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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歐之都２０５４ － 第一章（希歐利亞）之二：寶貴的人生第一課，是在校外學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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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訪一個新國家，是很刺激有趣的一件事。不過希歐共和國給我的第一印象，也太過刺激了。在我被法娜架住脖子時，其實還沒有那麼害怕，等到事情解決了，我才發現無法抑制我的身體。在至現在為止的車程中，我沒有一刻停止顫抖，即使雨晴握住我的雙手也止不住這現象。

原本我擔心一路上會不會發生其他無法預料的災難，幸好沒有。在希歐利亞開車還算挺享受的，除了車多了些外，駕駛人基本上都相當守法，所以我們並沒有碰到任何交通問題。而我就這麼一邊欣賞風景，一邊全身發著抖的與雨晴聊天。為了避免再碰上與法娜一樣的人，我決定在小命不保前弄清楚雨晴家所有成員的底細。坦白說直接問這個問題並不是很禮貌，我得思考含蓄一點的問法。

「雨晴。」我嘗試先從雨晴身上套情報，主要原因是她和我一樣都對上流社會發明的繁瑣禮節不太在意。「雨晴也是讀Ｓｉｏ＝１吧？」

「是的，可是雨晴是高中部的。」她說著說著，臉色就開始黯淡了。「和ＥＬ的大學部差太遠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但我仍想辦法安慰著她。「不過我們都住在宿舍，能見面的機會應該不少吧？」

「那還是差很遠啊…高中部和大學部的宿舍。」雨晴長嘆了一口氣。「如果是住在家裡就好了，雨晴走到ＥＬ的房間不用三十秒鐘吧？可是學校不讓我們住在家裡，而且家裡有討厭的老爸…」

「為什麼要扯到我身上啊，雨晴？」銀星滿面笑容的轉回頭，輕拍了雨晴的狐耳朵一下，讓它的上緣自動向內折。坦白說我看不出銀星是否在生氣，他的臉皮可說是兼具藝術性與戲劇性的究極面具，我也只能猜測這是一般的父女鬥嘴而已了。

「啊，因為老爸太多話了嘛。如果ＥＬ住在家裡，老爸一定會對他問東問西的。」

「這有什麼關係？ＥＬ是我請來的客人，和他聊聊天有什麼不可以的？這和雨晴妳沒有關係哦。」

「老爸每次都是這樣啦！」雨晴吐吐舌頭，不再搭理銀星，和我繼續剛才的話題。我滿腹疑惑，無法理解這對父女的關係。雨晴與銀星的相處模式，與她第一天碰到我時相比，根本是判若兩人，我還真弄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ＥＬ君。」銀星與女兒之間沒話說了，便將主意動到我頭上。「這次真的很抱歉，是銀星考慮不周，沒能一直守在出境通道等待，才發生這種憾事。希望這件個案不要讓ＥＬ君誤以為我們希歐都是逞兇鬥狠的暴力份子才是…」

「我…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請不要在意了。」銀星的官話真是有夠難應付，每回一個字都讓我頭痛更劇烈一分，就連宿醉也沒這麼難過。

「這樣銀星就寬心了。今晚為了迎接ＥＬ君的到來，銀星將舉辦一場家庭宴會，也可乘機向ＥＬ君介紹一下我們里拉奈爾家的成員。請ＥＬ君務必賞光…」

「宴會！」陰沉著臉的雨晴突然跳起身子，滿面陽光的喊道：「雨晴可以幫忙嗎？弄幾道菜給ＥＬ試試看，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一瞬間，我沉浸在一種身為男人真好的幸福感中。想想像我這種孤身來到國外的人，一切食宿都要自己解決。作菜本身就是件討厭且耗時的差事，每天與鍋碗電爐攪和一次更是會讓人脾氣變差。而在國內，別提啦，這年頭男生比女生還會弄料理，我也不知已多久沒享用過女性朋友做的菜餚了。雨晴有這份心意，我很高興，就不知道她的料理手腕如何？

可是，銀星對雨晴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像是正目視一群台灣的立法委員走過般。他右掌舉起搧了幾下，乾脆的拒絕雨晴的提案。

