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棧~LOVELY蘊蕕§

【一】永別之吻
人物﹕
傑斯爾科
基西卡
艾依薇拉

「救命……」一道很微弱的聲音從瓦礫中發出。

「艾依薇拉……」一個大約十六歲的男孩，頭髮佈滿了石灰，面上有道明顯

的傷痕，他還流出紅紅的鮮血。

「哥哥……救我……我很害怕……」一雙小手從石縫間伸出。

「不用害怕，哥哥在。」傑斯爾科小心翼翼地搬開一塊塊碎石。

「基西卡，不要找著哥哥，好嗎？」這是不能誤了時間，雖然雙手已破爛，

但一定要救她出來。而只有三歲半的基西卡不懂世事，他不知道父母已死去

，他不知道他的姐姐正受苦中，他不知道哥哥正挽救他的姐姐。

「傑斯哥哥，我的姐姐在哪兒？」基西卡沒完沒了地找他的姐姐，還在地上

叫喊。

傑斯爾科不理會基西卡的叫喊，因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瓦礫下的空氣越來

越少，艾依薇拉的小手開始冰冷，脈搏越來越弱。

「哥哥，我很累……我想睡覺……」艾依薇拉微微的聲音令傑斯爾科更快搬

移石塊的迅速。

「艾依薇拉，不要睡……」傑斯爾科不斷叫喊著。

艾依薇拉的小手慢慢滑落，瓦礫旁的碎石也慢慢地除著她的小手滑落。

「不要……艾依薇拉……」傑斯爾科狂抓開瓦礫，但無奈他的一雙手痛得無

法再抓下去，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小縫間。

「傑斯哥哥，你為何哭了？你的手很多血。」基西卡上前擁著哥哥，他不知

道發生甚麼事，只看到他的鄰居比比和四周的房屋都倒塌下來，自己的家也

不例外。

「你知道嗎？現在只有你和我了……」傑斯爾科已經崩潰，心裏的堅強像要

瓦解，他很想釋放自己，但看見基西卡的害怕，他要堅強，於是傑斯爾科呼

吸一口氣道﹕「不用怕，你還有哥哥。」

而基西卡好像突然感受到那沉重的氣氛，他終於知道發生甚麼事了，那就是

爸、媽、姐就像昨天姐姐說麗莉的悲慘故事情節一樣，麗莉跟著小天使上了

天堂，但當時他沒有哭，因為他不明白死亡的意思。他不斷想著姐姐所說的

故事有甚麼道理。

那個故事是艾依薇拉姐姐昨天睡覺前所說，當時我不明白為何麗莉會有幾個

可愛的小天使迎接她……

「從前有個小女孩，她叫麗莉，她每天都要拿著媽媽做的帽子到市集中央買

賣，每天如此沒有改變。」六歲的艾依薇拉睡在基西卡旁邊，她撫摸著他的

前額道。

「但有一天，房東雲迪要她們交租，但她們沒有錢交租……」

「雲迪先生，請你給我多幾天的時候好嗎？」麗莉的媽媽懇求地道。

「給你多幾天？你們已兩個月沒交租了。」雲迪除下帽子怒氣道。

「今天我們會拿多些帽子出去賣，那時就有錢給你。」

「哈— 而你們的帽子可賣多少錢？」雲迪尖酸刻薄道。

「請你給我們一點時間。」麗莉的媽媽抓著他的手袖。

「不要弄髒我的衣服，放開。」雲迪撥開麗莉的媽媽的手。

「好，我就給你們兩天的時候，如果沒有錢的話，那你們拾好包包走出這房

子。」雲迪整理好西裝，便大力地關門。

「不用擔心，今天我們做多些帽子，明天拿去賣。」

於是她們一整天在做帽子，做到第二天……

「媽媽，我們做好了，可以出去賣了。」麗莉抹去額上的汗水，然後把全部

帽子放進大包包內，雖然很累，但她堅持要幫媽媽賣完這些帽子才休息。

