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離死別

「小凝、小雪、子奇，快出來吧！爹說要帶我們到後山去放紙鳶呀！出來吧！」有個男孩拍着門說。他就是左湘湘和紂正山的長子----紂子揚，而紂子奇，則是他們七歲大的幼子。

此時的上官凝和上官雪只有四歲，每天當紂子奇和紂子揚上完書齋後，她們便會陪他一起到書齋裹去練字。

「放紙鳶？這是什麼樣的玩意？」上官凝從未放過紙鳶，因此對放紙鳶一無所知。

「就是把一塊紙造的翅膀，飛到天空去。」又抓住上官凝的手說，「來！我們一起去吧！」上官雪動作比較慢，剛放下毛筆，上官凝和紂子奇已手牽着手雙雙離開了書齋。

「姊姊，等等我……等等我……不要掉下我。」上官雪心急如焚，一不小心就被門楣摔倒了。

「嗚…嗚…不要離開我。」

「小雪，你沒事吧？」由於上官雪和上官凝的樣子並不像其他雙胞胎般，她們的相似度極低。因此紂子揚不廢吹灰之力便可認出她們姊妹倆。當他看見上官雪坐在地上，滿可憐的樣子，便溫柔地扶起她。

「嗚…子...奇…子奇哥哥…和姊姊不要我了…」

「不要哭！你還有子揚哥哥嘛！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真的？」上官雪抹去淚水。

「真的，子揚哥哥從不騙你的嘛！」

上官雪終於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這個笑容深深刻在紂子揚的心田內。

「子奇，子揚和雪兒呢？」左湘湘問道。

「小雪不是跟着我們的嗎？」紂子奇問上官凝。

「才不是呢！她那麼慢，怎會跟得上我們。」上官凝驕傲自滿地說。

「凝兒，你怎可這樣說你的妹妹！」左湘湘顯然有點生氣。

「娘親！」遠處傳來紂子揚的聲音，他手持紙鳶手牽上官雪的手跑向左湘湘。

「子揚，雪兒，快過來！今天風和日麗正好是放紙鳶的好日子。」紂正山說。

「爹，小雪喜歡那隻蝴蝶紙鳶。我想跟她一起放這隻紙鳶，好不好？」

「好！好！好！你喜歡吧！」

「不！我要那隻蝴蝶紙鳶！」上官凝聽見紂子揚這樣說，心裹有點妒忌便淘氣地說。

「小凝，你不要頑皮，好不好？我跟爹說好了的。」

「我要，我就是要那隻紙鳶。」

「凝兒，你就讓讓雪兒，要那蜻蜓紙鳶吧！」

「就是嘛！凝兒，那個此終是你的妹妹嘛！就把紙鳶讓她吧！」紂正山父婦一唱一和，教上官凝更立場堅定。

「不好，不好，不好！」

「算罷！我要那蜻蜓紙鳶，把蝴蝶紙鳶給姊姊就是了！」上官雪十分聽她姊姊的話，看見姊姊同樣喜歡那紙鳶，只好割愛給她。

「小雪，你真的不介意嗎？」紂子奇問。

「噫！姊姊高興就好了！」

「凝兒，你要向妹妹學習學習了！」

上官凝不發一語。

就在這時一班黑衣人出現，

「左湘湘，今天是你的最後限期，你到底投不投靠我大明皇帝？

「我呸！誰也不會投靠那狗賊。」

「既然你不知好歹，不識抬舉，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其他黑衣人四處行兇，濫殺無辜。黑衣人首領使出一招排出倒海，左湘湘亦不服輸，她同時使出了一招旭日東昇，以作回禮。刀光劍影，四個小孩都嚇得目定口呆。

「孫婆婆快點兒帶他們離開！」紂正山邊舞動手中的劍邊喊着。

孫婆婆雖年紀老邁，但武功亦不在左湘湘之下。以她的武藝，足以保護那四個小孩。

正當孫婆婆帶着他們逃往樹林之際，一個黑衣人殺出與孫婆婆打起來。

「子揚少爺，快帶他們躲進樹林裹去！」孫婆婆揮着劍給他們作掩護。

「快跟我來！」這兒數紂子揚最大，他此時意識到自己巳長大了，要保護眼前這幾個比自己年幼的孩子。

他們手牽手，走進了樹林。管不了後面有否追兵，他們只管急着腳逃走。

身材矮小，而又帶點笨拙的上官雪，又被地上的碎石絆倒了。

「哎唷！嗚……好痛啊！」上官雪年紀小，不懂什麼叫危險。痛了，於是便放聲大哭。上官凝看見妹妹哭了，很想上前安慰她，但是上官雪的哭聲陣耳欲聾，卻引來了兩個黑衣人。

「快躲起來！」紂子揚緊張地說。他很想扶起地上的上官雪，但是時間卻又不容許他這樣做。為了顧全大局，他只能拉着上官凝到一旁的草叢內。

「常大人，這裹有一個小女孩，我們是不是應該…….」黑衣人做出一個表示殺死她的手勢。旁邊的紂子揚和紂子奇嚇嚇了一跳，大驚失色，他們摒着呼吸，紂子揚甚至將手掩上官凝的嘴，以免她破口大叫。

