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美國之前﹐唯一接觸日本動畫 (anime) 的途經就是香港的電視台﹔電視播什麼﹐我就看什麼。真正的令我成為動畫迷 (日語稱動畫迷為「御宅」) 的只是這兩年間的事。去年﹐EE 班裡有一個 ABC 同學﹐他很喜歡看動畫的。偶然間和他談起動畫﹐他介紹了我用一個叫 Bittorent (BT) 的 P2P software。我和他大慨是第一批用 BT 的人吧﹐用了也差不多兩年了﹐現在 BT 也相當的人氣旺盛。

有了 BT﹐日常生活真的起了頗大的變化。從前沒有機會看日本最新的動畫﹐而且看的都只限陳年的兒童向大眾化動畫 (都怪TVB)。當然﹐也要有一眾熱心的 fansubber 做的 fansub (故名思意﹐就是網友自發的有字幕版本﹐中英文版也有) 推波助攔才行。現在我用 BT 最大的用途就是看動畫和下載日本歌曲 (其他的用途就心照不宣﹐這裡不說了)。現在大約每星期在追看十套日本動畫左右 (注﹕日本動畫是每週播放一集的)。

這篇文章想談論的就是動畫最大的副產品﹐也就是動畫音樂。港澳人仕大多受了 TVB 的塗毒﹐大多認為動畫音樂就是兒歌﹐也有很多人把動畫 (anime) 和卡通 (cartoon) 混為一談。其實﹐日本人通稱美國的動畫為 cartoon﹐自己的作品從來都只稱為 anime。美國人和港澳人 (大多是成年人) 都有同一樣的 mindset﹐就是動畫只是孩童玩意。但在日本﹐DVD 和電影票房收入裡﹐動畫都是佔了很大的比例﹐而且電視動畫很多都是在晚間黃金時間播放的。動畫題材有老少咸宜的﹐也有題材較成熟的動畫﹐特別是在深夜播放的。所以﹐日本動畫音樂也是很多元化﹐絕不是 Twins 的低俗兒歌可比。

印象中的動畫音樂就像是一面日本音樂文化的放大鏡﹔從動畫音樂裡就能聽到不同層面的音樂和歌曲。有 pop 的､有 rock 的､有古典的､有電子的､也有管弦樂的﹔有日文的､有英文的､甚至連德文和俄文的也有。一般港澳人聽日本音樂只會追波逐流﹐什麼濱崎步､BoA､宇多田光的﹐總之日本流行什麼就聽什麼。相比起流行樂壇﹐動畫音樂的包容性就大得多﹔很多動畫音樂都未必能打進主流﹐但這不代表不好聽。當然﹐流行曲也是動畫音樂裡的一大原素﹐有名的流行歌手如 BoA､中島美嘉､L'Arc~en~Ciel､T.M. Revolution､Gackt 等也唱過不少我很喜歡的動畫主題曲。

接觸了動畫後﹐間接令我的音樂層面擴闊了﹐聽多了一些平時或以前在澳門沒機會聽到的好歌。最近我就很迷聲優歌手 (日本的配音員稱作聲優)﹐當中最喜歡坂本真綾和田中理惠這兩位聲優﹐她們都是聲色俱全﹐絕不比一般流行歌手遜色的。其實在日本﹐聲優就是一門專業﹐而且有一班忠實的支持者。有很多聲優都是聲而優則唱﹐被捧成偶像﹐這點在香港就不可能了。

最後就是要題動畫音樂裡不能缺少的配樂。日本的動畫配樂相比起一般的香港電視或電影配樂可是要認真得多。特別是電視配樂﹐早前就聽過 TVB 拿一些日本動畫配樂來做 bgm﹐雖然只是少數﹐但也能看得出香港的電視創作缺乏誠意。這些和兩地人材的多寡與受重視程度不無關係。日本的配樂師絕不粗製濫造﹐很多時隔一兩年才有一套作品。在日本﹐一套成功的動畫通常都有很出色﹐令人百聽不厭的配樂作襯托。其中兩位我很欣賞的配樂大師就是久石讓和菅野洋子﹐他們在日本以外的名氣都相當大。久石讓是宮崎駿的御用配樂師﹐他的每套作品都令我有盪氣迴腸﹐一聽難忘的感覺﹔菅野洋子則是電視動畫界裡最首屈一指的俵俵者﹐我尤其喜歡她為 Cowboy Bebop､Turn A Gundam 和 Wolf's Rain 等所作的配樂﹐她的配樂裡有 Jazz ､有民謠､有電子､也有柔和的鋼琴和交響樂﹐絕對是多才多藝。

最近都是在聽動畫歌﹐有純音樂也有英文歌 (菅野洋子就是喜歡用英文歌)。美國那些過度氾濫的 pop 和 hip hop 音樂都不太合我口味﹐香港的那些就更不用題了﹐下載也浪費硬碟空間。日本的東西不是什麼都好﹐但值得欣賞就應該放開懷抱去欣賞才對﹐錯過好的東西只是自己的損失。

文﹕陳偉文

二零零四年十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