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囚鳥〉
被關在籠子裏的鳥，一直被困著、困著。牠不能翱遊天際，因為被困著。牠不能展翅高飛，因為被困著。牠不能得知世界的遼闊，因為被困著。千千萬萬個不能，只因被困著。對牠來說是殘忍。但對於想困著牠的人來說，卻是喜悅。難道牠會就此罷休嗎？牠會從此屈服於那個困著牠的人嗎？若有一天，牠能離開這個籠，牠又會報復嗎？答案又有誰能知曉呢？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但牠得到了自由，牠必定會用盡所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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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水晶都市】
「狼，你要乖喲……」
「狼，不要再哭了……」
「狼，爸爸媽媽要走了……」
「狼…狼…狼…狼……」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又是這個夢。到底是第幾次夢見爸爸媽媽離開自己的情景？彷彿狼自己也不知道。每次當自己追著遠去爸爸媽媽的身影，伸手祈盼自己能捉著他們的手。但每次都只有失望。爸爸媽媽的身體就如同幻影，永遠都捉不到亦摸不到。狼望著自己的雙手，心中想著到底還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樣失去了至親呢？難道就只因為自己是異人類嗎？到底只憑著自己的力量就想化解人類與異人類之間的仇怨，是否狂妄？沒有明燈的路，又有誰來引領自己？
「狼…狼……」
「是姐姐？！對不起，剛才我聽不到妳的叫喚。」因為姐姐的叫喚，狼終於回過神來。
「狼，你沒有事吧？何故臉色如此慘白？」
「姐姐，妳不必擔心。我一點兒事都沒有。」狼擠出了個笑容。
「那麼換件衣服，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嗯。」
四月的天氣應該是溫暖和煦，陽光處處。但今天這個四月天來得特別陰寒。天空烏雲密佈，沒有一絲陽光能透射進來。白晝亦變得死氣沉沉，陰陰暗暗。此種天氣教人倍感不安。
「想不到今天的天氣會這麼差。」
「沒錯。這種天氣彷彿是不安的預兆。」狼若有所思地說道。
「狼你似乎變得越來越迷信了。」
「姐姐，這不是迷信，是感覺。」狼的樣子變得認真起來。
「是感覺……」
天氣與人有著密切的關係。自古以來，為了預測萬變不定的天氣，人類發明了不少儀器。但天氣幻變莫測的性質依然沒有絲毫改變。這樣一來，人類反被天氣所拑制了。的確，誰又能肯定天氣只是普通的自然現象呢？可能它那神秘的力量一早與人類締結了盟約。在不幸發生前，它會給予人類預兆。
突然，遠處有一大班異能力侍衛向著狼與月牙走來。
「對不起，月牙統帥。我們現在必須要帶狼上校回去。」一名侍衛說道。
「慢著。你們為什麼要捉狼？你們有逮捕令嗎？如果無緣無故就想帶人走，你們也未免太不放我這個統帥在眼內了。」月牙擋在狼的身前說。
「月牙統帥，我們又豈敢冒犯妳。不過這是黑水晶法庭開出的逮捕令，所以我們必須帶人走。」
「算了，姐姐。妳不要再為難他們了。我跟他們回去就是了。況且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接著，這班侍衛帶走了狼。
站在原地的月牙心裏回想著之前狼說過的話。難道這就是所謂不安的預兆嗎？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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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族•死囚監獄】
由於靈、逆與知世被鎧發現了，所以現在被囚於青族的死囚監獄。
青族的死囚監獄瀰漫著一遍怨氣。漆黑的環境更能凝造出死前的恐怖。黑暗令人視線不清，亦能令人產生無端的恐怖幻像。被關在此監獄的人，時常都會看見那些張牙舞爪、叫聲淒厲的半死半活人。他們不想死。此念頭令他們瘋了，徹底地瘋了。就算是新被關進這兒來的死囚，也始早會像那些死囚一樣。的確，死亡的恐懼是會傳染的。是非常可怕的傳染病。
第一次，知世體認到什麼叫做心寒，什麼叫做驚慄。是一種恐懼的沒法呼吸、撕裂心肺的感覺。雖說這裏是困死囚的地方，但待在這種人間煉獄，真不如死了還要來得輕鬆。
現在知世的心裏只唸著三個字——我要強。不能就這麼屈服於強權之下。自己還要留著命兒來看看那班統治者的下場。自己對自己說何用恐懼？畢竟這裏還不是地獄。沒錯。這裏還不算是真正的地獄！
「對不起，醫師小姐。是我們兩兄弟連累了你。」
