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會動員論 七,對野蠻化運動的分析 從歷史學的角度觀察,社會的野蠻化過程,仿佛對文明社會內的"色素沉著"、"骨質增生"的清算,是對文化積塵的激烈清掃。 越古老的文明社會,其增生的組織越硬,其積累的灰塵越多;它要獲得新生,就需要更為徹底的野蠻化。就中國情形而言,五千年文明已使大地過於疲勞,不經一次完美的"休耕",新的生長勢必很難。中國的傳統文明最長,所以它進入新世界所需要的革命性體克也就最長。而所謂"休耕" 在一位傳統而勤勉的農人看來,顯然是"野蠻的"--這是讓大地回歸到人為的荒野狀態。 用"悲劇"一語,豈足概括它?! 這裡正像歷史之引力場的一切現象,不存在"公正"與"不公正"的問題。野蠻化本身並不是某種"進步",但它卻是一切進步的"前提"。 它幫助人們輕裝上陣。 它意味著對復雜環境實行必要的簡化。 較廣闊的歷史哲學的視野已經告訴了我們:進步,若無衰落為之補充元氣,則不可思議;正如興奮,若不繼之以安眠,是會致命的。三千年前的中國智慧就已洞悉其中奧秘,《周易》以其"陰--陽"觀念,表達對於"野蠻--文明"的有機性看法。陽就是野蠻,陰就是文明,陰陽是互補的,野蠻與文明相克相成。所謂"剛柔相推而生變化,祟說完全的文明與完全的野蠻,都將導致社會的不孕癥!在此意義上,《周易》的智慧又是一種"文明的野蠻精神"。 根據這種理解,一個社會的動員所經歷的野蠻化程度,預示它未來的文明力度。新的野蠻主義,是作為新的文明曙光,而打破舊文明的堅冰。野蠻化,是"文明病"病入膏肓時的唯一救方。 現代人把"體育"、"競爭"、"有限戰爭"當作治療文明病的要方;但這隻能小規模救災、結構內調理。如果文明已經大面積地死亡、結構在根本上失靈,那麼請問:除了"野蠻地全盤否定"之外,還能怎麼辦?人,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雖然,我們厭惡一切具體的野蠻--但為了文明的緣故,請我們在宏觀上接受它! 迄今為止的中國革命,破壞了中國固有的結構。但一切洋人和洋人的僕從們切莫高興得太早了。因為外來的模式和咒語,在中國也同樣失靈了,甚至帶來更大的災難!毛澤東的"共產主義"像洪秀全的"基督教"一樣,失敗了。它們不僅救不了中國,連自己也救不了。他們自身最低限度的存在即他們的肉體和建樹,也都隨風而棄了。 這些劣種,哪能適應中國的土壤!中國的土壤,是頭等艱辛的;強行引進外來種子的結果,隻能是"萎縮--霉爛--肥料"。 以馬克思主義為末梢的達爾文主義,在執政黨徒的無情利用下,已經淪為強盜團伙的邏輯、危害民族的宣傳。這些團伙把自己打扮為人民的教父和先鋒隊,但實際上,他們的思想的極端,隻不過是中國社會的末日。如果說,它以前還起過加速社會動員的積極作用,現在也已經完全失效而有害,已經成為實現進一步社會動員的嚴重障礙。禍亂中國的"科學社會主義",應該去見它死去的猶太祖宗。因為對中國而言,這思想瘟疫已經做完了它所能做的一切。民族的志士將起來,結束共產主義,也結束被共產主義固定化了的中國分裂。 自從西方的侵略以來,洪秀全的偽基督教在一八王0年第一次分裂了中國;一百年以後,毛澤東的共產主義則把中國逼入了精神分裂的絕境。現在,我們需要一次強烈的電擊,治癒中國的分裂。 中國的命運超出自救。因為,隻要你挺住了,就等於挽救了世界。你不會更新潰滅中的"後現代文明",但你的野蠻將在五百年後的余威中,回饋它一次生機。堅信五千年的許諾,必將灌溉焦渴的大地。 中國人,不為祖國今日絕望的野蠻狀態而灰心喪氣。盡管,在中國今日的現實中,看不到一點文明生長的苗頭,但還是請相信,潮流遲早會逆轉的。一個社會實體的突變過程,也會在其成員身上引起連鎖反應,在無限的痛苦中會有無限的歡樂,在社會成員的死亡中會有民族整體的新生。一些默默無聞的人,一些被看作毫無價值、不可救藥的人,耍興起,發光,在普遍的痙攣中完成他們的最後的革命。
最後的革命: 中國僭主政治的終結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