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與正義的爭鬥?

朗爽的晴日,金黃色的稻田搖擺著秋天的芬香,樸直的村農們不快不慢地走在田埂上,處處可見持著鋤頭或是披上毛巾的一小叢人,牽著犬型魔獸的也大有人在,親切的招呼聲來回穿梭在每人的耳畔,直到慘呼聲破壞祥寧……

「阿普、你做什麼!!快停下來!!」一名焦急的鄉農對著犬型魔獸大聲呼叫,但名為阿普的魔獸並未聽從主人的命令,反倒凶狠的朝主人咆哮,犬型魔獸的身型逐漸漲大,原本柔順的毛髮直豎起來,墨綠色的眼珠滲入紅色,銀白的牙齒越發尖銳,在咆哮的怒聲中,魔獸的原主被嚇的跌趴在地上。

「快、快停止!阿、阿普!」農民顫抖的勸呼並未喚醒犬型魔獸原有的意識,雪白的犬牙在下一秒鐘咬碎了鄉農的胳臂,混雜著血肉的牙齦顯得十分殘暴。

「啊∼!!」被痛昏的喊聲吸引目光的其他村人,也發現自己的魔獸寵物有了異樣的變徵,每一個魔獸都逐漸變的可怕又凶狠!!而且這種趨勢正逐漸向其他村莊蔓延開來……

至少這件事還未影響到劍士與魔法師,但因目的地相同而暫時結伴的二人小組,逐漸朝這些村子前進是不爭的事實,但為何本該朝東前進的她們,會轉到這條朝南的小路上呢?這也正是兩人爭吵的主因!

「為何吾等要走此路?」睛美用著發怒的眼珠瞪著艾扎克。

「這點應該問妳吧!路癡小姐?」艾扎克以少見的強硬語氣反問睛美,艾扎克在這幾天的旅程中,明確的了解一件事,睛美有著嚴重的方向缺失症!!就連三大強國的位置都會搞混!偏偏她又硬要帶路,會造成這種結果實屬尋常!

「這、這!那是……」很難得的,支吾的語調被睛美說出,游移的眼光掩飾不住心虛的感受,腦後的冷汗瞬間轉變成爆笑的場景。

「是什麼啊?」艾扎克將笑嘻嘻的臉貼近睛美,睛美則滿臉尷尬的退縮幾步,兩人間的距離已經縮短至曖昧親暱的地步了,只可惜兩人都沒有思考到這個問題,而驚慌叫喊與非人類生物的狂吼快速的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我去看看!!」不知是家族灌輸的正義感作祟,還是因為心虛而想快速逃離尷尬場面的睛美,以曼妙的姿態朝出事地點奔走。

「救、救人阿!」持著木製柺杖的白髮老者,神色驚慌的作倒在地上,而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是一個三尺高的猿形魔獸,這種魔獸有著棕色的毛髮,身軀雖然龐大,但輕捷的行動令人難以掌握,由雙手骨架延伸出的銳利骨刺,是他最大的武器,靈變的身法加上能刺穿鋼鐵的骨刺,帶給所有冒險家巨大的危險,但一般都在深山活動,並不會進入人類生活的範圍。

「大膽孽畜!!竟膽傷人性命!納命來!」睛美怒叫著,同時也將幻舞拔離刀鞘,隨時準備對魔獸進行攻擊。

「吼!!」在睛美做出攻擊前,白色的身影已經搶先竄入魔獸身旁,數十道黑色光芒交錯環繞在魔獸的軀體上,被黑痕繞過的地方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倏然噴出綠色的血液,而猿形魔獸的身軀也崩落成數十塊血與骨頭的混合體。

「仿•荒本流奧義──蒼亂!!」冷靜的語調道出招式名稱,穿著一襲白色的華服,長袖長褲以最樸素的樣式出現,銀色的紐扣從豎高的領口延伸至下擺,擁有足以迷倒所有女性的冷酷外貌,黑色的短髮少年正優雅的笑著。

