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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色異傳之 - 敗家子的告白書 - 第十三章 該死的古文明
「奇妙的古代遺跡啊…」
當希爾菲在早餐桌上提到這件事時,夜似乎顯得興趣缺缺。這也難怪,前一晚他才和碎琉大戰了數百回合,現在意識的清醒狀態就和醉鬼差不多。加上今天的早餐又是笛艾緹那臭小鬼的實驗品,實在難以下嚥,精神不差也要差了。
「啊啦啦∼拜託啦,我對那裡面的東西很感興趣說。反正你也沒有事情做嘛,倒不如…」希爾菲無視夜的反應,強力推銷著誘人的古代遺跡,活靈活現的將莫須有的寶藏現實化。不過,夜還是一點勁也提不上。
「如果妳真的那麼感興趣,妳為什麼不自己去啊?不過是座又小又破的古代遺跡,有寶藏才有鬼。就算真的有,我爸留給我的財產也夠我花一輩子了,不需要我再去找些有的沒有的啦。」
「可…可是…」
「真是,妳們可真會挑地方住啊。這座山脈裡什麼都有,果園啦、溫泉啦、冰河啦…現在可好,又冒出一座古代遺跡。就算接下來妳跟我說有恐龍,我看大概也不奇怪了啦。」
「怎麼會有恐龍?那些東西不是在上億年前就絕種了嗎…?」希爾菲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夜只得猛按她的肩,要她乖乖坐下吃早餐,不要再講一些無聊的事情。
夜太小看希爾菲那無與倫比的好奇心與厭惡勞動的決心了。當糟糕透頂的早茶時間結束,他正想休息一下時,一對具靈性的藍色大眼睛已直直的盯著他看。
「Nyu∼夜,咪聽說這附近有好玩的遺跡,真的嗎?」
「妳…妳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但夜立刻就想到,一定是大嘴巴的希爾菲,把這件事向自己的每個女友給報告去啦。如果是其他人還不要緊,偏偏讓咪知道了這件事。這隻小貓從很久以前,就對機械、鍊金術、古代文明等玄之又玄的東西抱持著瘋狂的興趣。而她具體表現興趣的方法,就是成天將心力放在一些功能驚人卻毫不實用的危險發明上面。上次的「果園事件」已經充份的展現咪發明物的破壞力了。
「Nyu∼咪好想去那個遺跡看看哦,可不可以嘛,夜Nyu∼」
「不要再撒嬌了啦,我帶妳去就是了。」咪只要一纏上人,不花上幾十個小時是沒法打發走的,唯一擺脫她的方法就是答應她的要求。騎虎難下的夜就算不想去遺跡觀光,也非得動身不可。
「Ya∼!Ya∼咪好高興哦Nyu∼!」從咪那興奮到耳朵擺來擺去,尾巴也搖個不停的樣子來看,她真是樂到骨子裡了。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夜立刻跑去召募隊員,準備一探凶險的古代遺跡,沒過半個小時,就組成了成員人數多達十二人的大探險隊。除了夜自己與咪外,還包括其他女友與小雨燕。小悠與她愉快的夥伴們也加入。另外烏秋為了照應碎琉,在沒人問她的情況下就自動跟過來了。
當然,還有一隻狗--小黃,也是探險隊的成員之一。如果要把小黃算做一個「人」的話,隊伍成員就變成十三人--一個非常不吉利的數字。
「那,出發吧,助你們一路順利哦!」希爾菲勤快的替眾人打點好行李,在一行人的後頭大聲叫喊送行。其他的精靈守護者則隨便揮了揮手,就各自散去了。在短短數分鐘內嚐盡人間冷暖的夜,望著自己身後的十二個拖油瓶,不禁嘆氣埋怨著:
「希爾菲那傢伙,只要碰到不必自己動手的事,就特別賣力啊…」
「算了,夜,我們就當去郊遊吧。」碎琉倒是挺有興致的,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與夜在一起旅行了。聽了她這麼一說,夜也決定放鬆心情,好好的享受這一次的「遺跡郊遊之旅」。兩人正濃情蜜意,站在一旁的某個人卻已籠罩在烏雲中。
「碎琉那傢伙…真是可惡。」
「啊,姐姐妳怎麼了?」天真的娣可沒有查覺到安娜兒的臉色異常,還興沖沖的跑來問她怎麼回事。但當她以充滿殺氣與怒氣的臉轉過頭來時,就當場把娣可給嚇得魂飛魄散,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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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菲發現的遺跡,位在一個非常不明顯的山坳處,這讓夜不禁佩服起風之守護者的眼力。但再仔細一看,這遺跡以黑色為主的結構,和附近灰白色的山石顯得格格不入,這也應該就是吸引好奇心重的希爾菲前來一探究竟的關鍵了。
再瞧瞧遺跡周圍的地形,雖然經過了萬年的山石堆積,仍掩蓋不住遺跡本身略成正方的形狀。遺跡入口非常的小,大概只能容一人通過,裡面也黑漆漆的,看不出有什麼東西。
「說不定有寶藏哦!」看夜杵在遺跡門口老半天沒動靜,娣可與小雨燕馬上就跑了過來。在她們的腦海中,已經勾勒出各式各樣漂亮的寶石與金條,愉快的在空中飄蕩著。不一會兒,咪也硬是擠進三人中間,用那雙大眼睛望著遺跡內無盡的黑暗。
「裡面一定有很多古文明留下的武器!」這是她的結論。
「說實在話,我看不到裡面有任何有趣的東西。」夜以妖精血統賜予他的夜視能力,徹底的對遺跡內部掃瞄了一遍。他可不想一踏進去就遭到古人設下的機關算計。「當然啦,也沒有危險性就是了。」
「那我們就別等了,一舉殺進去吧!」烏秋的冒險心已躍躍欲試,也不等夜下令,就將碎琉、咪、還有小雨燕推了進去。鈴奈、由梨、與小綠也跟著走入遺跡的大門,小黃則興奮的搖尾巴跟在後面,從遺跡中還不時傳來他們的爆笑聲與讚嘆聲。夜雖然不滿他們的躁進,但也沒辦法啦,只得要安娜兒和小悠等人緊跟著他,千萬別走丟了。小悠與娣可都爽快的答應,只有安娜兒一個人別過頭,似乎正在賭氣。
「怎麼了,安娜兒?」
夜以為她是不滿這次的行程才憤怒的,而她平常脾氣也就不是太好,夜自然不太放在心上。
「你去跟你的碎琉和咪玩啦!不要管我!我和娣可在一起就好了!」
「等一下,妳怎麼突然就這麼說啦。嗚哇啊!!」安娜兒已失去耐性,用劍柄一把將夜給捅進遺跡當中,然後才挽著娣可的手向前走。這下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遺跡當中了,只剩下小雪一個人殿後。
「小雪,快點來哦!」
從黑暗中傳來小綠的聲音,小雪在看了看四周後,也動身了。而在經過遺跡門口的同時,她注意到,洞口的邊緣上,似乎附著了像鐵一般的物質。
「光!」
夜使用靈力,安娜兒則使用光系法術,外加咪發明的攜帶式燈組與CHAVALA們身上必備的照明設備,遺跡內牆很快便無所遁形。咪一看到這些人工牆壁,就像見到情人一樣猛撲過去,用臉和身體摩擦著。一對小手則仔細敲打牆壁各處,想尋找暗藏的密室或通道。
