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寒冬、不一樣的十九歲、不一樣的葉>

第四話

   今年的聖誕夜，相葉就為自己家添了一份聖誕禮物—暈厥的「睡公主」。相葉的媽媽非常體貼，雖然千葉是她的員工，仍通宵達旦地照顧她。

 『媽媽，辛苦你了！讓我來吧！』相葉和他媽媽替換照顧千葉的工作，跪在地上凝聚著酣睡但表情痛苦的千葉。千葉的不斷呻吟著，冒出冷汗，而相葉則不時用毛巾輕柔地抹去她額上的汗珠。千葉猶如一隻無助的小貓，閉上眼睛，好像掙脫什麼似的。

   夜裡的時間飛逝而過，已經是晨光初現了，相葉的媽媽探頭進來，溫柔地問道：『雅紀，她還好嗎？』相葉微微點頭，他笑著，略為憔悴地笑著。相葉的媽媽點頭笑道：『那你去休息一會吧﹗我想千葉沒事的了。』

   不知覺間，相葉因為太累而睡著了，醒來時是早上七時多了。千葉已經不在，相葉換好衣服走到樓梯的一半，便聽見媽媽和千葉的說笑聲。

 『啊！媽媽，還有千葉，早安！』相葉伸一伸懶腰，打個呵欠，好像很累的樣子。

 『早安！』相葉媽媽和千葉相視而笑，千葉走到相葉前鞠了一個躬。

 『昨夜失禮了，謝謝你揹我回來，還照顧了我整夜﹗』相葉馬上盯著她媽媽，付出無條件的溫柔和禮貼，但是卻不希望收到道謝，這就是相葉。

 『千葉，你身體不適，今夜不用上班了。雅紀，你送她回家吧！』

   相葉剛剛考了駕車執照，便駕車送千葉回家。

 『謝謝你啊！相葉。』千葉再次向相葉道謝，相葉只好微笑地點頭。

 『妳的家是這裡直駛再轉左嗎？』

 『是啊！謝謝你。』

 『不用謝了。是這裡嗎？』瞬間車子已經抵達千葉家門外了。當相葉轉過去瞧一瞧，卻發現了很多東西堆積如山。

 『你給我幫忙好嗎？』相葉還來不及驚訝，千葉已經下了車，隔著玻璃窗對他說。

   原來因為千葉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交房租了，房東把她的東西掉出來便作罷。千葉嘆一口氣，和相葉一起拾好行李。

 『上車吧！』相葉把他手中的行李放進車內，對著千葉微笑。

 『送我去那裡？流浪狗收容所嗎？』千葉手中提著行李包，一臉苦笑。

   相葉沒有說話，拿掉千葉手中的行李，催促她上車。當相葉要開車時，千葉整個人伏在方向盤上，說道：『我沒有錢，沒有家，也沒有男朋友，你打算怎麼樣？』

 『我打算送妳去千葉的收容所—相葉雅紀的住所。』相葉輕推開千葉，便開始駕馭。

 『我沒有錢付給你的。』

 『不要緊吧！在兼職的薪水扣除。』相葉心裡是想著先請媽媽加千葉的薪水一半，再扣回十分一，其實是暗中幫助千葉。

 『還要扣除那我怎樣賺醫藥費﹖之前的已經沒有了，我寧可露宿街頭。』

這話嚇得相葉突然剎車，二人的身體向後猛然拉一下。幸好已經到達桂花苑前的馬路。

 『醫藥費﹖』相葉怔一怔，盯住千葉。

  三年前千葉只有十五歲，家裡很窮，而弟弟一直抱恙。為了弟弟的醫藥費只好來到東京打工籌款。千葉非常勤奮，一人力擔起四至五份兼職，儲錢治病。

  『但是我愛上神崎後，就好像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我把弟弟的醫藥費花了一些在神崎身上。直到最近，弟弟的病又發作，我需要錢治病，並表示以後也不會再供應金錢給他。』

 『那他是因為金錢問題和妳分手的嗎？』相葉突然又說出沒有建設性的話，千葉笑了笑，又說下去。

 『這個當然的。我本來也不明白，寄那張明信片去<嵐音>的時候也不明白，但是他的傳真使我清醒了。那天晚上手提包的錢我本打算作弟弟的醫藥費和自己的車費，現在泡湯了。』

 『那不扣不扣了，我加妳三倍薪金。』相葉提出時打算自己掏腰包加千葉的人薪金。他實在覺得千葉太可憐了。

 『三倍？老闆娘就真是太可憐了，你也為你媽媽著想吧！何況我也不好意思白白收你那多餘的薪金。』

 『那倒不如妳送我聖誕禮物吧！我從來沒有收過聖誕禮物，今天是BOXING DAY。』相葉呆呆地盯著車外拆著禮物的小孩。千葉沒好氣地一瞥相葉那笨笨的可愛模樣，突然靈機一觸。

 『相葉你還沒有女朋友的吧。』千葉突然把臉靠近相葉的側臉，相葉反應不過，先點頭又搖搖頭。

 『到底有沒有？』

 『是沒有。』

 『那我便送你一套十天的戀愛課程，還有我這個兼職女朋友。』

 『戀愛課程？兼職女朋友？』相葉瞪大眼睛，露出羞澀的表情笑瞇瞇的，然後吞口水時也被嗆到了，咳過不停。

 『由我們平安夜認識的那天到我走的那天，剛好是十天。我就把所有戀愛的技巧傳授給你，兼職的女朋友，當然是讓你實習一下而已，男女間的親密行為是沒可能的。』

 『嗯。這是聖誕禮物，那今天開始吧！多多指教了，千葉老師。』相葉把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羞答答地點點頭。這樣的模樣惹千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