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好一段時間，友儕都以街上路人的風景作為衝量一個城市的
活力及精彩指數，譬如台北便一直落在東京及香港之後。當然簡言
之可以年青男女的打扮作為「風光度」的指標，從而推敲身處城市
的繁盛狀況。我得承認作為遊客，以上的考慮是一個心理關口，大
家都明白呷一口咖啡而看著俊男美女穿梭的視覺樂趣。但來往這些
鄰近的城市多了，不期然又開始對背後的出現成因有了深一層的理
解，於是表面的風光似乎又不如想像般花樣年華。

是的，逐漸發覺身邊不少的年青友人，大部分都以賺一千花九百在
「裝身」的分佈上。最通常的情況是吃十元一碗的乒乓雲吞麵聊作
晚餐，卻對動輒花上數千元在一件皮褸上面不改容。日子積累下來
，惡性循環更趨嚴重，因為錢不夠用，逼使人要加倍努力工作；又
出於工作壓力太大，又進一步誘使人去瘋狂消費以減壓。

我在路上看人為風景之際，漸漸生出兩重身分之間的差異疑惑：作
為遊人會追求路人的衣飾視覺享受；作為居民會考慮花樣繁華背後
的真相。是的，我相信消費是一條不歸路，除非直到有一天當局者
出現徹底崩潰的狀況（如失業又或是身逢巨變），否則還是會教人
沉醉下去。尤其是在過年過節的好日子，誰又願意做一個大煞風景
的人，而不去一同裝飾一下街上的流動風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