「真抱歉，雨晴，妳還是乖乖的排餐具吧。我不希望難得辦一場家庭宴會就鬧出人命。」

雨晴聽到這話，臉馬上漲的通紅，大量дэдэ拳傾洩在銀星的身上。我開始感到心驚肉跳。銀星是說著玩的，還是認真的？難道雨晴做的菜真的糟糕到會對人體健康造成危害嗎？這應該是在動漫畫中才會見到的情節吧？

接著，雨晴轉向我，撲到我的懷中，不顧我因害羞而紅窘的臉，開始對我哭訴起來。

「嗚∼ＥＬ∼爸爸欺負雨晴啦，ＥＬ要替雨晴討回公道啦∼」

「妳這樣說我也…」我哪敢惹銀星啊？

「雨晴，不要碰到一點小挫折就撲到男人懷裡好不好？偶爾也該嘗試自己解決問題吧？而且啊，要撒嬌也要等到妳長到９８Ｈ再說。」

「老爸太過份了∼！」

銀星這話宛如火上加油，雨晴更加難過，在我懷中大哭起來。從她的舉動看來，她對銀星說的話真的很介意。我一方面感到某種程度的寬心，畢竟以雨晴的身高體重，有９８Ｈ的上圍是太過火了點，之前銀星在電話中跟我提過的果然是謊話。但另一方面，我也已經快被這對無厘頭父女間莫名其妙的對話搞得腦充血了。

我將眼光轉向沉默的法娜，尋求逃避的空間，她目光與我交會了那麼一瞬後就立刻別過頭去，那是種充滿殺意的眼神。當雨晴在我懷中哭鬧時，我感到她的殺意似乎也跟著加深。

我就這麼一路聽著父女間沒營養的話題，抵達了雨晴的家。在驚嘆的同時我也忍不住要埋怨，為什麼有錢人都喜歡買大房子住呢？雨晴的家實在是大到不可思議，我們光從大門口開到宅子的前門，就花了近十分鐘。這塊大的可怕的綠地竟是位處高樓大廈林立的城市內，想比地皮可比金皮價吧？

車停了，我和雨晴走下車，司機不知何時已從後車廂取出我的行李。我再三謝過後，他就將車開走了。由於司機將帽沿壓得十分低，我沒能看清楚他的長相，只知道他留著長頭髮。有了一頭長長黑髮的銀星當例子，我實在無法光憑頭髮的長度，就判斷一位希歐是男性還是女性。雖然希歐沒有背影殺手的困擾，我對觀察男性卻也不抱任何興趣。

「那，ＥＬ君。」銀星走過來拍我的肩膀，這回他不再給我有腦中正進行算計的感覺。「未來請多多指教了。」

「不，我才是要請伯父多指教…讓我先把行李…啊。」

雨晴不知何時將雙手勾上我的右臂，眼中怒火似乎正向銀星發射。身為半個御宅族的我馬上辨認出了危險的信號：雨晴連對她爸都會吃醋！之前在溫哥華時是因身處異鄉，她的行為舉止自然是比較拘謹。現在在自己國家中，她可毫無顧忌的本性畢露了。

不過，能讓一位這麼棒的女孩為我吃醋，我做夢都會笑啊。比較起來，與晃過來之間的男人友情簡直像宇宙盡頭的塵埃般微不足道。

「好啦，就把ＥＬ還給妳吧，雨晴。」銀星的手掌離開了我的肩頭，指向自宅的大門說道：「歡迎來到里拉奈爾．塔其大宅。」

鑲著雕花的兩扇巨大黃銅門緩緩的開啟，我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液，身處豪門之中的緊張感開始湧上心頭。連雨晴和法娜都肅靜了，在門後等待著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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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仍在溫哥華時，某天，我與布萊恩等死黨聚在一起享用午餐，布萊恩突然對我說了一句：

「傑世寶，你不覺得你陷入日本動漫畫的領域太深了嗎？」

「會這樣嗎？」這是我當時的反應。坦白說，聽到這話從最了解我的布萊恩口中說出，我很驚訝。我仍想要抗辯，但布萊恩幾句話就把我打了回來。

「怎麼不會？你日常談話中所使用，只有在連線板上才見的到的動漫畫名詞，數量越來越多。我有在接觸那個圈子，所以我清楚你所要表達的意思，但這些用語對史蒂芬和提姆而言太過陌生了，你應該也注意到他們聽你說十句話，會有一兩句不回應了吧？」

