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在《終極無間》中，挑一個最有代表性的場面，我會選黃秋
生、梁朝偉及劉德華三人在醫院守候室外相遇的一幕。那是全片最
精彩的一場，既屬神來之筆，以劉德華的幻覺成之，可說教人有意
外的驚喜；同時又適時把劉德華的妄想症配合交代。在醫院一場，
黃秋生及梁朝偉討論到如何去部署應付曾志偉及陳道明的交易，那
正好於暗中交代了此乃劉德華的想象，因為只有他仍不知道黎明是
正派人物，梁朝偉早已和黎明在船上交心，而且也把情況向黃秋生
報告。

至於梁朝偉其後堅持不肯與劉德華合作（用名句「我是差人」交代
），正好也是劉德華代入了梁朝偉角色後的「正常」反應，所以陳
慧琳步出走廊時，看到劉德華以持槍位置站立，預示了後者要代梁
朝偉對付自己的下場（當然另一細節是他拖著陳慧琳的手離開）。

但其中另一重的趣味，在於影帝間的離軌閱讀。其中的關鍵對白是
梁及黃兩人，提及要找人防備楊錦榮（即黎明），而劉立即接頭說
他會搞定後者，反而哀求兩人再給他一次機會。心水清的讀者應會
想起劉德華於影帝的角逐途下，正好時常敗於梁朝偉及黃秋生手下
，前者自然有剛過去的金馬獎例子，後者也曾以《千言萬語》退敵
，反而黎明從來在爭逐影帝的榮譽上，並非劉德華的絆腳石。編劇
一石二鳥的心思，我不知道是刻意還是順手而成，但委實為大家添
加了另一重閱讀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