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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歐之都2054 - 序章(溫哥華短篇)之一:里拉奈爾.水雅.塔其.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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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18日,希歐降臨事件。同年底,麥卡錫主義的崩壞,美蘇強權垮台…呵啊∼」

晚上實在不適合唸社會科,這是我從國小以來就深深體悟到的一點。社會科,概括歷史地理公民法律,都是些死板板的東西。所有的專有名詞只要差一個字,意思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偏偏這些名詞都得死背,真是無聊中的無聊。要不是我對社會科還有那麼一點的興趣,我可能已經像一般學生那樣--跑去跟周公下棋了。

當然啦,我所謂的「興趣」,只不過是指我對社會科不像對數學或理科那樣討厭。我也知道這些東西學了以後不能當飯吃,但在其它文科接近當掉邊緣的我,如果不靠社會科拉點分數的話,連畢業都不用想。而如果我畢不了業,那也就甭申請研究所啦。

現實是很殘酷的,有空說廢話,還不如聚精會神多吸收些課本上的知識。

「希歐的飛行器從百幕達三角等二十四個『三角區』湧出後,聯合國立刻代表人類與他們進行談判。雖然希歐們並未表現出敵意,但在當時冷戰的氣氛下,資本與共產主義列強紛紛懷疑這是對方有陰謀的行動。美蘇兩國率先發難。蘇聯在古巴軍事基地設置一百三十枚飛彈頭,美國則於土耳其設置兩百枚彈頭反制。」

幾枚彈頭不都一樣?真囉嗦的課本。我打了個呵欠,繼續咀嚼著枯燥乏味的文字。接下來要講的東西,我也差不多知道了,就先跳過這一段吧。

「…在全世界各地,由宗教主義者們發起的反希歐破壞行動,於1967年8月開始越演越烈。同年因中東國家抵制石油出口,而造成的世界性能源危機,使各國經濟崩盤。各國已無法對彼此信任,某些小國家開始進行區域性結盟行動,大國則擁兵自重。許多國家退出了聯合國,使這個人類和平的最後希望搖搖欲墜。」

老爸老媽對當時的危機,可是有相當的體認。尤其是老爸--好不容易剛用公費唸完師院畢業,又剛從軍隊除役,卻碰上台灣全島產業衰退的窘境。後來好不容易靠著政府的緊急經濟對策,外加全民有志一同的努力,才讓台灣這個小島從風暴中硬撐了過來。老爸總算也能在國中謀到一個教職。雖然他每次講到這兒時都相當激動,但我就是一點共鳴也沒有。沒辦法,這件事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

「1970年1月1日,希歐對陷於混亂中的人類社會伸出援手,答應提供資材與技術的支援。由當時的聯合國總理事范瑞恩,與希歐共和國的外交總領深川.琉簽定合約。合約上由深川總領發表的一句話,成為歷史上令人動容的名句之一:」

「地球與菲.洛爾那,是有如光與影般,無法單獨存在的兩顆行星。從這一刻,我們將拋棄種族附加在我們身上的虛偽隔閡,對我們希歐的兄弟姐妹們伸出援手。這是為了生活在兩個世界,七十五億的人類與希歐全體幸福,所做下的決定。」

整句話都要背下來,用英文,考試必考,七趴。

真受不了。一次背這麼多字已經夠累了,還得一字不差的用英文全記下來…我的英文成績可是出名的鴉鴉烏啊--有可能把整句話給記起來嗎?當初講這句話出來的人,可沒想到她會被後世千千萬萬的學生咒罵吧?

