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不由自主



自從高永文宣佈用重藥治非典型肺炎後,友人用「是可忍,孰不可
忍?」於網上激憤抗議。我的體會為自己的身體益發由不得個人自
主,那是指連最卑微的選擇治療方法的自由,都好像作不了主。

最近一些接觸到的例子更惹來深思,一些被政府大吹大擂的非典型
肺炎復元者,到我先前提及的氣功中醫師求診,其實他們都變得極
為衰弱,所謂病好不啻是一場笑話。是的,從數字上的論據顯示,
只要沒有死去就算是成功,但任誰都知道面對用重藥後所帶來的後
遺症,將來的手尾才是漫長的人生險徑。醫師的診斷為他們的內臟
功能,不少都僅餘兩、三成的功效,委實為活死人的一場諷刺。

我想說的不由自主,是作為一個文明社會,一個病人處於這樣險峻
的困境,卻似乎連選擇個人命運的可能性也欠奉。諷刺的是,現存
的醫療機制既已顯示出它的不足(不是所有人均對處方有反應),
而且又淡化了後遺症之嚴重,但作為一個一旦被發現染上非典型肺
炎的病人,卻不可作自我抉擇用另一種的治療(如中醫的療程),
那才是文明的最大悲哀。

疾病令自己的身體異化,已屬不少外國作家長期關注的問題,我敬
佩心儀的Susan Sontag 及Marilyn French於作品中,都有深入的刻劃剖
析。在瘟疫蔓延的日子,把她們的作品拿起來重讀,委實別有一番
滋味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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