「搞什麼,這房間也未免太窄了吧?」由梨被在一旁嘻鬧的娣可與小雨燕擠得非常不耐煩,忍不住開口抱怨。夜則帶碎琉繞到了牆後,想仔細的調查這遺跡的上層構造,結果卻從另一邊走了出來。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最後,三十分鐘過去了。遺跡內能走的通道,能敲打的牆壁,都已經被徹底探索。在沒發現新玩意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坐在地上猛打呵欠,連原本興致勃勃的咪,也開始露出苦臉。
「果然是挺無趣的地方嘛。」烏秋整個身子靠上遺跡牆,非常不滿的對夜說著。
「啊咧,早知道就不該聽希爾菲那傢伙的話。」夜也著實的後悔起來。「大好的天氣,該待在家裡睡覺的,卻跑來這種通風不良的地方,和灰塵窮攪和,煩死了。」
「是啊是啊。」烏秋完全贊同夜的意見。「再待下去的話,我們也要變灰塵了。依我看,我們還是回去的好…哇啊!」
前一秒鐘還和夜談著話的烏秋,這一秒就和一整片牆與大量灰塵一齊消失在黑暗之中。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紛紛張大嘴待在原地。過了一段時間,想到應該去看看烏秋的情況,才連忙一擁而上。幸好,烏秋只是稍微摔了一下,沒有受任何傷。
「痛死我了…這牆還真脆弱,居然一壓就倒。」被碎琉扶起來時,烏秋口裡仍不住的碎碎唸,抱怨著遺跡脆弱的結構。
「哎呀,這種古老的東西,本來就經不起摧殘嘛。要是有『重物』壓上去,不倒才有鬼呢。」夜見到烏秋沒事,那張幸災樂禍的嘴就開始變毒。「反正妳屁股上的肉不少,根本也摔不痛嘛,別擔多餘的心了。」
「你知道嗎,我現在實在很想用鞭子把你撕成條狀啊∼」烏秋憤恨的翅膀都豎了起來,黑色羽毛不停抖動著。「要不是為了碎琉,留你這種人在世上,只是禍害啊。」
「啊,該不會是妳打輸我,才這樣的不服氣?」嘻皮笑臉的夜,毫無認錯之意。這更讓烏秋的怒火昇到絕頂,把碎琉拉到懷中,悄悄的對她說著:
「我告訴妳啊,碎琉。像夜這種男人啊,根本不值得信任。妳看,她已經有了妳,還跑去多拐了一隻天使、一隻惡魔、一隻貓、一隻燕子、還有一堆看來連十二歲都不到的小女孩。這只是先例而已,我想他以後一定還會找更多、更多新的女人。比如說一條魚、一隻龍女、一隻狐狸精之類的,然後把妳拋在一旁…這樣的人實在不能相信啊。」
「他…他不會的啦…」烏秋一針見血的針砭,正中碎琉的要害。即使如此,她還是違背心意的擠出一絲笑容,與烏秋周旋著。「我…相信他不會…拋棄我的…像這次他不就拼命的與妳作戰…把我給搶回去了嗎?」
「我看他是因為怕輸給女人,面子掛不住吧?把妳搶回去只能算是附和價值而已。」烏秋也升高口水戰的等級。「像那樣花心的人,不會對妳好的啦。」
「長黑羽毛的,拜託妳不要詆毀我的家族傳統行不行?」夜聽不下去,看準時機切入話題。「找許多女友,並且全心全意的愛她們,是敗家之道的第一守則啊。」
「哼,你別以為我沒讀過『敗家子行事大全』。那裡面對於與異性的關係,可是明文寫著『愛的時候全心全意,拋棄時要毫不留情』啊。而且,在敗家子身邊的女人,是一定會保持高汰換率的。」
烏秋這招極為高明。由雷月於年輕時所寫的「敗家子行事大全」這本書,可是被全天下有志敗家的人奉為聖典,以無比崇敬虔誠的心來日夜研讀,並徹底予以遵行的。而且,它也是全世界敗家子的公定準則。身為雷月之子的夜,就算睡夢中都能背出這本書的全部內容。若夜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是按照敗家子的風格,就表示他一定會按照這本書所寫的,將碎琉給拋棄掉。而若他否認了呢?就表示他違背了敗家子的教條,那就再也不能算是個敗家子了。失去敗家子的頭銜,對夜會造成多麼嚴重的精神打擊啊?
不過,夜可不是這麼好打發,馬上就想出了反擊的方法。
「敗家子要獨創自己的風格,這才是真正的敗家之道!」他慷慨激昂的聲調,不禁深深的吸引碎琉,讓她的臉頰沒來由的滾燙起來。「老爸已經死了,所以新的敗家子準則,就由我來創造!再怎麼樣,我可是繼承偉大男人雷月遺志的新一代-敗-家-子啊!」
「哇,夜哥哥好厲害哦!」娣可對方才夜與烏秋間的舌戰,只聽得懂兩成,但她就是直覺覺得夜好帥、好酷、好有個性,情不自禁就開始喝采。但安娜兒就不一樣,臉上罩過一層寒霜。就算她在天界時的行為再開放,再經離叛道,和眼前這狂妄的黑衣少年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夜真的很不錯呢。」
連文靜的小悠都這麼想,看來這群女孩已經身陷夜的情網中,沒救了。一片高音量的鼓掌聲中,卻唯獨缺了咪的。原來她早在舌戰開始前,注意力就被新發現房間中的一旁按鈕給吸引住了。那排按鈕也的確很特殊,由許多圓形的凹槽所組成,在其中一些凹槽中,甚至還留有模糊不清的文字。另外,在按鈕的旁邊還有一個看來像鎖孔的部份,與一片紅色的物體。
「Nyu…」咪的一對大眼睛充滿了淚,她已感動到說不出話來。她沒有多想,就以科學家的精神執行實驗中最重要的步驟--親身嚐試,按下了最左下方凹槽中的按鈕。出乎意料的,在經過數萬年的時光後,這古代遺產居然還有作用。
夜與烏秋正吵個沒完,他們身處的房間卻產生了異狀。先是一陣輕微的晃動,然後就是劇烈的上下震蕩。碎琉與娣可嚇得撲到夜的懷中,安娜兒與烏秋也立即拔出武器自衛。可是,在眾人的目視範圍內,並沒有任何敵人出現。
「怎麼了?Nyu∼?」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更令人吃驚了,整個「房間」竟動了起來。先是以緩慢的速度,然後漸漸加快,往地層的深處行去。待在房間裡的人,包括夜、碎琉、安娜兒、娣可、咪、小悠、和烏秋,都被房間給帶下了地底,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留在地面上的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給嚇呆,驚慌失措的呼喊,卻只換回來一陣陣的回聲。
「碎琉公主!碎琉公主!」好不容易與親愛的公主相會,卻又在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內再度失去,小雨燕簡直不感相信這是事實。她不停的叫喚著,即使什麼都看不見,卻還是瘋狂的叫個不停。
「不要這樣,就算妳叫破喉嚨,也喚不回他們啊!」
由梨只不過想勸慰小雨燕,想不到卻激起了她的決心。只聽得咻的一聲,小雨燕張開翅膀,撲進房間移動後留下的坑道,讓留在地面的CHAVALA們陷入無比的恐慌之中。
「現…現在怎麼辦?由梨姐姐?」親眼見到好友小悠與小雨燕一下子就沒了蹤影,小綠急得哭出聲來。由梨現在也是心慌意亂,但仍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思考。過了片刻,她終於想到了一個萬全之計。
「我們快回去,把那些精靈大姐們找過來!這…應該是唯一的辦法了。」
