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岳飞之不仁不义、无智无勇
本来想把这话题放下了，但易先生和白云樵先生二位语短心长，必须作答，也不好意思再
油嘴滑舌，说两句正经话。
我没经历过抗日时期沦陷区的生活，家乡在南方，虽然也曾沦陷，但据资料以及老辈人的
描述看，日本侵华军在南京大屠杀之后换将，军纪有所好转，基本政策是不打仗的时候讲
“群众纪律”，一旦有日本人被杀便血洗当地。七十年代末中国鬼子在越南基本上也是同
样的政策。这不构成对侵略、卖国当汉奸的辩护，也不是对抗击侵略的反对，只是陈述我
道听途说的“事实”。这些“事实”对不相信的人也许不一定有说服力，但在我心里可信
度比书面官方史实更高，因为我想象不出任何原因给我讲这些故事的人掺入了自己的政治
评判。他们是农民，卑微、脚踏实地的小百姓，口号在他们诚实、基本的价值观面前显得
很苍白、造作、喧嚣。
人，学了知识、接受了某些观点，便容易成为这些知识、观点的奴隶，而忘了人是怎么回
事、自己是怎么回事。
前文已述，我并不是简单反对一切战争，更不是主张抓住一切机会“卖国”。战争永远不
应该是目的，目的是让己方的人民能过上好日子或避免过坏日子。但南北宋“抗战”百年，
到后来对双方的人民来说战争本身已经成了痛苦的最大来源，参战双方都在打着一场邪
恶的战争。
如果岳飞从接到第一道金牌就奉命班师，我会佩服他忠于军人的天职；如果他把第十二道
金牌也置之不顾，决意一战，我会佩服他忠于自己的信念；如果他反戈一击推翻赵构的昏
庸朝廷另拥明主重整河山，拟或倒戈投金结束那场为战而战的邪恶之战，我更会佩服他以
天下苍生为重的大仁大义大智大勇。但结果是他在任何一个方向都功亏一篑，所以是不仁
不义、无智无勇之辈。
很多人看中的、永远强调的是岳飞抗战的精神。但任何事情都有度，过了度，再“好”的
事也成了“坏事”。所以离开具体情况、前因后果说某种精神是“好”的或“坏”的是毫
无意义的。模糊一点说，我也同意“一般情况”下抗击侵略是“好”的。但如前所述，南
宋抗金没有任何“一般”之处，而是“特殊”到了极点。
看史书，读陆游、辛弃疾，包括岳飞的《满江红》，我也一样忍不住悲情千尺豪情万丈，
但如果只是按自己的感情冲动行事的话，我早就不知道强暴过多少良家妇女、杀过多少人
或者在这个过程中早就被杀了。
化外
3/16/2001
(
geocities.com/huaw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