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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ay, the piece of marble is still rolling...



2003 january 8 -- [我們在看葉 - 給一本雜誌一間書店]

我們喜歡在月色下
在樹下一起看
不知是不是月色柔和
不會刺眼看起來有一點浪漫
不知是不是樹下多葉
﹝葉飄落後有些聚在樹下有些不是﹞
可能是一種氣氛
可能是一種習慣
或者只是樹下涼快

我們不知道甚麼是葉
沒有確切的定義
顏色不同形狀不同脈紋不同氣味不同
﹝可能著地聲音也不同我不知道﹞
放在掌心裡我就知道這是一片葉

沒有月色沒有樹
﹝可能是一種習慣
 可能是一種氣氛﹞
但掌心裡依舊有一片葉
依舊在看

﹝刊於詩潮 12﹞



2003 april 11 -- [書•不如藍天 - 給芷茵]

當你看過的書一本
又一本用直立的方式堆起來
書便在你的案前沉積
可能它們的大小不一深淺不一
它們都是一本伏在另一本的上面
在下的一本有時會不經意地露出一角
有時不能

日光總是照耀書堆的頂端
正如塵埃也只落定其上
你可曾知道
一直的堆積只如一直的沈溺
不會一天如山
卻如深淵你找也找不著你看過的
唯一

你站在日光下
通體都會變成金色
你用金色的眼睛去仰慕藍色的天空
白雲總不一樣
那裡沒有塵埃它們不會落定
雲不需要為著誰而堆積
如日光不需要積聚
你也可以沐浴其中感受不一樣的暖

你可有試過
用不一樣的角度看你案上的堆積
如深淵一樣的書
或許試著試著打撈一本兒時的童話
成功嗎
但你從來知道
仰望的角度不同
不只流動的白雲
藍色的天空也可以變得不一樣



2003 april 28 -- [相對童年 - 給芷茵]

我們相識在幸福的初夏
那時遍地都是金光閃閃的沙河
沒有誰再為生活張羅
從此結束了黑色的季節

初夏的風帶來了你的韾香
和斷續的哭啼
以為你餓了,原來是好奇
我背上的翅膀是天父賜的光
借給你看看,那閃閃金光
光滑叫你記起金屬的冷
冷曾刺痛你又暖又軟的細手
哭得更厲害,放下了翅膀
只嚷著要棒棒糖

你可曾知道日光經歷了多少打磨
才臨到青青的草原叫一切茁壯
你不必知道

風箏在有風的日子便會飛颺
初夏,草青,源於自然

﹝刊於詩網絡 10﹞



2003 april 28 -- [最後的一扇窗]

住在那裡的是你
沒有窗戶
沒有陽台
沒有門
只有怦怦的跳動聲
你聽著聽著然後回應
給予我世上所沒有的平安

我的眼張開
為著天的藍地的綠
然後知道我所寄居的
雖是流奶與蜜之地,你的應許
但這地只是你的腳凳

我的眉緊鎖
因知道那門是如何的窄
進去是萬般的難
但眺望天空的眼睛
喜樂,薄薄的窗
彩虹的應許還未失效

摩西沒有進入迦南
盼望依然完整

﹝刊於詩網絡 10﹞



2003 may 21 -- [回憶裡沒有冬季 - 給 ivan]

我記得我們一起走過仲見世
也渡過心齋橋,然後拍照
一張你笑,一張你照

那一間麥當勞尤在
只是豬油改
用芥花子油,你喜歡雙層芝士漢堡
我們在那裡打橋牌,有一位便衣探員
干預,說不可在公眾場所展示賭具
你說:幸好我們衣衫整潔
自此我們沒有再合作比賽

我在華盛頓用純正英國口音跟
法國來的她談起中國菜
我最遠去過岳陽樓,她到過東方明珠電視塔
手上一條五色的珠飾,她篤信風水
我喜歡潮州清心丸,你教過我用潮州話說:爸爸
工作真辛苦
不過我沒有學會

我電郵告訴你荔枝角開了一間新書店,甚麼都有
你說你要的教科書商務三聯都有,還有八折卡
我就是喜歡走上那些又暗又窄的樓梯
去找那些被遺棄了的書和回憶
你還記得嗎,那間麥當勞的雅座在二樓
有一次我上樓梯時倒瀉了可樂,那個從來不說話
只會笑的職員姐姐換了一杯給我
後來我在大古廣場的麥當勞遇見過她,之後
我就很少吃薯條漢堡包

