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談戀愛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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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電話裡,我聽到她嘴唇發出親吻聲,我也自然地回應她,就像一對熟
悉的戀人,熟稔地一同蓋下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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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早睡,今天便早起了,上網時離與Amilus相約的時間還有近
半個小時,收了收E-mail,然後到《嗨客》與《18啦》走走。采
采寫了封E-mail來,要我好好把握這個暑假大玩特玩。《嗨客》
空無一人,這個時間據說是台灣網路上網率最低的時段,看來所
言不假。走進《18啦》,看到Amilus的留言,昨晚11:00留的。
"
岷峰:
昨天我的眼淚令你無措,而你默默承接淚滴的胸膛暖和了我。
你睡了嗎?偷親你...呵呵,也許只有在你睡著時,我才有膽量
主動親你...^_^。我靜坐在你床邊,咕嚕咕嚕地敘述著我十八
歲時的生活。
我高中剛畢業考完聯考那年的暑假是在美國過的,首次與父親、
新媽媽一起生活,新媽媽對我很客氣,我也表現得算是乖女孩。
在San Jose北邊(開車兩小時吧),有一個San Montery水族館
(網路上有網站喔,上次跟你說過)。這個水族館裡,最引人注
目的便是浮在水面上仰泳的Sea Otter(海獺),旅客們透過一半
在水裡、一半在水面的玻璃窗觀察這群可愛的動物。牠們除了喜
歡吃魚外,還喜歡吃冰塊(很像刨冰用那種方形冰塊),可是冰
塊又硬又大塊,牠們要怎麼辦呢?你猜猜看!
那個暑假,常常自己搭火車到南邊的舊金山市,坐公車在市區裡
逛,到碼頭看Seal還有吃螃蟹。
那年,我學會了游泳,自由式,也學會溜滑板。
剛才我特意拿出我十八歲的相片,我反而覺得現在看起來比較年
輕呢,皮膚也比較細緻,慶幸自己在這個年紀遇到你。
昨天我在書店看到一張卡片,正是舊金山市漁人碼頭上打盹的
Seal,我買下它,因為我十八歲時曾在那裡。
Amilus
"
Amilus的話題環繞著十八歲,她還是無法釋懷於我的年紀,她
故意表現不經意地談著十八粉飾對於年齡差距的耿耿於懷。換
個角度來看,她正努力讓自己不介意這件事,也讓我窩心。
Seal :我聽到妳的咕嚕咕嚕咧∼。
Amilus :呵呵..^_^。
Seal :可是我不敢張開眼睛,怕把妳嚇跑。
Amilus :喔,還好你沒睜眼,我真的會被嚇跑呢∼。
Seal :妳要來也不說一聲,我昨天睡覺時衣冠不整說...
Amilus :嘻...你沒發現我在你身上簽名留念啊?
Seal :簽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Amilus :我用手指在你胸膛上寫下Amilus...
Seal :難怪我心頭暖暖的哩....
Amilus :^_^。
Seal :海獺吃冰塊,是不是把冰塊放在身上,然後用貝殼在敲碎呢?
Amilus :不是。
Seal :該不會用冰塊敲頭吧?哈∼
Amilus :也不是。
Seal :給我一點暗示。
Amilus :玻璃窗。
Seal :海獺拿著冰塊敲著玻璃窗?
Amilus :是啊∼∼
Seal :好可愛喔∼。
Amilus :真的很可愛喔∼。
Seal :真希望我當時站在妳的身邊。
Amilus :我也希望。
Seal :那我們一定會笑做一團,妳會笑倒在我懷裡。
Amilus :嗯。
Seal :Amilus 妳昨天還好嗎?
Amilus :嗯。
Seal :妳到18啦一趟好不好?
Amilus :現在麼?
Seal :對!快來!
"
Amilus,
和采采只能算是談得來的網友,不是網路戀人。
我愛的是妳,只有妳。
岷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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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ilus :嗯。
Seal :看到了?
Amilus :^_^
Seal :來我懷裡,坐我腿上。
Amilus :側坐好不好?^_^
Seal :好,我想給妳一個驚喜。
Amilus :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是十八歲的女孩子吧?
Seal :哈∼,不會啦∼,妳打電話給我?
