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天旁飄過幾朵白色的雲彩,那雲彩的末端還似乎帶點色彩,雲彩緩緩的飄過山頭,蒼翠的山頭霎時被它遮住了一半,鳥鳴輕盈,舞世叢熏,百花芳香撲鼻而來,揉著草樹的味道,一同被微風吹送到每個角落。
清河幽幽,晨時的清河旁總是沒有什麼人,映在河面的容貌,是個脫俗無染、有著一身動人靈氣的仙女。
風淡淡的拂過,他的髮絲被淡風吹起,髮絲使他看不清眼前女子的容貌,正當他想看清楚的時候......
一股勁的,周慕雲坐在床上,他努力的想從夢中的記憶裡,尋找那女子的蹤影。
他輕身的走下床,在肩上披上衣物,走到木櫃前,他從懷裡取出一支金色的鑰匙,這木櫃,平常都是不準下人來動,包括那,他稱馮小弟的人。
從櫃中,他取出一支玉釵,玉釵的光閃耀著,那玉的光,柔和的閃著。
今天,應該就是找到答案的時候。
打開窗,露水還在葉梢上,初晨的寒氣總是特別的重。
他取出那支玉笛,走出房門,將軍府的景色一覽無疑,他的房間,是最可以欣賞到將軍府景色的地方。
一聲鳥鳴,笛音又起,無疑的,是他在吹笛。
吹著吹,笛音緩動的消失於耳際,他大步的走向她住的方向,往西廂房的方向走去。
不出他所料,那人正站在窗前,含帶靈氣的明眸中,掉下一絲絲淚。
他往另一個可以看的更清楚,要不會被她發現的地方挪去身子。
眼前的答案使他震驚不已,但隨即,他的雙眸中,換成了一絲絲的柔情如水,是你,那清河畔的仙子。
繡雲身穿著女裝,烏黑的髮絲垂下玉肩,朱唇緊抿,打開窗,她望著天空,眸中帶著淚,遠離家鄉已經好久了,娘,你過的好不好?
只有在這時,她才會換上他最習以為常的女裝,周慕雲在暗處,看到不禁有點癡了。
是你,真的是你。
※ ※
「你查的結果怎麼樣?清河村裡面有這樣一位女子嗎?」周慕雲問著身前的使者
「是,稟將軍,清河村裡面確時有這樣一位女子,經過奴才精密調查打聽,那女子是清河村唯一的一個女大夫,醫術高超,對待病人也很溫柔,所以得了所有居民的美談,他家中尚有一母,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那女子人不在村內。」
「那他叫做什麼名字?」周慕雲問
「姓沈,名繡雲,閨名奴才可就打探不到了。」
「沈繡雲啊。」周慕雲喃喃地唸道,他完全沒有想到過,那自己連在夢裡都會見到的女子,現在就在自己身邊。
而且,還化名成了他的貼身僕人。
※ ※
夜晚,繡雲被姚重君派去替他的一個好友治病,但並沒有跟周慕雲說,晚上,飯桌旁,姚重君只見周慕雲望東望西,並不像平時穩重時的狀態。
「將軍,你在望什麼?怎麼還不快吃飯?」
「是呀!哥,你在望什麼,快吃飯吧!你忙了一天了,不吃點怎麼行,快吃吧!」慕芬也在一旁附和道
「沒什麼,我只是奇怪,姚重君,你有看到那馮自由嗎?我一天兒都沒見到他。」
「哦!原來將軍是奇怪,那馮自由怎麼還沒回來,我叫他去幫我一個朋友看病,病看好了就回來。」姚重君不慌不忙的答道
「有沒有派人跟他一齊去?」
「沒有,一個小奴才須要派人跟他一齊去嗎?我還多給他了好幾月的薪資呢!還須要派人跟他一齊去不成?」
「也不是這樣,我怕他,一人走夜路有些危險,他那人走路通常是不會好好走,不然怎會撞到慕芬還不知道呢?」
「哥,如果你關心他,現在派個人把他接回來不就得了,不要勞你在這窮擔心。」
「好,那就派個人去接他回來吧!將軍,這樣,你總該好好吃飯,別讓我們兩為你擔心了。」
只見周慕雲沒有說話,他又望了望大門的方向,最後才低頭下來吃飯。
一旁的慕芬和姚重君,雖感到奇怪,但也不能多說什麼。
夜落深深幾寒窗,寒能慕慕落夢傷,
月圓時節人難全,殘情高首望歸翔,
盈珠緩下淚成徨,綺雲調頭不回望,
此事難真古難全?還是上天弄人蒼。
夜晚,繡雲喘著氣回到西廂房,先把東西放下後,他又關上房門,一股氣兒的走向周慕雲的房間。
這時候,將軍應該是還沒睡才是,幫他端杯茶後,應該就能回來休息了。他一邊想,一邊振作精神,加快腳步向周慕雲的房門口而去。
果然,他真的還沒睡。
繡雲輕聲的敲著門,問道:「將軍,你還沒睡嗎?將軍,是我。」
房裡傳來周慕雲低沉的嗓音:「進來吧!我還沒睡。」
繡雲輕細的推開房門,只見周慕雲還坐在書桌前看書。
「將軍,抱歉,我回來晚了。」繡雲一邊笑道,一邊開始著手整理書桌上的書籍
「你今個兒去那了?怎麼回來的這樣晚。」
「咦?將軍,我去幫姚軍師的朋友看病,你不知道嗎?我以為姚軍師有告訴你,今個兒他叫我幫他朋友看病,說著說還給我加了好幾個月的薪水,雖然我是來京城找人,但能一邊兒賺點薪資也不錯,姚軍師人真的很不錯,對待下人也很好,他真的是個好人。」繡雲一邊說,一邊將手邊整理好的書排列整齊。
「你這麼說,是想嫁給他不成?」周慕雲沒好氣的問道
「將軍,你怎麼這樣說,我是個男的,怎麼會想嫁給姚軍師。」繡雲道
「如果說你不是個男的呢!」周慕雲站起身,兩隻眼直盯著繡雲,使繡雲有點站不住腳
「將軍,你在說什麼,我是個男的,怎麼會是個女的,將軍你別瞎說了。」繡雲笑道
周慕雲沒有說話,他一股勁的走近繡雲身旁,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他的帽子摘下來。