九一一那天有一架飛機墜落在你宿舍外面
我問你有沒有出去看看,你說明天有測驗
那是我第一次去休息間看電視
平常只有一兩隻小貓在歇腳,那天堆了六七十人
兩年後的今日美國攻打伊拉克
我替媽媽買了兩盒口罩,特價三十元五十個

我本想打電話告訴你,我在途中看見一個俊俏的皇仁仔
拖著一個漂亮的庇利羅士,算不算奇景
你說我常常行路唔睇車,遲早出事
忘記了你走的時候還沒有中央圖書館
維園的籃球場尤在
只是換了綠色膠地,你估遲些會否鋪草地
可能室外仲會有冷氣

我的妹妹在約克郡和你弟弟的學校
只相隔五小時火車路程
下次我去英國時
給他帶些鹹魚臘腸,用來睇波送酒也好

﹝刊於秋螢 3﹞



2003 june 17 -- [雨下,有它的必要]

雨天,我們總會埋怨它的來臨不太合時
尤其當早上還是天清氣朗,我們心情漂亮地上班上學
手上握著和暖的陽光、溫柔的空氣進入地車站
在毫無防備的驟然間,離開車箱,出閘
走上地面,猛然抬頭然後看見
雨下,我們就會特別狼狽

我們總會希冀遇上一個打傘的朋友
替自己解圍,在這個緊急的關頭
就可以不太狼狽又準時地回到學校或者公司
大家可能都有相似的想法,地車站出口於是多了很多徬徨的鶵鳥
張著嘴低聲喃喃,伸著頸張望未歸的母親

希望總不會恆常落空,因此我們習慣在等待的時刻禱告
催逼天父成全緊急的要求,我們總是如此

這時候地車站的出口擠滿了準備離開和希望離開的人
誰只要踏在梯階的盡處,準備張開手上的傘
俯身作狀前衝,然後離開
誰都會令我覺得有點眼熟
她會不會就是小學三年級坐在鄰座的阿豬
又可能是春節時在三叔公家拜年時遇過的表姑姐
我盡力搜尋腦內的一切記憶
可惜連張口叫聲「誰」,都趕不及
她已經自地車站的人海末入雨下那個我未敢涉足的
更混亂的打傘者與沒傘者的角力場

我不知道應該埋怨自己記憶力的不濟抑或繼續希冀另一次奇蹟
因為我似乎不太會把握那轉迅即逝的救援
只好把手機和錢包放進公事包,抱在胸前
趁景物尚未迷濛,雷聲尚未轟隆之前奔跑回校

﹝刊於秋螢 4﹞



2003 august 12 -- [原地 - 給我的母校]

從旅遊刊物看到關於你簡拙的介紹
相片中新髹磁漆的光鮮予別人無限的朝氣
古蹟這名稱卻叫人追問歷史給你的年輪
年輪藏在樹幹的深處可以推算
不可以稚齡的雙瞳直接觸摸

我到過這裡沒有?
曾在這裡有七年的逗留
努力追尋那僅有的認知始感細味的時日未夠
你以為我把鮮活的魄力夯在你經年的地基
我卻覺得自己馱負你歲月的聲名
你不曾回憶因你似乎只停在原地
回憶在我
我沒有再滯留的權利
只能照片中緣你不變的氣味
回憶就如一種疫病
誰都不在意那微末的源頭
而那疫病給人的病徵卻有無限變化
可能是深邃的思慮
可能是臉頰的潮紅
可能是手心的微溫
情感的悸動
我不曾痊癒

走過那林蔭下筆直的長斜
練就雙腿練習毅力和當知的思源
球場被金屬圍欄所圍困然後保護
一切沒有止息風
隨向而溫柔的滋潤
百年的樹人不止是龐博的樹蔭
鑿入地深的萬年根方可供給充足的養分
我攀緣
讓我以無可測度的高度極目
虛榮迎風一剎的鋒芒

樹
沒有蟄伏的日子
寒冬烈日你總在原地張開雙臂
等候未來的攀緣者出生長成
向更高之處探望

﹝刊於 green & white magazine 2003﹞



2003 november 25 -- [閃亮]