Amilus :可是在電話裡,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Seal :沒關係,現在打。
Amilus :嗯。
電話響了,我左手抓起電話聽筒,右手拿著剝了皮的釋迦,做好準備工作。
「Amilus!」
「嗯。」
「妳電腦先離線,我再給妳驚喜。」
「嗯。」她似乎有點為難,但是還是離線了。
「準備好了嗎?」
「好了。」她屏息等待著。
「要花點時間,聽好喔!」
我咬了一大口釋迦,吸乾了肉,嘴裡含了十多粒釋迦籽。大吸一口氣,
噘起嘴霹靂趴拉將黑色釋迦籽吐進空的垃圾桶裡。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大概存心表演吧,釋迦籽敲擊在垃圾桶裡的聲音特別響亮。
「聽到沒?」
「釋迦麼?」Amilus笑個不停。
「很響亮喔?像不像機關槍?」
「像!」
「我平常聲音沒那麼洪亮,由此可知我的心情不錯喔。以後妳常常到我床
邊,在我身上多寫些字。妳知道我最想妳寫的是什麼吧?」
「嗯。」
「現在沒有網路幫忙了,妳還不講話啊?」
「討厭!」Amilus嬌細地埋怨著我。
「妳那張舊金山Seal的卡片給我好不好?」
「好。」
「那妳要怎麼寄給我呢?」
「你看你,又不說話了。」在她沈默幾秒之後,我溫柔地責備她。
「我給妳我的住址,妳寄給我好了。」
「嗯。」我模仿她嬌嫩的說嗯。
「愛我嗎?」
「岷峰,我愛你。」我自說自話,說出最希望聽到Amilus說的話。
「妳不喜歡說話,我幫妳說了,免得妳為難。」
「嗯,繼續!」她俏皮回答我。
「我會吹口琴,我吹給妳聽好不好?」
「好。」
我吹了首宮奇駿的「天空之城」,吹完後我聽到她在電話旁邊鼓掌。
「喜歡嗎?」
「我喜歡口琴、也喜歡天空之城。」
「哇!!好難得喔,Amilus一句話超過十個字,我也給妳鼓鼓掌!」
「謝謝。」Amilus甜美笑著。
「妳最喜歡那一種樂器聲?」
「口琴和鋼琴。」
「為什麼喜歡口琴?妳會吹?」
「只會吹音階,不算會。」
「為什麼喜歡?」
「口琴聲很深邃,像海洋。」
「我吹得怎麼樣?」
「很好。」
「口琴是個方便的樂器,可以隨身攜帶,到海邊、到山上。而且,
口琴適合自娛,不像其他樂器為了討好別人。」」
「嗯。」
「妳有沒有問題想問我呢?」
「想不出來。」她遲疑一會兒笑著說。
「妳有在想嗎?」
「有,可是講話時腦子就不管用了。」
「這樣啊?沒關係,那我問妳好了,拍拍妳的頭。」覺得自己很體貼。
「嗯。」
「攬著妳的腰.....妳怕癢對不對?我緊緊摟著妳就不會癢了。」
「嗯。」
我們就這麼聊了起來,與其說聊,大部分還是我在講,我也不
得不佩服她,能用那麼簡短的字眼與我對談,卻又切重要害。
有時想誘拐她多說幾個字,她卻又都能以簡化繁,四兩撥千金。
要不就是,一直咯咯笑,我也不忍讓她為難。再則,我也喜
歡這麼恬靜溫婉的Amilus。
對談中,我想像著我們在公車上比鄰而坐,我小聲地在她耳邊
說著我上大學之後想過的生活,談著我Ada的生態,詢問她對於
我的感覺。而她,臉再也不是朝向冰冷的車窗,而是側向我微
低著頭,專注地聽著我。她的手挽著我右手臂膀,我左手緊緊
握著她細緻的手,臉上當然少不了得意的笑容。
「妳說妳喜歡鋼琴,妳鋼琴彈得好不好?」
「不錯。」
「好驕傲喔!」
「嗯,不過是取悅別人。」Amilus靦腆笑著。
「哈,你在調侃我。妳身邊有鋼琴嗎?」
「沒有,都變賣了。」
「妳學校申請到了?」失望的語氣。
「嗯。」
「走定了?」
「嗯。」Amilus悲傷的語調。
「想讓妳看看我。」
「我知道。」
「為什麼我們不能見面?」
她又沈默了,這次沈默維持了約莫兩分鐘,她什麼都沒說,
而我也靜默等著她回答我。院子裡的蟬放肆叫著,Ada魚缸
裡的馬達嗡嗡低鳴。我們都在等對方,打破這個僵局...