「對呀。」史蒂芬附和著。「說什麼『貓耳女僕是男人的浪漫』，我根本不懂是什麼意思。說笑話也不像，當它是正經話又覺得太詭異了。傑世寶，你這習慣要是不早改掉，可是會被女孩子討厭的啊。」

由於遭到了眾朋友的恥笑，我將「貓耳女僕是男人的浪漫」這想法藏在心裡。不久後，雨晴出現，我就逐漸拋棄了這個想法。但在此瞬間，這遺忘已久的片斷又從我心中浮現。銀星啊銀星，你果然是一個十分懂得男性美學的人，舉手投足無不散發出帥氣與宅氣，我們倆以後說不定會處得很好。

如麥穗的黃金色長髮，碧綠深遂的雙眼，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位十分具有吸引力的貓耳少女。她頭頂的貓耳朵上，綁了一個搶眼的紅色蝴蝶結，身後的貓尾上繫著金色的鈴鐺。全身上下的侍女服，由領子的邊緣到短裙的裙擺，由袖口的蕾絲到絲襪與肌膚的交縫處，沒有一紋多餘的皺折，更沒有一絲紊亂的地方。從她穿的是改良短裙式，而非正統長裙式侍女服這點，我就忍不住要在心中呼喝－

神降臨啊！

「主人，歡迎歸來。」

貓耳女僕的聲音十分清脆，但又十分溫柔，有塞倫般讓人沉醉，不捨離去的魔力。當她說話時，尾巴輕輕的擺動，鈴聲交雜在話音的間隔內，配合得恰到好處。

「愛莉，一路上辛苦了。今天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啊。」銀星向貓爾女僕招了招手。「接下來也麻煩妳照顧ＥＬ君了。」

「愛莉只是盡本份而已。倒是主人，三小姐，侍衛長，大家一路上應該都累了吧？愛莉已準備好替換的衣物，浴缸中也放滿了水，只要再加熱就可以了。」貓耳女僕轉向了我。「今天有貴客光臨，就讓愛莉替ＥＬ君服務吧。」

接著，她深深向我鞠了一個躬，就要走來提我的行李。可能是因為見到真正的貓耳女僕而頭腦呆滯，我回神後的反應特別的大，連忙將行李自己提了起來。

「不，沒有關係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真的很對不起，愛莉不應該自作主張。」

想不到她竟突然低頭道歉，一時間我有種下不了臺的感覺。我只是不習慣受人服侍啊，但這似乎反而造成她的困擾。不過，看她只道歉了一次後，就慢慢退了開去，及時讓我擺脫「欺壓服務人員的澳客」的形象，我這才覺得她捉摸人類心理的技能已達爐火純青的境界了。

「ＥＬ君，容銀星介紹一下，這位是吉歐．西可斯．歐．希達．侍女長．拉克西亞．愛莉。就如同名字上的字面意義，她是我們家的侍女長，對希歐利亞發生的大小事情也都十分熟悉。剛才開車由機場送我們回來此地的也是她。如果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就問她吧，她一定會給你最完美的解答。」

銀星一語驚醒夢中人。原來愛莉從六十分鐘前就一直在我身邊了，我竟完全沒有查覺！在車上的時候，先是處理法娜的事情，又和雨晴與銀星天南地北，完全忽略了司機的存在。一路上都沒有與我們談話，默默的使著她高明的駕車技術，讓我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就抵達目的地…這女孩子真是可怕啊。

「ＥＬ君，不論有什麼需求，都請您儘管說出，愛莉一定盡最大的心力將其辦好。」

愛莉抬起頭來，用可以一發擊沉航空母艦的笑容面對著我。在我視網膜的深處，似乎開始浮現幻覺，感覺愛莉身周有許多粉紅帶金紫的泡泡在飄蕩。不論銀星為了何種原因僱用愛莉，我都相信他押對了寶，投資到一張極為優良健全的績優股了。

我提著行李，隨著愛莉與銀星走進屋內。雨晴與我並行，心情愉快的哼著不知名的歌曲。法娜殿後隨侍，注意著周圍的動態，在確定所有人都進入屋內後即將門關上。看似十分沉重的黃銅門，她輕輕鬆鬆就關好了，臂力實在不得了。