白雲沒有留下細緻的輪廓便俏俏離去我一直追一直追
沿著如煙的影子沒有找到雨點也沒有找到陽光它放肆地跑
後來不知不覺攀上了山的頂峰我們發現了失群的天使
他的翅膀在褪色在蛻變化成一朵朵又新又白的花瓣
蔟蔟而團為一個海一個天比它們都要藍躍動如潮
猶如為創造主唱一首新歌一闕舊詞沒有岸上的浪花
頌歌沒有智慧的波濤只有愉悅的魚和喜樂的釣竿

我們的讚美還不能越過層雲明天連石頭也難禁放聲
天使仰望天離地那無法估量的高度我們只能窺視天使的側面
當所有的翅膀都化作湧泉般流轉的希望和夢
我們眼睜睜望著天使飛走天和地只剩下慣見的蔚蓋

如海會分開白雲也應散開並綻放活潑的陽光
釣者在雲上靜候以和暖作餌誰握著不放便會上釣
我們可會後悔在那個冷天趕忙為失落已久的光芒雀躍
現在仍只可在雲下造熱造光將所得的傳給那個尚冷的心
願冷的心不太堅硬我為你唱一首歌

春天快到了我們要的卻是一朵永不凋謝的花
躺臥在可安歇的水旁擦亮了葉那一朵雲都會閃亮

﹝刊於秋螢 7﹞



2004 january 6 -- [我們]

兔子走過記憶森林會不會找到一筐紅蘿蔔抑或一尾三文魚努
力往瀑布的上流游呀游到筋疲力盡為了自己的孫兒也可有這
麼一個奮鬥機會不會錯過日光下的燦爛燃點一道青春彩虹有
紅色的蘿蔔紫色的茄子又矮又甜不像褐綠色的君子瓜般苦中
甘香炆兔肉的時候只苦了自己城市人都害怕不敢再吃野味因
為恐慌甚麼疫病會重臨害苦了有妻兒的城市人不再走入那森
林不再跳躍怕跌倒怕沾上泥土為紅蘿蔔的前景憂慮那一天沒
有兔子它們便無以為繼

﹝刊於秋螢 8﹞



2004 february 11 -- [幽靈組曲]

我曾經如此相信。我的剛強不比你的軟弱,所以我喜歡在臨
睡前打電話給你。聽聽你的耳語,如此溫柔,驅散那將臨的
噩夢。我沒有將所有的不快樂寫在對話上,我怕你會知道我
是如此軟弱,我怕你會變得和我一樣的不快樂。你沒有言明
,一切一切你都知道。設法在我流淚前輕呵我的傷口。你是
一個清心的人,我是知道的。我曾經如此相信。如果我不是
天使,我身邊也總會有一位天使,所以,我沒有很多快樂不
快樂的日子。

我家樓下有花園,有一張長長的木椅。那裡常常坐著一個看
報的中年男士。他有一雙幽靈的眼睛,我曾經和他對望。他
一定是天使。


/和幽靈相處/

我的眼睛比你的漂亮。我曾經如此相信。原來不然。在過去
的二十年,我的眼睛是閃亮的。然後灰濛,忘記了日光的色
彩。你的眼睛是黑漆漆的,好像一個保齡球。一滾動,我的
思想就像球瓶散落遍地。我曾經凝視你的眼睛,想像我由一
數到三之後,你會有甚麼反應。

幽靈把門關上,砰的一張。


/由一數到三/

我的步履是輕散的,因為我沒有把負擔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曾經如此相信。你送了我一張金句卡,以作問候。上面寫
著箴言三章五節,我沒有細讀,因為那節經文我小時候便會
唸。我一直以為自己明白,原來不是。我的步履是輕散的,
因為我的行李不多。需要和不需要的,我都貼在玻璃窗上,
讓日光給他們應有的顏色。

我家樓下的一個收買佬,在徘徊,抽一口煙,然後去了。我
知道他一定會再來。


/給幽靈帶走了/

今天的事是可怖的。我一定不可以告訴你。我曾經如此相信
。你說,不要想太多。今天天氣晴。


20030715
20040211見到閃閃後

﹝刊於秋螢 9﹞



2004 march 17 -- [重燃]