載著夜等人的「房間」,仍以極高的速度往下滑落。在房間底下,似乎有永無止境的坑道,等著將他們吞噬到地心之中。而在唯一開啟的那面門外,也是一片黑暗。偶爾,在那片黑暗中,會閃過幾道橫樑的影子,象徵這遺跡似乎不只一層。
「哇啊啊啊啊!!」膽小的娣可和愛撒嬌的碎琉一直緊抓著夜不放。她們都深怕只要移動一步,就會被拋出小房間,永遠迷失在黑暗的世界。夜則盡量保持平衡,以自己的身體擋在房間的開口處,不讓女孩們跌出去。同時他也緊盯著眼前的那片黑暗,以防止突發的狀況發生。他什麼敵人或怪物都沒有見到,可是卻看到了一些難以解釋的奇妙東西。
在一層層的橫樑中間,有時候會有像桌椅的製品擺在那,但設計與材質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再來是一些扁平的薄板,和各種顏色的線。再往深層一些,他又見到了一面完整的長方形旗幟,有著紅白相間的條紋,與一小塊藍底白星的長方形。這些東西都一閃而逝,所以夜實在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因眼花而產生了錯覺。
如同數年般漫長的數分鐘過去了,房間移動的速度終於開始放慢,然後完全停了下來。一行人如釋重負,不顧可能的危險,急忙從出口衝了出去。咪從口袋中掏出她的攜帶式燈組,將出力調到最大,照亮了整個區域。在強烈的光源下,所有人終於看清,原來自己是身處一座大廳內。
「這…這是…」
眾人的心情,已無法只用震驚來形容了。這大廳的設計與使用的建材,是他們前所未見的。如同打磨過般光滑的地面與牆,被分成無數的正方塊,很有秩序的排列著。在大廳中,散布許多長相古怪的座椅,與特異造型的櫃檯。黑色的櫃檯上黏有一些以金屬打造的字樣,似乎是由神秘的古代文明所使用的。
夜注意到了,之前在房間落下時所見到的旗幟,在這大廳中又出現了,而且還不只一面。它們被整整齊齊的插在座中,排成了兩列。
「啊,這邊的牆上好像有東西。」
小悠似乎發現了什麼,眾人急忙的趕去觀看。在她手指的地方,整齊的排列著一排照片。照片中的人身穿西裝,皮膚略偏白色,看來都是中老年人的樣子。而在所有的照片底下,都有一列奇怪的文字和一列數字。那些文字可能是相片中主角的名字,完全無法辨認;底下的數字則和外界所用的數字是一樣的,而且都是以四個為一組。
「2001∼2004?」夜嘀咕著。「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哇啊!」提著燈的咪也有發現了。眾人朝燈光的方向望去,發現圍繞著大廳的,是一片片的玻璃。而在那些玻璃之外,竟隱約透露出一些高聳建築物的外緣。夜直到此時,才真正明瞭他們的處境。
「希爾菲,妳真是發現了個不得了的東西。」因過於震驚而頭腦發昏的夜,一時無法站穩,整個人坐倒在地上。「這不只是古文明的遺跡而已,而是一整座古文明時代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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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烏秋揮鞭劈碎玻璃,夜一行人從缺口中走出了建築物,走到了古代的街道上。這些街道和地面上城市所使用的鋪路材料完全不同,是一種灰黑色的堅硬物質。在所有的街道上,都劃有一條條的白線。靠近路邊的線非常完整,靠路中央的則被分成一段段。而在街道的兩側,擺滿了如同甲蟲般擁有各色金屬外殼,外加四個灰黑色輪子的器具,看來像是某種交通工具。
「現在怎麼辦?我們該怎麼做才好?」像是要與碎琉對抗似的,安娜兒輕輕抓住夜的衣擺,微微顫抖的問著。夜雖然是敗家子,但卻不是先知,遇到這種情況也沒有好方法可想。既然想不出脫離的辦法,那就稍微探索一下這座城吧。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處。在四個角落的建築物之間,連接了許許多多的線,而在線上則懸掛著寫有白色古代文字的綠底金屬牌,與由三個圓圈與一個長方形組成的奇怪吊飾。
「那些東西會不會是燈啊,Nyu∼?」
雖然不是很肯定,咪仍大膽的道出她的猜測。而她腦中也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在經過了數萬年,這些像燈的東西仍能作用的話,或許能夠照亮這座城市!而要讓這些燈亮起來,一定有個特別的方法。在四下觀察後,她發現位於街角處的一些金屬箱,看來十分的可疑。
「喂,妳該不會是想…?」夜查覺到咪身後的那條長尾巴,已開始像在風中搖曳的芒草般晃來晃去,就知道這隻小貓又對某件古文明物品產生興趣了。原本他想來個先聲奪人,想不到咪已經竄到金屬箱後邊,用爪子撬開蓋子,將裡面一堆奇奇怪怪的按鈕和開關都玩了個透。
這下她可歪打正著了。金屬箱先是發出了一陣低沉的鳴聲,然後像垂死的癆病鬼般咳出幾下悶響,夾雜一些電流爆破的聲音,很快的,整座城市的路燈、指示燈,還有建築物中的燈,全都一齊照亮起來,將地下的空間映射得有如白晝。
吊掛在十字路口的燈,開始很規律的在紅、黃、綠三種顏色間切換。附著在路旁鐵桿上的奇妙盒子,也分別閃著紅色與綠色,有著人形的燈號。只不過是按下幾個按鈕,這座城市就好像突然活起來了一般,回復到她沉睡在地底前時的樣子。
「太棒了Nyu∼!咪真聰明Nyu∼!」
咪簡直是興奮過了頭,真的像隻貓般,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到處亂竄。娣可很快就加入,與咪打鬧起來,簡直是將這地下城當做天賜的遊樂場看待。
「…」輕易的恢復城市的照明,夜反而感到不安。他怎麼也無法相信,埋藏在地下千萬年的系統,居然還能作用。若不是機率微渺的巧合,那就是…
有人還留在這座城市之中。
「那,現在有了照明,我們又該怎麼辦才好?」安娜兒非常討厭身處地底的那種空洞、孤寂的感覺,想早點回到地面上。「要是不想辦法回去的話,我們可能得困在這好一陣子。」
「不用擔心,我想鈴奈她們應該已經去通知雪迪姐了,我們就靜觀其變吧。」夜說道。「倒是這座城市本身,可能還藏著什麼秘密啊…」
話正說到一半,從街的另外一側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道黑影以極高的速度,撲向夜等人。夜與烏秋同時反應,將手中的武器擊了出去,可是什麼也沒有擊中。沒多久,黑影就揚長而去,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那是什麼東西啊?」安娜兒疑惑的問著。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
「該不會是…不甘寂寞的陰魂吧?」夜很肯定自己與烏秋的武器都準確命中,但卻像打中了空氣一般。若不是鬼魂類的物質,還有什麼東西做的到?