「你們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你們什麼都沒有做錯。錯就錯在我們生不逢時。」
「哎……現在被人困在這種地方等死，分明就是想折磨我們。倒不如我們一起自殺還來得痛快。」逆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德性。
「逆，難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嗎？我們的目標可還未達成。」靈好像有點兒氣憤。
「我又怎會真的想死呢？剛才的話只是用來緩和氣氛罷了。」
「緩和氣氛？！你的話好像並沒有此等作用。」
「靈大哥，你實在太正經了。有時也應該讓自己別繃得太緊的嘛。」
「不如轉個話題吧。醫師小姐，直至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那麼就先讓我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叫凌水逆。他是我大哥凌水靈。」
「我叫知世。」
「我們倆是幽靈一族的成員。」
「原來你們就是四處發起叛亂的幽靈一族。那我們這次就更加不能死在此等地方。」知世露出堅定的目光。
「知世妳似乎也很憎恨那班位高權重的人。」
「沒錯。我非常討厭他們的所作所為。亦相當憎恨他們那忽視人命的行為。喜歡殺誰就殺誰。喜歡打仗就打仗。為的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己私慾。」
「我們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到處找尋志同道合的人，組成現在的這個組織。為的就是要推翻四大族的殘暴統治。」
「那只要我們能順利逃脫的話，我亦要加入你們。」
「知世妳要加入我們？」
「嗯。你們可不要小看我。說到底，我都是個醫師。有我在的話，就算有人受了傷，也不會再如此狼狽。」
「知世，我們又怎會小看妳呢？我們是感到非常高興，因為又結識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
「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逃離這裏。」
「我們被送來這兒，全程都被矇著眼睛。為的就是不讓我們能夠輕易逃離這裏。」
「不過有時沒有了肉眼未必是壞事。眼睛是最容易被迷惑的器官。我習醫的時候，爸爸經常說不要被眼睛所見的而迷惑，凡事都要用心眼來看。」
「對。剛才雖然看不見東西，但其他官能卻變得異常靈敏。」
「對了。剛才一路上我都聞到海水的氣味，還感覺到海風的吹拂。加上我們全程都是乘船而來的。我敢肯定這個監獄應該是造在海洞裏的。」逆顯得頗為興奮。
「應該不會有錯的了。這裏陰暗潮濕的環境早已証明了這一切。」
「雖然確定了這裏的位置，但我們也樂觀不了。我們的雙腳被鐵鏈鎖著並繫上鉛球，加上四周圍都密不透風，想逃脫談何容易。」靈只感覺非常憂慮。
「我們還不能氣餒。一定會有出路的。我深信……」
「知世…我們也如此確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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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都市•黑水晶審判處】
「對不起。狼上校今晚就請你待在此地吧。」押著狼來監獄的侍衛說道。
「請你們說清楚。」
「狼上校，我們只負責捉拿你。以外的事我們一概不知。」
「你們會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你們是審判處的侍衛者，沒有事件的始末、証據，你們絕不可能拿到逮捕令。」
「你們快說清楚！要不然我就不再如此客氣。」狼舉起右手，火焰出現於手心上。
「狼上校，我們尊敬你，所以才對你如此有禮。如果你再如此放肆，我們也絕不會放過你！」
「通通給我停手。」一名男子走進了監倉。
「侍衛者，這裏已沒你們的事了。」這名男子示意侍衛者離開。
長而順的黃金色頭髮，相當耀眼。紫黑色瞳孔的雙眸露出詭異的眼神。
「狼上校，別來無恙吧。」
「你是藍道希？！」
「承蒙錯愛，狼上校你還記得我。」
「不過，我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藍道希。現在我已是黑水晶審判處的總司。」
「身為總司的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是特地來看你的喲。我的老朋友。」
「別胡扯。你不要與我亂拉關係。」
「哎喲。你和三年前一樣，還是那麼冷酷。」
