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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女主播(All About Eve)小說創作、劇情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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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之丘（一）∼（三十九）

愛情之丘（三十九）                 2007/3/18                作者：jennifer

「不好意思，上班的時間找你出來…﹒」李南英說。
翔澤在李南英對面坐下，李南英約他在清潭洞一間咖啡廳見面，自從半個月前善美介紹他們認識後，這是他第一次和李南英見面。儘管李南英借住在善美那裡，他卻從來沒有遇見過她，他猜想李南英大概也想避掉彼此見面時的那份尷尬，那天他對李南英表明身分時，她差點打翻了茶杯…﹒。

中午接到李南英約他見面的電話，他很意外，他不是很想來赴約。

「沒耽誤你工作吧？」李南英問。
「沒關係。」翔澤淡淡說道。
「我明天要回英國了…﹒﹒」
「我聽善美說了。」
「謝謝你幫我處理合約的事。」
「應該的。」
他答應了善美幫忙李南英審視合約，每當他閱讀合約時，心裡就把李南英當作是從前事務所的客戶，這樣他才能夠心平氣和。

面對翔澤的冷淡，李南英自嘲說道：「大概只有在跟我說話時，你才這樣簡短扼要吧？」
翔澤沒有回答，他沒把握話說多了，不會去冒犯到李南英，再怎麼說她都是善美的阿姨。

令人窒息的沉默後，李南英開了口：「你…﹒為什麼會認得我？…﹒那時候你應該還小…﹒」
翔澤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我母親跑去找妳那回，我偷偷跟在她身後…﹒，家裡惡劣的氣氛，即便是一個剛上中學的孩子都能感受得到的…﹒﹒」
「我和你父親認識在先，是你的祖父母硬生生將我們分開了…﹒﹒」李南英說。
翔澤吃驚地看著李南英，他頭一次聽到這事。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傷害了你母親和你…﹒﹒」李南英滿臉歉疚，「我原本也是認命了，沒想到多年後的一場偶遇，我和你父親糊裡糊塗又陷下去了﹒﹒﹒﹒﹒，那時我只覺得或許是上天憐憫我，要把失去了的愛情還給我…﹒，我沒想那麼多…﹒」

「妳不覺得你們太自私了嗎？因為兩個人的快樂，將其他人推入了痛苦的深淵？」翔澤不知不覺提高嗓門，往事湧上心頭，他同樣不能原諒父親，當初如果不是母親連性命都要捨棄了，父親會回頭嗎？
「我…﹒﹒」李南英無言以對。
「妳知道妳所造成的傷口經過多久的時間才癒合嗎？」
李南英不發一言，淚水湧出了眼眶。

「你…﹒母親還好吧？」李南英嚅嚅問著。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先離開了，公司裡很多事…﹒﹒」翔澤站起身來，他不想再提起往事。

「請等一下…﹒」李南英叫住翔澤，「我要跟你談善美的事…﹒﹒」
翔澤滿懷戒心看著李南英，她想做什麼？「我和善美很好，不用您操心。」翔澤說。
李南英搖頭苦笑，「你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我知道你對善美很好，她說了很多你的事給我聽……」
「我會一生一世愛她，珍惜她，保護她…﹒﹒」
李南英熱淚盈眶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遠比他的父親有擔當…﹒。

「善美是我姐姐唯一的女兒，我希望她能夠幸福。」
「她會幸福的，我用生命發誓。」
「我絲毫不懷疑你對待善美的真誠…﹒」李南英頓了頓說：「愛情的確是兩情相悅就夠了，可是婚姻呢？婚姻牽涉的不只是你們兩個人，還包括各自的家庭，尤其是嫁入你這樣的家庭…﹒﹒」
翔澤打斷李南英的話，「我的家人都很喜歡善美…﹒﹒」
李南英深深注視著翔澤，好半天之後，嘆了口氣說：
「如果你的母親知道善美是我的外甥女，她是不是還能夠心無芥蒂地對待善美？」
「……﹒」
「我不是說你母親氣度狹小，只是…﹒﹒我們都是凡人…，你一定還沒有對你母親說起我的事吧？」
翔澤啞然說不出話來。