深勘的漆黑長劍是擊倒魔獸的武器,乍看之下只是柄纖細的普通長劍,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充斥在劍身內的黑色,彷彿霧氣遇上陽光般逐漸消退,恢復晶瑩的透明劍身。

將劍往半空一甩,長劍竟然散化為無數黑霧,隨後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黑髮少年轉身扶起受驚的老者,禮貌的問候詞更增添了一股書卷氣:「這位老先生你沒事吧?」

「幸好你這位小朋友來的早,不然我這身老骨頭可要玩囉!」驚魂未定的老者似乎還在回想方才的驚險場面,畢竟這種凶險的事,普通人可能一輩子才會遇上一次!

「老先生您太客氣了!」

強者,眼前的人必定是名很強的武者!睛美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幻舞,將冷洌的劍氣一波波往黑髮少年送去,感應到睛美的挑戰之意,黑髮少年微笑著轉起身來,伸手往半空一抓,透明的長劍再次現身。

「吾名淺野 睛美!在此討教!」

「楊逸霄!」楊逸霄簡短的答覆,手中長劍再次被染成深黑。

就在睛美與陽逸霄對峙的同時,俏麗的女音打斷了兩人戰鬥的興致,兩人的目光同時飄向正逐漸清晰的人影。面對新來者,睛美以好奇的眼神打量著,而楊逸霄卻是露出苦笑。

棕色的短髮以兩枚同色的髮夾箍住,明亮的大眼水汪汪的掛在劉海下方,臉龐雖然微帶稚氣,但長大後想必是位美人,細肩的米色上衣,讓雪白的嫩肌暴露在外,黑色的套手佔據了半隻手腕的位置,小巧可愛的淡黃腰包繫在腰際,清淺的短裙襯托了來者的捷便。

「逸霄你跑那麼快幹麼?就算魔獸傷人也跟我倆無關啊!又沒有錢賺……」少女的聲調越變越小,大大的眼睛瞧著才剛到的魔法師!

「你(妳)……」幾乎同時抵達的兩人正以異樣的眼神瞪著對方,又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啟口。

「妳是隨便攔路打劫的女強盜!!」艾札克首先喚起記憶。(詳見命運的啟程篇第二話)

「你是對我下奇怪魔法的魔法師!」少女的怒氣直線上飆,雙眼中蘊含的怒氣似乎漲破了空間的限制,讓艾札克感到火氣正蔓延在自己周身。

「好哇!讓我丟進顏面的可惡傢伙!!」少女首先發難:「總算被我遇上了啊!你竟然害我在大眾廣聽之下做出那些事情!無恥的魔法師!!」

「你對她做過什麼事情啊?你最好老實招來!」對艾札克還不是十分信任,甚至對其人品有著重大懷疑的睛美,以絕快的速度將劍鋒逼近艾札克的喉嚨。

艾札克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在光天白日之下搶劫的人應該沒資格說我吧!二流的強盜小姐?」

「此話當真?」睛美將眼光移回心虛的少女,劍刃也鬆開喉頭的皮膚。

「早說別幹強盜!!妳偏不聽!!」另一邊也正上演著同伴教訓記,楊逸霄一邊搖頭嘆氣,一邊指責少女因先前闖下的大禍,而少女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用泛起渺渺霧氣的大眼反擊。

「各、各位請聽我一言!」快被讀者和作者遺忘的白髮老者,適時的調停了雙方的爭執……或許只是不甘自己的戲份消失吧!

