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出發

Politics of Sports

之前用六、七個小時寫成的文章，寫得最差、最沒有心機，相信是人生中最白痴的一篇「學術」文章，因為有著最差的題目。三千字想落去好像很多，但一寫便停不了手，很容易又五千了，更何況用了中文。顏色字是參考資料，一篇文章，參考資料便佔了一半，單是下註腳簡直便要命。

體育運動發展至廿一世紀，已徹底融入了經濟圈，並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市場奇境[1]，體育不再是純運動競技性質，而牽涉了不少商業元素。體育市場早於廿世紀六十年代初期便出現在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中，這源於「體育也是表演」的概念[2]，體育比賽的觀感刺激，加上運動本身對人類生活方式及價值觀所能造成的影響，都被精明的商人注意到，其將商業手段運用在體育當中，使之體育運動也成了一盤生意。

在所有的體育比賽中，足球比賽總是當仁不讓的巨無霸。二零零六年德國世界杯揭幕戰，全球有十五億人收看[3]。有統計稱，一屆世界杯的收視人數是一屆奧運會的七倍、美國職業籃球總決賽的三十六倍[4]，原來足球比賽已經成為全球最多人關注的體育項目，而商家亦看準商機，紛紛經營足球球會，使足球充滿了商業氣息，但究竟富有的球會是否一定拿到好成績，收入跟表現又有沒有聯繫呢？不同國家聯賽及其球會又有什麼的財政特點呢？這些問題都會在稍後分析。

當今球壇，球會要取得成功，一定要得到世界各地不同球迷的歡心，彪炳的戰績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利用球會的戰績，充分發揮球星的號召力、包裝的吸引力、商業贊助的財力和傳媒的注意力[5]，而近年流行的富豪球會榜可以說是當中的一個指標。從最新的富豪球會榜（Football Money League）顯示，西班牙的皇家馬德里已經連續三年位居榜首，緊接其後的是英格蘭的曼聯及西班牙的巴塞隆那[6]。

首三名中，有兩家是西班牙球會，對絕大多數非西班牙的球迷而言，皇家馬德里已經不再是代表佛朗哥、代表西班牙的中心政權的球隊，巴塞隆那亦不是加泰羅尼亞地區的民族象徵，對市場經濟學家而言，皇家馬德里是一間公司而不是一家球會，皇家馬德里有『銀河鑑隊』之稱，在前會長佩雷斯的一年引進一星的政策下，皇家馬德里確實成功地把品牌推向全世界。當今球壇首兩位最高轉會費的記錄都是出自皇家馬德里，而2004年十大最高收入球星排名榜中，竟有半數是皇家馬德里球員[7]，證明皇家馬德里是靠財力令球星加盟和留效。「一年一星」為皇馬帶來無數商機，當中在2003年以 2500萬鎊轉會費和600萬鎊年薪收購的碧咸最有貢獻[8]，當時的皇家馬德里，已經擁有世界級的右中場費高，收購碧咸，不會有重大的戰術價值，反之會有位置重疊，出場或分工等的問題，但他的加盟，他的個人魅力卻助皇家馬德里成功打進亞洲市場，2004年暑假的亞洲之旅，皇家馬德里風頭極盛，2005年更因為在亞洲地區的收入急升而首次趕過曼聯，成為全球最高收入球會[9]，可見收購碧咸絕對是個明智的商業決定。2008年，皇家馬德里單在商業收入已高達1.364億[10]，冠絕全球球會，再加上海外市場的開發，批出轉播權的議價力亦大大提升，其與轉播商剛簽下的七年合約，每年高達1.55億[11]歐元的回報亦沒有一家球會能及，收入跟表現按理是可以拉上直接的關係，但皇家馬德里在近兩季都交不出應有的成績，雖然贏得聯賽錦標，但已經連續幾年在歐聯16強出局，高度的商業化使金錢掛帥，足球反而成為了手段及工具，比賽的精神及奮鬥反而變得不太重要，球會所首要考慮的是如何賺更多，而不是如何改善戰績，收入跟表現的關係，套用在皇家馬德里身上，便不顯著了。