背誦歷史科目,真是絕佳的催眠良藥。而在開著暖氣的屋內,躺在柔軟的床上看教科書,更是讓我眼皮直直落啊。管它的,老子不背了!要怪就怪那些該死的希歐們。誰叫他們要突然冒出來,害我們近代史要背一堆東西?雖然希歐女孩子都很可愛,但那完全無助於我的歷史成績。

其實,可愛是可以當飯吃的,但我吃不到也沒用…現在是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時代。曾幾何時,好人成了廢物的代名詞。這種人註定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當觀眾,看著別的情侶卿卿我我。而我呢,就是所謂的「好人」之一。當別人在KTV唱著最新的熱門歌曲時,我只會縮在棉被中聽卡通的MP3。當別人口中說的是最新的流行風走向,我卻只能蹲在一旁研究不同種類的金龜子花紋。舞池中舞步最像章魚的是我,打籃球時第一個被蓋火鍋的也是我;就連玩大老二或大冒險,最輸的都永遠是我。而只要我一嘗試開口討論我感興趣的話題,不論男女都會立刻拋來一句:

「你這個瘋子,那什麼噁心的興趣啊!」然後掉頭走人。

連被動時都這麼慘,我根本不敢想像若我主動對某位女孩表達情意時,會不會被誤認為變態。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就是--不會被女孩子當搖錢樹--因為我連買午餐的錢都沒有。

啃著粗製濫造的零食與微波食品,聽著好聽但沒人聽的卡通歌,在電腦前拼命苦讀讀了就忘的英文,偶爾動動滑鼠欣賞美美的CG--這,就是我的人生。這樣的一個我,至少還有幻想的權利。CG中架空的女孩子不會拒絕我,也不會嘲笑我的興趣。越想著她,我就越來越遠離現實,越來越像個好人…

不是我不喜歡真人,我只是連川島和津實(註一)在哪有得下載都不知道。

還是睡吧。雖然我的未來沒啥希望,但至少我還有夢。如果人類女孩子不喜歡我,說不定希歐女孩會…至少,從照片上看來,她們比較接近我喜歡的閃亮CG美少女。

夢果然是夢,一輩子也不會實現。

把課本往床下一拋,手一擺,我沉沉的昏睡過去。雖然這本大部頭,厚達一千頁的精裝教科書--「二次大戰後的北美與世界」,在落地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不過我早在它落地之前,上下兩層眼皮就已緊密的合上,再也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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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昏昏沉沉的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說真的,接到一通電話並不是什麼值得拿來大書特書的事情,因為全世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接到電話了。而我會在這種時間接到電話的可能性只有兩個--第一就是我那班損友半夜開搖頭派對太興奮,打電話來鬧我,順便宣揚自己又跟多少個女孩子上床的戰績。另一個可能就是我老爸老媽美其名為關心,實為突襲檢查的摧命連環Call。他們從來不記得有時差這回事,總是要將我的美夢硬生生的撕成兩半,讓我第二天上課時掛著兩個黑眼袋。至於他們關心的內容,不外就是問我有沒有用功唸書,最近考試考幾分,對未來有何打算,有沒有亂花錢之類的。多次打交道後,我發現只要給個不上不下的含混答案,一般都能全身而退。如果說謊誇大自己的成績,或美化自己的生活,他們是百分百不會相信的,保證立刻撥遍我所有親朋好友鄰人學校的電話號碼查訪一番。而如果據實以告…那大概表示我不想活了吧?

總之,不管是誰打來的,都不是讓人可以在半夜三點平心靜氣應答的對象。我照往例查看了來電號碼後,登時火冒三十丈。喵的!這是哪個太平洋孤島的鬼電話號碼啊?!不接不接,老子可沒時間浪費在這種已經沒人在用的色情電話搭線詐騙手法身上。就讓對方去和留言信箱談個過癮吧。

「哈囉,這裡是XXX,如果你有事找我的話請留言,沒事想打屁的話也請留言。使用中文請按一,使用英文請按二,使用火星文請按三,使用其它語言請自動掛電話。對本人的破英文有意見的,也請自動掛電話。還有,這絕對不是本人在話筒後面開你玩笑,這是真真實實的語音信箱留言。如果你不信,請掛電話,否則就給我留言。報告完畢。」

這段話用英文講起來是如此拗口,我練了十五六次才勉強聽來像樣點。沒辦法,垃圾廣告電話太多了,推也推不掉。接到時送他們一個奇怪的語音信箱,比想法子脫身來的容易多了。

「對…對不起打擾了,在這種時間打電話來,真的很抱歉。」

原本已死回床上的我,聽到這可愛的說話聲,突然又活了過來。雖然對方的破英文在經過電話線傳遞,又被我的破英文聽力吸收進耳後可能會失真個百分之八十,但她的聲音也未免太正了。我不是指那種做作的,打2開頭的電話會聽到的那種聲音。而是貨真價實,帶有一點捉挾與天真無邪,百分百原味的少女之聲。