「請說!」四人用著符合自身習慣的回答,讓老者有著接話的機會。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囉!正如你們之前所看到的,自從這一週以來,魔獸發狂傷人的事件曾出不窮,就連那些平常訓養的魔獸們也開始逐漸發瘋,至今已造成數條人命的傷亡,也不之問題出在哪裡!嗐∼!」老者重重的嘆口氣,眼中充滿了對村子未來的擔憂。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要我們找出魔獸發狂的原因嗎?」楊逸霄不及不徐的問著。

「是的!我這趟出來正是到冒險者工會找尋人幫忙!正巧遇見四位,不知你們是否願意幫這個忙呢?」

「然!助人乃武者當做之事!」睛美豪爽的答應著。

「等、等等!我可不做白工阿!」少女卻抱持著考慮的態度。

老者楞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當然!當然!我們在事成之後將付給你們適當的報酬!」

「嗯……那就50枚金幣吧!!」少女舉起右手的五隻手指朝老者喊道,全然不顧一旁眾人快昏倒的神情。

「5、50枚!!」老者的下巴張的老大,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在曙光大陸上或許一枚金幣對於貴族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卻幾乎是平民一個月的生活費,至於一般民間的交易大多是用銀幣、銅幣這兩種來進行,1枚金幣等於100銀幣,而一枚銀幣則是100銅幣。

「咦?太貴了嗎?那就換成45枚好了!」少女還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毫不在乎的說出令人暈昏的金額。

「15枚金幣!!」幸好老者有備而來,將全村湊出的金錢帶上。

「太少了!36枚金幣!」

「……」

而事後艾扎克所下的評論則是:「那少女簡直是為了錢而活的惡魔,連壓榨老人棺材本的機會都不肯放過!」

「成交!21枚金幣46枚銀幣15枚銅幣!」當交易完成後,現場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有趣,笑容滿面的少女、快要昏絕吐血的老者、早已習慣這種事而搖頭嘆氣的楊逸霄、事不關己而專心看戲的艾扎克與強忍著憤怒的睛美。

「汝此等行為!實愧於武者之名!斬魔助人乃天道之事,豈可形同交易!」睛美說的十分豪氣,但顯然少女持的是另一種人生觀。

「同情心又不能當飯吃,我幫他們解決難題,自然應當收取『些許』的費用啦!」姑且不論費用是否適當,現場的兩位男士都在某種程度上認同此觀點。

「此乃武者之恥!吾必用手上之刃止之!」

「好阿!就來比比看誰先完成任務吧!」少女大膽的伸出食指指著睛美:「如果我們輸了,就任憑妳處置!但是若我們贏了,你們必須付給我報酬的三倍!」

「很好!擊掌為盟!」清脆的三記響聲過後,雙方定下了絕對的誓言。

在臨走前,少女突然回眸一笑:「我的名字叫做鈴音,好好記住吧!」

「楊逸霄?鈴音?真是有趣的兩人啊!」

「喂!走啦!你還在蘑菇什麼?」睛美扯住艾扎克的耳朵,用劇痛將他從沉思中喚回。

「擊掌定約的是妳又不是我……」艾扎克嘴裡咕噥的說著,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去不去?」睛美將幻舞推離刀鞘數寸,滿臉笑容地問著艾扎克。

「……去」

深山偏野之地,往往有許多兇惡的魔獸出沒,同時也是喜愛浪跡各處的冒險者大顯身手的所在,而在龍騰江中游的位置,也正上演著一幕武打劇。

「劍閃十八連發!!」由長髮馬尾少女發出的強烈氣勁,無情的撕裂了魔獸身軀,每一劍都準確地擊打在最致命的位置,輕盈的身軀來回穿插在數十頭巨大地猿形魔獸旁,在呼嚎聲出現前遏止了發聲的源頭。

「真是辛苦妳了!」魔法師正悠閒地躺在後方的草皮上,用懶散托襯睛美的勤快。

「汝!!」辛勤奮戰後的睛美,正用手中的武器質問艾札克。

「別、別動怒啊!對自己同伴下手是武者該有的行為嗎?」

「哼!」由於連日來的奮戰只除去些殺不盡的魔獸,絲毫沒有魔獸發狂原因的情報,睛美的脾氣顯得有些急躁。

「……怎麼樣?需不需要些幫助啊?」艾札克壞壞的笑容,十足的表明了逗弄睛美的意圖,自己明明掌握了重要的情報,卻又不透漏給睛美知道,而睛美獨立的個性又不願向人求助,僵局已經持續近三天了,雙方都沒有讓步的跡象。

