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似水紅顏

順著小路走去,雨珊拉著月柔的手,輕聲的道:「如果有我們可以幫忙得地方,你一定要說,知道嗎?」

「知道......謝謝你,不過......這事還是我自個兒處理吧!我爹他......」
月柔吞吞吐吐的,似乎欲說,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一旁的文宇峰一句話也沒說,他望著這一路的鳥語花香小徑,眼中似乎帶著點點哀愁,這景色,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家,想到自己的家,他轉而又想到了那晚殺了他妹妹與爹的黑衣人,這仇,他一定要報!

忽然,眼前似乎起了一片濃煙,月柔一望,馬上叫著:「那是我家,怎麼會有煙,爹和姐姐發生了什麼事了?!」

雨珊也望向濃煙的起源地,問道:「那處,是你家?」

「對!但為什麼會......起煙,那煙好大,不是姐姐在烤東西時的煙,我......」月柔似乎嚇的有點語無倫次,就只想往前跑,雨珊拉住他,道:「用跑的不好,我帶著你,抓緊我,別掉下去了。」

說著,他輕盈一跳,使起輕功往濃煙的方向飛奔,文宇峰也跟隨在後,不久,三人便來到了濃煙的起始點,只見木屋已經整個都是大火,三個大漢正拉著一身材婀娜的女子,那女子想掙脫,但大漢始終把他拉著,只聽見他叫道:「爹!爹......」

「別叫了,叫那麼大聲做什麼,你爹還不出錢,你那賤妹子,在市集時讓咱們難堪,今天大爺就要你代替他來做我的老婆!」

「你們這些惡毒的猛獸,放開我!就算要抓我,你也不能放火燒我們家,我爹還在裡面!你們怎麼可以......」說著,女子的眸中似乎掉落幾滴晶瑩的淚,他喊道:「爹!爹,您快出來,快出來啊!爹!」喊著,他眸中的淚水更多,淚如泉湧般的直掉下來,他一直喊道:「爹..爹爹......爹......」

雨珊帶著月柔降落在一旁,三個大漢一望見雨珊,便緊張的拉住女子,大刀的光閃耀著,女子臉上閃過幾絲的恐懼,但半晌,嬌容上是一抹鎮定,望見月柔時,他叫著:「月柔,不要過來,很危險......不要過來......爹已經......你要好好活著的......我......」女子說著,他咽喉一陣酸,淚便越掉越多。

「原來是你這賤人啊!剛才在市集的污辱我都還記著,哼!以為大爺是這麼容易被你踩到腳底下,我就放火燒了你家,跟你那窮光蛋老爹!」

「你不能對姐姐動手!」月柔喊著,一邊喊,他一邊往大漢一邊衝去,雨珊和文宇峰都來不及反應,月柔一股勁的用盡最大的力氣,想搶下壯漢手上的大刀。

「月柔,姐姐叫你不要過來的,你不能死啊!不能......」

「哼!賤人,使盡了吃奶的力氣還是搶不下是吧?我就讓你們姐妹一起上西天陪你們那窮老爹!」

說是遲那是快,文宇峰一個轉身,瀟灑的將腰上的劍抽出就往大漢刺,大漢一看情勢不對,馬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大刀隨便一抹......

「月柔!月柔!」女子叫著,大漢的那一刀,剛好正中到月柔的心肺,文宇峰一劍,半晌,那劍就已經在大漢的咽喉,只聽文宇峰道:「留你,只會遺害人間,所以留你不得!」說畢,他劍一刺,大漢的瞳孔還睜的老大,就這樣倒到泥地上。

一旁的雨珊也不留情,只見剩下的兩個大漢轉頭就跑,雨珊輕盈的將鳳鳴寶刀抽出,瞬間,兩個大漢便栽倒在地,死狀與剛才慘死在文宇峰劍下的大漢差不多。

「月柔......月柔,你怎麼這麼傻......姐姐叫你不要過來的,月柔......」女子的淚一滴滴的落在月柔的白膚上,只見月柔似乎使盡力的睜開雙眼,道:「姐姐..你應該要活下來的......我活著....也沒有什麼用處......我去陪爹......姐姐才該......要好好......活......著...不是嗎......?」說畢,本來緊抓著女子玉手的手,瞬間掉落在泥地上。