她們沒料到戰爭逼近，軍隊進入城門。

「走開。」站在將軍左面的士兵道。

「國王下令由今天起市集內不能擺賣，違例者殺。」威嚴的將軍宣導命令。

他們一隊隊整齊地進入市集的中央建營地，除後的還有騎士、戰車……

「媽媽，發生甚麼事？」麗莉背著一個大包包，裏面全都是昨天做的帽子。

她們剛出小巷便看到一隊隊士兵走向市集中央。

「停。」將軍再宣導一次命令。

「如果今天沒錢，那麼我們就……」麗莉擔心地道。

「你在這兒等媽媽，知道嗎？」麗莉的媽媽知道她的憂慮，便走近那支軍隊。

「你幹什麼？走開。」士兵阻止她的前進。

「將軍，可否給我們最後一次在這裏擺賣？」

「你先前沒有聽我說嗎？」麗莉的媽媽令將軍有些怒氣地說。

「不是，我有聽你說，但……」

「對，那你就走，如果不是的話……」將軍打斷她的話，士兵則從腰間拿出

一把鋒利的劍，利劍反射的光線剛好射向麗莉的媽媽，她用雙手蓋著眼睛。

「媽媽，你們不要欺負我的媽媽。」麗莉背著大包包從人群中跑上前。

但有一位士兵以為她想行刺將軍，護主深切，把鋒利的劍刺向女孩，女孩倒

下，大包包內的帽子散落滿地。

有一頂帽子滾到將軍腳下，他拾起帽子，走向女孩。

「雖然護主是應該，但你應看清楚才行動，你看現在竟把利劍刺向一個無辜

的小孩。」將軍怒氣地上前道。

四周圍觀者啞口無言，只有麗莉的媽媽不斷喊著。

「麗莉……你們為何這樣做？」麗莉的媽媽痛哭而聲，擁抱著女兒，女兒的

腰間被利劍刺破，鮮血溢出。

「將軍請你替我買這頂帽子，我們很需要這些錢交租，可以嗎？」面無血

色的她，用染滿鮮血，細小的手，從地上拾起一頂帽子，遞給將軍。

「麗莉……」麗莉的媽媽捉著她細小的手，把目光看向將軍。

「妳叫麗莉嗎？好，將軍就把地上的帽子全都買下。」將軍命人到軍車拿錢。

「這裏一千塊錢，可以買下這裏所有的帽子嗎？」

「不用那麼多，只需一百塊錢。」麗莉的聲音越來越細。

「不，這是我給你的。」將軍把錢交到麗莉的手上。

「謝謝你，將軍。媽媽，我們可以買房子了。」麗莉說完，拿著一千塊錢細

小的手垂下，微笑地離去。

「麗莉……」麗莉的媽媽哭昏到，而這時天空出現一道彩虹，人們不感相

信，竟有幾個可愛的天使飛下來。

「怹們帶著麗莉踏著彩虹上天堂，到一個快樂的地方。」艾依薇拉把故事說

完。

「艾依薇拉姐姐，天堂是怎樣？死亡可怕嗎？麗莉真的會快樂？」基西卡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麗莉在天堂會很快樂。」

「你們還沒睡覺，明天一定起不了床。」他們的爸爸、媽媽開門道。

「我們現在就睡，晚安。」兩人齊聲道。

「晚安。」他們的媽媽關上門，艾依薇拉可愛地伸出舌頭。

「基西卡晚安，我愛你。」艾依薇拉在他額上輕吻。

「晚安，我也是。」基西卡吻回姐姐的臉頰之後便睡著了。他沒想到這一

吻，竟是永別的吻……

如果麗莉沒有跑出來，她會否被過士兵的誤刺嗎？

如果我們能早些知道有地震，會有這悲劇發生嗎？

如果……

但這個『如果』到最後只是人們的藉口，『如果』這只能帶給人們一個後悔

之後的安慰，這是自欺欺人，到他們回到現實世界，這事實而發生，他們一

樣要面對。

2004-0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