「那我就在此奉勸你一句。你很快就會為你的冷酷付出沉重的代價。」藍道希在狼的耳邊說。
「我走了。明天見了，狼•上•校。」藍道希低沉的聲音顯露出奸險。
藍道希，這個名字狠狠地劃破狼的心肺。他竟然還活著。現在更是審判處的總司。難道他是特意來向我索償報復的嗎？那我就奉陪到底。
現在的月牙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沉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我這個守護者統帥去查問狼的事亦遭拒絕。厄運似乎一直都沒離棄我們兩姐弟。它一直都眷戀著我和狼。失去了父毋的我們，被人類陷害的我們，連這一刻的風平浪靜也就快要被奪了。
月牙突然以拳頭擊向玻璃窗。玻璃碎裂，散落一地。血花飛濺，是激烈過后的結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竟然這般的束手無策。那我還要這個統帥位置來做什麼！只是為了想保護不幸的你呀！！」月牙發狂般地吼叫。
「那我還要這個統帥位置來做什麼……」
淚混和著黑夜的淒清，見証著沒有方向的前路。
第二天，太陽仍舊在東方升起。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卻代表著更特別的一天的開幕。
侍衛者又來到狼的監倉。
「狼上校，我們是來接你去審判法庭的。」
「在那兒會真相大白嗎？」
「我們也不便多言。只要你去了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就這樣，侍衛者帶走了狼。
來到了黑水晶審判法庭，狼被關進了結界圈，然后才進行審判。目的是為了令犯人不能使出異能力，破壞審判過程。
「狼，今天來審判你的人就是我。」
「什麼，是藍道希？！」
「何須驚訝。你可是個重犯，當然由我這個總司來審判你。」
「你說誰是重犯？我可沒犯過半點罪。」
「呵呵。辯護得很好嘛。你說你自己沒犯過罪？那就等我來說給你聽你的罪吧。」
「藍水晶守護者狼，位居上校，在前晚殺死紫水晶守護者，合共六人。」藍道希宣讀著狼所犯下的罪。
「你說我殺死了紫水晶守護者？！」狼一臉愕然。
「沒錯。」這兩字狠狠地打碎狼的心扉。
「原來就是你。你為什麼會如此冷血？為什麼連自己的同胞都殺？」
「你是怪物！」
「你連魔鬼都不如！」
在法庭上的其他異能力者發瘋似的質問狼。
在結界圈中的狼不言亦不語。小小的結界圈好像變成了一個籠子。是一個關怪物的籠子。周圍的人用他們足以能夠殺人的奇異目光望向籠子。狼就是那頭被關在籠子裏的怪物。
狼的精神開始崩潰。腦裏浮現著十二年前森林的畫面。
「是魔鬼……是會操縱火的魔鬼……」是十二年前村民的喊叫。
狼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在別人眼中的自己總是異種？為什麼自己總是不能被接受、赦免。就算盡力想做回正常的一個人，亦總是不能夠盡如人意。自問在『水晶都市』裏是盡忠職守的。為的就只想得到別人的接受。但現在終於明白自己是永遠不會被赦免，永不……
「犯人，狼，你給我看清楚前面的六具屍體。」藍道希說道。
六具屍體，被火燒成六具焦炭。是六具被灼燒了的靈魂。他們個個都是面容扭曲的。是死前的掙扎嗎？是在詛咒嗎？抑或是在控訴些什麼呢？
「狼，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們就是給你殺了的人。你果然是個冷血的人，竟把對方活活燒死。」隨著藍道希的話，全場嘩然。當然，對狼的斥責更是不斷。
狼依然無言以對。是因為精神崩潰的后遺抑或這就是事實呢？
「做什麼？狼。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護？難道你已默認了嗎？」藍道希似乎相當滿足狼的此等反應。
「既然你不否認你所犯下的滔天大罪，那我就依例宣判。狼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被判處以冷凍極刑。」
「住口！」突然有人闖進了審判法庭。
「原來是我們的月牙統帥。我還以為妳會扔下自己的親弟弟而不顧呢？」
「廢話少說。你們快些放了狼！要不然我就不客氣。」月牙此刻充滿怒意。
「月牙統帥，我勸妳三思而後行。不要以為妳是統帥，我就不敢對妳怎樣。」
「你能對我怎樣呀？我也想看看。」
「月牙統帥，就算給妳救回狼又怎樣？這樣只會加深他的罪。」
「你給我住口！狼他何罪之有？」
「我就是証明。」一名男子出現在審判法庭上。
「奧倫？！」
「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狼他殺死了六名紫水晶守護者。」
「聽到了吧，月牙統帥。我們黑水晶審判處可不會草菅人命的。」
「再說下去也只會是浪費時間。人我今天必須帶走！」
二話不說，月牙操縱著狂風並命令它肆虐面前的一切。然后，在一遍混亂中迅速地救走了狼。