不愧是迎客用的大廳，果然夠寬敞。呈現在我眼前的，是如同現代室內設計書刊中的例子般，有種融合前衛辦公室與家居環境的感覺。以幾何為主的裝飾遍布各處，色調也搭配的十分柔和。大廳被看不見的線隔成了幾個小區，每個小區都有不同的設計風格，就像一個小客廳般。而這些小區的共同點就是－－讓我有一頭想栽進去的衝動的，柔軟蓬鬆的沙發床！正當我目光像貪婪的考古學家，掃遍廳中每一個角落時，愛莉開口問了：

「ＥＬ君，請問是要先用點茶與點心呢？還是要先到房間中歇息？」

我不感覺疲累，但先到房間中，參觀研究一下雨晴家的設計風格也不錯。沒辦法，誰較我之前去過的有錢人家，都是些制式的豪門風景？不是擺了蟠龍花瓶與太師椅的港式客廳，就是鋪了金邊紅地毯，天花板上吊了水晶燈，金光閃閃的巴洛克風殿堂。

另一個原因就是，在房間中，能比較不受干擾的和雨晴談話。若再讓銀星從中亂入，我可不知道要再死幾百億的腦細胞了。

「那，我就先將行李抬到房間中好了…雨晴也…」

「雨晴妳回來了啊∼！！」

這是誰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的，十分像小女孩的聲音…雨晴等人全被這聲音吸引過來，不約而同的望向通往二樓的樓梯頂端。接著，我聽到了蹦蹦跳跳的腳步聲，一股不祥的預感閃過。雖然無法確定將要發生什麼事，但我還是往旁邊站開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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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發生的太快，幾乎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我只聽到一聲「呀！」的驚訝叫聲，接著就是人體重擊樓板的可怕聲響。銀星以我肉眼難以辨識的快動作，一個箭步趕到樓梯上，將落下的身體接住了。

「雨詩妳這笨蛋，長這麼大了還天天摔跤。要是再摔幾次啊，腦袋會更不靈光哦。」

「抱歉啦，爸。」

我終於看清了，在銀星懷抱中的，是一位有著兩條黃金色狐尾，留著如同愛莉般長髮的伊露。令我驚訝的是，她的年紀看來和我差不多，卻給我一種小學生般的感受。這和外表無關，純粹是她身上散發的氣質所致。

「嘿咻。」她從銀星懷中跳了出來，輕巧的落在地上，但似乎腳底滑了下般的身體往前傾，晃了一陣子才恢復平衡。接著她看到了雨晴，像是見到寶一樣的撲上去，兩人開始做出令我血脈賁張的親密摩擦動作，然後互相吻了對方。我開始認為這兩人是情侶關係了…不，就連情侶也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搞的轟轟烈烈吧？

接著，雨晴似乎是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讓她將注意力轉向我。她向我走過來，在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情況下輕吻了我的臉。她的唇和雨晴的觸感不同，帶有佛羅里達州海灘陽光與檸檬的味道，是一種溫暖的感覺。但這一吻讓我是嚇得魂飛天外，連忙查看雨晴的反應－－看來是不在意的樣子，我可以鬆口氣了。

「你一定就是雨晴說的ＥＬ，前一陣子她在加拿大承蒙妳的照顧了，真的十分感謝。」金髮伊露舉起手，是要和我握手吧？「自我介紹，我是雨詩，雨晴的姊姊，請多多指教囉。」

「啊，多多指教。」我也伸出手與她交握，她尾巴興奮的左右擺動著，與其說像狐狸還不如說是狗呢。這個人應該就是雨晴曾向我提過的「呆呆的姊姊」吧？從她的行為表現，我是不必做第二人想了。

「不過姊姊的反應太大了，不是前幾天才和雨晴見過面的嗎？」雨晴的聲音聽來有點不高興。被自己的姊姊摩擦親吻樣樣來的親密對待，任誰都會受不了吧？

「我想妳嘛！」雨詩倒是挺直截了當的說出心中的想法。「助教不好當呢，還沒開學就要去教授那邊報到，事情一大堆。就像今天也是，本來要陪妳去機場接ＥＬ的，但卻一直忙到剛才才能回家，很辛苦的耶。」

「雨晴知道了，但姊姊這樣會嚇到ＥＬ的。突然就衝上去親他，不是好行為。」

「放心，我下次不會再這麼做的啦。」

但雨詩上一秒才剛與妹妹結了約定，這一秒就開始纏著我，像連珠砲般的砸出大量問題。

「ＥＬ，你要進我們學校對不對？你是讀哪一科？需不需要幫忙？開學是三天後，還有點時間，明天要不要我先帶你逛逛校園？」

「我…」我原本就輕微暈眩的腦袋，現在是脹得更加厲害，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根本就無法回答問題。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雨晴跳進戰團阻止，拉住我的手，並對雨詩以嚴厲的口氣宣告：