我發覺群體當中有些人痊癒了尚未痊癒我依舊每朝早出門口
前量體溫抑或以比較快捷的方法以自己的臉頰探探別人的掌
心有時是手背倘若發現別人的掌心冰冷自己倒要小心他們可
會打眼色細聲講大步離開像那一年滿地都是土製菠蘿誰都不
敢摸那冰冷東西可能會爆炸像瘟疫有些人會祈禱有些會奮不
顧身不怕那擴散的潮熱沒有嚇怕他們有一個信念掌心扣緊掌
心大聲宣講他們的信念蔓延迅速如潮熱令人痊癒掌心依舊緊
扣著我們回復了初生時的體溫

天涯若比鄰。

﹝刊於秋螢 10﹞



2004 feb 02 -- [對談  -給j]

謝謝您最後的囑咐
在我回到惡夢之前把我扯住
﹝我一直在等,就怕不小心倒在電話旁,聽不到鈴聲﹞
您說,今天散步的時候
在城門河的對岸,有一幢格仔餅大廈
在銀禧花園附近,還有一些紫色的花,很美
是紫丁香嗎?您說不知道,但很美
不要緊,沒有名字也可以很美
您猜想我沒有見過那大廈
起初我也這樣以為,然而那一年春天
試過盪過那兒,被格仔餅的外形吸引著
您提起,記憶便借機蠕動
有香味嗎?好像沒有
回憶找不到紫丁香,也找不到香
可能當時在想一些距離,現在又想起
仿佛我們的對話隔了一個海一道江
語音不夠力氣便墜落在水面上
浮呀浮,那一天給划艇的遇見
﹝香味逾不過河,您怎樣說我也嗅不到﹞
您又說城門河上有一些練習划艇的健兒
我定一定神,他們應該很強壯
記得上次籃球賽,對手有五位划艇健兒
把籃架下的小小空間擠得
密密麻麻,您明白嗎
您在思索一些相識的划艇健兒
外形都不太特出,繼續搜尋回憶
﹝我延續對話,生怕話匣會逾時熄滅﹞
他們會划向青馬大橋,然後回轉
有那麼遠嗎?但記憶裡的他們真的不夠強壯
他們真的很健碩,有點像變形俠醫的主角
通體綠色的,您知道嗎
擠得籃架下密密麻麻
真的嗎,聲音有點忽遠忽近
您說得對,兩個聽筒隔了維多利亞港和獅子山
我只能藉月亮看到您模糊的倒影
﹝眼睛迷戀倒像,眼皮卻重得撐不開了﹞
時候不早了,趕忙掛了線
我知道夢裡會有紫丁香的芬芳

﹝刊於詩網絡 15﹞



2004 mar 26 -- [傳道者的歌]

我看著無邊的大海深尋的黑有龐然的叫囂
他夜夜張揚要宣洩自己的偉大
浪泊岸頭叫石粉碎
湧潮更可鯨吞以噸計的巨輪

我們張帆馳騁其中
若以一張單薄的帆從地的這端到地的那端
安然登陸並舉手高呼
便可傲視人群如戰勝死神
然而似其龐然的無際
舊約的偉人稱其大海
我們只名為地中海
我們的眼目日長仍未能親視汪洋的邊際
但我們知道
包圍萬國的七大洋雖似無邊
在更威嚴的造物者眼中只小如水滴

你甘放下無極的大能降生
可會是我們短促的歷史中最大的事
記錄中的海洋日漸萎靡
你的道理卻不曾被人忘記
我們忘記不了你刺骨的疼痛
血滴在這片黃土地可會是地最大的榮幸
在你面前大海也要收斂
你舉手,風就止住,大大地平靜了
狂傲的自主者從未讓過我們半分也要收起狂傲
我們何其畏懼大海
卻狂妄得在你面前狂妄

你本不需要短促的生命去經歷死亡的一剎
你竟放下自己的權能去經驗我們的軟弱
和我們不同的是你背起了所有人的十架
仍堅持走完筆直的長斜到那滿溢枯髏之地
寶血滴出
沒有血肉沒有腦袋沒有心肝只有信
就一丁點信便叫眾多枯骨從幽暗甦醒
你以自己的血送我們永恆的同在
本有最大的威嚴也在我們面前屈膝
我們的謙卑卻比不上狂傲的海