「誰、誰要你的幫忙啊!!」睛美賭氣地轉過身體,打算忽視魔法師的話語。

「搞不好這時候鈴音他們已經找到魔獸發狂的原因囉!」

「……」睛美聞言停下腳步。

「也許他們已經解決問題了,正在朝回程走來呢!」艾札克繼續冷嘲熱諷。

「……」睛美的身軀微微顫動。

「更有可能他們正在高聲嘲笑著,某位劍士至今依然沒有半點收穫呢!」艾札克的話的確刺穿睛美的心防,由於倔強的個性使然,睛美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輸人一截,但艾札克也忘了一件事情,在他眼前的美貌少女,可不是那種花瓶般的柔弱女子,而是擁有恐怖破壞力的劍道女孩。

「去死啦!!」禁不住艾札克一再的挑釁,睛美連日的怒氣終於爆發了,連同著在魔獸身上惹來的悶氣,一同化為強橫的斬擊向艾札克轟去。

「哇啊∼」魔法師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言論不當了。

「總之!以上所說的明白了嗎?」艾札克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將自己所獲得的情報全數吐出,但看到對方一臉茫然的樣子,艾札克不禁在心底暗嘆一口氣,這一個小時的講解是白費了!

「可否簡遏些?」睛美如同身處五里霧中,全然聽不懂解述的長篇大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開頭與結尾的數句。

「這樣說吧!前幾天我用探知魔法搜尋,結果在某處地點發現很奇特的魔力波動,而最近數日來妳所斬殺的發狂魔獸上,也殘留了相似的魔力,再加上那處地方,剛好在數十個發生魔獸暴動事件的中央,因此我推論那個地方必定跟魔獸發狂有關係!」

「……有點懂了!」少去了一大堆魔法專有名詞,睛美總算聽明白些。

「所以我們應該盡快抵達那個地點才好!至於確切的地方我也不是很確定啦!但依照村長給我們的地圖來看……應該是個名叫阿瑪特慕的山峰」

「那就快走吧!」睛美聽完最後一句,迅捷的站起身來,奔向道路。

「等、等等!話還沒說完呢!阿瑪特慕峰又名『魔霧山』,不但是魔獸聚集的場所,更時常出現奇怪的濃霧,普通人甚至連週遭十里都不敢靠近!」

「那又如何!!憑我手中之刃,任他何種魔獸皆會倒於此下!」睛美半轉身軀,威風凜凜的回應著。

「不是啦!往阿瑪特慕峰的道路在右邊,妳走的是往東邊的道路!」

「……」

阿瑪特慕峰,是數十座普通山脈中的一座。山並不高,最多也只有海拔1000公尺。山勢也不陡峭,甚至還有數條人為修築的山道存在。山上樹林密佈,從遠處眺望,翠綠的景緻加上久久不散的霧氣,更添加了一絲詩意。若沒有魔獸出沒,想必將會吸引許多人上山賞景一番……那就大錯特錯了!

雖然其景緻十分優美,但由於阿瑪特慕峰位處十分偏僻,通向阿瑪特慕峰的道路也只有一條,而且沿途都是貧窮的小村落,連想找一處旅店休憩一番都需花費許多功夫,而且通常是只此一家絕無分號!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站立在破舊的旅店門口,相互用著對峙的眼神觀望,摩擦的火花由兩位女人的鬥口開始,雙方喊出了一模一樣的台詞。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滿腦子迂腐思想的暴亂劍道女阿!」鈴音的攻擊可說是犀利又爽快,毫不留情地用語言打擊對手。

「汝……身為武者中的污點,怎膽再次現形於我面前!」睛美顯然也對眼前之人沒多少好感,而爭執也往往是招來人群的主因,不到片刻,喜愛看熱鬧的人群們,已經將四人圍在中央。