很長一段時間，李南英凝視著窗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翔澤也陷入了沉思中，如李南英所言，他開不了口對母親說出李南英的事…﹒﹒。

「還是我走吧！」李南英忽然說。
翔澤不懂李南英的話。
「我看得出來，善美非常愛你…﹒，為了她，我可以從你們面前消失…﹒，我可以像過去這些年那樣遠走他鄉…﹒，只要我們兩個人不說出來，我相信你的家人不會知道我和善美的關係的…﹒」李南英眼中淚光閃動。
翔澤愕然看著李南英，他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
「你放心好了， 我的家人，甚至是善美的母親，他們只知道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卻從來不知道那個人的身分…﹒﹒」淚水從李南英臉頰滑下。

那一刻，翔澤心中掠過一絲莫名的不忍，還有同情。
「我說到做到，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回到漢城…﹒」李南英毅然決然說。

面對那張淚痕斑斑的臉孔，翔澤發覺心中對李南英的怨懟正一點一點流逝中，或者李南英所經歷的痛苦並不亞於母親，時至今日，她過著形同自我放逐的生活…﹒﹒。
「妳…﹒妳不必那樣…﹒﹒，妳是善美的阿姨…，這裡是妳的家鄉﹒﹒﹒﹒﹒」翔澤吶吶說道。

李南英欣慰地笑了，她感受到了翔澤態度的轉變，「只要善美能夠幸福，我無所謂。」李南英說。
「謝謝妳，可是我卻不能那樣做…﹒﹒，我不能夠隱瞞我的母親…﹒」翔澤說。
「可是，你母親要是…﹒﹒」
翔澤打斷李南英的話，「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取得我母親的諒解的。」

李南英長長嘆了口氣，「或許你的想法是對的，善美是個善良的孩子，她也不會希望事情是這樣的，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真相，她會內咎自責的，她寧願自己受委曲，也不願意傷害別人一絲一毫…﹒﹒」

那天和李南英道別時，翔澤請求李南英在他取得母親的諒解前保守秘密。

………
善美將目光從書本移到翔澤身上，心裡悄悄嘆了口氣，翔澤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了，近來他經常沒來由發著愣，她擔心他是不是工作上遇上了棘手的事，每天留意新聞報導，並沒有看到什麼不利的消息。

善美走到翔澤身後，摟住了翔澤脖子，「麥肯錫顧問公司剛剛開辦了一項新業務，要不要試試？」她在他耳邊說。
「什麼新業務？」
善美嘴角一彎，「嗯…﹒﹒聆聽心事服務…﹒﹒，費用全免，絕對保密。」
翔澤聞言笑了，拉過善美坐在腿上，「這種服務我用不上…﹒，不過如果有另外一種服務，我可能會有興趣…﹒」
「什麼服務？」
「這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她的唇……。

「欸，我怎麼覺得提供服務的人好像變成我了…﹒」翔澤說。
善美笑倒在翔澤懷裡，「我可沒讓你搶我的工作…﹒」
翔澤賊笑著說：「那好，我現在把服務的機會還給妳，我要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服務內容…﹒」
善美俏皮地指指手錶，「太遲了，五分鐘前，我已經下班了。」
翔澤黑眸含笑，「我記得Gary說過麥肯錫顧問公司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時提供服務的…﹒﹒，甄顧問，別找藉口偷懶…﹒」翔澤話說完，有恃無恐閉上了眼睛，幾秒鐘後，她溫熱的嘴唇覆上了他的…﹒﹒。

