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SOUND src="/SoHo/Cafe/9522/Midi/eyeonme.mid" loop=infinite>

「藤四,因為時間緊迫,我也不能教導你什麼。」信繁道「現在我只能把這送給你防身。」信繁遞給藤四一把短筒火槍。

「這是鐵炮嗎?」藤四睜大了眼睛,在當時鐵炮是比黃金還貴重的東西「要給我的嗎?」

「是的。佐衛門,你帶好他,別讓他死了!」信繁命令道。「還有,給他穿點像樣點的東西,再怎麼說他也是我信繁的小侍衛啊。」

「知道了,大人。」佐衛門牽著藤四一起退下。

佐衛門先帶藤四道武具奉行那邊,幫藤四領了鐵炮的彈藥和鎧甲。就在佐衛門教藤四如何穿鎧甲時,行軍的法螺聲響起。悠揚的法螺聲搖當在山谷之中,全軍往川中島再度出發。佐衛門是一位老實的武士,他非常用心地教導藤四武士的禮儀和戰術。而藤四本來就是有名的惡童,對一些野武士的戰術也懂。雖然聽不太下去,但也不想辜負佐衛門的好意。天色已暗,各軍也一一紮營做飯,一陣陣的飯香瀰漫了整個山谷。

「藤四啊,你要記得絕對不要討死。」佐衛門說「如果你死了,我就太對不起信繁公了。」

「嗯,我知道啦。」藤四邊吃邊答「佐衛門叔,你殺過人嗎?」

「不得已的啊,你不殺人人卻殺你!」佐衛門嘆道「亂世不知哪時候才停止。」

「我要平定亂世。」藤四道「我要幫助信玄公平定亂世。」

「呵呵,傻孩子快去睡,少在這裡胡言亂語。」

天亮後,武田軍快速地向川中島前進,全軍將在雨宮佈陣。雨宮離妻女山大約是兩公里,而武田軍一到雨宮馬上就封鎖了所有的交通要道,讓上杉軍的補給線中斷。一連三天,兩軍按兵不動,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直到八月二十九日天亮前。

「報告,攻打海津城的村上義清等三千兵馬有撤退的跡象。」密探向信玄道。

「好極了,我們首先收拾義清這隻小老鼠,相信政虎那隻光頭大老鼠會下山來搭救。」信玄說完,馬上派傳騎向各對下達命令,這是因為怕被敵人察覺所採取的措施。

「快!要出陣了!」佐衛門說道,順便把加了水的乾飯吞了下去。

「知道啦。」藤四興奮地把飯了吞下去。

一萬七千名武田軍整隊前進,方向非朝著妻女山,而是往千曲川。當妻女山的上杉軍以為武田軍來攻而正準備應戰時,武田軍在上杉軍的面前渡過了千曲川。渡過了千曲川的武田軍,為了捕捉村上義清而沖沖前進。義清自覺面臨危機而拼死向妻女山撤退。川中島戰雲四起,三三兩兩的烏鴉在天空遊蕩。

當天並沒有打起來,上杉軍以幾乎神技的行動,閃過了武田軍的狙擊。武田軍以魚鱗陣前進,上杉軍卻以鐵炮與騎兵的巧妙運用,加上政虎本隊的蠢蠢欲動,使得村上義清逃過了武田軍的鐵蹄。上杉軍支隊走向妻女山,而武田軍本隊進入海津城。當兩軍彼此和己隊會合時,太陽已經高掛天空了。進入海津城後,信玄馬上召見高板昌信。

「昌信啊,關於霧之事,調查如何?」

「關於霧一事,我方已經找到擅長遇測天氣的人。」昌信答道。

「把那人給叫來。」

「這個嘛•••」昌信以略帶困擾的神情望著信玄和三郎兵衛。

「那人叫權藏,一副痴呆像,而且沉默寡言。此人擅長預測天氣,可以說是鐵口直斷。」信玄以充滿興趣的表情聆聽著。

「有沒有把權藏帶回城裡?」三郎兵衛問道,因為上次擅長預測天氣的農民善右衛門被上杉軍帶走。

「權藏在自己的環境才有預測天氣的能力,我已經嚴密派人保護著。」昌信回道。

信玄放眼望著川中島的平原。從海津城看去,田裡的稻米大部分已經收割完成,可望見農人們正將稻米裝載馬背上運走。農民們對戰爭頗為敏感,萬一被捲入戰火,不但房舍被燒,連性命也難保。大部分農民早逃離川中島,但是為了收割,他們只好戰戰兢兢地回來。農民不忍將辛苦一年所換來的稻穗放棄,他們埋首拼命地趕著收割。永祿四年九月七日的傍晚,山本勘助前來向信玄報告天氣的事。