「將軍!」
瞬間,繡雲那烏黑如瀑布下流的髮絲滑落在他的肩上,他震了震,隨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女的?將軍。」
「因為這個。」周慕雲走近木櫃,抽出鑰匙打開,拿出那支玉釵
「我的玉釵,怎麼會在你這。」
「我們曾在清河旁,有著幾面之緣,不是嗎?」周慕雲用著深遂的眼眸望著眼前的繡雲,沒想到,他的那個仙子,現在就在眼前。
「你是因為這支玉釵,才知道.....我是女的?」
「因為我知道這支玉釵的主人是誰,從那天見過面後,我就記住了你的容貌,你這個驚為天人,帶水靈氣的容貌。」
「不可能。」繡雲像要逃一般的溜到一旁的牆角「你不可能,因為一支曾經送還的玉釵,而知道我是個女的。」
「你有在將軍府換回過女裝,是或不是!?」他問
繡雲眼見周慕雲似乎有點生氣般,他好一會才答道:「是,可是.......那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別的時間,我都是這副打扮。」
「反正我看過你在將軍府換上女裝的時候。」
半晌,房裡的空氣瞬間寧重了下來,繡雲先開口道:「你會不會,因為這樣,而把我給逐出去,我被你逐出去或怎麼樣都無所謂,只是你不要去驚動我娘.....他受不了這樣的驚嚇,我答應過娘要回去的。」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或你娘怎麼樣。」他頓了頓,又道:「你的名字,跟我一樣,有個雲字,你要找的父親,是不是現在紫禁城內的御醫,沈思文?」
這三個字彷彿記憶般快速的在繡雲心中劃過,他道:「我爹是叫做沈思文,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爹,我出來找他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想問問他,為什麼.....他要拋棄我和我娘,好幾十年了,娘都是一個人在過生活,沒有一個伴,我跟他說可以再嫁,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但他不肯,他肯定心裡還惦著我爹。」
「那明天,我就帶你上朝去,正好明天我有點事要上朝,下了朝,我告訴皇上一聲,你就可以去見見那沈思文。」
「我騙了你,你還肯這樣幫我,謝謝你.......」
「不用謝我了,不過你要先有一個心理準備。」周慕雲道:「那沈思文,已經成了親,現在名正言順的沈夫人,不是你娘,是他現在的夫人,林玉秋,而且,還已經有了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兒,沈月柔。」
「不管他現在是不是成了親,我還是只有一個目的,問問他,為什麼拋棄我和我娘,我並不想去打擾他的生活。」繡雲似乎還有些話想說出口:「還有,我要謝謝你,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這樣幫我,我和你非親非故,又騙了你。」
「你知不知道我會這樣幫你。」周慕雲望著繡雲那帶水而清澈的眼眸,問道
從他看自己的眼神中,繡雲似乎知道了什麼,但他避開了周慕雲的視線,道:「我......不知道。」他心裡的最深處明白,但他自己不想要說出來,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跟他的地位懸殊,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周慕雲在心裡頭道
「快回去休息吧!我說到做到,還有。」他對正要轉身出門的繡雲說:「明天,你還是一樣換上男裝,除了我,現在整個府裡頭,沒有一個人知道你是女的,還是換上男裝,比較方便些吧!」
「好,我知道了,將軍,你也快睡吧!」他說完,便輕聲關上房門,走了
同樣的月明初秋,姚重君睡不去,那美麗溫柔的影子,直在他眼前晃動。
水面上飄過幾朵朵紫色和白色的蓮花,蓮花,出淤泥而不染,記得那時,他自己好快樂,沒有現在這樣,每天為了生活而煩憂。
自從他全家被殺,自己就到處尋找,這裡沒有,改天就到另一個地方去找。
足足七年,他沒有再找了,因為,已經找了這樣多年,他已經放棄了希望,他自己知道,如果自己跟他還有緣,總有一天,他還會再見到他。
紫英,你真的死了嗎?還是你沒有死,要是你沒死,那你現在在哪裡?
「重君,這個玉珮你要好好掛著喔!一個是你,一個是我,上面的名字,你可不能去請別人把它弄掉。」
那玉現在還在自己這裡,紫英二字,還閃著一點白玉的光揮。
自己的名字,是在她的那塊玉上,為了你,七年了,我始終沒有娶妻,因為我還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再跟你見面的。
花更落,月鳴愁,多少塵事隨風走,
尋落天涯無從憂,月圓時節人何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