「Uguuuu∼娣可好怕哦。」
「別擔心。」安娜兒將娣可抱了起來,拔出腰間的劍,指向剛才黑影消失的地方。「不管是什麼樣的幽靈,姐姐都可以將它給一發殲滅掉!」
「哇,安娜兒姐姐好厲害好厲害哦!」
「妳們兩個就別演雙簧啦,現在我們該注意敵人的動向才是。」
夜擺出了備戰姿態,將手扣上腰間的深夜白虹。碎琉也少見的取出弓,將箭隻架在上面。身處數十個文明年代前的遺跡之中,誰知道會遇上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要來囉…」烏秋低聲喃喃自語著,身體不自覺向碎琉靠近,準備隨時保護她。鳥族的敏銳知覺,讓她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逼近。而安娜兒與夜也分別「看」到和「聽」到了。而在這同時,平靜的地下城,也颳起陣陣陰風,路燈的燈罩則一個接著一個的爆裂,讓照明失去了功能。由黑暗的盡頭,傳出以詭異音調不停循環著的哭號,一群似乎是人的肢體斷片影像,開始以千軍萬馬之勢向眾人湧來。
「果然是亡靈!而且…很厲害!」夜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毫不怠慢,一把拋出了四顆帶有魔法力的深夜白虹。烏秋滿載鬥氣的鞭,安娜兒的聖光劍氣,碎琉的風魔法之箭,還有小悠開啟的,將精神物質實體化的陣式,也陸續朝陰魂們擊了出去。在眾人聯手下,就算是再厲害的惡靈,也會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但…
「怎麼會這樣?!攻擊全都失敗了!」夜將腰間另外四顆深夜白虹也擲了出去,可是仍和第一次一樣,穿過了那些陰魂的形體。這一刻,他已知道對手不是普通的陰魂,但他卻無法分辨這些陰魂的屬性。
「一定是守護寶藏的鬼Nyu∼看咪轟爆它們Nyu∼」
咪見夜等人戰況不利,急忙扛起火箭筒,在夜還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將火箭彈狠狠的發射出去。不料這反而激起了對方的怒氣--火箭彈成功的消失在建築物的另一端,鬼魂們則飛舞的更快,形成一道道黑色的牆,將眾人給區隔開。
「搞什麼鬼啊?!這些東西…」烏秋瘋狂的舞動鞭子,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把碎琉救出來,但平常威風八面的靈氣,遇到這道牆,卻怎麼也施展不開。當然不只是她,其他人的處境也一樣悲慘。
黑色的妖牆在受到打擊後,開始逐漸擴張範圍,蔓延到眾人的上下左右四方。眾人發揮最大的力量使勁抵抗,劍、鞭、弓、武器、靈力、魔法,用盡各種手段,仍無法撼動這牆一絲一毫。沒過三分鐘,他們就通通被牆包圍起來,捲到了空中,吹送至城市的各個不同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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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城突如其來的陰靈風暴,就像它剛起時的一樣,在一瞬間莫名其妙的停止了。身體在風中被旋轉得像斷線風箏般七葷八素的夜,也終能重回地面。伴在他身邊的還有咪與小悠,其他人則完全不見蹤影。
「痛死了∼」夜抱著頭艱難的爬起,想確定一下目前所處的地區。附近的照明似乎沒有任何問題,一切景物清晰可見。唯一的不同點則是,橫亙在夜眼前的,已從高聳的建築物群轉變為無邊無際的水域。
「那是…海嗎?」小悠才剛立起身,也就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在她的資料中,從沒有記錄像這般的水系。它不是海,可是又比一般的湖大上太多了。即使深埋地下,也似乎有一種奇妙的作用力在推動湖水,讓它像海浪一般來回的沖刷著。
「哇!沒想到地底也有海Nyu∼一定有很多魚Nyu∼」咪一見到有水的地方,身為貓該有的聯想力就浮現了。「可是,咪討厭水Nyu∼夜可不可以替咪抓魚吃Nyu∼?」
「拜託,現在可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夜轉回頭,目光落在一座黑色的高塔上。那座建築物比起周圍的同型建築,起碼高了三倍不只,同時也是一行人進入這座地下城的入口。看樣子,三人並沒有被陰風吹得太遠。
「我們得先去把其他人找出來才行啊。」
「真的不能抓魚嗎?Nyu∼?」魚的誘惑力畢竟還是太強,咪忍不住又問了兩次,但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小悠則開始利用CHAVALA強大的偵測能力,探尋同伴們的位置,卻沒有半點結果。
「干擾太強烈了…不只是氣,還有某種科技製品在場。感覺有點奇怪,好像是…」
「有外人在這裡!」
夜突然進入警戒狀態,兩掌中的深夜白虹已蓄勢待發,小悠與咪也分別舉起光束砲和火箭筒。他們三人都看見了,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處,有一位體型嬌小的女孩,正面無表情地慢慢朝他們走來。等到女孩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光源下,她那頭閃著奇異光彩的淡黃色髮,與似乎沒有靈魂的深橘色眼睛,很快就吸引了夜的注意。
這女孩,不是普通人。
「有…有點可怕耶Nyu∼」咪看到那雙恐怖的橘色眼睛,登時起了無數雞皮疙瘩,持著火箭筒的雙手也開始顫抖。「好…好冷的眼神哦Nyu∼」
「妳想做什麼?!」發現咪正逐漸往自己背上靠,夜自然第一個挺身而出,面對這不知是敵是友的女孩。女孩對夜並沒有敵意,但好像也無視他的存在一般,眼光直落在小悠身上。
「真想不到…還有和我一樣的…妳應該是新型吧?」
「怎…怎麼…?」小悠覺得女孩是在對她暗示著什麼,卻又好像是在表達一串奇怪的獨白。令她感到震驚的,是女孩的年紀--幾乎和她一模一樣!而「新型」這兩個字,也隱隱約約勾起她深埋在內心的回憶,再度揭開她極力忘卻的傷疤。
「不要逃避…這是…宿命…」女孩又拋出許多模糊的語句,夜與咪只覺得莫名其妙,但小悠卻是越聽越害怕。這些詞句乍聽之下,似乎是沒有任何意義與邏輯,但都和小悠的過去,有著一定程度的關聯。也就是說,女孩在見到她的同時,就已完全洞悉她的一切!