身後的煙還是燒著,大火燒掉了沈家兩條命,火光映著女子的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一旁的文宇峰和雨珊,不忍的把月柔的雙眼播下,對女子道:「你要節哀,月柔他是個好女孩,他會上天的......」

望著文宇峰的雙眼,女子的淚有珊珊的落下,雨珊和文宇峰,也只是在一旁陪著他,一直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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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小逕的一角,有著兩個新墓碑,才過沒多少日子,又看到了新的墓,文宇峰和雨珊心中感到份外的難過。

女子雙手合掌,墳上的香還在燒,女子拜了拜,又拜了拜,在他臉上,已經沒有了所謂的悲傷,他知道自己應該要振作起來,是嗎?

她站起身,對文宇峰和雨珊道:「兩位大俠,我都還沒有謝過你們,謝謝你們幫我報了仇,也幫我......安葬了爹與月柔。」

「這沒什麼好道謝的。」文宇峰道,一旁的雨珊也握住女子的手,道:「倒是你,我跟哥走後,你要怎麼辦?」

「沒有怎麼辦。」女子仰望天既,道:「隨緣吧!或許到尼姑庵裡頭,修身養性一輩子,反正,也沒什麼事好掛念的了。」說著,他望向文宇峰,道:「大俠,你跟這位俠女的恩,我一輩子都還不了的,或許,可以來世再還嗎?」

文宇峰搖搖頭,笑道:「我要你這一輩子還,珊兒也一樣,我們都要你這輩子還。」

「對,哥說的很對。」雨珊淡淡一笑,那笑就彷彿天空雲彩般的亮麗

「要你這輩子還,你不能不從吧?恩人要你這輩子還,你就不行出家,出家了要怎麼還啊?」雨珊道

「那我......要怎麼還,恩人?」女子盈盈道

「嗯......」雨珊似乎在深思,半晌,他道:「我知道了。」

「怎麼還?」

「你......」雨珊頓了一下才說出他的想法:「你跟著我們旅行好不好?你的年紀應該是比我大,或許我能叫你一聲......」說到這,他本來滿是笑容的臉龐,突然變的極為哀愁。

「姐姐是不?」文宇峰幫她答道

「是。」雨珊的眸中似乎變的盈盈的,道:「這句話,讓我想起了......想起了姐姐......姐姐他,不知道現在在天上,過的好不好......」

「對不起,害你想起了傷心事,你姐姐,已經......走了是嗎?」女子問

「對,不過你不要介意,還是先考慮看看珊兒說的吧!要跟我們一起旅行嗎?我很歡迎你喔!」文宇峰道

女子清澈如水的眸子似乎訴說了一切,他道:「如果可以,讓我一路旅行,幫助你們,來還恩。」接著,他拉住雨珊的手,道:「我當你的姐姐,二姐姐,你的大姐是天上的那一個,不是我喔!」

雨珊半晌反應不過來,但一會兒,他笑開容顏,道:「好。」

女子也是淡淡一笑,他道:「但,我還沒說我的名字,我姓沈,名心慈。」

「我是文宇峰。」文宇峰也自我介紹道

「我是文雨珊。」雨珊道

風淡淡的吹著,輕輕扶過三人的臉旁,微微的風吹動樹枝,鳥兒在樹稍躦來鑽去,地上綠色的青草傳來陣陣芳香,兩個新的墓上,第一支香也還沒有熄,隨著風而飄去,幾片殘葉掉落在地上,一片剛好落在心慈的腳下,透著和光,把那深綠色的葉脈看的一清二處,水波殘漪,相互的與陽光輝映著。

旅行,還會持續下去,今天,多加了一個新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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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站滿著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多數腰上都掛著寶劍,有的魁梧,有的英俊,只見人似乎都站的整齊,細看,似乎站成了三個地方。

柔腰細緻,額上戴著白而不染的絲巾,只見站在最前方的女子,眼神中帶有著不凡的高雅之氣,不可侵的靈氣環繞全身,不點而紅的朱唇緊抿,手上拿著他那綠色蛇狀手杖,身後的人無不是跟他相同穿著的女子,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的靈氣與氣質。