「別打了!在這種地方鬧開實在不好!」優等生般的語調,正式圖阻止鈴音。

但鈴音顯然並不理會楊逸霄的勸阻:「我不管啦∼人家就是看她不爽!」

「妳就別打了!武者的本分不是修身養性嗎?」艾札克也拼命拉住睛美,想讓事端在不可收拾前停止。

「休言!吾之刃絕不能原諒此等行為!」

「要打嗎?」鈴音挑釁地說道。

「正合我意!」爆炸的聲響劃開了這場激鬥的序幕,在某位魔法師與優雅劍士的搖頭嘆氣中,兩位女子間的戰鬥正式爆發。

「裂風斬!!」以強大的氣為支柱,擁有足以切裂大氣威力的斬擊,以直線的方式向鈴音劈去。

可惡!!沒想到這個迂腐的傢伙挺厲害的!但我也沒有弱到能任人宰割的地步。鈴音向左側躍跳的同時,伸手從腰際的袋子中拿出兩枚紙張似的物體。

「以我鈴音之名下令,甦醒吧∼焱神!!」鈴音將寬7公分、長15公分的物體拋出,再鈴音唸出最後一個『神』字時,那張像紙一樣的物體散發出燦爛地彩色光華,紅色的光芒從中湧出,在半空中化為一個半身人形,環繞在半身人周身的是數顆焰紅的球體,半身人環抱雙臂,威嚴的俯視著睛美。

「召喚士?驅魔使?」在旁觀戰的艾札克問著同樣在觀戰的楊逸霄。

「不是!」陽逸霄搖著頭,否定了艾札克的認定:「她並不是召喚出魔獸來,詳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是一套奇妙的牌組!!」

「是魔法道具嗎?」艾札克凝神感受空氣中的魔力,但隨即被充斥在其中的強大力量震懾住:「好、好恐怖的力量!這股魔力絕對是魔導級的!不可能有任何一種魔法道具擁有這種強大的力量!難道是神器?」

「可能吧!但這上面沒有任何一種神明的氣息,這點我也一直百思不解!」所謂的神器,指的是擁有超強魔法力量的器具,但人類是無法製造這種器具的,多半是由神明所賜予的,其上不但擁有強大的魔力,更附加著其遵奉的神明氣息。

「封印著精靈的魔具呢?」艾札克的思路再次往可能的方向偏去。

「有誰可以封印那麼強大的精靈?」陽逸霄再次否定艾札克的思考路線,封印後的精靈所能發揮的力量是原本的十分之一,倘若封印後的精靈擁有魔導級的力量,能封印那種精靈的人,魔力恐怕已經接近神祇了。

「……人造精靈!」艾札克想到在很久以前,在他記憶還十分模糊的時候,一個曾將他抱起的雄偉身影,曾經對他講過的一件事情。

「!!」陽逸霄的神色一變,是阿!早該想到的!自己怎麼會忘記那個呢?