「你最近常常皺眉頭…﹒」她撫著他眉心說。
「是嗎？」
「嗯…」她把手移到他頭髮上，「我聽人說眉頭皺多了容易長皺紋，連白頭髮都會跟著跑出來…﹒﹒﹒﹒」
「妳擔心我變老了嗎？」他憐愛地托起她的下巴，此刻她自己也皺著眉呢！
「是啊，我怕人家以為你是我爸…﹒﹒」
「有這麼帥的老爸妳該高興才是…﹒」
善美掙扎著要站起來，真可惡，她關心他，他卻在那裡耍嘴皮子。
「生氣了？」翔澤雙手抱住了善美的腰。
善美賭氣說：「以後再不要理你了，人家擔心你，居然還在那裡尋人開心。」
「你不理我，我可是活不下去的。」翔澤將頭靠在了善美胸前。
「我管你呀！」善美嗔笑著捶了翔澤肩膀一下，有些時候，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公司是不是有不順心的事？」善美趁機問。
翔澤聳聳肩膀，「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妳別瞎操心…﹒﹒」
「你不會是又跟崔副總鬧意見了吧？」善美隨口說。
翔澤順水推舟回答：「哇，不得了，一猜就中，最近崔副總又老是跟我唱反調，我爸偏又站在他那邊。」
「真是這樣？」善美懷疑地看著翔澤。
他擰擰她臉頰，「沒錯，就是這樣。」
善美不開心，翔澤的眼睛告訴了她，他沒有說實話。

送善美回家後，翔澤來到漢江邊，下了車，寒意迎面而來，翔澤打了個哆嗦，都五月了，夜風還這麼涼…。翔澤拿了夾克，踱到堤防邊，這個時間，除了情侶之外，其餘的人早就離開了…﹒，他跟善美有時也會像這樣在月色星光中坐到夜深人靜。

翔澤選了個僻靜的角落，點了支菸，對著江面沉思起來。

善美悶悶不樂的表情不斷浮現在翔澤腦海中，從他找了藉口搪塞心煩的原因後，善美就不大開心，他知道自己那番說辭並沒能讓她信服，她嘴裡不說，臉上的神情卻透露了一切…﹒﹒；天知道，他多麼想把這陣子心裡所經歷的掙扎原原本本說給她聽，然而他卻是一個字都開不了口，他害怕她會在知道事情之後，因為不想他為難而離開他…﹒；他還記得那回她以為自己是介入他和宋郁芬之間的第三者時痛苦自責的模樣，她說她不能允許自己成為破壞別人的第三者，她說，她的家教，她的良知都不容許她做那種事，她哭著說，寧願作傻瓜，也不要做不道德的人…﹒，這些話深深刻在他記憶中…﹒﹒。儘管善美深愛著他，可為了不願意傷害人，她是有可能離開他的，他不能冒那樣的險…﹒，她是這輩子他想要廝守一生的人，他絕對不能失去她……，可是，他要如何解開眼前這個結呢？原本他計畫在見過李南英後，立刻要向她求婚的，一個月過去了，他一籌莫展，她會不會以為他之前說要跟她求婚的話不是真心的……，近來每當面對善美時，他心裡總是充滿著歉疚，然而此時此刻，除了默默在心裡跟她說抱歉外，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向來自信的他這回真的被困住了…﹒﹒。

李南英回英國後一個禮拜，他趁著父親到美國公幹，搬回家住了幾天，心裡盤算著要找機會跟母親提李南英的事，可幾次三番，話到嘴邊就是開不了口，忍到父親回國前一天，他鼓足勇氣決定無論如何要對母親說出一切，萬萬沒想到卻在母親房裡看到了一張刊載著李南英照片的報紙被揉成一團丟在字紙簍裡，那個當下，他整個人呆住了，心糾結成一團，那個傷口還深深刻在母親心頭…﹒，他開不了口啊，身為兒子的他怎能如此殘忍，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不顧母親的感受，畢竟有些事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拋開和放下的。