「Amilus,對不起。也許妳有什麼事情不能對我說,我並不
真實了解妳生活中的妳,也不該勉強妳為妳無法做到的事
一定得做個解釋。」
「嗯。」
「想到妳海裡的洞穴裡看看妳。」
「在海裡你無法呼吸。」
「妳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我屬於黑暗。」
「既然妳能來這裡找我,我為什麼不能去找妳?」
她不說話了。她對於靜默的氣氛竟然不會不耐,她可以一
直等,直至我打破僵局。她身後好像有一股神祕力量緊拉
著她,渺小的我全然無法與之抗衡。突然想到Poseidon,
偉大的海神不允許美麗的妖精離開他的海域。我的劍未必
不能與他的三叉戟對抗,只是他躺在他的海底宮闕中,睥
睨著海面上尋他不到的我。我的心抽搐著,Amilus的呼吸聲
也跟著憂鬱起來。
「妳還依偎在我身邊吧?」
「是啊。」
「妳是不是嘟著嘴跟我說話?」
「嗯。」
「我聽得出來,因為妳現在講話的聲音不一樣,我在想像
妳都嘴的樣子一定很可愛。」
「真的聽得出?」她覺得不可思議地問著。
「是啊。我可以聽得出妳言語中的情緒,妳不願意跟我見面,
我只好動用我的想像力囉。」我就知道能Switch她的情緒。
「嗯。」
「我說如果喔,如果我們能一起出去,妳會想去哪裡玩?」
「墾丁、台東」
「那麼遠啊∼,那要玩好幾天呢。」
「沒關係。」
「我們可以先到墾丁再從台東回來,可以安排一、兩個星期。」
「坐火車去。」
「那我們晚上可以睡在一起嗎?」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說話,好像有點驚訝於我的問題。
「Amilus,不敢說啊?妳沒說不可以,就是可以喔∼∼。這只是如果,
我很渴望能夠抱著妳睡。」
「嗯。」我聽到她的笑。
「我們白天可以在房間裡聊天,傍晚去海邊游泳,晚上散步,夜裡相擁而
眠。」
「一定會睡不好。」她靦腆笑著說。
「哈,不會的,我會讓妳睡得很好。」
「我不信。」
「把妳弄得很累,妳就會睡得很熟了啊∼。」我得意笑著,她害羞地附和著。
「台東是洗溫泉的好地方喔,妳喜不喜歡洗溫泉?」
「沒洗過,不知道。」
「沒洗過啊?那我有機會陪妳去洗妳第一次溫泉囉。」
「嗯。」
「Amilus,妳真好,親親我。」
我聽到她嘴唇發出親吻聲,我也自然地回應她,就像一對熟
悉的戀人,熟稔地一同蓋下戳印,印證的是彼此的愛情而非
慾念。自此之後,我們每天或在網路上、或在電話裡累積自
己對方心裡的重要度。
我在電話裡擁抱著她,與她編織著日後可能永遠無法成形的
未來。也許她已篤定時間一到就離開我,現在才全然對我依
順,我心中的酸楚醞釀著,不知還能承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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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傍晚在她游泳完之後,陪著Amilus漫遊台北是件浪漫卻又
心虛的事。幾番想告訴Amilus我晚上一直都陪著她,跟著她逛
書店、吃晚餐。她坐車到忠孝東路寄卡片給我時,我在郵局外
面等著她。她仔細挑著打算送我的筆記本時,我站在她身邊。
一次她去看牙醫,我在對面的冰店吃著仙草冰。
我們曾一起去看電影,她竟喜歡看科幻片,兩次電影她都是選
科幻片。電影聲光快速閃爍著,Amilus聚精會神看著,她的形體
在藍綠的電影閃動的光線下,有著精靈的愉悅靈動的神態。
以前我幾乎每天都坐著Amilus常搭的這號公車上下學,沿著羅
斯福路往返於送我進大學窄門國中和高中。那時也曾經對某些
一起搭車的女孩子有過遐思,但總無及而終,更別提能跟她們
在電話裡訴盡心中所念。
我跟Amilus在搖搖晃晃的公車裡,在我們的幽閉空間裡,我分
享著她的情緒,她卻躲在她自己的思惟裡,對我視而不見。我
有時坐在她後面,也常常坐在她身邊,但是我總進不了她的幽
閉空間裡,覺得沮喪。我忌妒著她遠處的那一點,霸佔了Amilus
所有的注意力,Amilus漠視身邊的一切,包括我。
台北的夜晚,有了Amilus的陪伴,變得分外晶瑩,閃亮的星星、
耀眼的街燈與綿綿的細雨。車聲不再吵雜、人群也不喧鬧,在逛
街時,如果店裡播放著好聽的音樂,Amilus就會多逗留些,看得
出她無意於採購架上貨品,只想分享別人用音符表現的情感。她
常會向街頭小販隨便買一些零食,站在忠孝東路ATT前的演唱台或
是國父紀念館的石階上,凝視人群吃將起來。她晚上遊走的路線,
算來也只有火車站、敦化南北路沿線與公館,不過我觀察不出她
是以什麼來決定當天到哪裡。
幾度看到Amilus溼潤的長睫,想她也是捨不得我吧?她為什麼
不願見我呢?她孤單地獨自流淚,我也獨自坐在她身邊蹙眉,
只為她不願與我見面,即使近在咫尺,我們卻要各自鬱結,在
這燈火通明的台北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