「這麼說……?」陽逸霄和艾札克互望一眼,再次將目光投向戰鬥場中。

「焱神!火炎爆擊!」鈴音對半身的火焰人下達了命令,數百枚火彈沿著彎曲的軌跡砸向睛美,拖曳的火光在半空留下燦爛的痕跡。

「亂巢斬!」配合著劍氣發出的亂擊術,綿密地在睛美身前組成一道防禦網,將來襲的火彈一一擊落,偶而也瞧準了攻擊的孔隙,以數發半月形劍氣反擊。

「這招怎樣?大火轟輪!」原本擊向睛美的數百枚火彈,在鈴音的操控下聚合,形成一個巨大的火輪,全身散發著炙炎的高溫,以旋轉的方式向睛美攻去

「破!!」毫無花巧的,睛美聚起身上的劍氣直直的衝向火輪,強大的火焰吞噬了睛美的身子,但不到片刻,氣勁從火輪內部穿透,將火輪撕裂成將熄的餘煙。

「什麼!!」鈴音大為驚訝,顯然沒想到睛美可以如此輕易地攻破這招,措手不及下被睛美切近,鈴音急忙向後閃躲,但已經掛上些許傷痕。

「看來鈴音還不能完全控制那套牌組呢!」這是艾札克觀戰後的結論。

「嗯!如果是那個東西的話……鈴音的確無法完全控制!」陽逸霄也認同了艾札克的評價。

「但能夠得到那套牌組的認同也十分難得了!畢竟是『他』所創出的東西呢!」艾札克首次收起懶散的神情,認真的語氣會令認識他的人都為之一驚。

「聽她說是在偶然的機運下得到的,但能夠操控到這種程度也算厲害吧!那可是大魔導士克斯達•艾倫西亞的東西呢!」不知為何,陽逸霄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感傷、自諷與……懷念?

「還有一個問題,你認為那套牌組會是五套中哪一套呢?」艾札克沉下思緒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聖靈、耀光、渾沌、百鬼、永劫!」低聲唸出五套牌組的名稱,陽逸霄同樣低頭沉思著。

「聖靈傳承,耀光濟人、渾沌自運,百鬼以封,永劫不滅!」艾札克吟唱般將五套牌組的傳說在空氣中傳播。

「聖靈是每任克斯達學院校長的傳承儀具,應該不會丟失!百鬼被封印在克斯達學院的內部,也沒聽說有任何異動!」

「耀光雖然下落不明,但曾有傳說在某神醫手中。永劫在當時被打成無數碎片,飄散在虛空中,但是……」艾札克的臉上顯出了擔憂之色。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了,永劫可能早就自行復甦了!」陽逸霄接下艾札克所要說的話。

「也有可能是混沌阿!畢竟誰都沒有看過那套牌組呢!」艾札克樂觀的說道。

「就是這樣才令人憂心阿!每個牌組所發揮的特性都大不相同,永劫是詛咒與惡夢的力量,將會帶給使用者莫大的災禍。如果是混沌……正因它的傳說不清不楚,將會十分麻煩!混沌會隨著使用者而有不同的變化,雖然沒有永劫那麼恐怖,但多變的特性若沒有好好掌控,十分有可能帶來災禍!」陽逸霄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魔法師一副驚異的模樣。

為什麼誰都沒見過的牌組,他竟然會如此熟悉,這人的來歷果然有趣,能夠擁有如此久遠資料的地方,頂多只有一隻手掌的數字!!艾札克不禁對眼前之人起了深深的興趣!

「甦醒吧∼翔羽!!」鈴音扔出另外一張魔法牌,從牌中湧出的是透明的青色,並且在下一瞬間籠罩住鈴音的身體,在青色的光華散去後,睛美意外的發現眼前之人的改變!!

外貌與身材上並沒什麼不同,但是從背脊延伸而出的潔白羽翼,正向天空舒展著她的迅捷,翅膀約有鈴音身體的兩倍長,稍一揮拍就帶起狂風。

「還可以這樣用喔!」艾札克在場外抒發著自己的感觸。

「因為牌組有很多種用途,自然也各有各的用法!像是之前操控火之元素的焱神、現在輔助加強自身能力的翔羽、用來探測的幻眼等!」楊逸霄也以場外人士的身分講解著牌組的用法。

「翼破閃!!」睛美打算用之前打散艾札克風翼舞的招數來應對。

「羽嵐!」翅膀猛然向上衝去,將鈴音身軀帶高的同時,也從羽翼下射出數叢濃密的羽針,打算藉機反擊!

