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py Ending 全一話
三年前─
「趙慧嵐。」教授在台上點名。
「有。」
「上原里子。」
「是。」
「……」
我是趙慧嵐,在一年前於香港留學到日本,就讀聖林大學。在好友野上萌子的介紹下,我認識了就讀東京大學的二宮和也。
日久,我和和也亦變成為了好友,我們三人無論吃飯、看電影、唱K……都一起。
那年,我二十一歲。
在相處其間,我對和也發生了愛慕之情。
然而,暗戀比任何的一種情感都來得甜蜜、苦澀。
因此,我經常和萌子傾訴。我信任她,因為她是我的好朋友。
「不如和他說吧。」萌子經常這樣對我說。
「你說就容易,萬一他拒絕我怎樣?」
「怎麼辦?見招折招嘛。」
「o下?不是吧。」
「o下什麼o下?快去吧。」
經過萌子一番鼓勵,我鼓起了勇氣,決定和他表白。
我與他相約於八時吃飯。晚飯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結束,只可惜我卻找不到表白的機會。
天,正下著雨。
「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和也紳士地說,然而我絕不喜歡你這刻的紳士。
「不。」
「為什麼不?很晚了,獨自回去太危險了。」語畢,他經已走在我的跟前。
「和也…」
「什麼事?」
「我…」雨,愈下愈大。
「有事便說吧。」
「我…其實…我、我很喜歡你的,我、你可不可以和、和我一起。] 我終於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把心底的說話說出來。
「什麼?我聽不到呀! 」無奈雷雨卻把我的表白淹沒了。你聽不到。
你竟然聽不到?!
「沒…沒什麼。」我顯得不知所措。「走吧。]
雨,下得更猛。彷彿正在嘲笑我的不知所措。
終於我都能成功向你表白,而和也終於和我一起。
時間過得更快、更甜。彷彿一切只是夢,我希望永遠別醒過來。有和也在我的夢中,我也願意一睡不醒。
我們差不多每日都見面, 「每日一電話」成為了例行公事。
「不如我們找萌子一起去遊樂場玩一天,好嗎?」我甜甜地問和也。
「好。」他一口答應。
「那麼,我打電話給她吧,拜拜!]
我再度拿起電話筒,按了萌子的電話。
「喂,野上宅。」是萌子接電話。
「喂,萌子?」
「是。」
「我是阿嵐。明天一起去遊樂場好嗎?」
「…和也也去嗎?」
「當然啦。」
「…我不去了,明天要學琴呀!」
「學琴?」我記得她是個音樂白癡來的。學琴,不是嘛?
「是。所以我不能去了,你們玩得開心點吧!」
「好吧。」
「bye bye!」
「bye bye。]
遊樂場內─
「萌子呢」和也問。
「她要學琴,不來了。」
「學琴?不是吧!?」
「不知道呀,她怪怪的。」
「算吧!想玩什麼?」
「不知道呀!」
「那…玩過山車好了。」和也牽著我的手,快速的跑去。
我偷偷地看著他,他就像小孩子般,一臉好奇。牽著我的手肘是那麼緊。
那時,我是最幸福的。
玩完過山車後,我們被一個占卜攤位吸引,好奇地走進帳幕中。
帳幕內部全是用黑布包圍著,有一張桌子,有一疊塔羅牌,還坐著一位穿紫袍的占卜師。
「你們好。想卜些什麼?」占卜師木無表情地問。
「愛情吧! 」和也說得一臉輕佻。
占卜師把塔羅牌洗好,抽出五張,排成[V]字形。
「怎樣?」和也興奮地嚷著。
「你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真的?」
「嗯。」
「你很愛他嗎?」占卜師轉頭向我。
「嗯。」我紅著臉承認。
「那…這個送給你。」她拿出一顆光亮的黑色的石頭,石上壤著顆黃色類似眼球的物體。
「這是什麼?」
「你們走吧!」另一位女士請我們離開。
「祝你好運!」女占卜師說。
「再見!」
「可憐的女孩。」占卜師小聲地說。
我們步出帳幕,繼續挑戰新玩意。
「去玩鬼屋吧……」
快樂的日子過得很快,我們在一起經已八個月零九日了。
「不如我們一起住,好嗎?」 和也提議著。
「不是太好吧!」 我偷偷地高興著。
「好啦!」他哀求著。
「不好吧。」
「好!」
「嗯…好吧。」
結果我便搬進他的家與他同住,但同居的生活實在未如理想,我們常常因小事而吵架,可謂「相見好,同住難」 。
另一面萌子亦愈益古怪,我感覺到她經常有意無意地避開我。曾經我多次想問她,可惜…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下次再說吧!」萌子急急地著。
「對不起,我約了人,再見。」….