「為什麼…妳會知道這些事?」小悠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女孩,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造人。但…如果她真的是個人造人,為什麼給人的感覺又如此接近真正的人類?一大團的疑問湧進腦中,讓小悠根本無法思考。
「不必苦惱…跟我來…我告訴妳一些事…」
女孩走近小悠,牽住了她的手。在雙手接觸的瞬間,小悠感到了一陣奇妙的暖流通過身體,好像某人的記憶流洩過一樣。再看看女孩的手,黑色的絲質手套下,有著如白玉的色澤、比嬰兒還要柔軟的肌膚,讓人只要一握著,就再也不想放開。
「!」夜見到小悠痴呆般的動也不動,以為女孩用了某種方法算計小悠,正想發動攻擊,女孩卻搶先一步,側過頭面對他,微笑著說:
「不要擔心。你們也跟我來吧…我很久沒有和人好好談話了。」
「難道妳是這個城市的人?」夜仍保持著高度的戒心,將武器緊握在手中。
「不是的…不過…」女孩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算了…我再慢慢告訴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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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琉與安娜兒非常不幸,被陰風給捲到了非常遠的地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充當遺跡入口的黑色建築物已經化為遙遠天邊的一個點。環繞在周圍的,盡是難以辨識的招牌,與地上界風格相異的商店,還有無數令人無法想像的奇妙物體。但這些都還不算是最糟糕的,當兩人終於意識到自己迷路時,都不約而同的發出受苦刑時的呻吟聲。
「為什麼我會和妳在一起啊?!」
醋缸彩翼鳥公主,外加脾氣火爆的邪天使,在空蕩蕩的地下迷宮中並肩闖蕩,實在是太有趣了。更何況,這兩個人打從第一天見面,就八字不合。只要在一起,那就只有吵架的份。而讓她們吵架的導火線,在九成九的情況下都是為了夜這個濫情的敗家子。當然,在大部份的情況下,兩人之間激烈摩擦所燃出的憎恨之火,都會被同一位敗家子給適時的撲滅。
不過,現在夜不在身邊,兩人立刻將彼此當成殺父仇人看待,沒多久就互相叫罵起來。女孩子所能發出的音量,絕對超乎世上所有男性同胞們的想像。碎琉與安娜兒使出的重砲更加誇張,讓整個地下洞窟都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不住的隨著音波搖晃,還落下許多碎石。
「啊!我不想理妳了啦!」
狠狠的大吵一架後,兩人決定各走一條路,以免再見到對方那討厭的臉。可惜,她們太小看地下城的道路系統了,沒過三十分鐘,兩人又在一個十字路口打了照面。照往例,一場驚天動地的舌戰又再度開打。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的言辭也就越來越辛辣,到後來甚至互揭瘡疤,連淑女不宜的髒話都毫無保留的講出口。
「碎琉!妳這只會跟在夜的屁股後面,永遠長不大的任性小鬼,今天我就要妳好看!」
「閉嘴,安娜兒!妳這中途才加入,總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兇暴蕩婦,別想把夜從我身邊奪走!」
兩人都亮出傢伙來了!這回可是真槍實彈的用武器廝殺。
「死吧!亂暴天使!」先發動攻擊的,當然是碎琉。這一回她可卯足了全力,弓弦猛地一拉,十數隻帶著強勁風力的箭立刻從不同方向往安娜兒攻擊過去。仔細一看,每隻箭的箭頭上還帶有一小團淡綠色的靈氣,若被射中,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用的!天使的彩衣.虹舞!」
安娜兒怎會乖乖投降?她立刻發動自己身上的靈氣,形成一道道彩色的紗網,將碎琉的箭全給包了下來。隨後,長劍出鞘,一記「光琉劍」朝碎琉狠狠劈下。若能夠命中,等著碎琉的還有無數下劍招連技呢。從劍揮下的兇狠度與勁道看來
碎琉的反應快得驚人,將弓輕輕一斜,接住了來勢洶洶的劍。她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指尖一彈,幾道銳利如刀刃的風就憑空生出。安娜兒沒料到碎琉竟也擁有優秀的近戰能力,一時間措手不及,手臂被風刃給劃了一刀。雖然只是小傷,但也足夠令她火冒三丈,手中的劍加強力量,散出更多的靈氣,漂亮的對碎琉做出一個反擊。
「去!」
現在兩人身上都帶傷了,憤怒指數也昇到了頂點。滿天箭隻劍氣亂飛,展開一場無情無義的龍爭虎鬥。二十分鐘後,實力相若的兩人仍是分不出勝負,身上也多了無數的小傷口,至於氣力與精神力,早就被無止境的過招給消耗殆盡。
「想不到…妳還挺行的…」安娜兒戰得兩腿發軟,一個支持不住,就坐倒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麼,在狠狠的打了一架後,她突然覺得碎琉沒有以往所想的那麼討人厭。儘管如此,她仍緊緊握著身佩的長劍,隨時戒備。
「妳也不錯啊…呼…」碎琉的情況也和安娜兒差不多。她痠疼的雙臂,簡直像被火灼燒一樣,既熱又痛。在冷靜下來後,她也覺得安娜兒其實是個不錯的人,剛剛打那一架,好像沒有什麼意義。
「我看,我們還是…休息一下的好…」
既然兩人都暫時無法戰鬥,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休戰一下也未嘗不可。碎琉沒有多考慮,就答應安娜兒的提案了。兩位少女彼此面對面,一言不發,盯著對方的眼睛直瞧。在怪異又滑稽的氣氛下,安娜兒忍不住偷笑出來,碎琉則在矜持五秒鐘後,同樣中招。
「哈哈哈!」
兩位少女自在的放聲大笑。即使陰暗的地底沒有海闊天空的自然景觀,她們還是感覺心情舒暢至極。而且,不知不覺中,兩人對對方的敵意也都消失了。所謂「一笑泯恩仇」,大概就是這樣吧。
「哈哈…真是的…我喜歡夜啦!妳不要跟我搶啦!」笑到無法控制情緒的安娜兒,整個人平躺下來,對著黑暗的「天空」大叫著。像這樣適度的宣洩一番,讓她感到特別舒服。
碎琉不是不知道安娜兒的感受,但自己與夜相處已經長達十年,說什麼也不可能放棄他。
「我也喜歡他啊…」
「唉,說來說去,都是那個敗家子的錯啊。」安娜兒有點自嘲的笑著。「誰較他什麼都不必做,就莫名其妙的會吸引到女孩子?而且他對女孩子又很好…啊!氣死人了啦∼!」
「我還不是被他騙了十年。」血腥紅蓮這一番話,讓碎琉感同身受。「不過,我是心甘情願的被騙就是了…」
「看來我們兩個都被他騙啦,真不愧是個敗家子。」雖然很無奈,安娜兒也只好承認事實。至少,她待在夜身邊,日子過的還挺不錯。比起充滿繁文縟節的保守天界,和一位花心的敗家子到處漂泊,似乎更讓她感到愜意。
「對了…我剛才不小心打傷了妳…讓我來替妳治療吧。」碎琉發現安娜兒腿上與臂上有幾處仍在滲血的傷口,手一揮,一道充滿淡淡花香的清風就吹了過來,形成一道小氣旋,在兩人身邊圍繞。安娜兒沐浴在其中,只覺得身體內外清爽的像要消失掉一樣,舒服極了。
「這東西挺不錯的嘛!是什麼法術啊?」
「沒什麼啦,只是一般的治癒之風而已,鳥族人人都會用的…」碎琉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樣,只要被人誇獎,臉就會自動泛起紅暈。安娜兒看見她害羞的樣子,終於明白為什麼夜會這麼喜歡這位小公主。
「讓妳幫忙還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回送妳一個禮物吧。去吧,命之息.療。」
和治癒之風完全不同,一片白色的光從空中緩緩降下,然後慢慢提升亮度。雖然如此,這片光卻一點也不刺眼。碎琉被光照上身體時,感到一陣陣的暖意,就像躺在心愛的人懷中那樣舒適。在光化為點狀消散後,她身上的傷口,也漸漸的癒合。