「暍!」睛美強橫的劍氣早在羽針還未近身前就將之攔阻。

「她們倆個打不累阿!」艾札克提出如此的疑惑。

「看來還要打上一陣子!我們先把雜事辦一辦吧!」楊逸霄早已見怪不怪了,自顧自的向旅店老闆訂下兩間房間,以及預定了晚餐的料理。

「呼∼呼∼!」天幕漸垂,圍觀的群眾也逐漸散去,冷寂的街道只餘下四人,但是兩位少女的戰鬥興致並沒有隨著落日而下滑。鈴音身上已經帶上不少傷痕了,但是依舊逞強地使用魔法牌。睛美雖然沒受半點傷,但之前數十場與魔獸的激戰已經將劍氣用掉許多,現在無疑是消耗殆盡!

而在旁觀戰的兩位男士,早早就將房間訂好,行李堆放完畢,豐盛的晚餐也早已準備上桌,只等兩位美少女的戰鬥結束,就可以享受連日來難得的清閒。

香噴噴的飯菜味一波波的擾動著每個人的肚腸,因為戰鬥而消耗大量體力的少女就不用說了,就連在旁觀戰的兩人也開始感到飢腸漉餓。

「兩位女士就暫時停戰吧!我看妳們不都很餓了?不如坐下來先吃一頓再說!」艾札克算準了兩人都沒有力氣再打的時刻,適當的誘之以『食』。

「鈴音!有妳愛吃的紅燒燉肉喔!」陽逸霄也很配合的勸誘著!

「今天暫時放妳一馬!!吃飯去囉∼」鈴音以少見的超快速衝入屋裡。

「餓兵無戰力!暫且休兵!」睛美以同樣的舉動竄回餐桌前。

香脆的佳餚,覆蓋上名為『食慾』的視覺效果後,在八隻手的搶攻下被瞬間攻克,餐後的甜食、茶點也被一掃而空,在旅店所有服務生的注視下,四名朝同一目的前進的兩男兩女,總算肯好好坐下來長談一番。

「嗯∼你們的想法也跟我們相同嗎?」艾札克一邊翻閱著破舊的魔法書,一邊詢問著對方的看法。

「沒辦法!查來查去只有那地方最可疑了!」擁有迷倒無數少女面容的劍士,正優雅地啜飲香濃的紅茶,用禮儀範本中的詞彙回應。

「什麼嗎!只會跟在我們屁股後面走的傢伙最可惡了!」鈴音的精力在飯後又重新恢復了,綻放在圓臉上的活力只有更勝從前。

「汝豈可妄下斷言,勝負孰未分曉!」睛美雖然並非好戰之人,但對於這件事情卻是說什麼也不肯讓步,非要爭出道理來才行!

「又要開始了!」艾札克嘆了口氣,將旅店服務生招來,加點了數盤茶點!

「習慣就好!」楊逸霄的話聲未落,餐館中猛然掀起一陣強風,刮翻了整間店舖的物品,青菜湯汁隨著翻落的桌椅而起,飛砸在數名可憐的用餐者身上,霎時間整個餐館亂成一片,在這之中唯一還能端坐在桌椅上的,恐怕只剩下早已料想到事態發展,而做出萬全準備的兩人了!

「你方才為何加點呢?」楊逸霄一手揮動著長劍砸翻來襲的桌椅碗盤,另一手將桌子抓穩以防被強風吹走。

「反正要看戲嗎!當然要點些零嘴塞口囉!」艾札克笑嘻嘻的回應著,一手緊緊握住剛送上的數樣茶點,另一手在身側揮劃數下,將風結界佈置妥當!

「魍變!」墨綠色的煙霧從牌中散出,化為一隻尖腮瘦長的魔怪,隨之與鈴音何為一體,鈴音的手碗兩側突出兩根彎刀形的利刃,臉頰兩側顯出了墨綠色的三道條紋,耳朵也逐漸拉長變尖。

「半人半怪!!」睛美低罵一聲,提劍就往鈴音砍去。

「這話等贏了再說吧!」鈴音不退反進,雙刃交叉成十字劈往睛美。

「怎、怎麼會!!」原本以為可以輕易以力量壓倒對手,睛美只在劍上灌注了五成力,沒想到鈴音在與魍變合體後力量大增,險些被劈中!

