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戰戰兢兢到現在看著筆記及功課聽電話,現在溫書做功課的時間都在上班了,坐在身邊呆望著電腦,傻等著下班的同事看了我說:「我光坐著像浪費著時間」,我笑了笑,對著他說,「也不是,你可是坐著拿工資。」說真的,終於明白為什麼上訓練課時,說真正可以上班的時便是到達了天堂,每個星期三及日,為了開愈來愈無聊的傳盃會便說著一個又一個,既重覆又虛假的謊言請假,每個星期四,又反過來說著另一套的謊言,不在宿舍撐場上班去,朋友問,兩晚傳盃,兩晚宿生會,兩晚上班,你熬得過去嗎?我開了個笑:「還有一晚,可以談戀愛去。」家人問了:「你晚晚開會,好像很忙,究竟在做什麼?」我又打了個趣:「大家商討如何打劫去!」

       決定今個星期五要休息一個整天,好好睡他十幾個鐘,想起也快樂。

 

小時候

星期五,姐從內蒙回港過年了,走了兩堂大通,一次週會,自製了一日假期,昨晚已經回家,用了一個星期唯一一晚的空閑,在家過了一個還算溫暖的晚上,晚飯時,在火鍋鑪邊,見到了媽紅紅的瞼泛著安心幸福的微笑,我想老人家還是容易滿足的。

年輕人可要志在四方。但今日已經非封建年代,讀書人已經不需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亦不再需要「先天下憂而憂」,那怎樣才可以成為有出色的人呢?由社會名流,政府高官,家人以至在樓下已經眼朦朦的看更伯佰,都會告訴你「年輕人,搵多d錢,咁先有出色」,仿佛教育著學生不需要再有社會抱負了,個人致富更重要,「肚子不飽,說什麼自由,說什麼民主,肚子不飽,說什麼政治,什麼社會」可惜人基本所追求的已經不再是溫飽,而是物質化的鮑魚,「車仔,屋仔」,忽然覺得封建下,雖然迂腐,雖然閉固,雖然有不良份子,但就教出士子一份社會責任感,一份使命,道德上,很多人還是以天下為已任,情感上,這份高傲是可以令一般人肅然起敬的,今日,大家努力讀書已經是一種投資,為的是回報,為的是將來可以有更多的財富,完全是利己,學識只是工具,道德及社會責任感則不是capital,所以不要也罷,情感上,即使他們再聰明,再能幹,他們和一般人所不同的只是金錢身家的多寡,只值得窮人羨慕而不值得不般人尊敬。

曾經,自小家貧,望著別人的物資享受,我立志要做個好有錢好有錢的人,我不要爸媽這樣辛苦工作而只得微薄的工資,我要一家人都可以享福,記得小學開始每個星期六、日便到媽的貨倉幫手,一個才六、七歲的孩子可以做什麼?兩隻小手幫手拿著四五份馬經疊齊放直,一輪又一輪,後來力大了,一個人也可以按馬報名稱分門別類揀起,之後要數五百份一疊用打帶機打好,如何數呢,也有個技巧,大約跟銀行職員數銀子差不多,可這是報紙,不是銀子,倒有個重量,記得專業馬經最重,五百份一疊到了我小五六的時候還只是可抱不可舉,這樣不知不覺便一個下午了,閑時無聊便隨手拿幾份報紙,一份馬經,一兩本漫畫看看,認字閱讀,這是我開始閱讀之始,亦鼓勵了我日後往圖書館借書閱讀。有時看見那馬經賽後吹噓中幾多幾多,我又會找回之前的對一對,好奇使我求真,對的過程也充滿娛樂,放工了,媽買了個提子飽,已是天大的賞賜,坐在回程的車上,是十分的輕鬆,舉起了雙手,隨著車的搖擺而轉動,成了半個巴士司機來,媽見了,笑著問我:「給你買隻玩具車好不好?」我傻傻的話:「不用費錢了,人家玩著遙控車,玩具車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個真的司機了!」說著便又遇上個急灣了,又一個娛樂,姐曾問我,小時候開不開心,有沒有為了沒有學過什麼音樂,什麼興趣、什麼東西而遺憾,開不開心我不知道,可我相信我是知足生性的。我那時渴望金錢,但我知道我要錢來什麼,或許在今天仍然有成年人還不知道他們不斷為金錢打拚,為的是什麼,很多的年青人賺錢只為追名牌,趕潮流,我相信我在很小的時候便很成熟了!

不知在什麼時候,愈來愈覺得錢在我人生失了個前列的排名,是進步還是退步,我也分不清楚,在中六七,面對著選科,選了政政,在很多人眼中,以我的成績,不選商科是浪費極了,但其實我在心底裡,根本沒有想過讀BA,如果真的讀了,只會是不幸,(放在港大及中大的選擇都好像沒有商科的份兒),很多人問起我讀什麼,一說政政,有的立刻問我是不是想做特首、高官,上年尾適逢區議會及立法會補選,便又自作聰明的替我說,將來做議員都不錯,他們都似乎假設大學一定是職業訓練所,每當我說即使讀政政都好少人從政,其實什麼都可以(不可以)做的時候,他又會反問我想做什麼?其實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問題,換作以前,我可以毫不猶豫的便答了,今日我還考慮我應怎樣走,「從商吧!七成多人都是從商…」我不肯定的答著。他又來挑戰:「既然從商,為什麼不就讀商科?」面對此責難,我幽幽的回了句:「既然不讀商科都可以從商,那為什麼要讀商科」,他無言,我事後則發現此反問其實也有很多的漏洞。我想做什麼呢,其實我很渴望回中國工作,要找一份有意義,有挑戰,能幫助中國人或中國發展而本身工資不差的工作是否很困難呢?曾經和一位政政的友人談將來希望有多少的收入,如果沒有通脹,有兩三萬已經滿足,有萬幾兩萬已經足夠,大家都取笑說真沒有大志,但其實錢愈多,人可能只會更腐化,或許像顏回般樂天知命便足夠了!理想永遠冠冕堂皇,面對社會,面對現實呢?人是否應該低頭。

 

回鄉

        天冷,人也懶,猶其預見到長假期的來臨,更想躲在被窩,沒有熱情,什麼都不想做,但同一天空下,還有人在異鄉等往歸家的訊號,前幾日在大氣電波上,有些聽聚發表了他們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意見,什麼減少長假期、高薪挽留工人不要在春節回鄉,讓工人在其他假期回鄉,政府又應該用什麼政策等等,當說到天花亂墜的時候,如果他們能感受到那些成功登上火車的人那份喜悅,或許也便會感受到自己的無知。

      「我今早告訴我老婆子我上到火車了,她說已準備好晚餐等我回家!」在我們眼中只是一句普通不過的話,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幸福,他的臉孔是充滿了喜悅。

    在貧困的家鄉沒法謀生,惟有告別父母妻子,一個人來到陌生的異地掙錢,然後每個月把血汗寄回遙遠的故鄉,再掛念也只能透過空氣傳情,車票太貴了,一年只花得起一次。春節是中國人最大的節日,是新的一年的開始,象徵了團聚,也是喜悅。他們像學生返學等放學,像藍領上班等下班一樣,每年的離開也是等待著下年的團聚,我們天天可以放學,可以下班回家,見到熟悉的面貌,他們一年則只有一次,回到家鄉,孩子都差點認不出了。那份思念,那份焦急,焉是幸福的香港人所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