「我從來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原來這麼漂亮!」藤四站在瞭望台上大叫。

「呵呵。」佐衛門不禁笑著,藤四帶給了他一種錯覺,好像戰爭已經結束了。

「佐衛門叔,你看我家就在那邊。」藤四趴在欄杆上,指著遠遠的村落。

「佐衛門、藤四。信繁公有事召見。」武士道。

「知道啦!」藤四與佐衛門沖沖跑去。

原來信玄和勘助要親自去詢問權藏有關天氣和霧的事,需要熟悉此地的人先探路。藤四在佐衛門的叮嚀之後,開心地消失的樹叢裡。信玄跟勘助等二十餘騎,在後面緩緩出發。走了一段距離,便來到權藏的村落,圍繞在村莊四周的是開始成熟的柿子。負責守衛的武田士兵看到信玄一行人時便向他們行禮,槍間在秋陽下閃閃發光。來到部落中央時,信玄勒住了馬,因為他覺得前方有一股異常的氣氛。

「碰。」狙擊手瞄準信玄,從村落裡開槍。

「保護主公!」山本勘助大喊,而武士們馬上在信玄身前排成一堵人牆。

「不要跑!」勘助早已看到絲絲的白煙,和另一名武士飛奔而去,而那狙擊手則拼命地跑。

「無念!」狙擊手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被上早已插了一把短刀。

「碰!」又一聲槍聲,從信玄背後傳來。連信玄也被馬翻下來,一個密探模樣的人倒在地上握緊了一把鐵炮。站在不遠處的是發著抖的藤四,刺鼻的火藥味從藤四手上的短槍傳來。

「回營!」信玄命令著,又對藤四說聲「謝謝。」

在信玄回到海津城之前,勘助收到消息說權藏已經被殺死了。就如權藏所預測的一般,曾經下了場雨,而第二天是晴天。如果權藏沒錯的話,那麼從今晚夜半起將會起霧。如果會起霧,則一到傍晚,必定出現前兆。當太陽在山的那一側沉落後,便開始產生一股寒氣,沒有刮風,但是空氣略有移動。在瞭望台上,信玄、勘助和三郎兵衛靜待著變化。

「主公,您看!」看住址著妻女山的方向。雖然妻女山的方向殘留著落日的餘暉,但是山麓已經隱沒在陰影哩。

「那裡,在那裡。」三郎兵衛也興奮地指著。有一股淡淡的煙靄從妻女山的山腰正向著千曲川移動,雖然只是一層淡淡的煙靄,但的確是一種靄氣。

「似乎比平常還冷。」三郎兵衛說,而靄氣保持同樣的厚度,逐漸的擴大。

「看來很可能會起霧。」信玄說著,下樓時,高板昌信正在等候。

「關於霧的事如何?」信玄問道。

「農民們都異口同聲地說今晚必定起霧。」昌信答「但霧散的時刻只有善右衛門知道。」

信玄馬上召開軍事會議,而信玄明確地表示要利用這場霧殲滅上杉軍。在軍力方面,武田軍連城兵內共有兩萬,而上杉軍約有一萬二、三千,因此武田軍如果要正面進攻,上杉軍有可能死守妻女山。所以馬場信房提議兵分兩路,一路從清野口入山,而本隊則在千曲川畔佈陣。而敵人要在死守或者是出擊兩者中選一,而敵軍應該會下山來攻打我軍本隊,但是支隊只是假裝上山。敵軍會被我軍兩路夾擊,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如果敵軍採取將計就計的措施時,將會如何。」信繁突然發問,在軍事會議不曾發言的他,引得所有武將的眼光過來。

「請問採取將計就計的措施,是何所指?」馬場信房彬彬有禮地問他。

「如果敵軍洞悉我軍的計劃,在霧氣尚未消散前的濃霧中向本營襲擊時,結果會是如何?非旦無法殲滅敵人,甚至對我方不利。」信繁道。

「不可能發生這種情勢!」有人以侮謔的語氣說。

搭腔者是武田義信,他把膝蓋向前挪移,以侮蔑的神情看著叔叔武田信繁。義信年輕,二十三歲的他,未曾有戰敗的經驗,他以為戰爭必勝無疑。信玄教訓了義信後,抬眼望著一直保持沉默的飯富三郎兵衛的臉。飯富三郎兵衛是信玄最信任的近侍,信玄很重視飯富三郎兵位的意見。

「有關霧的事,真是令人擔心。」三郎兵衛說。

「霧對我軍或敵軍的條件都相同,雖然這場霧是天賜良機,但對敵軍來講也是天賜良機,這便是信繁公的含意。」出乎意料地三郎兵衛支持信繁的意見。

「主公,能否等到霧氣消散在出城?我方擁有這座城池,在城內也有足夠的糧食,相反的,敵軍只靠所攜帶前來的糧食而已。而且返回敵境的道路被此城所阻攔,因此敵軍不得不下山,那時候才是殲滅敵軍的良機。」信繁將身體挪向兄長信玄的前面說。信玄從未見過信繁以如此熱烈的語氣講話,因此,他只好退一步考慮。

