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哥,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一陣狂風吹波而來,將湘櫻烏黑的髮絲吹起,李慕狼臉上閃過幾抹哀愁,但沒有人看見,柳少文沒有,湘櫻也沒有。
「我是說,嫁給我,好嗎?」
湘櫻煞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轉身望向站在他身後的李慕狼,他想看到李慕狼臉上有幾絲絲的不捨,這樣,自己就會明白的回絕柳少文。
但,他看到和聽到的,卻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只見李慕狼道:「湘櫻姑娘,嫁給柳大哥,一定會很幸福的,你就答應了吧!」
湘櫻把臉轉向柳少文,他沒見到他自己想看到的。
他沉默了許久,三人之間的空氣煞時變的寧重,半晌,湘櫻吐出一口氣,道:「好,我嫁給你,柳大哥。」
柳少文臉上的喜悅感真的是筆墨難以形容,他道:「我沒想到你會答應的這麼快,這…是你的真心嗎?」
「是。」湘櫻淡淡一笑道:「李大哥也會祝福我們,不是嗎?」
他回過身,他不想見到李慕狼的眼睛
「是,湘櫻姑娘,不,可能.......我要喊你一聲......」他停了下來
「嫂子。」柳少文道
「對,嫂子......」
柳少文走近李慕狼,道:「李賢弟,留下來,喝我們的喜酒吧,我會辦的風風光光,在宴席上好好的跟武林同道介紹介紹你這個大媒人。」
「不了,柳大哥。」李慕狼笑笑,說:「我想我今天就趕回武當去吧,離開好久,師父會掛心的。」
「你也才出來沒幾天啊。」柳少文道
「但,我還是要先回去,慕狼,沒辦法喝到兩位的喜酒了......抱歉...湘櫻......姑娘。」說出最後的那六個字,李慕狼是看著湘櫻的雙眸說出來的,充滿了淡淡的哀愁,但湘櫻撇過頭去,好像能不見,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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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照空是清幽,落得半日花情樓,
淡盈愁歌舞日愁,青蓮幽幽落水頭,
只怕夜流無從求,一決千日有笑留。
白馬高聲的嘶喊,李慕狼跳下馬兒,走到馬兒的前頭,想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白馬慢步的走著,李慕狼跟著他走,走著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已接近黃昏,一抹餘霞殘照,在金碧輝煌的光反射下,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這景,既陌生又熟悉。
一條河,河面反射陽光,這時的樹林看起來都是黃澄澄一片,他走近樹林,慢步的走著,馬兒在河旁喝水,他,則走進樹林。
望見那一小塊的空地,那湘櫻吹笛,百鳥共鳴的曲子,那時的種種,似乎在眼前演著,像播放影片似的。
「對不起。」
「沒事啦,李大哥。」
「我害你想起你娘。」
取出玉珮,在黃昏時的陽光反射下,那玉珮上除了浮出:永世不忘四字外,似乎還浮出了許多的小字。
他連忙把玉珮拿起,在夕陽照射下,那些小字可以看的非常清楚。
樹林深處,特顯清幽,往事以過,只待會朔,尋深之物,與母其重,清河流水,下游之石,保存此物,永享千年,紅花綠草,缺一不可,如母般奉,直到永年,衰退之時,此之交待,必將做全。 母 李紅櫻
讀完後,他仍百思不解。
「這是湘櫻姑娘的娘交待的事嗎?那這樹林深處,是指哪兒?」
他在腦中搜索著湘櫻曾跟他說過的故事,想著想,終於他想到了。
「我娘說,那片樹林最美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那片樹林,也覺的心神都會寧靜下來,最深的地方還有一條小河,那河好漂亮,水面是透明的,我平常就只會往這或後山跑,因為這都是娘最愛的地方。」
「是在河的下游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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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當空,湘櫻望著皓月,心裡有說不出的苦字
「湘櫻姐姐,再過兩天,我可能就要叫你嫂嫂了。」一旁的玉如說
「還沒到那時候,你還是先叫我......湘櫻姐姐吧。」
「好。」玉如笑笑,一褸清風微波,湘櫻不禁又犯溼了眸子
記得他過簪禮時,紅櫻對他說過一句話:「記得,不要為情所傷,所困,更不要,去為了情而掉淚,這樣,很不值得。」
「娘......湘櫻現在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嫁給柳大哥,真的是我的意願嗎?我不知道,娘,告訴我......」他在心中喊著
「湘櫻姐姐,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我..我沒有啊。」湘櫻說
「還說沒有。」
玉如舉起手,他白皙的手背上,有著一滴明顯的淚
「湘櫻姐姐,你如果是有心事,說出來給我聽聽,好嗎?」
湘櫻仰望著皓月,嘆道:「你能了解嗎?」
「是為了什麼事?」
「風一吹,可以吹走一切的煩幽,人一死,可以一了百了。」湘櫻道
「我覺得人去尋死,是最不負責的行為了。」玉如說 「為什麼?」
「每個人在世上,一定會有認識的人,可能是好朋友;可能是親人;也有可能是戀人。」他又接著說:「但,如果你想你就這樣死了好,那一定會有人,為了你的死而掉淚的,因為一定會有人在關心著你,只是你沒發現。」