「知道厲害了吧!」鈴音趁勝追擊,雙刃如剪刀般不斷的揮動著。

「不但力量增強許多,跳躍力和敏捷度也暴增呢!」艾札克一邊吃著可口的餅乾,一邊說著不負責任的場外評估。

「增強的效果也是有限的!還是要看使用者本身的實力而論!」楊逸霄輕輕啜了口紅茶,潤溼乾裂的喉嚨。

「吶!」當鈴音再次劈砍過來時,睛美向上躍起閃避,卻沒看見鈴音嘴角的一絲笑意!

「以我鈴音之名下命,甦醒吧∼光靈!」從卡中冒出的點點光芒,逐漸形成一位女神般的聖潔精靈,白色晚禮服柔順地裝飾她的和藹,流瀉而下的長髮直拖至地,溫柔的笑容彷彿是慈母般的祥和。

「日弓!!」鈴音下達了第二道的指令,光靈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在前方一點,數十隻光箭疾射而出,對準的目標正是躍至半空而無法閃避的睛美!

「喝!!」睛美急忙在半空翻個半圈,由於是在屋內打鬥,這一翻轉,雙腳正好觸碰到天花板,睛美有了著力點,將原本向上衝的力道全數集中在雙腳,反彈衝下!

「遭了!」鈴音在心底大叫糟糕,想要轉身防禦,卻已經在時間點上慢上一步,睛美藉著反衝的力道與身體的彈力,給予鈴音重重一擊!!

「哇!」鈴音藉著打擊的力道向前衝去,倘若硬接這擊,恐怕內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但饒是如此,鈴音也受到莫大的創傷!但光靈此刻正好發動下一波攻勢,睛美只好放棄追擊的打算,讓鈴音有著平反的機會!

「看來還是睛美略勝一籌呢!」伸手撫平被風吹亂的天藍色長髮,艾札克悠悠哉哉的說道,也不管身後的牆已經倒塌一半了。

「嗯!單以力量計算,我們四人中以她最強!」楊逸霄明確地做著分析,店裡的擺飾早已被損毀的不成形狀,但砌泡的茶水似乎更能引起他的興趣。

「嘻……」不知為何,艾札克突然輕笑了數聲。

「有什麼值得你發笑的嗎?」

「你不覺得……她們兩個在某些地方很像嗎?」艾札克望著惹起戰端的兩位少女。

「都是單純而爽直的人吧!但是鈴音的個性還要多偏向小孩一點,她一向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做什麼就立即行動,彷彿有用不玩的精力!」楊逸霄也輕笑著將夥伴的習性告知對方。

「不過啊……我看這家店也快毀了吧!」艾札克露出苦笑才說完這句,轟隆的一聲,原本搖搖欲墜的旅店終於在美少女的激戰中壯烈的犧牲了!!

「呼……呼……」細長的呼吸牽動著圓臉,長長的睫毛斜斜地下滑,緊閉的眼皮香沉地睡著了,彎曲的上揚弧線似乎代表著主人的好夢。撇去其個性不談,單是看鈴音幸福的睡容,可愛的臉蛋加上純真的表情,任誰都會有抱在懷裡疼愛的感覺吧!

「睡著了嗎?還真像個小孩呢!這種說睡就睡的能力也算一種特技了吧!」艾札克看著鈴音的睡姿,向背著鈴音的楊逸霄打趣。

「也不能怪她!使用魔法牌是要耗用大量精神去操控的,一般人連使用數秒都會導致昏暈呢!你那位同伴呢?」

「可能正在生悶氣吧!」艾札克轉頭瞧著走在後頭的睛美,後者狠狠的瞪了前者一眼,艾札克急忙轉回頭道:「連住的地方都沒了!她又剛好在生悶氣……」

「無怪有人說女人的戰爭總是最麻煩的!」楊逸霄的話為今天的魔霧山之旅寫下句點。

 

打完了!!我明天還有考試說(超大淚)

By死神 2001/10/22 p.m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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