「看來…妳治療的能力,還是比我高一截呢。」
「這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啦。」儘管嘴上這麼說,安娜兒仍感到有點自滿。「就像有人擅長游泳,有人跑步跑的很快一樣…天使的天職就是回復,若回復系術法的能力不夠,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是這樣子啊…不過,安娜兒妳看起來不太像一般的天使呢。」看安娜兒有點得意忘形,碎琉忍不住,又偷偷虧了她一句,而她的反應果然驚人,看來是正中痛處了。
「妳胡說什麼?活潑、充滿元氣的天使,也很可愛啊!」
「好啦好啦,算我錯了…」碎琉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好氣氛被破壞,連忙將話題轉到兩人都關心的事務上。「現在我們都精神滿點,還是趕快把夜找出來比較好。」
「說的也是啊…那傢伙不知道死哪裡去了。」安娜兒甩了下劍上的血滴--當然是碎琉的--將劍漂亮的收回劍鞘中。「要是被我發現他在某個角落逍遙自在,我可不會讓他好過的。」
「妳還真是暴力啊。」
「囉嗦!快點走人啦!我們已經困在這裡五個小時…」
安娜兒的身體突然僵住。在不遠的前方,薄霧中那若隱若現的黑色身影,不就正是夜嗎?那件風衣的款式,她是絕對不會看走眼的。
「夜!」
「在哪裡?在哪裡?」碎琉先是被安娜兒的大嗓門嚇走了一半的魂魄,又被硬轉過身去,讓她差一點就要開口罵人。不過,在轉頭那一剎那,她就看到朝思暮想的戀人蹤影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欣喜表情,立刻浮現在她臉上。
「太棒了,終於找到夜了∼夜!我在這裡啊!」
奇怪的是,夜聽到碎琉這麼大聲叫嚷,卻仍自顧自的走著,連轉回頭都不願意。他的身子很快就消失在霧中,留下滿腹問號給碎琉與安娜兒兩人。
「奇怪,夜那傢伙怎麼都不理我們啊?!」安娜兒沒有想太多,展開翅膀追了上去。碎琉雖然起了疑心,但她並不想被一個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只得緊跟著安娜兒行動。
夜只是很正常的移動腳步,速度卻出奇的快,兩名擅長飛行的亞人類少女竟差點追不上。沒過多久,夜走進了一座看來像車站的建築物,站上月台,一列外型特殊的「火車」隨即駛進了車站。
「等一下啊,夜!」
列車的車門如同有幽靈操作般的自動打開,夜則面無表情的進入車廂。碎琉與安娜兒連忙趕上,硬搶在列車門關上前,衝進了車廂之中。至於這列車要去哪裡?她們已沒時間去理睬這種細微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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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咪、小悠三人跟著奇怪的女孩,原本以為會抵達什麼奇怪的遺跡地,或是擁有大量古代歷史文物的博物館,沒想到卻來到了一間餐廳。餐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也似乎很久沒有人進入過了,但室內所有的燈光都閃亮著,桌椅打掃得一塵不染,每個座位上也都整齊排列著餐具與一份份的菜單。
「為什麼帶我們來這裡?」夜實在弄不清楚女孩的用意,但女孩卻示意要他們坐下,不必拘束,看到菜單上有喜歡的菜餚,就盡量點,沒有關係。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Nyu∼有人會替我們做菜嗎Nyu∼」
咪的質疑十分合理,就連夜也想問同樣的問題,不過女孩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這一切,都讓歷史的記憶來辦吧…」
「真的是這樣嗎?那我要這個牛排與炸蝦,配上烤馬鈴薯、雞肉意粉、炸蔬菜與起司條,外加麵包玉米火腿濃湯與可樂的全餐,還要飯後的水果冰淇淋。」夜雖然對菜單上所用的語言大字不識一個,但從附屬的圖片上,就能猜到菜色的大概。說來有趣,數萬年前人們發明的菜色,和現在的人所吃的食物,居然有八成相似。喜歡品嚐美食的夜當然駕輕就熟,洋洋灑灑的列出一串清單,等著看女孩會使出什麼戲法,將食物都變出來。「這要求不會太過份吧?」
「不會的。」女孩的語氣中充滿自信,不過她臉上仍沒有任何表示。「那這位貓姐姐,想要吃點什麼嗎?」
「當然要Nyu!」一聽到有免費的食物可以享用,咪就坐不住了。展開菜單,將上面所有的海產製品全給點了一份。
「咪要炸鮪魚!還要鮭魚排!還要龍蝦!還要炸鮮蝦!還要螃蟹肉!還要鰻魚串!還要海鮮沙拉!還要很多很多…」
女孩很有耐心的聽咪講完比夜還要長十倍的點菜需求,自己則簡單的要了一碗凱撒沙拉與一盤鮮果組合。接著,她轉向身旁的小悠,要她決定自己想吃的食物。
「我…我…」
「不必害羞啦,小悠,妳看我和咪不都點了很多東西嗎?」夜感覺小悠一直放不開,連忙拍拍她頭,要她稍微勇敢一點。「愛吃什麼就點什麼吧!不懂得享受美食的人,可是會受到天遣哦。」
「真…真的嗎?那我只要…蔬菜湯就可以了…」
小悠畢竟還是個孩子,聽夜用極為正經的口氣說話,也就胡里胡塗的相信了。這下所有人都點了餐,女孩把菜單全都收集起來,放在一旁的櫃檯上,菜單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兩分鐘不到,所有人點的菜也都憑空出現在餐桌上,冒出熱騰騰的蒸氣。這絕對不是在作夢,因為夜猛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可真疼啊。
「Nyu∼好像變魔術哦Nyu∼」咪緊盯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海鮮,不停散發出的香味、奪目的油光與色澤、還有完全真實的觸感…就算是最完美的幻術,也做不到如此。
「這些食物不早點進肚,可能會消失的。」女孩拿起身前的叉子,往碗中翻攪生菜與肉。「快吃吧。」
「我實在弄不清楚這座城市,在這裡的一切都違反常理嘛。」雖然說個沒停,夜的牙齒與味蕾倒也沒忘記處理食物,三個手掌寬的牛排,很快就少了一半。「不過,食物倒挺不錯的。」
「咪完全同意Nyu!」從未在正式場合吃過飯的咪,連餐具都不使用,像隻野貓般直接抓起魚肉啃。
「關於剛才我說的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知道呢?」像是怕眾人沒聽見,女孩又補述了一句:「有關我的身世。」
「說吧。」大吃大喝中的夜,對女孩的話已幾乎充耳不聞。女孩倒是不介意他的舉動,平靜的說著:
「你們…聽過一個叫做LELO的組織嗎?」
怎麼會沒聽過?!LELO--只要聽到這個字,夜就感到右肩的舊傷口在隱隱作痛。規模與實力都不明的這個組織,所有的行事都有如謎一般,讓人難以捉摸。即使是現在,知道這組織存在的人,世上大概也不會超過二十個。夜視為妹妹的女孩小悠,就曾經是這組織的一份子。但,就連她也不了解組織的真正目的。
「不必這麼驚訝,我之所以知道LELO的存在…就是因為我曾是LELO的一員。」
「果然沒錯,從一開始我就感覺到了!」小悠一改平日溫和的作風,激動的喊著。「妳…妳是CHAVALA!和我一樣的CHAVALA!」
「看來還是瞞不住呢。」真實身份被揭穿的女孩,將身穿的黑色洋裝輕輕褪下了一些,展現出她雪白的肩與手臂。在她的手臂上,赫然標明著「TI-01」幾個漆黑的字樣。這是CHAVALA們永遠也無法除去,決定了她們身份與命運的烙印。
「最初的CHAVALA…妳是我們所有人的…大姐姐…」
已盡全力的抑制住自己,但腿與臂還是不停的發著抖--小悠內心的激盪可想而知。夜與咪雖是局外人,但也推斷出眼前的TI-01,是所有CHAVALA們的始祖。而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受了組織的命令,前來狙殺小悠的嗎?