巴塞隆那雖然只列富豪球會榜的第三位[12]，但這支西班牙傳統球會絕不會像其『死敵』皇家馬德里般每年動用大筆資金收購球星，相反領隊列卡特會按球隊的實際需要對症下藥，隨著巴塞的成績節節上升，在2006年勇奪歐聯冠軍，球隊開始吸引到世界球迷的注意[13]，況且足球先生朗拿甸奴的來投，其悅目的森巴腳法正好融入在進攻主導的巴塞隆那，大踢進攻足球滿足了球迷的希望，亦增強了號召力，巴塞隆那在前年的收入上漲 23%[14]，其商業收入及轉播收入亦已趕過曼聯，力貼皇家馬德里。對比起皇家馬德里，巴塞隆那較能夠在如何增加收入及如何提升表現中兩方面取得平衡。

再看曼聯所屬的英格蘭超級聯賽，經過多年的海外推廣，已經成功打入美洲及亞洲市場，其市場潛力冠絕四大聯賽，轉播費用方面，在現時制度下，分給球會的電視轉播收益中，有50%是平均分給20支英超球隊，25%是按球會的聯賽排名分配，餘下的25%則按球會比賽的被轉播次數分配，換句話說名次越高，所分得的金額越多[15]，但此基本上仍可以保証中下游球隊有一定資金可作出挑戰，《天空電視台》公佈下賽季英格蘭超級聯賽轉播收入將增長約60%[16]，即使是拿到聯賽的最後一名亦可以拿到3000萬英鎊！相當於4500萬歐元。而4500萬歐元，幾乎相當於里賈納、阿斯科利、卡坦尼亞、萊切四家意大利球會所有球員、教練的工資之和[17]，可見即使是弱旅，在英格蘭超級聯賽以至世界球壇，仍可以有立足之地，仍能嘗試保持競爭力。

英格蘭超級聯賽另一個特點是不斷走高的球票價格，入場已經不是草根所能負擔，變成了中產階級的節目，但英國球迷習慣了長期入場支持主隊，導致入場率沒有因為門票的走高而遞減，結果比賽日收入成了英格蘭超級聯賽球隊另一項重要收入，此大大增加了球會的總收入，值得一提的是阿仙奴，因為舊球場只能容納三萬多人，繼續於舊主場比賽，於收入的增加會產生很大程度的限制，於是在上年搬入容量為60400人的阿聯酋球場[18]，新球場的使用，加上把球場命冢`夕`冠`名權出售，帶領阿仙奴上升四位，位列富豪球會榜第五位。

近年，外資掀起英格蘭超級聯賽的收購潮，令英格蘭超級聯賽球隊的財力越來越雄厚，最明顯不過的例子可算是近年有「球壇暴發戶」之稱的車路士。在俄羅斯富豪阿巴莫域治於2003年入主前，球隊只是中游份子，自 1954/55 球季後，一直無法染指聯賽冠軍，車路士在三年間共動用近3億英鎊收購了20多名球員，終於在 2005年重奪失落50年的聯賽冠軍[19]，更摘下聯賽盃冠軍，在歐聯亦能晉身最後四強，這三億英鎊總算沒有完全白費。

商業方面，曼聯依然在英格蘭超級聯賽獨佔鰲頭，近年曼聯雖然處於『轉型期』，但其管理層亦懂得充分利用球隊和球員的支持度，在世界各地成立球迷會和專門店，成立足球學校，開設自己的電視頻道，令會方的收入像泉水般從四面八方湧入。況且曼聯擁有全英國最大球會主場，最高入場率，1.375億的比賽日收入[20]，使到曼聯的「錢」途十分光明。

暴力陰霾籠罩下的意大利聯賽是四大聯賽中入場率最低的，平均入場人次只有二萬二千多人，入座率超過80%的主場，只有一支西西里島的卡塔尼亞隊勉強可以湊合[21]，暫不看入場率最高的德國甲組聯賽，以英格蘭超級聯賽為例，有10間球會有超過95%的入座率，只有3家球會的入座率低於80%，但最低的也有72%[22]，比一些意大利聯賽的傳統勁旅的入座率還要高，有人歸咎於黑哨及假波案件，失去球迷信任，有人質疑是球迷騷亂及球場保安問題，使普遍球迷失去入場信心，因擔心自身安全而卻步，姑勿論誰是誰非，意大利聯賽的主場威力最不明顯卻是不爭的事實，一般而言，主場球隊會因為得到球迷的吶喊助威而有較佳成績，但在意大利，球迷不足，氣氛冷清，主場威力不能突顯，擁有主場之利的球隊只有45.59%的得勝率[23]，是四大聯賽中最差，在此可以觀察到入場人數跟表現是有直接關係的。