「姊姊，妳不要纏著ＥＬ啦。」

「雨詩小姐。」愛莉也在此時現身，時機抓的可真好。「很抱歉冒犯您，但現在客人需要休息，請容許愛莉先將客人帶到客房之中。到了晚餐時間，小姐應該會有許多機會與ＥＬ君暢談吧？就將客人先交給愛莉吧。」

「這…」

雨詩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仍是放棄了。我正感到鬆了一口氣，卻看到一絲閃光由雨詩的眼角折射出來－－原來那是淚水。不知道是假裝的還是真的，雨詩的眼神變得極為哀怨，一股莫名其妙的罪惡感也漸漸佔據我的心，好像我不回答她的問題，就如同丈夫拋妻棄子般的不負責任。雖然腦中清楚知道不該繼續與雨詩閒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移動著，轉往雨詩的方向，口也不受控制的打開。

「沒關係的，妳可以繼續問，我會一一回答。」

天啊！我怎麼會說出這種話？！我明明不想再談了啊！雨詩聽我這麼說，淚水立刻就像珍珠串般落下，那哀悽的神情令我的心開始劇痛起來。就算用紅熱的鐵棒在我的心臟上穿七個洞，也不過如此吧？

「不，真的很對不起，ＥＬ君。我太勉強你了，無理的要求你回答問題…應該先讓你和雨晴敘舊的才對。」

雨詩伸出手背拭淚，最後一重精神攻擊襲來！我開始產生幻覺，身周的雨晴、銀星、愛莉、法娜等人，開始怒目指責我，數落我的不是，要我立刻向雨詩道歉，並陪她談話到晚上。他們責備我的話語是如此的真實，我感到十分羞恥，最後的心防開始一點一點的崩潰…

「哈！」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大喝，將我帶回現實。指責我的話語消失了，雨晴張著大眼睛，不解的望著我，又望向雨詩，接著像是突然發現什麼似的叫道：

「姊姊，妳怎麼可以對ＥＬ使用淚光攻擊？！」

「我沒有啊…」雨詩辯白聲之無辜，讓我幾乎要相信她的清白。剩下一成的理智則死命提醒自己，不要再落入她的精神攻擊陷阱。

「總之，沒事就好。ＥＬ君你就先到客房休息，讓東道主的我來準備今晚的盛宴吧。」銀星跳出來打圓場。「愛莉妳幫忙ＥＬ君抬行李吧。還有，雨晴，我說過今晚的菜不需要妳來料理的，不要偷偷摸摸想溜去廚房。」

「啊，被發現了。」雨晴的耳朵與尾巴豎了起來，輕吐舌頭，表達被抓包的尷尬。

「那，ＥＬ君這邊請。雨晴小姐也要上來嗎？」愛莉單手舉起我的行李箱，無視它近三十公斤的重量。

「當然！」雨晴又衝過來握我的手了，看來這回她不會輕易把它放掉。我重重的長嘆，恨自己為何不及早發現，雨晴家的每個人都不能小看這件事實。這是我在希歐利亞學到的第一課。

「就由愛莉領路吧。」

我與雨晴跟在愛莉身後，走上樓梯。爬了幾階，我別過頭回顧客廳，雨詩正與銀星聊著。法娜站在一旁，似乎有話要說，但又不敢。張了好幾次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老爺，請問我應該…」銀星與雨詩的話題暫告一段落，法娜終於得以出聲。語氣畢躬畢敬的，似乎是深怕再挨銀星一頓罵。

「法娜啊…今天發生這麼多事，我想妳也累了，就回去自己的房間睡一覺吧。」似乎是不希望法娜陽奉陰違，銀星加重了口氣。「這是命令。」

「謝謝老爺…」

法娜神情落寞的謝過銀星，答謝的聲音細微得可憐。她抬起頭望向我這邊，不知是望著我還是雨晴，或許是兩個都有吧？她眼中已經毫無殺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看到她這個樣子，我開始覺得不忍。

但在雨晴的推拉下，我將法娜的身影遠遠拋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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