「不要緊張,我現在和LELO已經沒有關係了。」TI-01很快的看穿夜的疑慮,這一句話正是說給他聽的。「忘了介紹我的名字,我叫朵妮絲。而我另外一個身份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
「阿魯菲莉.雷特爾,也就是CHAVALA的創造者--康奈西.雷特爾的…妹妹…」
「妳是康奈西博士的…妹妹?!」康奈西這個名字,小悠不知聽過幾千幾萬次了。當她還在組織內的時候,充當她的監護人,同時也是位CHAVALA的裘妮大姐,每晚都會到她的床鋪邊,對她講述一些康奈西過去的事蹟。只要一提到康奈西博士,文靜的裘妮就會說得特別起勁。敏銳的小悠一看就知道,裘妮對康奈西抱持有特殊的感情。不過當她問到關於康奈西博士逝世的事情時,裘妮就會閉口不言。也因此,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無解的謎。
而現在,康奈西博士的「妹妹」居然就在她眼前,多年來的疑問,看來就要解開了。而說不定,朵妮絲還會知道一些她所不知的,關於LELO的情報。這對了解LELO的目的,想必會有所幫助吧。
「朵妮絲姐姐,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康奈西博士會突然從LELO中消失呢?還有,LELO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為什麼我們CHAVALA會被創造出來?為什麼?」
朵妮絲的橙色雙眼,變得混濁起來。她往小悠的方向看過去,見到的一雙衷心懇求著「真實」,無比澄淨的藍色美瞳。在一刻,她就暗自做了決定,絕對不能將自己被復仇心支配的靈魂,傳染給這純潔無垢的女孩。
「很抱歉,小悠…我不太想提我哥哥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怎麼會…?」小悠的失望完全表現在臉上。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斷了,難道自己的身世,身為CHAVALA所背負的命運,還有迫害自己的組織的一切細節,都要永遠埋葬在黑暗中嗎?
「小悠,雖然這樣說似乎不太好,但我想告訴妳一件事。」一直擔任旁觀者的夜,終於忍不住發表意見。「既然那LELO是令人討厭到不行的組織,就不要在關於它的問題上自尋煩惱啦。管它LELO的目的是什麼,只要那些混蛋敢做不正經的事情,我們就直搗他們的老巢,鬧它個天翻地覆去吧!」
「沒錯,擔多餘的心是沒有必要的。我相信,以後你們一定還會再遇見LELO的人。戰鬥是免不了的,逃避也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朵妮絲完全贊同夜的意見。「但我也相信,憑你們合作的力量,絕對可以阻止LELO。只是我要警告你們,LELO的目的,不只是像小悠妳猜測的控制世界那般簡單。」
「控制世界也好,毀滅世界也好。若LELO敢來,我們就把他們打成腫頭豬吧!對不對,小悠?」
「說的也是…」小悠也做了決定,從此不再提到自己是CHAVALA的事。她,要徹徹底底把自己當做一個人類看待,不再被悲慘的過去束縛。
「好啦!」夜看到小悠露出笑容,立刻又精神滿點。「謝謝朵妮絲妳的招待,現在我們都吃飽喝足了,該是將其他人找出來的時候囉!」
「那我想,你們動作得快一點。因為這座城市很快就會消失了。若它消失了的話…」
朵妮絲緩緩開口,講出了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事實。
「我們將會被困在時間的夾縫之中,然後…與『無』同化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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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Adams and Wabash, transfer to green and orange lines at Adams and Wabash...」
列車的廣播系統,仍用機械化且冰冷的語句,數萬年如一日般地忠實執行任務。但車廂中的碎琉與安娜兒,可沒辦法靜下來聽這廣播在說些什麼了。她們怎麼也料想不到,辛辛苦苦追趕著的「夜」,竟然只是幾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東西合成的幻像。這些幻像直到火車行走有了一段距離,才現出原形,胡亂的朝兩人攻擊。更糟的是,車廂中不知何時,竟冒出許多只有人的外形,一點特徵都找不到的半透明影子。隨著蜂擁而來的影子越來越多,列車的構成物質也越來越不安定,似乎隨時都會在半空中解體。
「可惡!」安娜兒揮劍砍開離自己最近的影子,它卻分裂成了兩個。這些影子包圍住她與碎琉,似乎不想讓她們走出車廂。現在因為列車停站,車門仍是敞開著的,但只要再過幾秒中,這道門就會關上了。
「沒辦法了,安娜兒,幫我一下吧!」碎琉說這句話的同時,弓上已架好了五隻箭,安娜兒立刻會意,將所有的靈力運到長劍的尖端。
「三、二、一…殺!」
強力的魔法箭與劍氣同時射出,將路線上的影子破壞為無數的小塊。趁著這些影子還未回復形體前,兩人立刻張開翅膀,從列車門口逃了出去。也就在她們逃出的瞬間,列車徹底崩解了,無數的影子開始往四面八方散射。接著,城市的道路、建築物、月台…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碎成小塊。
這座城市要消失了!
心急如焚的安娜兒,只盼能早點找到出口。自顧不暇的她,已經沒有辦法在一片混亂中,思考夜與娣可等人可能的去處了。但碎琉仍不死心,看到不遠處有一座湖,立刻就往那邊飛了過去。直覺告訴了這位鳥族公主,在湖邊一定有她想找的人。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安娜兒也不願意拋下夜,一個人跑掉。立刻追到碎琉身邊。巨大的地底湖,此時已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捲起數十公尺高的浪,往城市推近過來。而在浪頭前被追趕的人,正是碎琉與安娜兒苦苦找尋的夜!
「找到了!」
夜、咪、小悠、朵妮絲四人也注意到了安娜兒與碎琉,他們使盡渾身解數,以最快的速度往出口的建築物移動。而不遠的前方,有另外三位少女飛了過來,正是行蹤不明的烏秋、娣可、小雨燕三人。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烏秋邊用快鞭狂打著糾纏不休的影子,邊向碎琉的方向靠近。「這座城市,好像…要消失了一樣!」
「Uguuu∼一定是娣可拿了這些亮晶晶的石頭,才會變成這樣的啦…」淚眼汪汪的娣可,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布包,在裡面所承裝的,赫然是一顆顆巨大的優質寶石。看來她來到這座城市,還是沒有忘記帶些記念品回家。
「時間已差不多了,這大概是不屬於這時空的城市,所能維持的最久長度吧。」朵妮絲暗自合起掌來,默默的祈禱。「感謝妳,為了傳承上一個世界的記憶,這麼努力的保持自己的形體。但,妳已不需要擔心了。今後的世界,就交給我們吧…我們會將它,建設成新的樂土。」
「這些都不重要啦,我們趕快逃出這裡吧!」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夜除了拼命跑外,還不忘狠狠詛咒希爾菲一頓。「要是我能平安會去的話,我一定把希爾菲那傢伙推到床上好好教訓一頓!」
黑色的建築物已經近在眼前,一行人連滾帶爬的鑽了進去。當初帶他們進入地底世界的「房間」,仍好端端的停著,沒有動靜。夜與咪拼命的猛按操作鈕,房間就是死都不肯動。
「可惡!上去!上去啊!」
這麼一耽擱,就浪費了三分鐘。城市崩離現象,已開始侵襲這棟建築物外的馬路。只要再過個一兩分鐘,建築物本身也難逃毒手。一行人被卡在狹小的房間中,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現在就算用飛行的上到地面,也絕對來不及了。
「唉∼看來敗家子的一生,要劃上句點囉。」逃生既然無望,夜乾脆大喇喇的坐下,將碎琉、安娜兒、娣可、咪、小悠全都抱在身邊,取出他小心保管的「長晝的月光」,將它們送給還未擁有這美麗薄片的女孩。能夠與這麼多可愛的少女共赴黃泉,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吧?