入場率低加上門票便宜，使到意大利聯賽球隊的比賽日收入奇低，以班霸AC米蘭為例，其比賽日收入只有0.286億歐元，跟曼聯的1.375億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24]，至於在上年降落乙組的老牌勁旅祖雲達斯，更只有不堪的0.077億[25]，是曼聯的十七分之一。在意大利，球場並不屬於球隊，羅馬及拉素要共用奧林匹高球場，著名的米蘭雙雄就沒有對聖西路球場的所有權，他們每年要交數百萬租金給政府[26]，而且每次對球場進行改造都要申請許可，一些小球會更要長期向市政府交納高昂的租金，大大影響到球會的財政靈活度及收入。

意大利人向來都給人營商能力有限的形象，從意大利球會商業收入的低微都可以見到一些倪端，意大利沒有跨國大企業進駐，經濟普遍依賴中小企，而不少球會的班主亦就是這些中小企業的老板，其班主大都投放不少心機及資源在足球事業上，二千年前，在轉會市場最活躍的便是意大利的球會[27]，九十年代尾，帕爾馬、拉素等中型班就曾銳意發展，先後斥資購入大量球星，但近年經濟不景氣，意大利的中小企相繼倒閉，連累相關球會，帕爾馬、拉素在上兩年便曾有清盤風險，母公司的財政壓力繼而轉嫁到球會的運作上，球會紛紛把有市場價值的球員賣走套現，球星四散已成必然，這直接影響到球會的成績。另外，球星四散，星味不足亦令意大利足球的魅力及吸引力驟減，當商討轉播費的時候，足總及球會的議價能力亦頓減，近兩年，意大利聯賽的總轉播收入是四大聯賽當中最低的，收入的減少令球會沒有資金擴展，間接影響表現，這形成一個因果循環的關係。

轉播收入下降的同時，收入只集中在大球會身上，米蘭雙雄、羅馬及祖雲達斯四支強隊各自批出其直播權，以賺取更高的回報，而另外十幾支球隊分享另一筆轉播收入，故小型球會的電視分紅與北部富豪球會相距甚遠，入座率大減加上轉播收入不多，球員薪金自成首要「開刀」對象，現時僅餘米蘭雙雄擁有充足資源擴軍及支付球員高薪[28]，綜合以上而言，意大利的大球會在比賽日及商業收入不足的情況下，仍然可籍轉播收入維持競爭力，但小球會實在沒有資金可以抗衡，強弱懸殊問題十分嚴重。

德國職業足球向來都不受重視，但奇怪的是德國職業足球聯盟宣佈，上賽季德國聯賽的財務狀況有創紀錄的優異表現，收入達到前所未有的17億歐元，據職業聯盟透露，在2006/07賽季，一共有1630萬球迷到現場觀看比賽，收入17億歐元創新高[29]，德國甲組聯賽和德國乙組聯賽觀眾人數連續第6個賽季增長。德國甲組聯賽所有18家球會都實現稅後盈利，乙級球會有12家實現稅後盈利[30]，雖然德國甲組聯賽是最多入場人次的聯賽，擁有完美的球場氛圍和跟球迷的良好關係，但是，德國甲組聯賽球隊在賽場上的表現卻遜色很多，本賽季至今，在歐冠聯賽幸存的德國甲組聯賽球會只有拜仁慕尼黑和利華古遜打進歐洲足協杯8強。原因可能是因為德國甲組聯賽球會沒有如英格蘭超級聯賽般富有，球會沒有錢，自然出不起巨額轉會費收購球員，如班霸拜仁慕尼克不過在富豪球會榜中排第七，例如高路斯在2004年由凱沙羅頓轉會至雲達不來梅時，轉會費只是500萬歐元[31]，以一個在2002年世界盃攻入5球的射手來說，價格屬偏低，由於德國甲組聯賽球員的身價普遍不高，在德甲表現出色的球星會被外國球會收購。就像原本效力利華古遜的保加利亞射手貝碧托夫，就以1570萬歐元轉投英格蘭超級聯賽球會熱刺[32]；多蒙特的中場靈魂路斯基也以1000萬歐元加盟阿仙奴[33]，很多德國甲組聯賽球會根本沒有辦法以高薪留著球員，又沒法抵抗巨額轉會費，自然容易變成球員中轉站。