如我們下一次張帆仍想挑戰你的大能
請叫海張狂
好叫我們學會收斂狂傲,這難纏的罪

﹝刊於秋螢 11﹞



2004 jul 2 -- [蛹 -回夏原]

天空是紫藍色的
蛹是灰白色的,在地上
第一個蛹是純白的
但地上的確實自那蝶脫落
或者說
那蝶是由那裡飛出來
牠是爬出來的
和嬰孩不同
子宮會收縮會湧血會強迫
蛹不會

牠在跳費蘭明高
不是探戈,肯定不是
那裡的地拍拍響
那裡只有牠一個
沒有音樂但很有節拍
牠一直以為牠生來就是為了
跳一首費蘭明高
腳淌著血,牠好像不知道

天空是紫藍色的
牠的翅膀也是
牠還是毛毛蟲的時候毛是綠色的
像伏在身上的葉
翅膀是用來飛翔的
腳是當翅膀休息時用來站立的
和用來跳費蘭明高
腳是黑色的和腹和胸和頭一樣
牠不會用頭擊打地

牠沒有想過為甚麼要舞
有些人看見
就說牠在追悼那灰白色的蛹
牠飛翔,就找蜜
不飛翔,就在跳舞

牠見過黑黃黑黃的東西
那些東西有家有同伴
牠想過這些
跳費蘭明高的時候牠忘記一切
就很專注
彷彿知道自己是蝶
是不同的

牠見過雪的飄零
很冷,像蛆
牠見過蛆
牠見過冬天的蛹
牠不怕冷,不知道為甚麼,總之不怕
牠不知道有天牠不再跳費蘭明高
那天還沒有來到

﹝刊於詩網絡 17﹞




2004 dec 29 -- [就這樣我出走了一個街角 -回蘇娜]

就這樣我出走了一個街角
在街燈的映照下踱步
腳尖對足踝,足踝對腳尖
一步又一步重繪燈影下的的童年

那黃黃的燈泡沒有說
但我知道他怕我這樣下去
會累

這樣我就完成了一生
在院宇面前重提所有的小節
驚覺原來一切都被記錄
我卻走得那麼倉促

驚醒了夢魘
手心和心都在冒汗
夜半無人
我卻急著和牆申訴
聲音卡在喉嚨和氣管中間

我想我忘記了它的面孔
當我馱著駱駝走過了城市
才發現我不曾離開過沙漠
取出紅汞想塗抹一小片傷口
整支倒完了才發覺沙很深
紅汞太少

﹝刊於秋螢 19﹞




2005 oct 9 -- [紅的白的]

在月圓夜的下午
一份團聚的氣氛彌漫
可以回家的都收拾,然後回去了
格子的回去了,藍色的也回去,然後白色的
我還待在這裡
彷彿/ 期待/ 最好不要有甚麼事

「回去吧,不會有甚麼的。」
我挾著紫色乘地下鐵
垂下頭播放白日夢
連期待也過份藍色
吵雜的車廂有很多的音符
和空氣演奏和大氣的對面對唱

我還沒法忘記紅色淌滴在白色布上那一幕
白色,躺臥在一片平靜中
很想問你害怕嗎
不,一點也不
很想這是我的答案

我知道紅色的含意
不是已經的,是未竟
還會想聽一首忘記了的童謠
或者臥在那微暖的搖搖板上
望著那多光亮的白色比烈日耀眼
頭上腳下腳上頭下有點眩
搖呀搖,搖到外婆橋
手背給蚊子咬了微微痛
有點晃有點累很想睡一個午覺
耳邊又響起那首忘記了的童謠

回去吧,我就這樣告訴自己
馱負已久的紫色是一場未完的遊戲
宛如年少時一隻腳在地上奔跑
手扶緊鐵杆然後不是直走
是團團轉,很多的很多的格仔藍的天空
就孕育了白日夢和紫色和未完的平靜的回憶
就如一個家

我知道在一片白色叢林綻放紅色花朵的含意
不是一塊路標不是一棵喜悅
是多少的養份都被帶入花瓣然後結果
然後隨風的舞步飄揚
很想問你害怕嗎
不,一點也不
只是有點想回家

﹝刊於秋螢 29﹞



thanks for being patient
i ought to ask you to read a chapter of bible
no matter which chapter, as long as you read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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