍門』。現在既沒有月光,還下著雨,使得這時更寒冷。

    凌時雨捲縮著,他覺得很冷,他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寒冷,還是因為剛戰勝了一個強敵,他只覺得很冷,必須要捲縮著來保持體溫。只是,凌時雨真的是因為冷,因為空虛,還是因為看到江湖上醜聞背後的悲哀?

    回到了『仙鶴劍門』,他雖然覺得很累,但他不想回房,他想靜一靜,好讓自己細心的想一想。

    不知不覺的,穿過了『寧神殿』,來到了他師父的『靜心殿』。他滿以為只是來到這裡坐一會,誰不知當他一來到,竟嚇然見到他的師父─上官白龍,還有他的師叔─韋青鋒,但最令他意外的,就是白安也在這裡,還有那要命的張英。

    這時,上官白龍端坐在殿中的大椅之上,韋青鋒則站在他的旁邊,而白安,則跪在韋青鋒的面前,頭貼著地,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時雨,進來吧!」上官白龍年近四十,面上的鬍子刮得乾乾淨淨,濃眉、大眼,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種完全和凌時雨不同的氣息,是皇者的氣息,不霸道,不發怒,自有一種令人懾服的威儀。韋青鋒比上官白龍稍輕,大既三十六、七歲,劍眉、細眼,留有一道鼠鬍子,樣子看來比他的兄師還稍大些。

    這時,上官白龍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袍上鏽著一條飛空天際的金龍。

    凌時雨慢慢的走到上官白龍的面前,

    「師父、師叔,徒兒向兩位請安。」

    「嗯。白安已把整件事說了出來了。」上官白龍緩緩道。

    這時,韋青鋒鐵青著臉,冷冷的望著眼前的白安,甚麼話也沒有說。

    「時雨,已把這件事辦妥了嗎?」上官白龍問。

    「徒兒幸不辱命,已把白師兄的家人救了出來了。」

    「嗯。很好很好。」

    韋青鋒望著白安,

    「白安,你的家人已獲救了,你還有甚麼話要說?」

    白安並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眼中還泛著勇氣的光芒,

    「師父,徒兒不孝,以至有辱師父的威名,但徒兒一定會承認我的錯誤的,

    轉頭對張英道,

    「張捕頭,我白安現在俯首認罪,但這是和『仙鶴劍門』上上下下全無關係,請不要怪罪於我的師兄弟。」

    「張捕頭,請問你可不可以從輕發落,不要折磨我徒兒」韋青鋒關切的問。

    「我知道的,何況白賢侄又不是主謀,加上是自首的,我想刑部尚書大人會從輕發落的。」接著張英轉頭道,

    「是了,凌大俠,那主謀呢?還有其他的同謀呢?」張英關切的問。

    「閻王嗎?他就在離這裡不遠的破廟之中,若現在立刻趕去,想必能趕得及的。

    接著把那道『閻王令』交給了張英,

    「至於那些所謂同謀,我連鬼影也見不到。」

    當張英聽到凌時雨找不到同謀時,登時為之氣結,但主謀還在,實是不能稍有拖延,在接過『閻王令』後,便立即離去了。

    上官白龍凝望著凌時雨,忽然道,

    「時雨,你沒有說話要告訴我嗎?」

    「師父,我這樣做對嗎?」

    「你是說對於隱瞞同謀一事上嗎?」上官白龍慢慢的站起來,走到凌時雨的面前。

    「時雨,我不知道那些同謀是誰,我亦不知道他們為了何事要替閻王做事,但是我想信你的為人,我想信你的決定是最適當的。」上官白龍用力拍打著凌時雨的肩膀,像是說無論任何事,他也會支持凌時雨的。

    凌時雨默默的望著他的師父和師叔,回想著之前所發生過的事,突然,他笑了,開懷的笑了,笑得很大聲。與此同時,上官白龍和韋青鋒也笑了,畢竟,會笑的凌時雨,才是真正的凌時雨。

正是:

            閻王地獄轉一趟,笑聲轟殿上雲霄。

                        〈第三部●完〉        一萬五千八百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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