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打算理髮時,我就會想起黃耀明。那跟明哥的造型完全無關
,而是我慣了找的髮型師是死硬派的黃耀明擁躉,可說是頭號支持
者。他生活簡單,每天八時半下班,偶爾去一趟旅行,但無論做甚
麼,都不會錯過黃耀明的演唱會。
我承認他粗心大意,而且在理髮過程中手法頗為亂暴,但因為黃耀
明,每次都會不期然走進去,然後又和他悠悠展開關於明哥的話題
。他對明哥的接受肯定是全方位的,以最近的萬聖節演唱會為例,
明哥即使感冒失準,聲線大受影響,亦無礙於他的樂在其中──當
然我們從來都知道明哥唱現場的水準,一向不甚穩定。而且談下去
,大家又會扯到那年伊館的達明一派十周年,又或是更遙遠的入中
大去聽黃耀明的小型獻唱。
是的,我隱然感到黃耀明已成為他一重抑壓了的生命力。明哥所代
表的青春歲月,以及磁力共振式的聲線,加上永不言休的造型,均
一一成為了髮型師沉悶日常生活的平衡點。我想起先前的沙士日子
,他向我抱怨生意差到想象不到,成為入行以來最低收入的黑暗歲
月,我倒想起在店內偶爾聽聞的黃耀明音聲。我很想介紹他看Nick
Hornby的《失戀排行榜》(High Fidelity),那位出色的英國作家,
正好以小說來道出所有樂迷對迷戀音樂的愛慾交纏感受,令人回味
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