「像湘櫻姐鏢局裡的鏢師,你的親人,我柳玉如,還有哥哥,和李大哥,他們都會因為你的死而掉眼淚,這樣,你不覺得,你會對他們有歉意嗎?」玉如望著坐在身旁的湘櫻,道
「他們都會掉淚,真的只為了我的死,而掉淚......?」湘櫻問
「會的,由其是哥。」玉如對湘櫻淡淡一笑,道:「哥他其實早就愛上你了,你不知道嗎?我一看就知道了,那就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所用的眼神,李大哥的眼神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的眼神裡,總是藏著好多好多的愁,而且都是只看哥哥和湘櫻姐姐你。」
「李大哥,看我和柳大哥?」
「是啊!由其是看湘櫻姐姐你的眼神,既溫柔又哀愁,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是嗎......」湘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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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幽恨幾回愁,紫晴手中抱著琵琶,他那本就有著自信的雙眸,現在也是充滿著無助
「你一定要嫁給楚將軍,你不嫁他,你就不是我女兒,給我滾出這個門!」
「爹!他以前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長,現在變將軍又怎麼樣?還是一樣小的可以,在我眼中,他永遠只是個小小的侍衛長!」
「你放屁!」林大學士一手打向紫晴的臉旁
「爹......你打我。」紫晴不敢至信的摸著還滾燙著的左臉「為了婚事,你打我。」
「對!我打你,打你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林大學士一想起當天太后的宴席上,紫晴一直故做儀態,還不停的往皇上身邊靠而感到難堪,自己是個書香世家,為什麼會養出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我想當皇后也不行嗎?那個俞秀櫻憑什麼可以贏過我,我比他美,為什麼皇上就是喜歡他,但,反正他有還沒被封為皇后,我還是有資格的!」
「你以為皇上沒那個意思嗎?!」林學士說
「這件事,皇上早就在朝中跟文武百官提過了,俞貝勒奉公守法,早年在戰場對國家有功,榮德妃知書達禮,詩詞歌負無一不通,人又是絕色天香,他父親也沒得罪過誰,文武百官一至認為他是當皇后的好人選,你呢?不知羞恥,一昧的往皇上身邊靠,你知不知道人家只會厭惡你?楚雲飛是個好人,難得他當上了大將軍,你跟他是門當戶對,他喜歡你,這樣你可以過的幸福。」
「我才不!爹,你知不知道那個俞秀櫻,他本就不是俞貝勒爺的親生閨女,不是俞福晉所生,他是在街頭被俞貝勒撿回來的,他不是個格格!」
「你閉嘴!」林學士喝道:「不干心就不要亂說話!這樣被人家聽到了可是要殺頭的。」
「殺?我得不到皇上,他也別想得到!」
只見林學士甩甩衣袖,對一旁的婢女道:「把小姐帶進去,直到他想通了再讓他出來!」
「爹!你不能這樣對我,爹!」
從那晚到現在,已經兩天了,他一點飯都沒碰,心中的怨恨隨火燃燒著
「俞秀櫻,這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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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乾隆坐在圓桌旁,秀櫻在他面前彈著古箏
曲畢,他道:「皇上,夜深了,時候也不早了,您明兒還要上朝,先回去休息吧。」
「朕難到不能在這休息嗎?」乾隆笑著問
「行,秀櫻趴在桌上睡,皇上龍體,請到秀櫻的床上去睡。」
「但,如果朕不允許你趴著睡呢?」
「那秀櫻就一夜不闔眼。」
乾隆一把的抱住她,道:「冊封你為妃已經好幾個月了,你難到要一直這樣拒絕朕?」
「皇上。」秀櫻擺脫乾隆,道:「我跟您說過了,秀櫻只要當個格格,我不配當妃子,更不配當皇后。」
「但,朕就是要你當朕的皇后。」
「皇上,別逼我,好嗎?」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當皇后是天下女人每一個都想要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要?」
「因為秀櫻的血緣,還不怎麼清楚,怎能混淆皇室血統。」秀櫻正色的,一字字的道
「為什麼,你不是俞貝勒所生,還這樣說?」
「皇上,我說出來前,可否拜託您一件事?」
「說。」
「不要罰我爹,他純粹是發揮慈心。」
「好,朕答應你,你說吧!」
「好,既然皇上要聽,我就說。」秀櫻望著窗外皓月,道:「皇上,我不是我爹親生的孩子,我,俞秀櫻,不,應該是沒有家的孩子,一年,我還小,在街頭流浪,是我爹把我帶進貝勒府,也幫我取名,把我的名字報入宗人府。」
「你是說,你不是俞貝勒親生的?」乾隆問
「正是,皇上。」秀櫻眸中已經充滿了淚水,他向乾隆跪了下來,道:「皇上,請您不要罰爹,要不是他,當年秀櫻早就餓死在街頭了,所以。」他說:「請皇上不要再繼續喜歡臣妾,去掉我的妃號,讓我回貝勒府收東西。」
「你不要這樣,秀櫻。」乾脆一把拉起他,四目對望
「就算你的爹娘是誰你不知道,那也沒關係,朕不會追究,因為朕愛你,朕不會去追尋這些事,你還是榮德妃,還是未來的皇后。」
「那我爹。」
「當然,俞貝勒還是俞貝勒,他有功於國,朕不可能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去追究。」
「但,如果宗人府查起?」
「朕會派人去。」
「謝謝你,皇上。」秀櫻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