但理性很快又把我拉回現實。好樣的,這電話八成是史帝芬王或布萊恩鄭看我一人在家太無聊,找個女伴裝可愛打來的吧?想到這點我就釋懷了,又鑽回被窩中,繼續補眠。

「這是雨晴,里拉奈爾.水雅.塔其.雨晴…雨晴…雨晴只是想確定一下…」

奇妙的說話聲持續著。里拉奈爾.水雅.塔其.雨晴?這是哪國的渾名啊?雖然好像在哪聽過像這樣的名字…大概是某個東歐國家吧…事情好像挺有趣的樣子,我倒想看看我那群死沒人性的同學還想怎麼整我。

「雨晴…雨晴會在明天上午六點鐘到達機場…啊!對不起…雨晴的英文上學期只得到『參』而已…如果對您造成困擾的話,真的很抱歉…」

看樣子她好像快哭出來了,而我也快被她的聲調給醉倒了。擁有這種聲音的少女,在地球上所存留的數量,大概和黑面琵鷺差不多--這是連恐龍也包括在內的數量。如果要把外表夠吸引人的從這份已經珍稀無比的名單中再剔除出來,最後的結果可能用手指都數的完。不知不覺中,我突然希望這電話永遠不要掛斷,即使是騙人的也好。但正當我想拿起話筒時,她就道了再見,只剩低沉的嘟嘟聲在我耳中徘徊。

雨晴…明天上午六點鐘,會準時抵達YVR溫哥華界際機場(註二)。

是惡作劇嗎?

如果是真的怎麼辦?

還是去看看吧。正好我在放寒假,而且我也想順便去看飛機起降。在機場不但有免費的空調,還有貴的要死又難吃的簡餐,堪稱高級享受。就算明天真的沒有人出現在入境大廳,去旅遊一下也不錯。

就這麼決定了!我將鬧鐘調到五點整響,安心且滿足的躺回床上。就算只是一點微小的改變,都能在我的生活中激起無盡的漣漪。我就是這麼一個單純又悲慘的少年。在我再度陷入沉睡前,我彷彿聽到上帝微笑著對我說:

「你果然不太正常啊…」

我回過祂一個微笑,沉穩的答道:

「信萌教得永生,ACG(註三)魂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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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清晨五點四十五分,我正駕駛著愛車,走在聯通機場的高速公路上。有車?很羨慕吧?不過這年頭車子人人有,實在沒什麼值得炫耀的。更何況,我的車還是台加幣一千的爛東西。只要稍微踩一下油門,就可以感覺內部零件快樂的搖頭晃腦--沒解體真算奇蹟。

幸好機場離我家不遠,一大早車流量也不多,以車體的狀況應該還能應付的了。白人們每逢假日總是睡到爛熟才起床,我則很奇蹟似的與他們相反--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愧是加拿大西岸最大最繁榮(好像也是唯一)的機場,一大早就是人叢鑽動。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格,我趕緊趁虛而入。再過一個小時,這裡的車可能會多到連讓螞蟻通行的空間也沒有。關上車門,鎖好車,我邁步走入寬廣乾淨的出入境大廳。

票務櫃台前滿滿的人潮,航班表上滿滿的紅字--旺季永遠令人著迷。在1967年的危機後,美國的國力就大幅衰退,現在反而得靠小老弟加拿大來養(註四)。溫哥華也取代洛杉磯,成為北美洲西岸最大的空港。看來當初加拿大人還挺聰明的,對希歐們張開雙臂歡迎,證明了他們多少有點智慧。唉,好像有人在四十年前預言過,美國將會建立起新的帝國主義。現在啊,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美國會變成怎樣不關我的事,我只關心自己的未來。仔細掃視一遍飛航班次表。北京、芝加哥、法蘭克福、香港…要在十七八個六點抵達的班次中找到指定的那個,還真有點煩啊。一路看下來,我終於見著了一個S開頭的地名。假如昨晚的電話不是騙人的,那雨晴就應該是搭這班飛機無疑。