「請主公暫緩這場戰爭。」信繁的聲音震撼了信玄的心。

「你是說天賜的良機會幫助敵人,是嗎?」

「不!天賜的良機是會幫助不做作的人。」信繁的臉露出哀求與強情的神色。

信玄彷彿從信繁的面貌中看到了自己的臉,因為他們兄弟倆長相酷似。信玄闔上了眼睛;其實我心中也向信繁一樣,想要尋求安全作戰的方法,安全作戰才是信玄的風格,也才是真正的武田兵法。但是為了上京平定天下,我還是要孤注一擲,一定要殲滅上杉軍,讓他們不再踏越雷池一步。信玄睜開眼,他望著蠟燭的火光。信繁及周圍的武將們似乎在催促信玄趕快下決定一般,眼睜睜地望著信玄的臉。

「好濃的霧啊,藤四。」佐衛門說道,他已經看不清楚藤四的臉了。

「佐衛門叔,這種大霧可是一年難得一次哦。」藤四答。

「孩子,我有遇感可能我會戰死。」佐衛門說「戰鬥時,不要去在乎敵人的首級。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啦。」藤四沉重地說「霧那麼濃,一定會對我軍不利的。」

信玄決定出陣,而作戰計劃陸續被擬定。擔任支隊的軍隊,由真田信隆當嚮導,連馬場信房、飯富虎昌、小山田信茂、甘利佐衛門尉等人的兵力合併約一萬。當支隊啟程後,本隊也跟著出城,在千曲川河灘上不下陣勢。信玄的本隊是三郎兵衛,右翼是內藤豐昌、諸角豐後守;左翼是武田信繁、穴山信君;右翼預備隊是武田義信、望月隊; 左翼預備隊是原人佐、武田信廉,後備隊是跡部、今福、淺利,合計八千軍馬。當上杉政虎聽到善右衛門表示要起霧時,立即覺得決定命運的時刻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直江實綱,召善右衛門來!去召善右衛門!」政虎彷彿想起某件事來。

「善右衛門,你是否知道這場霧何時會消散?」政虎問道。

「照目前看來•••」善右衛門指著外面的霧氣說「霧還會變得更濃,接近黎明時分,將會濃的伸手不見五指。雖然霧氣會隨著千曲川的河流移動,但不會立刻消散。依草民看來,這一場霧要等到辰時(上午八時)才會消散。」

「你是說直到辰刻以前霧氣不會消散,是嗎?」政虎問。

「是的,向這種慕霧一年難得出現一次,而慕霧消散的時刻,必在辰刻無疑。」

「原來如此,善右衛門,你說辰刻是嗎?一定在辰刻是不是?」

說完,政虎突然從寬板凳起身,說「當霧散時,信玄也必定身首異處。」

上杉政虎馬上下令全軍出擊,除了信濃眾去封鎖清野口,切斷進入山中武田軍支隊與本隊的聯繫。這時,武田支隊已經進入山中,而妻女山上杉軍的活動,使得真田信隆緊張起來。信隆派出的密探回報說清野口已經由村上義清等人嚴密封鎖。信隆對此報告非常重視,他向馬場信房建議應該派部隊去驅逐信濃眾,避免和本隊了聯繫被切斷。但信房沒有採用信隆的計策。

「敵軍來了,各位請備戰!」密探一面叫著,一面跑回本營。

「天命如此!」信繁道「藤四,我們一步都不能退!我們一退信玄公就有危險了。」

「我了解了。」藤四回答「我會保護大人的!」

「懷念故鄉的櫻花•••」

「信玄公命令盡一切可能死守下去!」傳騎道。

上杉軍已經殺進了內藤豐昌和武田信繁的軍陣裡,而信玄命令鐵炮隊趕到前線,向霧中集中開火,目的是向支隊告急。當鐵炮隊趕到信繁的陣地,在那裡已經展開了一場殊死戰。藤四和佐衛門一起守衛道路上的柵欄,一隊又一隊的敵軍衝了過來,已經分不清楚哪裡是前線了。藤四才剛傳信繁的命令給前線的武士,就被三名敵軍包圍了。

「看你這種打扮,你一定是有身份的武士吧。」敵軍喊道。

「碰!」藤四二話不說拿起槍來對那人的臉就是一槍。

「嘿!你懂不懂規矩啊?」敵軍叫道。

「哈!我只是個無賴!」藤四大步地走近那兩人。

「看槍!」兩人的長槍同時刺到藤四的面前,藤四卻跪下來向前一滾。那兩人大吃一驚,要把長槍收回來時,已經腸開肚破了。

「哼!就憑你們也想殺我!」藤四完全沉醉在殺孽的樂趣裡了。

 

斬 死鬥之卷

回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