萌子究竟發生什麼事?萌子…
兩人一起生活,難免有多數意見分岐。所以經常吵架,但唯獨這一次吵得最激烈。
雖然我經已忘記了吵架的原因,但我記得這是最後一次的吵架。
「你這算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
「哼!」 我很生氣。
「你走開啊」我大喊。
「這是我的家。」
「啪!」我摑了和也一把掌。他的家?!這裡不是我們的家嗎?
「你這算什麼?! 」和也暴跳如雷。一手揮向桌上的花瓶、杯子,所有打得破的都給他打破。
「我是很愛你的。」我小聲地說。彷彿是說給自己聽。
但再一次玻璃聲掩蓋。
「你說什麼?」你聽不到,你以為我在罵你?!
「你有種就再說一次。」
「我們分手吧!」我難過地說。
「原來你想分手。分便分吧。」你走了。
和也整晚也沒有回來,而我獨自收拾行李。
天,悄悄地亮;我,悄悄地離開。
失戀後,我飛回香港,獨有生活。我一邊工作;一邊進修。
我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同時也嘗試學著遺忘。
有一天,我在圖書館找資料,看見了一部「生物大全」,我好奇翻看著。在隨意間我翻酊講述「洛尹爾巨蜥」的一頁,看到一篇有關巨蜥的傳說:
──洛尹爾巨蜥,一生只有一個配偶,配偶會在秋季離開覓食。牠們要由一座山到另一座山覓食。而牠的伴侶就會待在洞裡等牠回來,一直一直地等下去。若果配偶在牠死的那一日也未能回來,牠便會化成一顆黑色小石,而蜥蝪的眼睛亦隨著等待壤在石上。這一顆石頭,便是牠等待的證據;然而,如此執著,是為了什麼?
我從圖書館回來,拿出占卜師給我的黑色小石。我相信,這便是傳說的蜥蝪石。
牠,見證著我的過去;但現在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這黑色的小石冷冷地躺在我的手心上。石上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而我默默地想著他。
黃色的蜥蝪眼睛,正在嘲笑我和他這段擦身而過的夢。
淚悄悄地爬上的臉;迷濛中我看到石上的眼睛也同樣淌著淚。
夜,已深。
三年後──
「Hazel,不如你先上樓吧,我看看有沒有信。」Hazel是我的同學,今晚特意來我家趕Project。
「OK! 」
我把郵箱打,昇看見一封白色的信。不,是一封純白色的請帖。
請帖?是誰的請帖?真是一頭霧水!
我翻開請帖,我不尢得一愣。
什麼?
和他和萌子…和也和萌子要結婚?!
愕然間,手中的請帖趺在地上。
他們要結婚?
他們要結婚?
他們要結婚?
淚,在眼中打轉。
「喂!」Hazel在叫喚著正在發呆的我。
「喂!阿嵐起床了! 」
該死的,為何我還是這樣的執著、這樣忘不了他!
「該死!」 我自責著。
「阿嵐?」
「…對不起!什麼事」我回過神來。
「你在發什麼呆?」
「沒什麼,上去吧! 」我打起精神。
是的,我要打起精神,去參加他們的婚禮,我要以我最好的狀態,送上我的祝福。
日本──
這是個非常盛大的婚禮。我穿著一件銀白色細肩的晚裝,化了妝,束起了一頭長髮;頸項配上一條鑽石頸飾,手拿著給他們的[祝福]前來,並告訴自己我是最美的。
眼前一對合襯的新人,正忙於招呼親友。我以信心走向他們。
「阿嵐,你來了。」萌子高興地說著。
「恭喜你!」 萌子甜甜地笑著。
「很久不見。」是和也!
「很久不見。」我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怕滲露了自己的哀傷。
「你美麗了。」 「你成熟了。」 我們異口同聲地著力不從心的話。
「恭喜你!」
「謝謝!」
「送給你們的,是結婚禮物。」 我把[祝福]送給了他。
「謝謝。」
「不要常說謝謝嘛!」我笑說。
「你有個圓滿的結局。」我幽幽地說出占卜師的話。
「謝謝!嘖,不好意思。」他有點不知所措。
「不要緊。我走先,有事做。再見。」
「阿嵐…」你叫著我,但我沒有回去。
我走了。
我把帶著「等待」的祝福送給你;我將我們相愛的證據送給你。
「祝你永遠永遠記得我!謝謝。」
步出會場,我獨自走進那女占卜師的帳幕。再次到來,氣氛依舊詭異。
「你這次想卜什麼?」女占卜師輕聲地問。
「什麼也不想卜。」
「若果再給你一之機會,你會選擇離開他?」過了一會,她問。
「會。」
「因為回憶是永恆不老的。」我寧願成為他的回憶,因為在他的回憶裡永遠有我。
「那麼,祝你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完
黑玥
30-8-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