S,Siolia,希歐利亞。希歐共和國的最大城,人口兩千八百萬。

里拉奈爾.水雅.塔其.雨晴,我反覆思考了這個名字許久,才發現是個標準的希歐名字。希歐們取名都有個怪癖--長得要命。長長的名字中不僅包括姓名,連家族、性別、種族、爵位、職業都一覽無疑。希歐們玩長名玩得高興,可苦了鎮日查核身份的人類海關官員們啊。

既然雨晴是個希歐名字,她又既然會搭六點整的班機抵達,那就只有這班希歐利亞飛來溫哥華的班機啦。還好之前在書店亂翻書時,買了本「寂寞星球--希歐共和國2003年版(Lonely Planet - Sio Republic 2003)」旅遊指南,對雨晴的家鄉和希歐的習性多少有了點概念。真的見到她後,應該不至於無話可談吧?

出關至少要四十分鐘,我決定先去點一客難吃的早餐。現在我衷心盼望這個叫雨晴的希歐少女打的電話,不只是單純的惡作劇而已…

六點四十五分,我吃完早餐,付了兩張鈔票,便快步走往入境大門。早到的旅客們已推著行李拖車,迎向迎接他們的人。我硬擠到人群前方,手裡揮舞著一張白紙--紙上歪歪扭扭用英文與中文(也就是希歐文)寫了「雨晴」幾個大字。說真的我也不確定她是否叫這個名字,我只是根據聽到的音自我翻譯而已。

左邊穿黑衣的胖子一直用五花肉頂我,討厭死了。但我又不能對他鬼叫一番發洩怨氣。會被打就算了,在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眼前丟臉才真是糟糕。我忽略他的存在,仔細打量一些步出海關的希歐少女們--真的很棒,個個都很棒,比人類完美的多。不愧是以男俊女俏著稱的種族啊。

七點十五分,我雖然看到了更多希歐少女,但她們沒有一個正眼望向我這邊。連六點三十分,從台北飛來的旅客(幸好老爸老媽不在裡面,我一直怕他們突然來拜訪)都出關了,怎麼雨晴還沒出現呢?

我是要傻傻的等下去,還是自認愚蠢乖乖回家?

七點三十分,又一批旅客湧了出來--什麼樣的人都有。我身旁的大胖已經離去了,換上一個死老太婆。當我對一群希歐少女大喊「雨晴,妳要找的人在這裡!」時,這老太婆還像金魚般對我瞪了好幾眼。

七點五十分,我高舉紙牌的手臂已快要脫臼,雨晴仍是不見影蹤。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很想哭,心跳指數也挺正常的。反正被人當白痴耍也不是第一次了。白站了這麼久,就當練練身;車子繼續停在停車場沒關係,我還要繞到機場旁看飛機起降呢。

頻繁的起降班次在這段時間有了個空檔,入境的旅客也漸漸散去,出關門那只剩下小貓兩三隻。我像霹靂布袋戲的主角素還真般長長的一嘆,轉身準備走人。身後傳來一陣陣的滾輪聲,大概是巨型行李箱的輪子吧?

「唉唷!」

我的身子僵住了。

這音色,這讓人一聽就念念不忘的音色…不可能吧?這不是真的吧?

我連忙轉過頭,看到一名推著兩個巨大行李箱,穿著粉紅大衣的希歐少女,整個人趴在地上。她好一會兒才爬了起來,眼角各帶著一滴孤零零的淚水。從她那對像狐的耳朵,和六條粉紅色的尾巴,我判斷出她是伊露種的希歐,也就是俗稱的妖狐。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點是,她脖子上掛了個大牌子,像小狗戴狗牌一樣,上面標著自己的名字。

