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order (2)


煙花的第二篇禱文

  窗外一片灰暗,天空好像承受不了烏雲的重量,已經低得快要壓到地面。那連綿 不絕的雨,完全沒有收 手的意思,伴著雷電一起肆虐。   四周的白牆反射閃電的強光,在黑暗中映出一片耀眼的青白。   「轟隆!」   一記響雷驚醒了床上,和在床邊正打著瞌睡的二人。 * * *   流川猛然驚醒,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環顧四周,觸目都是白色。白色的牆,白色的椅,白色的門,白色的床。床邊 坐著一個人。那人疲憊的 臉上流露著驚喜和擔憂的表情。   「太好了!妳終於醒過來了!」   好陌生。想不到他也有認真的一面。哼!最看不慣他那滿不在乎的笑容。   「妳知道嗎?妳已昏迷了差不多一天了!醫生說妳可能碰到頭,受了腦震盪, 可能會昏迷不醒...讓 我擔心得不得了!」   等等!我跟他可算不上是朋友!擔心?太過火了吧!   流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把頭偏過去了。只見床的另一側有一個不認識的女 孩。那女孩留了一頭清湯 掛麵裝,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正感興趣地看著他。   「園美!妳在看甚麼?為什麼向著空氣發呆?是不是頭還痛?」仙道說著便把 手伸向流川的額。   流川拍掉他的手。「你在亂叫什麼?我不認識什麼園美!還有,我跟你不熟, 別動手動腳!」說完還瞪 了他一眼,也不理會那個正在向他打眼色、做手勢的奇怪女孩。   仙道聽後,不禁一呆。「園美!別玩了...」   「我才沒有玩!我不是園美,也不認識園美!你,還有那個女的(指了指那女 孩),快給我走開!」然 後便自顧自要去拔掉手上的管子。   仙道心中一驚。她精神錯亂了?還是...失憶了?怎麼連自己是誰也不記得?! 還指著空氣說什麼女 孩的...「園美妳別亂動,我去叫醫生...」說著便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 * *   莫名其妙!流川翻了身要下床,見那奇怪的女孩還站在床邊:「妳怎麼還不走?」   那女孩開口了,語氣非常認真:「初次見面,你好!我是鈴木園美。」   人家這樣有禮,流川也不好意思冷言相向,只好道:「流川楓。」   等等!園美?!「妳就是仙道剛才喊的那個園美?!」   女孩應道:「是呀!」   流川有點怒意:「怎麼剛才他喊妳,妳不應他?還有,他錯認了我是妳,妳也 不叫住他還一面向我做鬼 臉...」   「你別不高興。這事有點複雜,讓我慢慢向你解...」   流川打斷了她:「有甚麼話就快說!我最恨人吞吞吐吐!」   園美聽了,就笑說:「也好。橫豎我也沒多少時間跟你瞎扯,不過你聽後別嚇 呆了。」   「簡單來說,現在的情形就是你的靈魂佔了我的身體,還把我的靈魂趕了出來。 你現在見到的鈴木園美 ,只是我的靈魂,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而在他人眼中,你就是鈴木園美...」   大白痴!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嗎?要騙我也該編些比較合情理的謊話!   「不相信嗎?也難怪...但剛才仙道把你錯認是我又該怎解釋?如你所見, 我跟你長得一點都不像。 」   流川扯一扯嘴角:「那簡單!妳跟他聯合一起來耍我!」   園美笑了笑:「我也不跟你辯。你只要照照鏡子就知道我沒有說謊...」門 外傳來腳步聲。「不過, 一會兒醫生來了,你別胡說八道。醫生可不知道你是流川楓,他只會把你關進精神 病院!」她才剛說完,仙 道就伴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園美,妳現在覺得怎樣?」看見流川呆呆的,仙道便轉頭向站在他身旁的人 說:「她好像不是很清醒 ...」   流川還未回過神來,那戴著眼鏡、頸掛聽筒、身穿白袍的男人(對了!他就是 醫生!)開口了:「鈴木 園美小姐,妳覺得哪兒不舒服?頭痛麼?...」   他叫我鈴木園美!!流川大吃一驚。難道剛才那奇怪女孩說的話是真的?!我 的靈魂佔了她的身體?!   「醫生你看,她又看著空氣發呆,對四周完全沒反應...」仙道把手在流川 面前晃了冕,又拍了拍他 的肩膀。「園美、園美...」   一定是做夢!一定是做夢!流川的腦中像刮起十級颱風,一切固有的秩序都被 催毀了。   「至少她是醒過來了。仙道先生,你先不要緊張,讓她休息一下,說不定她只 是太累了,只要睡一覺就 沒事了。明天我會替她作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野村小姐,請替我安排一下,檢查 時間大約是...」   醫生喃喃的話語對流川來說彷彿是催眠曲。流川覺得頭好重,什麼也不能想。 睡覺吧!一覺醒來,一切 也會回復正常。在墜入夢鄉前,耳邊隱約傳來一把女聲:「是嗎?睡醒就會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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