「夜…這是最後了吧?」碎琉悲傷的問著,無奈的笑容中,含著點點的淚水。充滿壯烈浪漫的死前告白並不是她想要的,但,若不把握最後的機會,想說的話可是永遠都說不完。
「認識你『果然』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啊。」安娜兒就連遺言,也是用極辛辣的口氣講的。「只可惜,娣可這麼可愛的女孩,就這樣糟蹋掉了。敗家子啊敗家子,你下輩子是不會好過的唷。」
「爸爸…小黃…娣可又做錯事了。娣可就是這樣笨,什麼事情都搞砸。」事到如今,單純的娣可還是認為城市的崩壞,與她打算偷拿紀念品回家有關。她本想把手中的寶石袋扔掉,卻又反悔,將它緊緊抱在懷裡。「可是,娣可還是想陪著夜哥哥,安娜兒姐姐,還有大家…」
「Nyu∼如果有好的發明,現在一定在地面上了Nyu∼咪死了以後,也要多吃魚Nyu∼」
死到臨頭還在想發明與魚類的,全天下也只有咪了。夜的四位女友都有話說,倒是小悠與烏秋等人非常沉默。或許,她們認為在死前,沒有說話的必要吧?
建築物的外圍玻璃,崩解了。所有的燈光也都消失了。「黑暗」,終於降臨。
「別擔心,我們還有希望。」
「咦?!」
「我本來以為我失去了能力,原來不是這樣啊…」
聽到朵妮絲這麼說,眾人又燃起了一線生機,紛紛詢問起她來。她比了個手勢,要眾人別再多問,一個人跳出了房間,面對著吞噬時空的黑暗浪潮。在她的背上,長出了六枚巨大的翅膀,散發出與黑暗相同的光輝。
「你們趕快抓好,千萬別摔出房間。」
房間內起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照朵妮絲的吩咐做了。大家都在引頸期盼,看朵妮絲會用什麼方法帶著眾人逃出生天。只見朵妮絲展開翅膀飛起,抓住了房間的上緣。接著,她將六枚翅膀朝下方指去,開始發動身上的靈氣。
「黑翼…墮靈砲。」
六道驚人的黑色光束,從羽翼尖端射出。在房間內的所有人,都被這強橫的力道給震撼,連忙用手臂抵擋爆風的吹襲。而他們也注意到,房間在光束擊地的反作用力下,開始以驚人的高速往地面上昇去。
「讓黑歷史的力量,帶我們脫離困境吧!」
「黑暗」吞噬了房間原先所在的角落,並沿著通道往地面上竄升。但,它已追不上如重生鳳凰般高飛入雲宵的房間,不論再怎麼努力,也奪不走房間中的九條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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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後,精靈守護者宅邸。
自從那天從遺跡脫險後,朵妮絲就不見蹤影,小悠與同伴們則決定踏上自己的旅途,去世界各地遊覽。烏秋呢?將碎琉交給夜永久保管後,也離開了。她自己的說法是,只要碎琉能獲得幸福,她不論去哪裡,或和誰在一起,都沒有關係。
如此一來,還在夜身邊的人,就只剩下五個。在平和的精靈守護者宅邸中多待了一星期,夜那嚮往冒險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今天,他就是打算對「照顧」他許久的精靈守護者們辭行,沒想到大部份的人都不在,只有希爾菲和雪迪送行。
「夜!你真的要離開嗎?!」希爾菲竟會淚眼汪汪,這情景可真是不多見。看她平常惡整夜的手段是如此殘酷,該不會是因為獵物跑了而傷心吧?
「我打擾妳們太久了,實在不太好意思啊。」夜心裡面巴不得早日離開這鬼地方,但臨別的話還是要多說一些,這樣才得體。「小悠她們,還有烏秋都離開了…我也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吧?」
「唷,兒子長大了呢。和你老爸一樣,喜歡到處跑囉。」雪迪非常贊許夜的決定。「媽也不多說什麼了,有空到桑德拉來玩玩吧。還有,咪就託你照顧,我相信她在你身邊,應該是最好的吧。」
「放心,雪迪姐,只要有空,我一定會回來探望妳的。」
夜揹起行李,確認所有的女伴都在場,該帶的行頭也全部都已拿齊。
「你想到哪裡去啊,夜?」希爾菲仍死纏著夜不放,硬要他多回答一些問題。無奈的夜也只得老實答覆。
「北大陸啦。我的女友們大都沒去過那裡,專程跑一趟也不錯。」
「那你會回來嗎?不…你一定要回來!你一定要回來啦!」
希爾菲突然放聲大哭,倒在雪迪懷裡,這舉動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雪迪連忙柔聲的安慰她:
「別哭了,小菲,傑洛最近會來一趟,妳到時候可以跟他玩啊。」
「可是…傑洛和夜又不一樣!傑洛太嚴肅了,不好玩啦!而且傑洛是我們的兒子,怎麼可以…玩呢?」
希爾菲仍啜泣個不停,夜只得答應她,只要有空,一定也會上這座山,看看可愛的她。
盛秋時分,山頂的草地依舊是立夏時分的青綠。一如往常的,有一位少女站在那裡,眺望著遠方。
「阿克羅。」夜向沉默的冰之守護者打了聲招呼。「對不起…平常都沒有和妳多交談。我是來道別的。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去旅行了,所以我想…來和妳說一聲。」
「嗯…」阿克羅輕哼了一聲,但並沒有回過頭來。
「那,這幾個月來打擾了,祝妳能找到一直想見的那個人。再見囉。」
夜說完,再度背起行囊,與裝著亞人少女們的深夜白虹,沿著往山下的道路走去。當他快要踏上道路時,突然被阿克羅叫住。
「等一下。」
「???」
「我在等的人…名字叫做精靈王伊扎。如果你見到他的話,拜託…」
「放心,如果我見到他,一定會轉告說,在這座山上,有一位已守候了兩萬年的少女,依舊默默的在等他回來。」
夜許下了承諾,哼著輕快的小調,繼續進行他的旅程。阿克羅轉頭,遙望著夜映照在旭日下,拉得長長的影子。
「祝你好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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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想受傷,卻還是要受傷,討厭!
雖然不想見到這群人,卻又見到了,真討厭!
雖然不想打群架,卻非得打不可,有夠討厭!
雖然不想讓女孩們哭泣,卻沒法信守諾言,無敵的討厭!
最糟的是,雖然不想認識這種朋友,卻莫名其妙的給它認識了,簡直是討厭透了!
風色異傳之 - 敗家子的告白書 - 第十四章 與惡魔打交道
大家要一起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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