黑絲纏繞,除了眉目外,臉上一概都是使用黑絲遮蓋,站在最前方的男子,臉上透著幾股的殺氣與罷氣,整身的衣物都是深黑,身後的人也是如此。

站在正方的,無不是武藝打扮,繫著腰帶,站在最前方的男子,眉黑而直,有神的雙眸直盯著一旁,站立之姿無不瀟灑。

過了不久,只見那站在最前方的帶頭男子,說道:「今天請到了所有武林重要之人,我們最主要討論的,是一個最近發生的大消息,大伙兒應該是聽到了,紫竹莊被滅門,而且是在夜深人靜之時,殺手才有機行刺,現在那僅存的兩個紫竹傳人不知去向,我韓瑞申想聽聽各位的看法。」

沒有人答聲,只見那站在黑衣打扮最前的男子道:「我看,是那文莊主,早年在江湖素結恩怨,才會遭高人所刺,不必這樣大費周章來討論這事。」

站在白衣女子最前方的女子也道:「我看不是這樣吧!現在江湖,就屬正德、苗、恨飛與紫竹勢力最為大,武功高強之人也都在這四莊內,依我看,兇手應是三莊之人,但是哪一莊,恕雪晴不敢言。」

「雪晴莊主,大伙兒素知你獨來獨往,苗莊之奇人不在少數,從苗疆來中原之奇人異士也很多,我看,如果兇手真如你所言,苗莊之嫌應是最大。」

女子淡淡一笑,又道:「今天不是來扯嘴皮子的,不需要這樣猜測是那一莊,夜路走多了,十年不遇鬼,二十年不遇鬼,三十年一定會遇鬼,吳莊主,你說是不?」

男子臉上一片慘白閃過,但隨即又恢復了笑容,道:「江湖上無人不知,文向飛不收徒弟,只將自個兒的好武功傳給他的兒女,當時名震江湖的草上飛,和絕音仙子共結連理時,我就覺的不大對勁,絕音仙子傾國傾城,但手段毒辣,多少追求者都被他殺了,為何草上飛可以追求到他,想必是得罪了不少慕絕音仙子之名而來的追求者,這樣說來,紫竹莊會被滅門,也不過份。」

「吳莊主,你怎麼會對文莊主的事這樣清楚?苗莊在江湖上是有名的順風耳,咱們苗莊都不知道這事了,你怎麼會知道?」女子道

「這......」男子一時間答不出話來,只見韓瑞申道:「好了,同是江湖同道,以後三大莊都靠彼此,關係弄遭了怎麼得了。」

「韓莊主。」女子的聲音異常冰冷「您也別一直做好人,馬的褲子如果太短可是不得了的,您也注意一下吧!」

「我......雪晴莊主,你也別這樣,刀鋒如果太利,以後如果割到自己脖子該怎樣是好啊?」韓瑞申道

「雪晴如果割到自己脖子,頭一定先拿來給韓莊主做紀念。」

韓瑞申是一片默然,半晌,他道:「雪晴莊主直言的個性,多年還是沒變啊!」

「您也是,韓莊主。」女子冷笑道:「多年了,好人心嘗還是沒變。」

韓瑞申笑了起來,他一邊大笑之既,女子也回過身,道:「走吧!這兒不需要再待了,看這人在演戲。」

一旁的男子也轉身,道:「走吧!回莊去。」

一個莊派間的會議,就在這樣有頭無尾的情況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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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哪?我是......」

「你總算醒啦!可昏迷好久了。」

「我......昏迷?多久了?」

「一個多月啦!我就相信你會活著,總算是醒了,怎麼樣?好點了嗎?」

「我很好,可是......」

「可是啥?告訴我你住哪,我叫你的家人把你接回去,你一直昏迷著,我也不知道你住那,這麼一個美人獨自一人,可是很危險的。」

「我不知道我住那,我......」

「怎麼會,你不知道你住那?」

「我......」

「那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我......我好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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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彎掛彩雲間,願憶起濃花彩線,

雖願身卻不同喚,自個是誰不知焉,

溫柔宛約女子貴,如水明眸惹人憐,

多少彩雲幾世緣,今生還報不相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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