我看得很清楚,牌子上用中文與英文清楚寫著--我是里拉奈爾.水雅.塔其.雨晴。

我的知覺在瞬間麻痺,腦中空白一片。強烈的不知所措與矛盾的失落感,比我之前認為自己被騙時更甚。雨晴,電話中讓我魂牽夢縈的希歐少女,活生生的在我眼前,距離我不到三公尺。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我也可以觸碰到被她擾動的空氣,我甚至能呼吸到她發出的生體能源。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像被用十六厘米的攝影機拍下後,在我的腦海中用強光沖洗,印出一幅一幅鮮明的定格影像。我所受到的衝擊是如此強烈,要不是我手還緊抓著分隔道路用的繩線,我一定會當場昏過去。

這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到我無法相信。我突然覺得我是身處於夢境中,一個很美很美的美夢…

雨晴站起身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用手背抹去眼淚。摔那一下的力道想必不輕,竟將她穿的白絲襪分別在雙膝處磨出一個洞。穿著西裝,來來往往的商務旅客們似乎不太注意她,冷漠的通過她身邊,不加聞問。想尋求幫助卻遍尋不著,讓她天藍色的雙眼中,隱隱透出一絲陰霾。

我完了,我可以去死了。我的身體居然完全動不了,連出聲叫她都不能。二十年半沒和女孩子牽手過的副作用,竟是如此的可怕?

雨晴環視左右一番,似乎沒找到目標,輕嘆了一口氣。她將雙手放在超過她身高三分之二的巨大皮箱上,吃力的推動它們前進。就在這一刻,她一個不經意的轉頭,視線對到了我的瞳中。

她看到我了,她注意到我了。

她注意到張大著嘴呈現癡呆狀的我了。

她看到我手中那張展開一半的歡迎紙了。而她,也仔仔細細的將紙上每一個字給讀完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哈里遜先生!」

旁若無人似的,她對我大聲道著歉--用她那可愛的聲音。我只能微微舉起麻木的手,用半僵硬的笑容回應她。至於誰是哈里遜,我壓根兒就沒想到。

「哈里遜先生,雨晴…雨晴真的很抱歉…雨晴太笨,連小小的行李都推不動,一走出門就滑倒…但雨晴,雨晴不會給哈里遜先生添麻煩的…請一定要相信雨晴…」

別哭啊!我真的不知要怎麼處理啊!她混亂的英文讓我完全無法思考,一個二十年來和女性的唯一接觸是在早晨打招呼的男性,究竟該如何應付眼前的狀況。一緊張,舌頭自然就結巴,中文不自覺的就脫口而出。

「別,別擔心,沒問題的…」

「啊!」雨晴驚喜的叫了一聲。「原來哈里遜先生會說『希歐官定共同語』啊…太好了,謝天謝地…雨晴不用惡補英文了。」

我又被嚇了一跳。雨晴突然轉用中文,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過了一會我才想到,那本「寂寞星球旅遊指南」曾提過,希歐使用的語言有百分之九十八與中文相似的地方…

「沒…沒關係的…行李很重吧,我幫妳搬。我們趕快走吧,停…停車費很貴的…」我又用中文回答了。

「麻…麻煩你了…謝謝。」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我,就這樣推著兩箱巨大行李,跟在一位活蹦亂跳的妖狐少女身旁,步出了機場。不知道為什麼,貼著重量一百磅標籤的行李,我竟覺得輕巧無比。這是因為我過於興奮而導致腎上腺素增加的結果嗎?

就連身體也好輕,輕飄飄的,走起路來像要飛起來似的…

有幾個問題,我一直沒機會問。雨晴,里拉奈爾.水雅.塔其.雨晴,她究竟找我做什麼呢?她口中的哈里遜先生又是什麼人?我姓陳,是台灣土生土長的台灣人,看起來怎麼樣也不像會用老外姓名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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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川島和津實--有在看日本成人片的都應該知道吧?她已經成為教祖了。

(註二)界際機場--班機只在國內目的地往返的機場叫國內機場,班機有飛往它國目的地的叫國際機場,而班機有飛往它界(希歐的世界)的,當然就叫界際機場囉。英文是Interealm Airport,設備等級比國際機場還要高上一級。

(註三)ACG--動畫Anime漫畫Comic遊戲Game的總稱,應該是台灣人發明的名詞。

(註四)這種事完全是空想,不過兩百年後或許有可能…因為水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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