如果只看球會收入跟表現的關係，一些富有的球會豈非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正所謂「足球是圓的」，球員的狀態傷病，教練領隊的陣上指揮等等都影響著球隊的表現，我們不能百分之百得出球會收入跟其表現是有絕對的正比關係，我們所能肯定的是若球隊收入增多了，會有助球隊爭取更佳的表現，可以肯定的是足球正面臨著商業化。

題目是什麼？Compare the “Revenue Model” of the clubs in different football leagues. Discuss how these models affect the performances of these clubs.

[1] 俞繼英著，《體育產業指導》，(北京，人民體育出版社，1997)，頁55。

[2] 耿力中著，《體育市場營銷》，(北京，人民體育出版社，2004)，貢6。

[3] 國際足協，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fifa.com/classicfootball/history/index.html

[4] 新浪網《08奧運誰是收視寵兒?》,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sports.sina.com.hk/cgi-bin/news/show_news.cgi?type=new&date=2008-03-12&id=1464587

[5] 蘇恒泰《求『才』？求『財』？》,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truth-light.org.hk/article_v1/jsp/a0000610.jsp

[6] Football Money League 2007, 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deloitte.com/dtt/press_release/0,1014,sid%253D5946%2526cid%253D148803,00.html

[7] 蘇恒泰《求『才』？求『財』？》,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truth-light.org.hk/article_v1/jsp/a0000610.jsp

[8] 雅虎體育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hk.sports.yahoo.com/071226/42/2lxfw.html

[9] Football Money League 2005 , Retrieved APR 12, 2008 from

http://www.deloitte.com/dtt/article/0,1002,sid%253D70402%2526cid%253D109918,00.html

[10] Football Money League 2007, 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deloitte.com/dtt/press_release/0,1014,sid%253D5946%2526cid%253D148803,00.html

[11] 同上

[12] 同上

[13] 蘇恒泰《求『才』？求『財』？》,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truth-light.org.hk/article_v1/jsp/a0000610.jsp

[14] Football Money League 2006 , Retrieved APR 12, 2008 from

http://www.deloitte.com/dtt/article/0,1002,sid%253D68207%2526cid%253D145131,00.html

[15] 蘇恒泰《求『才』？求『財』？》,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truth-light.org.hk/article_v1/jsp/a0000610.jsp

[16] SKY TV, Retrieved APR 14, 2008 from

http://www.skysports.com/football/0,19521,11065,00.html

[17] 搜狐體育，《羅馬恥辱一夜引爆最大疑問，意甲為何連敗于英超？》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sports.sohu.com/20070411/n249350066.shtml

[18] Arsenal, 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www.arsenal.com/membership/article.asp?article=338115&title=Tickets

[19] 蘇恒泰《求『才』？求『財』？》,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truth-light.org.hk/article_v1/jsp/a0000610.jsp

[20] Football Money League 2007, 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deloitte.com/dtt/press_release/0,1014,sid%253D5946%2526cid%253D148803,00.html

[21] 搜狐體育，《羅馬恥辱一夜引爆最大疑問，意甲為何連敗于英超？》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sports.sohu.com/20070411/n249350066.shtml

[22] 同上

[23] 香港賽馬會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bet.hkjc.com/default.aspx

[24] Football Money League 2007, Retrieved APR 11, 2008 from

http://www.deloitte.com/dtt/press_release/0,1014,sid%253D5946%2526cid%253D148803,00.html

[25] 同上

[26] 搜狐體育，《羅馬恥辱一夜引爆最大疑問，意甲為何連敗于英超？》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sports.sohu.com/20070411/n249350066.shtml

[27] Dobson.S “The Economics of Football”(United Kingdom:Cambridge,2004) p.36

[28] 明報《學者：恢復元氣最少5年》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hk.news.yahoo.com/061111/12/1w7pn.html

[29] 波王，《德國聯賽財務收入創紀錄‧德甲球會皆取得稅後盈利》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www.soccerfanz.com.my/node/14609

[30] 同上

[31] 明報Retrieved APR 13, 2008 from

http://hk.news.yahoo.com/070401/12/24sjw.html

[32] 同上

[33]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