雖然侍衛者打算追上去，但藍道希示意他們不要追。
狂風破壞了視野，由如漆黑降臨。在黑暗中，藍道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獵物似乎正跌入了無盡頭的環結中，終有一天再返回起點，來到狩獵者的懷抱。
「狼，快清醒過來。」月牙不斷搖動狼的身體。
精神崩潰的狼似乎還未能恢復神智。他放縱自己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盡量不去思考。築起保護自己的殼。這個殼將活生生的他變成沒有自我思想的布偶娃娃。布偶娃娃，被人玩弄，亦無所謂嗎？沒有了自主，這樣好嗎？
「狼，如果你再這麼任性，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刀子已割破了月牙脖子的皮膚。血緩緩地流出，滴落在狼的臉上。
「是血腥味……」狼的嗅覺被刺激著。
「是我雙手所染的血嗎？」
「到底是誰的血……是誰的……」
狼在思潮中掙扎著。慢慢眼睛明亮了起來。在身旁的那股親切氣味，沒錯，是姐姐。
「姐姐妳的脖子正在流血。」狼清醒了過來。
「不要緊的。」
「是姐姐妳救了我吧。」
「因為我不能讓你不明不白的死。我要讓你活下去。」
「是嗎？」狼似乎並不開心。
「狼，聽我說逃吧。逃去墳墓之地——『水晶森林』。」
「逃去水晶森林？」
「對。傳聞那裏是死去異人類下葬的地方，是不祥之地。所以活人是絕不會去那裏的。」
「好吧。或許這種地方才是我的棲身之所。」
狼，不要怪姐姐。因為只要能令你存活下去，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只好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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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都市•水晶森林】
恐懼、絕望交織成沒有目標的存活。或許這種生存方式才適合我。抱歉的是我始終不能變強來保護妳，月牙姐姐。
「你和我一樣嗎？」突然出現一把少女的聲音。
「你是幽靈嗎？」少女繼續追問。
「我不是幽靈。不過我比幽靈更可怕。」
「是嗎？那你應該不會怕我吧。」少女說道。
說完，少女出現在狼的面前。
褐色的頭髮，碧綠色的瞳孔。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但笑中卻有明顯的憂傷。
「這裏是異人類的墳墓。那妳應該是這裏的亡靈吧。」狼說道。
「我不是亡靈。我是一直住在這裏的人。」
「是一直住在這裏的人？」
「從來都不會有活生生的人來這裏，你是第一個。」
「那妳可有名字嗎？」
「我叫櫻。這名字令我相信自己還是個人。」
「我的名字是狼。」
「為什麼來這裏？不想做人了嗎？」櫻問道。
「我本身就不是人。走來這裏是因為有人想我活著。要不然我會選擇死。」
「有如此的痛苦嗎？痛苦得不能活下去了嗎？」
「像我這種魔鬼沒有資格活下去。」
「為什麼要這樣詛咒自己？想你活下去的那個人會傷心的。」
「放心，我不會去尋死。我會一直待在這裏。」
「那我以后就有人陪我說說話了。」雖是開心，但櫻臉上掛的並不是真正的笑。
「櫻，妳似乎並不開心。」
「開心？難道要放聲大笑才能叫做開心嗎？」
「不是。但妳的笑並不是真正開心的笑。」
「可能是因為被困得太久，寂寞得太久的原固吧。怎樣才算是真正的開心不太記得了吧。」
「被困嗎？從不能出去嗎？」
「嗯。就算插翅都難以展翅。」
「那希望妳能記起開心的滋味。不過，暫時也只能是和我這魔鬼傾談罷了。」
「你不是魔鬼。因為真正的魔鬼是沒心的。但你的心還在。」
「狼，與你談話，令我感覺心境平靜。」
「我也希望繼續如此。我不想再帶給別人痛苦。」
「明天再見。」
就這樣，櫻消失於空氣中。狼分不清她到底是人還是幽靈。或許長期被困在這種地方，人也漸漸變得不再是人。就如籠裏的鳥被困得太久，忘記了飛的暢快。因此也忘記了唯一開心的感覺。難道囚鳥就只配跟寂寞打交道嗎？
像魔鬼一樣的自己能不能拯救拆翼的鳥？能不能把她救離這寂寞的籠？或許這又是自己的另一妄想。可是只有這麼做我才能相信自己不是沒有心的魔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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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肺」話：已是第三章了。自己感覺也頗滿意。希望大家也是這麼想好了。那我就會覺得無比快樂。如有任何意見，歡迎e mail to (fujima18@yahoo.com.hk)