「不，她年紀尚小，且看她還不出五、六歲。還是先帶她回去，看看皇上如何處置她吧！」

「小人遵命。」上官雪依然哭個不停，黑衣人亦束手無策，只好硬着頭皮抱她離開。

上官雪目不轉睛，死盯着那個草叢，眼淚不停地流下。她伸出手，露出一副徬徨無助的樣子。這個樣子，給紂子揚留下了一個極深的印象，而這也是他們最後一次看見上官雪。

*    *    *    *    *    *    *    *    *    *    *    *    *

當日帶走上官雪的，正是朱元璋的手下常遇春。回宮的路程須要三天，他們回到宮中，常遇春立即到御書房去見朱元璋。

「稟告皇上，常遇春常大人求見。」守門的士兵恭敬地說。

「快請。」

「叩見皇上，皇上萬福。」

「平身。不知常大人可有完成任務？」朱元璋質問常遇春。

「回皇上，臣帶領眾士衛到紫霞山莊去，左湘湘等人不肯投降，臣巳將他們一舉翦滅。但是……」常遇春猶疑了一會，但見朱元璋皺起了眉頭，又繼續說下去：「但是我卻留了一個活口。」

「活口？」朱元璋既生氣又驚訝，因為他完全不能相信，對他忠心耿耿的常遇春也會違背他的命令。

「皇上息怒，此人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女孩，臣實在……」

「心軟的人難成大器，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朱元璋停了一會又問：「那女孩現在在哪裹？」

「回皇上，那女孩正在御書房外。」

「帶我去看看。」

皇上寵妃尤韻茹經過御書房，看一個小女孩正站在門前哭泣，但旁邊的侍衛卻無動於衷。機於尤韻茹侍奉朱元璋多年，仍無子女，於是母性大發，上前看個究竟。

「娘娘。」侍衛看見尤妃立即下跪。

「平身，快告訴本宮，此女孩是誰？何以你們看見她落淚也不作安慰？」

「回娘娘，常大人到紫霞山莊去翦滅逆賊，此女孩乃其俘虜。」

尤妃轉身踹下對女孩說：

「小妹妹，不要怕。告訴阿姨你的名字，好不好？」

但是小女孩卻好像聽不見一樣，只是繼續雙手擦眼，搖頭大哭。尤妃把小女孩抱進懷裹，撫摸女孩的頭又說：

「別哭了，好孩子，再哭就不可愛了！」

這個時候朱元璋和常遇春從御書房出來，朱元璋一看見尤妃大悅，立即面露笑容，又看見她抱着小女孩，更覺她魅不可擋。

「韻茹。」

「皇上萬安。」

「免禮。」

「娘娘。」常遇春對尤妃恭敬地說。

「常大人有禮。」

朱元璋見小女孩並沒有下跪立刻無每地說：

「你這丫頭，還不下跪？是否要我下令斬你的頭？」

本來巳經停止了落淚，但聽見朱元璋的話，小女孩又再哭了。尤韻茹一見，即陪笑地說：

「皇上請不要嚇她吧！她年紀尚小，不懂禮節。要是皇上不介意的話，臣妾有一個請求。」

「韻茹，你要什麼我也會給你呢！」

「臣妾侍奉皇上多年，可惜至今仍未有幸懷有龍種；皇上政事繁重，臣妾未免經常只能孤伶伶一人在妙瑩宮內。所以臣妾希望皇上能賜這小女孩陪着我。」

「但是這個女孩來歷不明，要是她……」

「依臣妾估計，她還不過只有四、五歲，還不足為患，皇上你大可放心。」

「好吧！一切就聽你的。」

尤妃向朱元璋告退後，便帶着宮女和太監，以及小女孩，一行人回到妙瑩宮去。晚上，小女孩給梳洗後，便跟尤妃一起用膳。

「不要吃得太快，慢慢來，餸菜多的是。」尤妃溫柔地說。

「現在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好嗎？」

「上官雪。」小女孩含着飯說。

「上官雪……」尤妃口中默念着，「這個名字不好聽，況且你現在都跟我生活了，還是一個新名字吧！」

這天晚上尤妃倚在床邊，看着熟睡的上官雪。她陷入沉思，一陣微風吹過，勾起了尤妃的一段回憶，使她想起一個故人。

第二天轉眼便到。

「阿姨早安。」上官雪對着尤妃笑着說。

尤妃整晚也侍在床邊，並沒有睡過。

「快起床吧！」

「噫！」上官雪十分乖巧，使尤妃更覺歡喜她。

經一輪梳洗後，她們一起吃早點。

「好孩子，阿姨巳為你改了一個新名字。」

但是上官雪卻沒有什麼表情，於是尤妃又說：

「叫若軒，齊若軒好嗎？」上官雪沒有說話，只是對着她笑了笑。

「好吧！若軒，吃過早點，我就帶你去向皇上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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