他陷入了兩難中，一個是他摯愛的母親，一個是他深愛的女人，他不想傷害他們當中任何一個。

手機響了，是善美打來的。
「你還在外頭嗎？你家裡電話沒人接。」
她的聲音很溫柔，她已經不生他的氣了嗎？
「喔，我到便利商店買東西，順便翻翻雜誌，馬上就要回家了…﹒﹒」他扯了謊，「找我有事？」他問她。
「呃…﹒﹒那個…﹒﹒」她支支吾吾的。
他不安起來，害怕她打來是要追問事情。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想過了，無論再怎樣親密的關係，都應該留給對方保持沉默的空間與自由……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我也會不想讓你知道，因為我不想讓你擔心……，對不起…﹒﹒剛才回家的路上鬧情緒﹒﹒﹒﹒﹒」
她的體諒，讓他眼眶熱了起來，「謝謝妳。」他說。
「應該是我謝謝你經常包容我的孩子氣。」
電話那頭傳來她吸鼻子的聲音。
「妳是不是哭了？」
「才沒有咧。」
「真的？」
「真的啦！」

他聽見她有些變調了的聲音，他的心彷彿被針戳了一下，他突然希望此刻她打電話是來罵他一頓的。

「我愛妳，善美…﹒，我好愛妳。﹒」説出這句話，他心裡好過了些，他要她知道，她對他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電話另一頭鴉雀無聲，很久之後，他聽見她哽咽著說：「快些回家吧，很晚了﹒﹒﹒﹒﹒」


看著頭頂那扇窗，翔澤苦澀地笑了，他不知不覺將車又開到了善美住處，屋裡燈熄了，她已經睡了。他好想吵醒她，他想看看她微笑的臉龐，想擁抱她溫暖的身體，想聽她溫柔的聲音…﹒，記不得多少次，他從她的溫柔笑語中重新得到了力量，他多麼希望她能像從前那樣為他指引明燈…﹒﹒。

看著翔澤的車消失在夜色中，善美輕輕嘆了口氣，她一直在窗簾後頭看著他。當聽到汽車引擎聲時，不知為什麼，心裡直覺就是翔澤，跳下床一看，果然是他。她看見他靠在車門上，眼睛注視著她的窗戶，他整整抽了兩支煙後才離去…﹒；她遠遠望著他，心裡很難過，從交往以來，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像這樣心事重重，許多次文榮面臨重大考驗，他都能泰然應付，說什麼她都不相信他會為了崔恩中的事煩惱成那樣…﹒。她忍住了想下樓把事情問清楚的衝動，她才跟他說了，應該留給彼此保持沉默的空間和自由的…﹒，唉，為什麼她要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呢？

心裡記掛翔澤，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基於某種原因，翔澤不願意把事情告訴她，或許他以為這樣可以不讓她煩惱，他不明白，他已經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他的一言一笑都牽動著她的情緒，他快樂時，她也快樂，他煩惱了，她跟著不開心﹒﹒﹒﹒。

近來發生的事一件件從心頭掠過…﹒，文榮召開業務檢討會、翔澤到德國出差、到上海談定了一個合作契約，不可能是這些事，他說起這些事時很開心的…﹒，除此之外，就是跟阿姨見面的事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阿姨回英國都一個月了…；猛然一件事飄進善美腦袋中，阿姨回英國那天，翔澤臨時改變主意，到機場給阿姨送行，她幫阿姨辦手續時，看見阿姨拉著翔澤在遠處說話，當日她顧著難過阿姨要離開沒有心思多想，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有些奇怪，打從介紹翔澤和阿姨見面後，翔澤似乎總是有意迴避和阿姨打照面，她約阿姨吃飯，他總是有事缺席，送她回家時，只要阿姨在家，他從來不進屋，她提起阿姨的事時，他更是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有幾次她旁敲側擊問他，他總是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她想太多了，她很確定自己不是多心，事情的確就是那樣，她不得不懷疑當日她離開和李平講電話時，阿姨是不是和翔澤發生了言語上的不愉快，以至於翔澤之後的表現有些奇怪，那天回到座位時，翔澤和阿姨的臉色都不大好…﹒。阿姨離開那天，翔澤突然出現在機場，她嚇了一跳，前一天早上她跟他提這事，他斬釘截鐵說沒法來的，結果他不但到機場送行，甚至還避開她跟阿姨交頭接耳說話，為什麼一夕之間他的態度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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